第六章 家中事（上）

　　有了羅雲浩打過招呼，省紀委內部組織的測評無疑只是走走過場，計票過程和結果都是在嚴格保密的情況下進行的，只有幾位紀委常委參加，民主之後再集中壹下，王思宇與劉廣原便力壓眾人，成為了這次掛職的勝出者，名單報到省紀委的趙存剛書記那裏，很快就批了下來，但具體分到哪個地區，還是個未知數，需要其他省直機關單位把掛職名單報齊後，由省裏統籌分配，實際上就是由省委組織部那邊來定了，如此發配，倒是皆大歡喜的結果。
　　黨校的學習生活即將結束了，考試和結業論文都是壹種形式，最後兩周的調研走訪也是流於形式，先到玉州市高科技開發區轉了壹圈，再在到郊縣的村鎮走訪，進行了扶貧項目調研，之後幾天，學員們的娛樂生活更加豐富起來，連幹訓班的班主任都被大家拖下水，每天下午喝得臉紅脖子粗，晚上就捧著麥克風跟著眾人在KTV包房裏嗨歌，那位年近五十的教授還是戲迷，壹首好漢歌硬是給唱出了河北梆子味。
　　王思宇沒有和他們攪在壹起，每天中午回家後，都與柳媚兒廝混在壹起，兩人打打鬧鬧，倒也有趣，這天下午，陽光透過窗子射進來，照在潔凈的地板上，柔和的光柱裏，似乎有無數微塵在飛快地旋轉著，王思宇正光著上身，穿著壹件黑色的大褲衩，以極為不雅的姿勢趴在沙發上，捧著壹本破舊的卦書看得入迷。
　　那本書是晌午回來的時候，在路邊壹個破報攤上買來的，對照著上面的圖解，他忽地發現自己的眉棱骨要比別人凸起壹點，眉毛也更加短粗濃密，按卦書上的說法，那是天性風流，人欲旺盛，王思宇嘆了口氣，怪不得自幼喜讀黃書，成年後依然孜孜不倦，沒想到在這裏找到科學根據了，真他媽的邪性。
　　這時房門“吱呀”壹聲響，柳媚兒從浴室裏走出，她今天穿著壹件橘紅色的圓領無袖窄衫，下身是黑色短裙，直裹得腰身婷婷，翹臀豐挺，那壹雙光潔修長的大腿都露在外面，沒穿襪子，雪白的小腳上趿拉著壹雙繡花竹拖鞋，十根精致的腳趾都露在外面。
　　“哥，下次別抽得那麽兇，衣服上都是煙味，臭死了！”
　　經過王思宇身邊時，她停下腳步，輕輕抱怨了壹句，在聽到王思宇懶洋洋地“嗯”了壹聲後，便瞪了他壹眼，端著壹盆洗好的衣服，踢踢踏踏地來到後陽臺，把盆子放好，扶著墻壁蹬上椅子，將壹件件衣物掛了起來，長長的晾衣桿上，左邊掛著花裙子粉色收腰窄衫以及黑色的蕾絲內褲，右側則掛著幾件白襯衫黑色西褲。
　　掛了衣服，打開窗子，讓涼風吹進來，陽臺上的衣服便滴滴答答地淋下水來，柳媚兒拍了拍手，便哼著歌返回客廳，在屋子裏轉悠了兩圈，就若無其事地來到沙發邊，擡手把那兩條粗壯的大腿向裏推了推，挪出空地來，輕輕坐了下去，又從櫃子上取了小瓶趾甲油，小心地擰開蓋子，低頭把壹粒粒晶瑩的趾甲都塗成亮粉色。
　　王思宇伸手從茶幾上的果盤裏摘了壹粒葡萄，塞到嘴裏，嚼了幾下，連皮壹起吞進去，轉頭沖柳媚兒道：“媚兒，給哥捏捏，這幾天走路太多，兩條腿有點發酸。”
　　“有啥好處沒？”柳媚兒甩了壹下頭發，把趾甲油放回原位，開始拉長聲音談條件。
　　“妳個小沒良心的，哥供妳吃，供妳喝，給妳買衣服，讓妳上大學，幹這點事情還要講條件嗎？”王思宇又開始掰著手指翻小賬。
　　柳媚兒哼了壹聲，癟著小嘴抱怨道：“我還給妳洗衣服做飯呢！”
　　“大不了晚上陪妳逛街。”王思宇把雙腿分開，轉頭繼續嘩啦啦地翻著書頁。
　　柳媚兒“撲哧”壹笑，低聲道：“誰稀罕呢。”
　　說完後，她轉身站起來，蹲在沙發邊上，拿十根蔥郁的手指在王思宇的大腿上輕輕地揉搓起來，王思宇舒服得呲牙咧嘴道：“往上，再往上，對對……往裏！”
　　柳媚兒擡手就在王思宇的屁股上扭了壹下，恨恨道：“怎麽那麽討厭啊，就知道耍流氓。”
　　王思宇嘿嘿笑了幾聲，把卦書丟到壹邊，轉身坐起，沖著她招手道：“媚兒，坐過來，哥給妳相面。”
　　柳媚兒搖頭道：“少來，什麽相面，都是騙女孩子的小花招，妳以為我不知道啊。”
　　王思宇忙擺手道：“這回可真不是，鬼谷子的書，很準的。”
　　柳媚兒將信將疑地走過去，拿起卦書壹看，卻見封皮上寫著“兔谷子”三個字，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來，轉頭道：“哥，妳上當了，這是兔谷子寫的。”
　　王思宇搖頭道：“都是谷子，差不多，媚兒乖，把頭轉過來，讓哥給妳瞧瞧。”
　　柳媚兒極聽話地轉過身子，將壹條纖細白嫩的長腿搭在茶幾上，雙手撐著沙發，把臀部向沙發內側移了移。
　　王思宇瞇著眼睛在那張漂亮的臉蛋上看了又看，摸著下巴搖頭道：“不妙啊，不妙。”
　　柳媚兒見他壹本正經的樣子，不禁有些心虛，忙收起笑嘻嘻的表情，吶吶道：“哥，哪裏不好呢？”
　　王思宇欠了欠身，把臉移過來，距離她的面頰只有幾寸遠，見她容顏俏麗，忍不住心中大動，擡手輕輕捏住她尖尖的下頜，左看右看，把柳媚兒看得滿臉緋紅，胸脯起伏不定，顫動著睫毛道：“哥，哪裏不妙，妳倒是快說啊。”
　　王思宇點點頭道：“看妳的面相，是陰煞入體，必須想辦法破解掉，不然過了三十之後，會迅速變老。”
　　柳媚兒天生膽小，雖明知王思宇多半是在胡說八道，但還是忍不住戰戰兢兢地道：“真有那麽嚴重嗎，哥，妳快說說，怎麽個破解法？”
　　王思宇強壓住心底的笑意，正色道：“書裏有三種方法可以破解，但是都比較麻煩，這樣吧，妳閉上眼睛，我先用第壹種試試。”
　　柳媚兒依他的話，把眼睛閉上，卻留了壹條縫隙，瞄著王思宇滿臉的壞笑，撅著嘴巴湊過來，轉瞬間就要沾到自己的薄唇，忍不住壹陣心慌意亂，倉促間，她雙手奮力推出，身子向後仰去，險些撞到側墻上，恰恰躲過王思宇的偷襲，她心裏跳得劇烈，氣息紊亂，卻故作生氣狀，蹙著眉頭把腰肢扭到左側，擡手摸起卦書，向王思宇的身上丟去，氣哼哼地道：“臭無賴，就知道妳在騙人。”
　　王思宇壹把接住卦書，滿臉無辜地道：“媚兒，哥這是為妳好，我是想幫妳把體內的陰煞吸出來。”
　　“吸妳個大頭鬼！”柳媚兒正要發作，茶幾上的手機忽地發出歡快的鈴聲，她趕忙把手機摸過來，見是舍友陳迷莉打過來的，忙伸手接通，脆聲道：“餵，是莉莉啊，找我有事？”
　　莉莉電話那邊道：“怎麽啦，大小姐，沒事就不能找妳了？”
　　柳媚兒擡手拂了下烏黑的秀發，歪著腦袋，把手機夾在肩頭，伸手剝了壹瓣橘子，輕輕丟到嘴裏，含混不清地道：“瞧妳說的那麽難聽，有什麽事，快說吧，人家正忙著呢！”
　　莉莉笑嘻嘻地電話那邊道：“晚上黃亮要約妳出去吃飯，在皇朝大飯店，他托我轉告妳。”
　　柳媚兒撇撇嘴，收起茶幾上那條白嫩修長的左腿，將雙腿盤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道：“他約我幹嘛給妳打電話啊。”
　　莉莉忙解釋道：“他倒是想給妳打電話，不是不敢嗎，怕妳拒絕，那多沒面子啊，黃亮非常喜歡妳，妳就答應他吧，先處幾天試試，我好從他那騙壹索尼照相機玩玩。”
　　柳媚兒切了壹聲，嘆氣道：“我說莉莉啊，沒妳那樣的，壹個相機就把我給賣了，還好姐妹呢。”
　　莉莉笑了笑，道：“我看妳們挺般配的啊，他長得帥，老爸還是局長，家裏老有錢了。”
　　王思宇豎著耳朵聽了半天，只這句聽得真切，忙抱著膝蓋湊過來道：“妳問問她哪個局的。”
　　柳媚兒白了王思宇壹眼，拿手捂住手機聽筒，似笑非笑地道：“哥，人家和朋友聊天，有妳什麽事啊？”
　　王思宇見她壹臉得意的樣子，便打了哈欠，擺手道：“妳繼續，繼續……”
　　柳媚兒這才又摸著手機道：“我不想和他處朋友，妳幫我回絕他吧。”
　　莉莉搖頭道：“幹嘛啊妳這是，怎麽壹點機會都不給人家啊。”
　　柳媚兒從果盤裏摘了葡萄，剝皮之後丟到嘴巴裏，邊嚼邊道：“人家不是還小嘛……”
　　莉莉就在那邊笑，半晌才輕聲說：“對了，那次在花壇上那男的是誰啊，瞧妳急得那樣，差點摔個大跟頭，晚上興奮得都睡不著覺，那人誰啊，長得也不怎麽樣啊？”
　　柳媚兒頓時面上羞紅，輕聲啐道：“去，去，去，別胡說八道，不是早就告訴妳了嗎，那是我哥……我哥老寵著我了，就是不準我早戀，誰要敢打我主意，他非拿大板磚拍了那家夥不可，妳幫我告訴黃亮，我不和他處朋友，是不想害了他，我哥可是省紀委的主任，小心惹惱了他，帶著人跑他們家抄家去，我哥生氣的時候可兇了，紀委書記都害怕！”
　　莉莉聽了不禁乍舌道：“妳哥有那麽厲害？”
　　柳媚兒哼了壹聲，撇嘴道：“妳以為呢！”
　　王思宇在旁邊聽得有趣，忍不住嘿嘿直笑，柳媚兒卻向他擠咕壹下眼睛，將那根白嫩的食指豎在唇邊，輕輕地噓了壹聲，隨後轉動壹下身子，摸著手機興奮地道：“對了，莉莉，前兒我哥領我去了趟商場，買了壹裙子，荷葉邊的……雪紡花裙，上面的花色可漂亮了……”
　　王思宇見她們兩人聊得沒完，就有些無聊，東張西望間，無意中瞥到身邊那只小巧精致的美足，筍尖般的趾頭白皙細膩，鮮嫩可人，而那漂亮的腳弓拉起壹道優美的弧度，足踝處纖細美好，再往上去，就是繃直的小腿，王思宇皺著眉頭看了半晌，右手輕輕地摸著下巴，眼角的余光瞄向柳媚兒，見她和同學聊得正起勁，就忍不住伸出手來，在那小巧玲瓏的腳丫上淩空虛按了幾下，沒過多久，那只手就悄悄降落，將她那柔弱的腳丫掌握在手中，輕輕摩挲起來。
　　柳媚兒“啊”地喊了壹身，身子如同觸電般地陡然壹顫，飛快地把腳丫抽了出來，雙腿也蜷縮起來，又伸手向下拉了拉裙擺，卻沒有回頭，繼續神情專註地道：“我和妳說啊，妳都不會相信，我哥特能砍價，到最後把人老板娘都砍暈了，我們走的時候，她都快哭了，說長這麽大都沒見過這麽小氣的男人……真的呢，真沒騙妳！”
　　王思宇見她誇大事實，在同學面前貶低自己，忍不住有些氣憤，便靜悄悄地坐了起來，伸手捉住柳媚兒的右腳足踝，拿手在那只小腳丫上摸來摸去，只覺得柔軟光滑，竟有種說不出的舒服，柳媚兒此時卻不反抗，反而將壹條纖纖玉腿送了過來，搭在王思宇的膝蓋上，白皙秀美的小腿輕輕地悠蕩著。
　　把玩半晌，王思宇心滿意足，便把手指移到她的足底，在腳心那裏輕輕地抓撓起來，柳媚兒便握著手機咯咯地笑了起來。
　　“妳笑什麽啊？”手機那邊的莉莉有些莫名其妙地問道。
　　柳媚兒卻不說話，只是抿著嘴吃吃地笑，直笑得花枝亂顫，有些喘不過氣來，她將身子奮力地扭來扭去，卻不反抗，直到王思宇停止了動作，她才悠悠長出壹口氣，輕輕咳嗽幾聲，懶洋洋地道：“沒什麽，只是突然想了壹件特好笑的事情。”
　　莉莉便在那邊追問道：“什麽事啊，看把妳樂成那樣？”
　　柳媚兒揚起長腿，把右腳抵在王思宇的胸口，五根腳趾有節律地顫動著，壹下下叩動他的心房，轉過頭去，望著鏡子裏壹張紅艷艷的臉，笑嘻嘻地道：“其實也沒什麽的啦，就是想起小時候的事情了，那時家裏養著壹只大公雞，特別淘氣，總是喜歡啄人家的腳。”
　　王思宇聽她拐彎抹角地罵自己，就壹臉壞笑地撲了過來，雙手在柳媚兒的腰裏亂摸，柳媚兒躲閃不及，忙不叠地掛斷手機，拿手去擰王思宇的胳膊，氣喘籲籲地道：“要死啦，哥，妳別鬧了，癢死了。”
　　兩人扭在壹起鬧了半晌，王思宇忽地停下手來，臉上的表情變得極為古怪，柳媚兒剛才吃了虧，手腕被他扭得有些酸痛，此刻惱羞成怒，趁著他發呆的功夫，擡手在他胸前捶了幾下，卻見王思宇並不還手，只是色咪咪地盯著自己的前襟看，柳媚兒就有些納悶，便也順著那目光低頭望去，卻見胸前竟有兩粒紅豆般的突起，在絲滑的小衫內若隱若現，已成呼之欲出之勢，柳媚兒登時楞住了，過了好壹會，忽地擡手捂住俏臉，聳動著肩膀嚶嚶地哭了起來，王思宇趕忙湊過去哄她，柳媚兒卻不肯罷休，壹邊抹著眼淚壹邊癟嘴控訴道：“大色狼，大壞蛋，妳就知道欺負我，嗚嗚嗚……”
　　王思宇自知理虧，趕忙開出壹大堆條件，在點頭搖頭間，兩人達成了補償協議，柳媚兒這次停止哭泣，羞慚慚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扭著小屁股進了浴室，洗過臉後，精心梳理了頭發，瞄了眉，又在唇上塗了壹道亮彩，這才轉身出來，卻見王思宇已經沒了蹤影，而臥室的房門卻緊鎖著，她登時火冒三丈，氣急敗壞地沖到門口，咚咚敲門道：“哥，三分鐘之內妳要不出來，我就……我就去和黃亮吃飯。”
　　王思宇正蹺著二郎腿躺在床上，嘴裏叼著半截煙頭，嘩啦啦地翻著《艷史通鑒》，聽到柳媚兒的要挾，趕忙起身道：“媚兒，在飯店多點些菜啊，有好吃的別忘了打包帶回來點。”
　　說完後，重新躺下，把書翻到折頁處，聚精會神地看了起來，嘴裏念念有詞地讀道：“奴初遇昌宗時，似南海鮮荔枝，入口光嫩異常，棱張如傘。三四提後，花蕊盡開，神魂飛矣。昌宗遲速不自為主張，婉轉隨奴意。事畢後，紅玉頹然，奴觸之，體猶噤也……昭XX秾粹，湜壹交接，覺XX觸嫩處，如醍醐灌頂，毛發皆蘇。手按昭容後竅，翕翕然躍，便知將宣泄，不敢搖身，俟谷道躍定後，再候意旨，故常得昭容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