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肯定不是在裏頭讀書，該不會是在偷看Ａ片吧？」看到學長突然出現，就已讓我想起昨晚那尷尬的場景了，被他這麽壹虧，更讓我窘得無話可應，只得悶著頭往客廳走去，他見我不吭聲，還以爲我生氣了，急忙跟在我後頭連聲賠不是，我也沒多作表示，走到客廳看到方桌上擺了兩盒附近著名燒臘店的便當，便坐到沙發上拾起遙控器開了電視，還把音量加大，試圖用喧鬧的電視聲響掩飾我的窘迫。學長則也在我旁邊坐了下來，邊打量著我臉上的神情，邊殷勤地拿起桌上的便當，拉開橡皮筋；抽掉免洗筷的包裝後，雙手恭敬地遞給我，我低聲說了句謝謝後，便端著便當挾起飯菜吃了幾口，學長看我好像氣消了，也開心地打開他的便當吃將起來，我們就這樣各自配著電視畫面吃便當，先前僵凝的氣氛，似乎也舒緩了不少。

　　說也奇怪，之前嗑掉壹盒便當不成問題，可這幾天不知怎地，胃口似乎變小了，便當吃不到壹半便覺得十分飽足，再也吃不下了。我將剩下的半盒便當放到方桌上，轉頭想跟學長說聲不好意思，浪費了半個便當跟他的好意，卻只見學長嘴裏雖然咀嚼著飯菜，可眼睛卻在我的身上打轉，渾然沒註意到我正想跟他說話。

　　我順著他視線往身上張望，沒想到他竟然是盯著我的胸部瞧！突然想起我上身還穿著胸罩，難道是走光了嗎？嚇得我趕緊雙手環抱，並疊聲喊著：

　　「學長！學長！妳在幹嘛啦！怎麽這樣看我啊！」這壹喊，才把學長的魂給叫了回來，他慌張地高捧便當，嘴裏的飯菜差點噴了出來，連聲應道：

　　「沒事、沒事！我只是覺得妳這件Ｔ恤蠻好看的！不小心多看了幾眼！對、對不起！」看到學長露出倉皇失措的模樣，還真是讓我又好氣；又好笑。心想再待下去搞不好又會鬧出什麽尷尬的事來，於是我便將桌上未吃完的便當闔上後拿在手上，並站起身來跟學長敬了個禮，說道：

　　「學長，謝謝您請我吃晚餐，只是我身體有點不舒服，吃不了這麽多，真是不好意思，剩下的我拿去廚房處理後，就先回房休息了，謝謝您！」說完後便打算轉身離開，這時學長突然要我等壹下，我回過頭來望著他，卻只見他將便當放到方桌上，搔了搔頭後才爲難地說道：

　　「應該是我……我是說……謝謝！謝謝妳昨晚……」壹聽到他提到「昨晚」，我倏地楞住了，心臟撲通撲通跳得老快，心裏暗叫不妙，難道學長真的記得昨晚發生的事嗎？如果是的話，那可真的要窘到谷地了！

　　還好學長溫吞片刻後，又接著說：

　　「不只昨晚……還有這陣子，晚上都幫我蓋被子……所以想跟妳表示謝意……等我過幾天領薪，我再請妳吃頓大餐！「我緩緩呼了口氣，心中暗喊了聲僥幸！還好學長不記得了！緊繃的心緒壹放松，我便露出了笑靨，並輕聲應道：

　　「沒什麽啦！只要學長能走出低潮就好了，學長要加油喔！」對著學長比了個加油手勢後，我正想往廚房走去，又聽到學長喊住了我，我不解地停下腳步，剛要回頭，卻聽到學長用喃喃自語的語調，表白似地說著：

　　「其實，妳剛到系上時，我就覺得妳像個女孩，應該說，比女孩還可愛……那時我就想，如果妳是女的，我壹定要……追妳……哈哈～～就當我胡言亂語吧！

　　不要生氣喔！快去休息吧！「

　　聽學長說完這段話後，我整個人頓時懵了，學長是什麽意思呢？難道，他真的只是胡言亂語？還是說，他知道了我什麽秘密嗎？突然覺得手上的便當變得好重，差點就要捧不住了，我戰戰兢兢地轉動著脖子，艱難萬分地往學長那兒看了過去，卻只見他若無其事地坐在沙發上吃著便當看電視，似乎剛剛那段話不是從他嘴裏冒出來的。莫非，這根本就是我自己的錯覺嗎？我搖了搖頭，三步並兩步地朝廚房奔去，將剩下的飯菜倒入廚余桶，便當盒塞入回收袋後，就匆忙回到自己的房內，將房門關上，並趕緊把掛在晾衣架上的絲襪收起，放入衣櫥底層。然後躺臥在床上，回想學長今晚怪怪的舉動與話語，究竟是自己想太多了，還是……愈想我的思緒就愈加混亂，連頭都隱隱作痛了，更慘的是，就連我的身體好像也不對勁了起來，胸部又冒出壹陣陣的鼓脹感，腹部也火燙燙地，好像有什麽器官在作怪，可卻並非是那種要鬧肚子的劇烈疼痛，伴隨而來的，竟是壹陣陣強烈的困倦感，猛然襲上腦門，原本我還掙紮著想起身卸掉胸罩，但卻又乏力爲之，我就這樣迷迷糊糊地，躺平在床上昏沈地睡著了……剛走到巷口，我就發現自己好像被跟蹤了……踩著不甚熟悉的高跟鞋，讓我走也走不快；跑也跑不了，我告訴自己要鎮定，可能只是自己的錯覺罷了，第壹次大起膽子變裝外出，總不會這麽倒楣就碰上癡漢了吧？可是眼看前面的巷子空無壹人，若真要下手，還真是個理想的地點，我猶豫了壹會兒，想回頭往較熱鬧的大街方向繞道而行，卻又擔心這身行頭被人認出我是個變裝妹……爲了不要太顯眼而引起路人註意，我刻意戴著壹頂及肩的黑色微鬈假發，穿著白色短袖襯衫、黑色緊身裙、肉色絲襪，以及壹雙黑色的包趾高跟鞋，左肩背著壹個小小的化妝小包，臉上微微上了點淡妝，壹身標準常且見的ＯＬ打扮，還選在晚間十點多；人潮較少的時刻，鼓起勇氣從我的租住處，就這樣跨出了變裝外出的第壹步。我在附近的商店街上，花了約半小時繞了壹圈，壹路上盡量將頭垂得低低的，不敢與擦身而過的路人有任何眼神的交流，還刻意踩著女生般的小步伐，擺臀扭腰的幅度也控制在規矩的範圍內。果然這壹路走來，似乎並沒有人認出我是個變裝女。我的心裏樂乎乎地，壹個不留神卻走到這偏僻的返家捷徑小巷裏來了……可能我佇立的時間太久了吧？那個被跟蹤的感覺好像也慢慢消失了，我伸了伸舌頭，心裏暗罵自己疑心病太重，瞧了瞧右手的女用腕表，也快12點了，還是趕緊回去卸妝，讓自己帶著首發變裝外出成功的快樂心情，甜蜜地進入夢鄉好了，畢竟明天還要起早去上課呢，於是我決定繼續往暗巷彼端走去……走到巷子最陰暗的中段時，我就發現不對勁了，我的身後確實出現了壹個快速向我移動過來的人，我正想跨步往前小跑，卻驚覺前面有個小分岔巷口處也冒出了壹個男人的身影。我正想開口呼救，後頭那人竟攬腰抱住了我，伸手捂住我的嘴巴，前頭那人則熟練地將我的雙腿擡起，兩人就這樣合力把我抱到左側的岔巷裏，那岔巷是條死胡同，盡頭處有扇隱密的鐵門，只見他們熟練地推開那扇鐵門後，抱我雙腿的那家夥隨即將我雙腿放下，轉身將鐵門的內鎖扣上，再從門旁拎起壹個行李袋，從裏頭掏出壹捆寬幅膠帶，先撕下壹段貼住了我的嘴，再將我的雙手纏繞上壹大圈，然後又把我雙腿擡起，往裏頭走去。裏頭空間似乎挺大的，屋頂上有幾扇高氣窗，但室內卻是壹片漆黑，盡頭處的地上鋪了個臟兮兮的床墊，我被他們扔到那床墊上，其中壹人手中握著壹把尖刀，俯身在我耳畔低聲惡狠狠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