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0 自立門戶

　　?壹道道流光閃過，壹支黑星軍團艦隊現身在龍坦浮島不遠處，最前方是韓蕭的座駕。
　　歐若拉坐在駕駛位，韓蕭負手站在旁邊，身後是海拉等壹幹近衛官。
　　如今的龍坦有三座島嶼，第二外勤軍團守衛著龍坦，望著舷窗外的景象，韓蕭有些感慨。
　　“有段時間沒回來，變化真不小，壹晃眼就過了好些年，我還記得第壹次來到龍坦時的樣子……”
　　嘟嘟……
　　薇爾娜的臉在通訊屏幕上出現，開門見山道：“黑星閣下，龍座閣下正在等您。”
　　看來她早有準備我會來找她了……韓蕭點了點頭。
　　四周的第二外勤軍團紛紛讓開壹條通道，讓黑星軍團的艦隊降落在龍坦主島碼頭。
　　“近衛官部隊跟我來，其他人待命。”
　　韓蕭吩咐了壹句，便帶著海拉等人走出飛船，踏上龍坦。
　　碼頭上，珍妮等幹部早早等候在此。
　　“黑星閣下。”
　　龍坦幹部紛紛頷首行禮。
　　韓蕭雖然曾經是與他們平級的同僚，但如今韓蕭成了超A級，在星海中的地位遠超他們，已經和龍座是壹個級別的大佬了，他們只能仰望。
　　即使是與韓蕭關系惡劣的珍妮，此時也收起了情緒、低下了頭顱，乖乖行禮，畢恭畢敬。
　　“我知道妳遲早會回來。”伊索越眾而出，神色復雜，“這壹天還是來了。”
　　韓蕭環視壹圈，目光掃過這些同僚的臉，最後回到伊索身上，搖頭道：“妳不是早就開始做準備了嗎？”
　　“只是沒想到會這麽突然……”伊索嘆了口氣，轉身走在前面，“跟我走吧，艾默絲在等妳了。”
　　韓蕭帶著壹行人跟在伊索身後，進入龍座的行宮，來到大殿，只見艾默絲坐在浮空龍骨寶座上，神色清冷，看不出情緒。
　　“妳來了，黑星，我壹直在等妳。”艾默絲開口，仿佛早有預料。
　　韓蕭在幾十米外站定，帶路的伊索等人則回到艾默絲身邊，與韓蕭壹行人涇渭分明，仿佛中間隔著壹條無形的隔離帶。
　　兩人沒有立即開口，就這麽沈默著望著對方，四周的黑星與龍坦幹部暗暗咽了口唾沫，心懸了起來。
　　這壹次韓蕭的來意，雙方的幹部都心知肚明，此時見氣氛緊繃，忍不住緊張，生怕兩名超A級壹言不合打起來。
　　新任近衛官哈達威倒是不在意內情，專心打量著艾默絲，壹副躍躍欲試的表情，體內的好戰血液又發作了。
　　對視了壹分多鐘，艾默絲移開目光，望向韓蕭身後的海拉與歐若拉，輕聲道：“妳們這幾個月過得怎麽樣？”
　　歐若拉不太敢在這個時候與艾默絲對視，有些慚愧地低下了頭。
　　“還好。”海拉倒是敢直視艾默絲，應答了壹聲。
　　艾默絲對兩名徒弟噓寒問暖，把韓蕭晾在壹邊，韓蕭也不以為意，保持旁觀。
　　師徒三人聊了壹陣子，艾默絲突然話題壹轉，“妳們……都站在他的那邊？”
　　海拉與歐若拉臉色微變，其他人的心臟也為之壹提。
　　不等她們說話，韓蕭便開口了，背對近衛官揮了揮手，“海拉，妳帶他們先離開，讓我和艾默絲單獨說話。”
　　海拉暗暗松了壹口氣，她不怕面對強敵，但卻不想面對艾默絲這位教導了她十年的老師，夾在韓蕭與艾默絲中間，讓她很是為難。
　　近衛官部隊離開，艾默絲默許了，伊索見狀，雖然不情願，可也只好朝維山德等人使了個眼色，帶著壹群幹部離開。
　　黑星想自立門戶，這在伊索看來再正常不過了，要是他來處理，不僅不會阻攔，還會熱情提供支持。但很可惜，艾默絲才是主事人，她向來任性，黑星又是她曾經最為倚重的幹部，伊索擔心艾默絲的任性會把壹件好事變成壞事。
　　大殿只剩下韓蕭與艾默絲兩人，艾默絲操控著寶座落下，雙足踏在地面，拖著長長的黑色裙尾，走到韓蕭面前，壹雙美眸緊緊盯著韓蕭，眼神逐漸復雜起來。
　　“在我第壹次見妳的時候，我從沒想過，有壹天妳會與我平起平坐。”
　　韓蕭聞言，眼神微閃，十多年前兩人第壹次見面的回憶重新浮上腦海。
　　當時艾默絲高高在上，操控著他的生死，相比之下，自己就像壹粒塵埃般渺小，而十幾年後的今天，他以平等的身份，堂堂正正站在艾默絲面前。
　　“壹切事物都處於發展之中，萬事皆有可能。”韓蕭壹開口就來了句唯物辯證。
　　艾默絲輕輕壹笑，“我知道這種感覺，在很久很久之前，我也沒想過有壹天我會成為超A級。”
　　韓蕭捏了捏下巴，沒有說話。
　　頓了頓，艾默絲以壹副明知故問的語氣問道：“妳今天找我有什麽事？”
　　“主要有三件事。”
　　“三件？”艾默絲黛眉微挑，“第壹件是什麽？”
　　韓蕭拿出進化方塊，“這個寶物現在在我手裏，我準備讓妳和龍坦的所有幹部都享受壹遍進化方塊。”
　　艾默絲有些意外，沒有立即回答，反而問道：“第二件事呢？”
　　“我請求脫離龍坦，黑星軍團自立門戶。”韓蕭直接說了出來，壹點也不扭捏。
　　“哼，這才是妳今天的主要目的吧。”
　　艾默絲輕哼壹聲，倒沒有多生氣，她已經做了好幾年的心理準備，只是聽到韓蕭親口說出來，心裏還是有點難受，面無表情問道：“我有個問題想問妳。”
　　“妳說。”
　　“妳是不是從加入龍坦的第壹天起，就決定以後離開我了？”
　　艾默絲緊緊盯著韓蕭，幾年前參觀黑星軍團總部時，她已經知道自己不適合當韓蕭的領袖，現在她想弄明白的是韓蕭壹直以來的想法。
　　“是。”韓蕭坦然回答，從壹開始，他便將龍坦視為跳板，此時即使可能讓艾默絲生氣，也不打算向她說謊。
　　“我猜也是。”艾默絲搖頭，有些憂傷，“對妳這種人才來說，我確實不是壹個值得追隨的領袖。”
　　在黑星軍團早期發展的時候，她並沒有體會到這壹點，但隨著黑星軍團的威望漸漸替代龍坦本身，便越發感受到韓蕭這種傳奇人物是她拴不住的。
　　艾默絲此時也不再猶豫，也不進行註定徒勞的挽留，她沒有這麽脆弱，語氣斬釘截鐵。
　　“好，我明白了，從今天開始，龍坦是龍坦，黑星軍團是黑星軍團，妳不再是我的屬下。”
　　面板立即有了動靜，提示他退出龍坦陣營。
　　韓蕭呼出壹口氣。
　　從這壹刻起，黑星軍團不再聽命於龍坦，真正變成壹個獨立的勢力組織。
　　艾默絲面無表情，淡淡問道：“那第三件事是什麽？”
　　“我希望黑星軍團與龍坦結盟。”韓蕭頷首道：“並請妳與我並肩作戰，應付赫伯爾與西斯科。”
　　聞言，艾默絲的臉色突然變得古怪起來，對於最近轟動破碎星環的超A級約戰，她也有所耳聞，此時詫異的卻是韓蕭的行為。
　　“既然妳想讓我幫忙，為什麽要先自立門戶？如果妳還留在龍坦，妳知道我壹定會幫妳的。”
　　韓蕭笑了笑，語氣灑脫，“我知道，所以給了妳選擇的機會。”
　　艾默絲楞了楞，突然明白了韓蕭的意思，表情登時復雜起來。
　　在她看來，如果韓蕭留在龍坦，可以將兩人綁在壹起，百分百保證她會幫忙壹起對付另外兩個超A級，可韓蕭卻沒有利用龍坦幹部的身份這麽做，而是提前自立門戶，然後才請她出手。
　　這意味著，韓蕭不想利用她，否則他大可以先借助龍坦的力量迎戰赫伯爾西斯科，度過這個難關，然後才自立門戶，相當於在離開前壓榨她的利用價值。
　　其實在這場會面之前，艾默絲考慮過這種可能性，事實上如果韓蕭真這麽做了，她並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拒絕，此時的走向卻是讓她頗為意外。
　　“妳不怕我拒絕？”艾默絲壓下心裏的波動，淡淡道：“以壹敵二，妳會有生命危險，妳就不擔心自己度不過這次的劫難嗎？”
　　韓蕭微微壹笑，“我相信妳不會拒絕我。”
　　艾默絲臉色壹沈，冷聲道：“妳已經不是我的屬下了，我還沒答應與妳結盟，真以為我很在乎妳？莫非妳有什麽讓我無法拒絕的籌碼，自以為吃定我了？我懂了，妳想用進化方塊來說服我，只要我不答應，妳就反悔？”
　　“無論妳是否結盟，我的承諾依然有效。”韓蕭卻搖了搖頭，“這是在我離開龍坦前便提出來的第壹件事，以龍坦幹部的身份為妳們提供進化方塊的福利，我並不打算將其當做籌碼，妳可以把它當成我的補償，用來答謝龍坦這麽多年的照顧。”
　　艾默絲眼神古怪，上下打量韓蕭，仿佛不認識他了壹樣，“在我的印象裏，妳不像是這樣的人。”
　　在她看來，韓蕭提出這三件事的順序完全錯了，既不在離開前利用她對付霸者等人，又不用進化方塊當作結盟的籌碼，而是將其當做離開龍坦的補償。
　　這等於拋棄了利益最大化的做法，主動將選擇權交到了她的手裏。
　　“為什麽？”
　　艾默絲忍不住問道，韓蕭此番表現幾乎顛覆了她心目中的形象。
　　韓蕭笑了笑。
　　“我只是覺得，我們之間……不該有那麽多利益算計。”
　　艾默絲動作壹滯，呼吸明顯停頓了壹瞬。
　　深深看了韓蕭壹眼，艾默絲後退了兩步，淡淡道：“我不知道妳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但無論是真是假……至少有誠意。”
　　韓蕭嘴角壹勾，點頭道：“看來我們達成共識了。”
　　“我答應妳了，我和妳結盟。”艾默絲眼神壹閃，緩緩道：“況且，我很早就想再和赫伯爾打壹架了，雖然妳是新生的超A級，但以妳的實力，相信不會拖後腿。”
　　“哈哈，妳還是我印象裏的艾默絲，做任何決定都這麽爽快。”韓蕭噙著笑意，伸出壹只手掌，“盟友，以後請多多關照。”
　　艾默絲瞥了眼韓蕭懸在半空的手，輕哼壹聲。
　　“哼，以前叫我龍座閣下，現在叫我盟友。”
　　說罷，她擡起白皙滑嫩的手，袖子滑落露出皓腕。
　　兩只手掌重重握在壹起。
　　這壹幕仿佛定格。
　　握了壹下，兩人便松開，韓蕭表情略帶怪異。
　　剛才握手的時候，艾默絲好像發了小脾氣，在他手心狠狠摳了壹下，但是他的物理防禦力有點高，沒啥感覺，不知道是不是誤會。
　　韓蕭無奈搖頭，瞥了壹眼宮殿的大門，沒好氣道：“還偷聽？都進來吧。”
　　海拉、伊索所有人從門後走了出來，神色訕訕。
　　他們擔心兩人談崩，沒有真的走遠，壹直在外面扒著門框悄悄偷聽，此時被叫了進來，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他們那點小動作哪裏逃得出超A級的感知範圍，只是韓蕭和艾默絲光顧著談話，懶得計較。
　　見兩人和平解決，場中的氣氛輕松下來，所有人都松了壹口氣。
　　雖然黑星軍團脫離龍坦，但雙方又結成了聯盟，本質上還是自己人，那點隔閡便煙消雲散了，雙方幹部之間本來就關系不錯。
　　伊索更是欣慰，艾默絲沒有失態，這是他料想中最好的結果，兩個超A級勢力結成聯盟，在破碎星環擁有巨大的優勢，對雙方都有益處。
　　“我當年的預知果然沒錯，有黑星在身邊，艾默絲也會有更好的發展……”
　　伊索暗暗點頭，他當年認為黑星會成為龍座的左膀右臂，輔佐她更上壹層樓，大方向沒問題，只是自己猜錯了壹個細節——黑星不是輔佐龍座，而是以平等的盟友身份，與龍座守望相助。
　　“好了，既然妳願意與我壹起並肩作戰，那咱們得商量壹下怎麽對付赫伯爾和西斯科。”韓蕭說道。
　　“妳準備怎麽做？”艾默絲饒有興致。
　　“他們對我提出約戰也有壹段時間了，我壹直沒有回應，現在是時候了，既然他們要搞事，那不妨把水攪混，我和妳聯名回應，讓破碎星環更轟動壹點。”
　　韓蕭眼神壹閃。
　　正好順便發布壹個聲明，表示黑星軍團已經獨立，摘掉龍坦的招牌，並公布雙方結盟的消息。
　　相信這會讓自己的影響力百尺竿頭更進壹步！
　　“我還以為妳會讓我不要聲張，悄悄跟妳過去給他們壹個驚喜。”艾默絲側目。
　　“瞞不住對方，沒這個必要，這兩個家夥既然堂堂正正挑戰，那我們也這樣回應。”韓蕭緩緩道：“他們既然要高調，那就陪他們高調，看看誰搖的人多！”
　　艾默絲露出壹抹感興趣的笑容，“聽起來會很好玩的樣子。”
　　哈達威等人聞言，頓時興奮了起來，激動得幾乎要生出雞皮疙瘩，破碎星環只有五個超A級，現在霸者、星瞳、黑星、龍座四個都參與進來，只剩下咒師壹人，八成也會不甘寂寞跑過來，如此壹來，這場約戰將會是破碎星環所有超A級都參與的超級大事件！
　　這可是百年壹遇的盛事，絕對會演變成足以記在破碎星環歷史上的事跡！
　　光是想到自己能見證五名超A級齊聚的壹幕，哈達威便熱血沸騰起來。
　　這時，韓蕭突然說道：“在這之前，我先履行剛才的承諾。”
　　說罷，他拿出進化方塊，讓其懸浮在半空，望向艾默絲。
　　“需要做什麽準備嗎？”艾默絲問道。
　　“不用，直接來吧。”
　　“行。”艾默絲點頭。
　　雖然她並不追求力量，但她對進化方塊頗為好奇。
　　打開進化方塊，壹股黑色粒子流包裹住艾默絲，開始基因優化。
　　韓蕭轉頭望向龍坦的各個幹部，見眾人點頭，便分出催動進化方塊分出新的黑色能量，對維山德等人進行改造。
　　只有伊索壹人擺手拒絕。
　　“老頭兒，妳不想用進化方塊？”韓蕭有些詫異。
　　“不用考慮我。”伊索擺擺手，“我幾百年前就用過了，這東西當時還放在遺跡裏，要不是太大了我懶得找人搬，它早就是我的了。”
　　韓蕭壹口氣憋在喉嚨裏，不知道說什麽好。
　　不愧是活了不知道多久的長生種……
　　就仨字，老子服！
　　……
　　基因優化持續了許久，維山德等龍坦幹部陸陸續續完成了進化，實力各有提升，壹副歡天喜地的樣子，只有艾默絲壹人還在被黑色粒子包裹。
　　過了幾個小時，艾默絲才破“繭”而出，整個人發生微妙的變化。
　　其他人都回去休息了，大殿裏只剩下韓大技師壹人，他霸占了艾默絲的寶座，坐在上面瀏覽論壇上的沙雕圖片找樂子，見狀才關掉面板，走到艾默絲面前，壹臉好奇。
　　“感覺怎麽樣？”
　　艾默絲沒有回答，蹙著眉頭似乎在感受著什麽，身影忽然憑空消失了。
　　韓蕭壹楞，驀地察覺到周圍的空間波動，他二話不說，放開所有感知。
　　到了他這個級別的生命，除了視覺、聽覺、觸覺等等，還能感知各種特殊的現象，比如各種光譜、輻射、能量波動等等，感官十分豐富。
　　感知全開後，韓蕭卻微微壹楞。
　　在他的虛空視界中，艾默絲赫然遊走在虛空維度，正好奇地繞著自己轉圈。
　　“妳能進入虛空維度？”韓蕭壹臉驚奇，也順勢走進虛空維度，跨入與現實的交界處。
　　“看來這是我的新能力。”艾默絲興致盎然。
　　龍坦建立在壹座虛空龍族的骸骨上，艾默絲也服用過虛空龍髓，體內含有壹定的虛空基因，經過進化方塊催化，她發生了變異，獲得虛空種族的壹部分能力。
　　兩人雖然是不同的超A級種族，但同樣具備虛空血統，壹部分的基因相近，可以算是小半個同胞了。
　　玩了壹會，艾默絲退出虛空維度，試驗起自己的能力，神色驚奇。
　　“進化方塊的效果真神奇，我的力場強度、範圍、操控都變強了，身體素質似乎也被改善了。”
　　那是妳屬性全面提升了……
　　韓蕭對此有經驗，艾默絲沒有面板，無法直觀看到自身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