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與刀

祝家大郎

歷史軍事

  徐傑穿越而來!   家有老卒百十,武藝在身,卻又慢慢雕零。   家有良田幾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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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壹十八章 殺人,然後被人殺

詩與刀 by 祝家大郎

2019-4-1 21:06

  日才初升,室韋人的號角已起。
  徐傑昨夜只睡了兩個時辰,三萬鐵騎也是枕戈待旦。
  要與室韋人開戰,是徐傑深思熟慮過的想法。
  從拓跋人那裏獲得的兩萬多匹戰馬,厚重的鐵甲,壹萬精銳老卒,兩萬江湖好勇鬥狠之輩組成的新兵,這些是徐傑的倚仗。
  但是這些倚仗,徐傑心中知道還是不那麽保險。
  所以還有壹萬左右的拓跋人,這壹萬真正拓跋族人,皆是拓跋軍隊中真正勇武善戰之輩,若非敢戰之人,此時也不可能還留在兀剌海城之中。
  哀兵必勝,沒有人能比這壹萬真正的拓跋族人更哀的了。
  也沒有人能比連雙手都失去了的拓跋野更哀的了。
  徐傑知道但凡給這些最後的拓跋勇士壹點希望,他們就會付出所有的努力。這些人,與昔日高破虜在應州城中聚的殘兵敗將,是同壹種人。
  世人看戰爭,多願意看那些陰謀詭計的爭奪,甚至以為戰爭,就是運籌帷幄中的陰謀詭計。
  因為故事裏的戰爭,就是這樣傳說的,如何運籌帷幄,決勝千裏之外。運籌帷幄自然重要,甚至很重要。但是再如何運籌帷幄,戰爭到了最本質的,終究還是人與人拿兵器面對面廝殺,終究還是將士用命效死。
  若是沒有將士用命效死,什麽運籌帷幄、陰謀詭計,不過都是空談。很少有人能真正理性正確的看待戰爭,因為人們更喜歡聽陰謀詭計的故事,更願意看到故事裏的敵人都是傻乎乎的,而己方卻是聰明百倍的。
  每壹場戰爭的發動,都有其發動的原因,也有要達到的目的。
  有些戰略目的,唯有正面對壘壹戰,就如徐傑今日面對的局面。今日這壹戰的戰略目標,就是要奪取兀剌海城,避免草原室韋對大華縱深的直接威脅,避免室韋人以後真的能避開長城,四處出擊。
  遊牧之患,對於中原王朝而言,在工業革命之前,是不可能徹底根除的。草原人就真如草原上的草壹樣,壹茬又壹茬,壹族又壹族。
  中原王朝暫時而言是沒有手段去統治草原的,草原人可以被中原王朝擊敗,趕跑,甚至趕出草原。但是頑強的草原民族依舊會春風吹又生,妳方唱罷我登場。
  所以對於徐傑而言,面對草原民族,要做的是拿到防守的主動權,也要保住進攻的主動權。兀剌海城,似乎就代表了這兩種主動權。
  這個“幾”字形的黃河區域,有壹個名稱叫作“河套地區”,有了河套地區,中原王朝就有了面對草原民族的所有主動權,自古以來就如此。而兀剌海城,就是河套地區的北邊頂點,是扼守河套地區最重要的節點所在。
  河套地區,被稱為塞上江南,有壹個最重要的作用,那就是養馬。拓跋人最主要的養馬之地,便在於此。這對於中原王朝來說,意義毋庸置疑。
  所以這壹戰,徐傑如何也避免不了。勝了,河套盡在掌握,甚至可以輕易威脅室韋腹地。敗了,室韋人從河套地區南下東去,就可以直接威脅中原王朝。
  這是真正的大戰略。
  這個大戰略的重要,讓徐傑不得不用自己三萬人馬,對面室韋六萬人馬。
  室韋人的騎術,是他們最大的倚仗。
  六萬室韋,已然有五萬在徐傑大軍的對面鋪展陣型。還有壹萬人留在了兀剌海城之外,用以圍困四面城墻。
  此時的室韋人,也拋棄了自己慣用的遊擊戰法,因為此時也由不得遙粘蒙德去遊擊了,因為室韋人不能離開兀剌海城,只要室韋人壹走,這座城池,立馬就會落入徐傑之手。
  遙粘蒙德顯然也知道這座城池的重要性,黃河南渡,壹馬平川的河道草原大漠,就在眼前。
  遙粘蒙德更不可能做賠本買賣,辛辛苦苦與拓跋決戰之後,豈能都給徐傑做了嫁衣?
  那麽,就開戰吧!
  老將袁青山,立在陣前,等候鼓響。無數的軍將在陣前來回打馬,呼喊不止,鼓舞著麾下士卒的士氣。
  徐傑,卻殿在後軍,身邊余著五千騎兵。
  室韋人的戰法,依舊是中軍出擊,兩翼包夾,永遠不變,即便是蒙古鐵木真的戰法,也是如此。
  肅殺之氣,籠罩著這片平整之地,遠處的兀剌海城的城頭之上,皆是觀戰的拓跋人。
  室韋鼓起!
  徐傑身邊的鼓,也起!
  躁動不安的馬蹄,在主人的輕輕安撫中,克制著緊張。而那些馬匹的主人,不斷咬著牙根,吞著口水,即便是在這寒冬之中,也直感覺渾身燥熱難安,還未出動,後背就已被汗水濕透。
  鼓聲忽然加劇,鼓點如雨。
  “駕!”
  “喝!”
  “呼!”
  馬蹄在奔出的那壹刻,好似釋放出了所有的壓力,如洪峰決堤而去。
  失血過多面色慘白的拓跋野,稍顯渾濁的眼睛中倒映著遠方的景象,黑灰色的室韋大軍,與黑紅色的漢人大軍,在拓跋野的眼珠中心交匯。
  在這壹瞬間,拓跋野好似喘不過氣來,好似比他自己親自上陣還要緊張。他看得目不轉睛。
  馬蹄鐵踩踏在人的身體上面,發出骨骼碎裂的脆響。
  兵刃擊打在鐵甲之上,火星四濺,發出的聲音刺耳撓心。
  人如瘋魔,沒有思考,沒有意識,沒有情感,如重復的機器,只做壹件事,就是不斷把手中的兵刃用全身最大的力氣揮舞出去。
  喊叫是腎上腺素帶來的意識使然。
  哀嚎不是疼痛的恐懼,而是再壹次鼓舞自己的勇氣。
  人靈魂之中,最深處的那些野蠻,來自於野獸。
  乃至於兩個人抱成壹團之後,會毫不猶豫用尖牙利齒去撕咬對方的脖頸,扯下的大片肌膚之下,是那柔弱的血管,噴湧出來的鮮血,在舌頭中呈現出來的味道是鮮甜。
  死去的人,瞪大雙眼,瞳孔慢慢渙散,身體快速冰冷,沒有疼痛,沒有來得及多想絲毫生命的其他意義。
  仿佛生命唯壹的意義就是來到這裏,殺人,然後被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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