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6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氣抖冷。
　　惠施氣的渾身發抖，面沈似水，冷眼望著林澤，若不是實力不濟，以及剛剛被林澤毫不留情下死手嚇到了，這會非得沖上去和他拼命不可。
　　莊周臉色同樣不好看：“師弟非得這般做嗎？”
　　林澤反問道：“不管是老師賜予的也好，師弟自己努力爭取的也罷，歸根究底，這些本就是師弟的東西，為何師弟不能隨意支配？”
　　莊周微微皺眉道：“可是妳將東西都給了外人，道宮弟子怎麽辦，他們……”
　　林澤直接打斷道：“師兄若是嫌師弟分給師兄的份額太少，可直言相告，不必刻意去找壹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平白讓師弟看輕了去。”
　　莊周聞言苦笑不已，欲言又止。
　　這時惠施偷偷伸手，輕輕碰了碰莊周的衣袖，臉上浮現壹抹哀求之色。
　　莊周將惠施表情盡收眼底，微微嘆了口氣道：“事已至此，也沒必要遮遮掩掩下去了，師兄想替妳三師兄向妳求個情。”
　　“他困在天人第三境逾萬年，目前看來，想憑借自身晉升聖人境，恐力有未逮，若得機緣襄助，或有壹線希望。”
　　“如今培育建木神樹，機緣唾手可得，師弟可否不計前嫌，分潤壹些給妳三師兄，助他壹臂之力？”
　　林澤心中冷笑，當他在宅院裏見到惠施時，就猜到惠施會有這樣的想法。
　　為了斷了惠施的念想，林澤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不加掩飾表露出對惠施的厭惡。
　　否則惠施壹個天人第三境，憑什麽讓林澤刻意針對？
　　惠施大概也知道林澤對自己頗有意見，所以不敢當面和林澤提及此事。
　　可機緣擺在面前，惠施哪肯輕易放棄，思來想去，只能去吹莊周的耳邊風。
　　莊周雖然閑散了壹點，本質卻是個顧念舊情的老好人，哪扛得住惠施整天訴苦和懇求？
　　於是便有了求情壹幕。
　　林澤不可置否笑了笑：“求情？這算哪門子求情？無非是某人垂涎機緣，又想什麽都不付出，只想著讓師兄欠人情罷了。”
　　“此事恕師弟無法答應，且不說機緣不多，師弟自用尚有欠缺，就算多不勝數，亦不夠壹名天人第三境晉階聖人境所用。”
　　林澤在心裏默默補了壹句，就算機緣足夠，就憑他那態度，也不可能給他。
　　想晉升聖人境？想都別想。
　　莊周面色壹緊，咬牙道：“通天師叔能拿東西換機緣，妳三師兄也可以，師弟想要什麽，想要多少，開個價吧。”
　　林澤瞥了壹眼從悟道中蘇醒的韓信，揮手將陣法撤掉，壹把將他抓住，沖天而起，往長安城飛去。
　　空中回蕩著林澤語氣堅決的話語：“不換。”
　　莊周望著林澤揚長而去，深深嘆了口氣。
　　惠施面露不忿之色道：“師兄，這林澤未免太囂張了，他連妳的話都敢不聽，真是豈有此理。”
　　莊周本來有些煩躁，聽到惠施故意挑撥的話語，不由瞥了他壹眼，淡然道：“林澤亦是聖人境，又與我為同門師兄弟，輩分壹致，他為何要聽我的？”
　　惠施神色壹滯，臉上余怒未消道：“難道就眼睜睜看著他肆意揮霍機緣，將之隨意送予外人？”
　　莊周嘆了口氣，神色有些疲憊道：“這份機緣老師默許給了他，妳我就算心有不甘，又能如何？”
　　惠施微瞇著雙眼，咬牙道：“那就去求老師，讓他老人家評評理，這機緣到底該妳我師兄弟平分，還是由他林澤壹人獨占。”
　　莊周壹臉不情願道：“為了這點小事去打擾老師，似乎有些不妥。”
　　惠施臉上立馬露出哀求之色，苦澀道：“師兄，妳我相識數萬年，時常坐而論道，雖然經常會因理念不同而拌嘴，可情誼濃厚，非常人能及。”
　　“師弟得知師兄晉升聖人境時，由衷替師兄感到歡喜，歡喜之余，不免為自己前途未蔔感到憂心。”
　　“如今師弟依然身在苦海，未能達到彼岸，眼看舟船在前，卻無法登上去，師兄能否感受到師弟心中的悲涼？”
　　“請師兄念及往日之情，不吝出手相助，師弟若能脫離苦海，不勝感激。”
　　莊周聞言沈默半晌，連連嘆氣道：“罷了，我這就將事情原委告知老師，讓他老人家出面對此事做個了斷。”
　　惠施壹掃憂傷之色，面露笑容道：“多謝師兄。”
　　莊周沒理會惠施，伸手輕輕畫了個圈，壹只彩蝶憑空出現，扇了扇翅膀，紮進虛空消失不見。
　　過了壹會，彩蝶再次出現在莊周面前，如鳥歸巢壹般融進莊周體內。
　　惠施連忙詢問道：“怎麽樣？老師可有說什麽？”
　　莊周面色古怪看了惠施壹眼，緩聲回道：“老師說，任由小師弟折騰，不必牽涉其中，若有疑惑，等他出關再說。”
　　惠施面露灰喪之色，老師的這句話，明顯偏袒林澤，他想要的機緣，恐怕這輩子都沒有了。
　　莊周拍了拍惠施的肩膀，低聲安慰道：“三師弟莫要灰心，等老師出關，妳我再詳細將此事說壹遍，若老師知道此舉能為道宮增添壹名聖人境，壹定會支持妳的。”
　　惠施扯了扯嘴角，露出壹個十分勉強的笑容。
　　……
　　西秦皇宮，林澤帶著韓信落下，聞言詢問道：“妳感覺如何？”
　　韓信眼神明亮：“臣有種從未有過的舒爽感，臣有預感，若能壹直保持下去，天人境指日可待。”
　　林澤笑道：“妳第壹次去，有這種感覺不足為奇，晉升天人境可沒妳想象的那般簡單。不過妳放心，朕會經常帶妳去，直到妳晉升天人境為止。”
　　韓信躬身拜道：“謝陛下提攜。”
　　林澤擺了擺手，剛想寒暄幾句，突然感受到壹股熟悉的氣息，頓時話鋒壹轉道：“妳今日第壹次悟道，想必感悟良多，精神消耗也不小，沒必要在此浪費太多時間，且回去休息消化壹下。”
　　“待妳將今天領悟的大道碎片全部消化吸收，便與朕說，朕會給妳準備下壹次機緣。”
　　韓信微微點頭，躬身回道：“微臣告退。”
　　等韓信離去，林澤悠然道：“法師既然來了，何不現身壹見？”
　　玄棠漸漸現形在林澤面前，雙手合十道：“貧僧見過人皇。”
　　林澤笑了笑道：“法師不必多禮。幾日不見，法師的精氣神似乎比先前好了許多。”
　　玄棠壹臉認真道：“人皇好眼力，貧僧這幾日壹直都在調整狀態，確實比先前氣色要好。”
　　林澤輕咳壹聲問道：“那法師今日來，所為何事？”
　　玄棠神色肅然道：“懇請人皇履行先前之約。”
　　林澤正色問道：“何時開始？”
　　“明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