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6章 賈家旁支

　　賈蕓仰頭看著高大的門樓，賈蕓心中輕呼壹口氣，俗話道店大欺客，卻不知這恒生號，到底有沒有點眼力。
　　“喲！三位客官，裏面請。”
　　早有數位小二上前，待賈蕓三人落馬後，近前招呼。
　　或讓人去拴馬，或邀客人入內。
　　不過，引路小二邊請人，邊解釋道，“不知客官想要些什麽，這裏是我們恒生布行的總號，壹般只接待五十匹以上的入賬買賣。
　　若是客官要的少了也不打緊，往南再走不到二裏，延壽寺街那裏還有壹處分號。即便客人只要三尺窄布，鄙號也包客人滿意。”
　　賈蕓側眸看了這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夥計壹眼，見他面無雜色，暗自點頭。
　　任何生意，能做到這個地步，看來都是有壹定道理的。
　　他輕笑了聲，道，“我要做的是大生意，希望能見到貴號東家，或者能做主的掌櫃的。”
　　那引路的小二在賈蕓那身月白斕衫上看了看，看不出深淺，又悄悄打量了番其人，亦覺難以揣摩虛實。只是看起來，似乎很有幾分實力。
　　小二賠笑道，“東家在不在小的不知道，不過掌櫃的卻是在的。客人您裏面請！”
　　“公子，不知有何大買賣要和老朽談？”壹須發皆白的老翁，老眼透著精明，不動聲色的將賈蕓打量了遍後，含笑問道。
　　賈蕓沒有多言啰嗦什麽，從鐵頭手中將收好的包裹打開。然後將壹塊深藍色的布拿出，放在桌面上。
　　老掌櫃的見之，目光落在桌面上的布上，上前拿起，輕輕展開，臉上的面色也隨之壹點點凝重起來。
　　過了半晌後，再看賈蕓，目光中多了許多審視，問道，“公子，不知是哪家染坊的？”
　　賈蕓微笑搖頭道，“掌櫃的，在下不過壹書生。只是對織染行當有幾分興趣，私下裏揣摩了些古方，方得到了掌櫃的手上這塊布的顏色。”
　　老掌櫃的看了賈蕓壹眼，又低頭看了看手上的布，白眉擰起，沈聲道，“卻不知閣下，從何處偷得我恒生布行的絕密方子。今日妳若交代不出個所以然來，怕是出不得我恒生號！”
　　說罷，拍了拍手掌，瞬間從附近湧過來七八個小二來，將去路堵死。
　　賈蕓，“……”這時就看得出野路子的狠厲來，賈蕓壹個眼神後，鐵頭根本不顧後面圍上來的青壯小二，壹個猛撲，便如野狼般將老掌櫃的撲倒在地，從袖中拔出壹根尺許長的短刀來，抵住了老掌櫃的喉嚨。
　　這兩人都是從近衛軍裏出來的，身手了得，已經晉升到了近衛軍，最高的四階兵種，接近壹流武將的水平。
　　除了智謀和知名度之外，沒有多少不同，如今來當侍衛，也算是大材小用了。
　　柱子則壹把抓起壹張桌子來，砸向撲來過的夥計，厲聲吼道，“不要這老頭命的就來！！”
　　那些夥計到底重視老掌櫃的命，見鐵頭壹手抓著老掌櫃的頭發將他揪起，壹手將梢棒折斷，露出壹截不比刀鈍的斷刃來，壹個個唬的瞪圓了眼，只敢亂吵吵，不敢再威逼上前。
　　這時，壹個把頭模樣的中年夥計站出來，沈聲道，“放開陳掌櫃，也不睜眼看清楚這是什麽地方！我恒生號名列天下八大布行，莫非真以為我們只是買賣人？”
　　賈蕓心裏有些害怕，但是想起了張全的話後，他咬了咬牙，還是堅持下去，今天他就是來完成任務的，完不成任務，家裏的老娘就沒錢吃藥了。
　　賈府家大業大，宗家吃的滿嘴流油，可是旁系子弟就連湯水都合不著，還要被管教，這不準做，那不準做，有失顏面，他媽的，都沒錢過日子了，還顏面！
　　“恒生號是什麽地方，我也算是領教了。至於恒生號背後站著哪家王府，還是哪家相府，我並不關心。
　　現在，麻煩請妳們東家出來說個話。看看我這布用的方子，到底是不是偷得妳們恒生號的。當然，妳們背後有什麽跟腳，都可壹並請來，我接了。”
　　老掌櫃的看著賈蕓這番氣度，終於又肯說話了，“敢問公子到底何妨神聖，跑來我恒生號來消遣？”
　　賈蕓輕詫道，“消遣妳？妳也配？”
　　老掌櫃的冷笑壹聲，道，“長安八大布行，南北直隸加在壹起，染坊、布鋪無數。唯有我恒生號的藍，是最正宗的藍。
　　百十年來，從沒有哪家能超過我們。妳這布染成這樣，不是從我恒生號偷的方子，又能從哪裏得來？”
　　賈蕓懶得再理會他，對把頭道，“妳若不去請妳們東家，我也無所謂。現在就用這老混帳的命，護我們出門。只是妳們想明白了，出了這個門兒，我就直奔東盛布行去了。到時候，妳們莫要後悔。”
　　此言壹出，老掌櫃的面色大變，連忙對把頭道，“快去高井胡同那邊，請少東家來做主！記住了，就是老夫死於賊手，也萬萬不可放他們離去。不然，恒生號就完了！！”
　　壹個時辰後，賈蕓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渡過的，腦海裏想著接下來的演變局面。
　　每當恐懼的時候，以壹個無名小卒的身份對抗這種龐然大物商賈，這是取死之道！
　　只是看到兩個鐵塔般的身影，還有張全的許諾，他就重新鼓起了勇氣。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妳看那張湯昔日不過是壹個小吏，按照律例，永世不得為官。如今呢？
　　已經是刑訊侍郎了，妳若想要出人頭地，就好好做事，咱們背後站著的可是手握數十萬精兵，作用西涼千裏沃土的涼州牧！此話出我口，入妳耳，不可有第三人知道！”
　　想到這裏，賈蕓就重新的冷靜下來。是啊，憑什麽自己就要挨餓受凍，憑什麽他們就可以大口吃肉？
　　他不服！也絕對不會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