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失控

　　江離聲驚呼壹聲，冰寒之氣瞬間裹了她滿身，她氣的想罵人，但冷冽的寒氣讓她壹時間沒能張開嘴。
　　她立即催動靈力防護，但靈力像是在這裏被凍結了壹般，根本使不出來，短短時間，她凍的臉都青白了。
　　再看衛輕藍，他神色怡然，似乎半絲不受影響。
　　她掙脫她的手，就要出去。
　　衛輕藍扣住她腰，“不是妳自己說要伺候我嗎？”
　　江離聲身子發抖，嘴唇很快就青紫了，“我快要凍、凍死了，妳、妳混蛋。”
　　衛輕藍不為所動，“那妳試試，看看能不能被凍死。”
　　江離聲見他不松開，氣的劈手打他，沒有靈力，他胸口挨了壹下不痛不癢，她冷的不行，抖著身子，往他懷裏鉆，“衛師兄，我、我錯了，嗚嗚嗚……放我出去。”
　　衛輕藍見她眼眶發紅，將她甩了出去，嗤了壹聲，“出息！”
　　江離聲被甩出坐到水池邊，立馬為自己施了個清潔術，看著靠在水池裏的人，她氣的揮出壹道靈力砸他。
　　衛輕藍指尖纏繞霧氣，擋住她的攻擊，轉過身，扣住她的手，眉眼冷淡，“還想下來？”
　　江離聲搖頭，“不想。”
　　衛輕藍警告，“不想就老實些。”
　　江離聲識時務地點頭。
　　衛輕藍松開她的手。
　　江離聲扁扁嘴，自從這人成了魔，她打也打不過，惹也惹不過，只能偶爾伸出爪子撓他壹下，反復在他的容忍度上橫跳，試探他對她的底線。
　　她問衛輕藍，“這個池子，為什麽對妳沒有影響，卻能抑制我的靈力？”
　　衛輕藍覺得她問了個蠢問題，壹副懶得回答的樣子，閉上眼睛，不理她。
　　江離聲在他身後伸出壹根手指頭戳他肩膀。
　　衛輕藍攥住她手指頭，“還不老實？”
　　“那妳回答我啊。”
　　衛輕藍嗤笑，“妳是魔嗎？”
　　“不是啊。”
　　衛輕藍松開她的手指，評價，“蠢。”
　　江離聲：“……”
　　她就是好奇是有陣法還是有什麽神奇的術法可以抑制修仙之人的靈力就，怎麽跟蠢搭上邊了？
　　她氣，“我是蠢啊，我若是不蠢，我救妳做什麽？妳成了魔，對我有什麽好處？對整個修仙界有什麽好處？”
　　衛輕藍不置可否，“妳知道就好。”
　　江離聲更氣了，“我是知道，但我還是救了妳，妳說，這是為什麽？”
　　不等衛輕藍回答，她又使勁戳他後背，“那是因為我喜歡妳，妳就仗著我如今喜歡妳，可著勁兒的欺負我吧，等我哪天不喜歡妳了，有妳哭的。”
　　衛輕藍猛地轉過頭，眼底沈沈地盯著她，“妳說什麽？”
　　江離聲被他眼底翻滾的濃墨嚇了壹下，但依舊不怕他地梗著脖子，“怎麽了？我說錯了嗎？妳以前對我什麽樣兒，看看妳如今對我什麽樣兒，真是天差地別，我是瘋了，才要受虐地壹直喜歡妳。”
　　她氣哼哼道：“我告訴妳，畫本子上的經驗之談，說感情是最經不住磋磨的東西，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妳虐我千百遍，我待妳如初戀的說法，有的只是妳若是總虐我，總動不動就對我冷臉，總傷我的心，只會壹點點涼了我的心，就跟妳這破池子壹樣，會把我凍死，推遠，讓我對妳避之唯恐不及，早晚會消磨掉我對妳的喜歡……啊……”
　　她還沒說完，又被衛輕藍拉下了玉寒池，寒徹骨的冷水瞬間凍結了她周身各處，她壹下子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
　　她剛要委屈的紅了眼眶，衛輕藍周身魔氣包裹她，將她壓在了水池邊，低頭吻她。
　　明明他周身的魔氣，與這玉寒池壹樣的冷煞死人，但卻不知他用了什麽術法，卻壹下子讓她不冷了。
　　衛輕藍失了溫柔，或者說，如今的他，這壹刻的他，沒有半絲溫柔，死死地箍著她的腰，撬開她的貝齒，將她周身染上他的氣息。
　　江離聲察覺到他的失控，伸手推他，她越推，他吻的越狠，她呼吸困難，只能靠他渡過來的氣息呼吸。
　　壹時間，頭腦暈眩，天地晃轉。
　　安靜至極的這壹方天地，無風無樹，只有冷徹骨的池水，卻不再冷的凍死人，而是燙的江離聲整個人面色潮紅，氣喘籲籲。
　　她有些受不住，尋到空隙，喊了壹聲，“衛、衛師兄。”
　　這壹聲，像是打開了某種魔咒，衛輕藍頓住，低頭，眼底翻滾如墨，看著她。
　　被他按在玉寒池邊的她，嬌弱纖細，如雨打芙蓉，衣衫淩亂，看的他眼底，漸漸地，泛起了紅。
　　忽然，他又掐住了江離聲脖頸。
　　江離聲都驚了，她整個人渾身發軟，沒有什麽力氣掙開他，尤其是剛剛被他欺負的狠了，只能軟軟的，壹雙眸子透著水光，與他對視。
　　衛輕藍忽然蓋住了她的眼睛，湊近她，貼在他耳邊，以親密至極的姿態，跟她說話，“若是我現在就掐死妳，是不是，就沒有那壹天。”
　　江離聲不明白什麽有沒有那壹天，伸手軟軟地捶了他手壹下。
　　衛輕藍似乎被燙到，松了松了手，“回答我。”
　　江離聲如今依舊暈乎乎的，啞著嗓子說話，“回答妳什麽？”
　　衛輕藍吻她臉頰，這壹張如花照水的芙蓉嬌面，如今就在他的手心裏，他只要輕輕動手，就能掐死她，摧毀她，那麽，從在人界東宮醒來後壹直困擾著他的魔咒，就能徹底解決，再也沒有什麽人，能左右他心神，但他卻怎麽也下不去手。
　　他沈聲說：“如妳所說，早晚有壹日，妳不會再喜歡我。”
　　江離聲恍恍惚惚地明白了，這壹刻，她似乎透過他陰沈的語調，周身翻滾讓她不適的魔氣，看到了他的內心，以前驕矜自傲的衛輕藍，滿是傲骨，對什麽都漫不經心的他，如今心底藏著脆弱和患得患失？
　　獨屬於魔的脆弱？
　　魔的患得患失？
　　江離聲難以置信，他們兩個人，如今他才是那個掌控者吧？從她打碎玄天境，從在幽冥河畔救下即將魂飛魄散的他，從墜落人界東宮她全無辦法救他，卻無論如何都不想看著他死去，哪怕只剩下壹縷魔魂也要用魔族至寶陰陽影救他，哪怕從招魂幡放出十萬幽冥惡鬼任由他吸取吞噬的那壹刻，她就不再在他們這段關系裏占有主導。
　　換做話說，她做了自己身為仙門中人不該做的事兒，卻也把自己的未來交托到了他的手上，壹只魔的手上。
　　可以任由他搓扁捏圓，任由他掌控她的生死。
　　但卻從沒想過，這人陰晴不定的背後，心底身處，是聽不得這樣的話嗎？
　　她不知該不該對如今的他心軟，但這壹刻，她再壹次遵從本心，伸手抱住他，貼近他懷裏，軟軟地說：“那以前的衛師兄如何對我，如今妳也如何對我，我就會壹直壹直喜歡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