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6節 不情之請
　　其實虎子說這話的時候，白香蘭鞋都還沒有穿上，只是擡了擡腳提鞋後跟，並沒有要走的意思，虎子說的每壹個字都被她卻清清楚楚地聽在了耳朵裏！
　　“啊！”白香蘭吃了壹驚，狠狠滴罵道，“虎子！妳……妳這挨千刀的！這說的像人話麽？我可是妳香蘭姐呀，妳大海哥壹直把妳當親弟弟看待哩！”她氣不打壹處來，覺得這事太荒唐了，按老人的說法，要遭雷劈的哩！
　　“我不知道……就是……就是想……看壹眼嘛！”虎子吞吞吐吐地說，看著女人氣得發抖的模樣，心裏便有些發怵：要是她壹時控制不住，迎面給自己開壹火銃，準是非死即殘！“要是，妳不給看……就算了，當我沒有說過。”他瞥了瞥挎在她肩頭上的火銃嘀咕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下去。
　　“老人都說童男子看了女人的屄，要倒三年的黴運，妳就不怕倒黴？”女人余怒未消，繼續數落著虎子，“真不曉得妳那腦袋瓜裏在瞎想些啥玩意呢！”
　　“我剛才幫妳吸蛇毒的時候，看都看見了，還怕什麽黴運不黴運的！”虎子涎著臉說，他可是受過馬列主義唯物論的熏陶的，不信這種迷信的說辭。
　　女人突然想起剛才吸蛇毒的情景，臨到快結束的時候，竟然覺得那短短的髭須摩挲著大腿根部癢酥酥的有些舒服，不覺臉也跟著紅了起來，可是嘴裏卻不依不饒：“妳都說看見了，那還要看幹嘛呢？”
　　“我又沒有作意去看，妳的褲頭沒包住那裏，我就看見邊邊上，沒有看見全部的嘛！”虎子蹲在地上耷拉著頭嘟啷著，不敢擡頭看女人的臉。
　　“妳真不知足，看壹點還不夠，還要看全部？”白香蘭又羞又憤，早知道就不要他吸毒了，省得他東想西想的。
　　此時虎子唯壹能做到的事情，恐怕只有裝啞巴比較合適了。他非常後悔提這個可笑的、愚蠢的、錯誤的要求，明知道香蘭姐不可能會答應的--可是說出來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來了，也只好垂著頭任由女人數落個夠。
　　白香蘭見他不說話了，氣咻咻地走到邊上蹲下來穿鞋，由於剛才過分激動忘記了先松開鞋帶，加上又用力過猛，那雙解放鞋的後跟怎麽也提不上來。不過她很快找到了原因，等她松開鞋帶穿好再系上的時候，心中的火氣也沒有那麽大了。女人轉身又看見了有氣無力的虎子--他壹直蹲在地上耷拉著頭鼓著眼看地上，像是要在腳下這光溜溜的石板上找出壹顆針來，心頭壹軟，又覺得他有些可憐兮兮的。
　　“虎子！”白香蘭叫他，語氣溫和了很多，“我們上去吧？”她說著分開草叢中踩成的“小道”，擡腳要跨上外面的山路上去了。
　　“哦！妳先走吧！我自己……壹個人待會兒，”虎子懶懶地說，也不叫“香蘭姐”了，“洗個澡什麽的……”他極力掩飾著自己的尷尬。
　　身後壹陣令人難堪的沈默，虎子沒聽見她把草叢弄得“劈劈啪啪”的響聲，他知道女人沒有撇下他走到路上去，心裏又隱隱地生出來壹絲希望。
　　“虎子！妳這是在生香蘭姐的氣了？”女人在身後怯怯地問道。
　　“沒……沒有呢！”虎子惶惶地說，“我怎麽能生妳氣呢，我也是壹時昏了頭，糊裏糊塗地就那樣說了，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好奇心太重，哪能生香蘭姐的氣呢？”他扭頭看了看女人，女人壹臉的猶豫不決。
　　“噢……那樣便好……”白香蘭似乎松了壹口氣，“妳說好奇，難道，就沒看見過女人的東西來著？”
　　“也不是啦！雖然沒見過真人的，但是我在書上看見過的，”虎子本來想說他見過小女孩的--經常有小女孩蹲下尿尿時飛快地看上壹眼--不過他擔心那樣說香蘭姐會覺得他很齷蹉，而且很明顯女人的和女孩的大不相同，“那種印在生理教科書上的彩畫裏有！”他補充說。
　　“哦！現在學校也教這個？”白香蘭壹臉驚訝地問，“我是說，那還不把人往壞裏帶啦？”
　　“那是初三時候的課本啦！老師也不好意思按著書上說的上課，叫我們自己看上面的字，”虎子想起了那段迷茫的青春碎葉，關於自己、關於女人有那麽多未知的東西等待著探索，“看是看了，男生的那部分自己身上就有的，看懂不是很困難，只不過關於女生的那部分，看了很多遍，怎麽想也想不清楚究竟是啥樣兒。”他壹邊回想壹邊說。
　　“要是連妳們高材生都搞不明白的話……”白香蘭對書上也寫這事感到不解，同時也很好奇，“都寫了些啥哦？這麽難！”她問道，似乎把剛才自己賭氣要走到路上去的事兒忘了個壹幹二凈。
　　“什麽都寫，只是和村裏人的叫法不壹樣，”虎子終於擺脫了沮喪的情緒，蹲著轉過身來對著女人壹五壹十地說起來，“比如，我們說奶子，書上叫乳房，奶頭叫乳頭，凡是奶字都換成乳字；還有屁股叫臀部，雞巴叫陰莖，卵蛋叫陰囊，雞巴毛叫陰毛……”
　　“啊呀！這下我曉得了，不就是跟人的名字壹樣嘛--有小名有大名，不過這大名也取得真是奇怪，壹個人身上有好幾個姓，跟奶子有關的就姓乳，跟雞巴有關的就姓陰……”白香蘭聽得入了神，“……哦……對了！那女人的屄叫啥玩意呢？”
　　“屄叫陰道，屄毛也叫陰毛……”虎子說。
　　“呀！原來跟雞巴是壹家的，怪不得那麽親哩！”女人“吃吃”地笑個不停。
　　“是哩！是哩！”虎子贊同地說，對她豎起了大拇指，“香蘭姐妳真厲害，我都沒發現它們是親戚，妳壹下就發現了，真了不得！”
　　“唉，我說這些聖賢書，啰啰嗦嗦說這麽多煩不煩啊！”女人嘆了壹口氣感概地說，“自己找個女朋友啥的，私下裏互相瞅瞅不就明白啦！”
　　“就是嘛，我也這樣想的啊！”虎子高興地站起來，攤著雙手比劃著說得更來勁兒了，“打個比方說，書上說陰唇還分大陰唇、小陰唇，還有陰蒂上有陰蒂包皮啥的，光看圖畫怎麽也弄不明白那模樣……”
　　“等等！慢點說！慢點說！”白香蘭聽得雲裏霧裏的，趕緊打斷了他，“陰唇？陰蒂？這又是啥玩意。”她認真地問道，儼然像個愛學習的小學生的模樣。
　　“我也不清楚，按圖畫和字面來理解的話，都是長在女人的屄裏面的，”虎子搖了搖頭說，“要是我都知道了的話，還用得著看妳的屄嗎？”
　　“妳看看，看看，又來了，還惦記著的呢！”白香蘭壹下子警覺起來，不過聽起來沒有那麽嚴肅，倒像是在開玩笑壹般的語氣，她歪著頭微笑著想了壹會兒，突然下定了決心，“要不，給妳看看吧！就壹眼！”她把壹霎時通紅起來的臉別到旁邊去說。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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