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儷影蠍心 by 秦守
2018-8-14 06:01
任中傑的心已經開始融化了,連靈魂都快要融化了。他偷偷的打量著身邊的絕世美人,雖然只能欣賞到俏臉的壹小部份側面,可是已經帶給他莫大的欣喜。
──她寧肯損害自己的清白名譽,也要替我解圍,是不是因為她喜歡我?
──原來,她從前那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都是做給別人看的。她明明心裏對我好,卻又要裝出很看不起我……
任中傑想到這裏壹陣感動,情不自禁的捏了捏韓冰那綿軟滑膩的小手,鼻端飄來的是她身上淡淡的體香,耳際掃過的是那柔柔的青絲,胳膊肘時不時碰到的是胸前那富有彈性的隆起……
「餵,妳摸夠了沒有?」韓冰突然冷不丁的問了壹句,把他給嚇了壹大跳。
「姑娘的玉手,我就算摸上壹輩子也不會夠的!」任中傑定了定神,感慨的道:「要是我能永遠牽著妳的手,要是這條小路永遠也不會走到盡頭,那該有多好呢?」
韓冰撇了撇嘴,冷笑道:「騙人!妳對每壹個女孩子都是這樣說的吧!哼,我才不信妳們男人的花言巧語呢!」說著小手壹甩,就想將他的大手掙脫。
任中傑五指壹緊,牢牢握住她的纖掌,認真的道:「我怎麽忍心欺騙姑娘?今天妳為了我作出這樣大的犧牲,我必定會時刻銘記於心,不敢忘記。」
韓冰嫣然壹笑,她的笑容就像是正在融化的冰河,雪白的俏臉上蕩漾著壹層暖暖的暈紅色。她微笑著道:「聽妳的語氣,妳似乎想報答我,是不是?」
任中傑呆呆的凝視著她那嬌美如花的笑頰,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只能拼命的點頭。
韓冰用眼角瞟著他,秋波流動,道:「那妳想怎樣報答我呢?」
任中傑立刻道:「我知道城裏有家很不錯的小喫店,做的宵夜都非常別致精雅。今晚的月色這麽好,我們不如去那裏壹邊品茶聊天,壹邊欣賞星光月亮,妳說好不好?」
韓冰低下了頭,腆的道:「喝完茶以後呢?妳又會帶我去哪裏?」
任中傑柔聲道:「只要妳不累,我就帶妳去壹個沒有人的地方。那裏有最美麗的風景,最浪漫的氣氛,最新鮮的空氣,那地方只有我壹人知道,但我現在決定帶妳去,到了那裏妳壹定會覺得很開心很開心的……」
韓冰忽然打斷了他的話,幽幽道:「其實妳就算哪裏都不帶我去,我都會覺得很開心的,只要妳能答應我壹件事!」
任中傑道:「什麽事?」
韓冰擡起俏臉,靜靜的看著他,柔聲道:「妳把臉靠近點嘛,人家要悄悄的跟妳說!」
任中傑馬上把臉湊了過去,面頰幾乎挨到了她粉嫩的臉蛋上,距離已經近的可以聽見彼此的心跳呼吸。
韓冰的聲音聽來更嬌媚,更動人:「妳把眼睛閉上,我才跟妳說。」
任中傑立刻閉上雙眼,而且他的嘴也微微撅了起來,仿彿在期待著什麽……
誰知就在這時候,他的臉上「啪啪」的挨了兩記耳光,他喫驚的睜開眼,正好看見自己左頰又喫了壹記耳刮子,跟著右頰上也再來了壹記!這四下出手不但快、而且重,不但重、而且狠,用的是娥眉派絕技「縹緲掌」,不但把他的雙頰打得高高腫起,也把他的人打得怔住了。
韓冰臉上的甜笑已經完全消失了,剩下的是壹種比冰還要冷酷的表情:「妳以為自己是誰?是大情聖麽?像妳這樣滿口花言巧語的男人,我可是見的多了!哼哼,不自量力的傢夥,我壹見到妳就想吐!」
任中傑的心沈了下去,結結巴巴的道:「但是妳……妳卻跑來幫我解圍。」
韓冰甩掉了他的手,冷笑道:「那是有人要我幫妳的,要不然,妳就算死在我面前,我也懶的看妳壹眼!」說完,她扭頭就走,連話也不屑再說壹句了。
任中傑苦笑著摸了摸臉頰,什麽辦法也沒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支長滿毒刺的玫瑰,從他的身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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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未亮,「碧水溫池」的滿池血跡終於清理完畢了,「白衣八劍婢」的屍身也已打撈了上來,就停放在總壇的祭堂裏,和蔣舵主的棺木擺在壹起。
淩夫人怔怔的看著這八具遺體,看了很久,眼淚慢慢的流了下來。
「她們跟著我的日子雖然短,可是……」淩夫人的語音哽咽,抽泣著道:「可是她們每壹個人都那麽可愛,那麽討人喜歡,想不到今晚卻……卻……」
羅鏡文趕緊勸慰道:「大嫂,人死不能復生,請您節哀!其實,您強橕著病體親自前來致意,她們死而有知,也必定感激不盡!」
淩夫人搖頭道:「我沒有病,只不過是……剛才有些驚嚇而已。唉,假如我留下和她們並肩抗敵,也許還能挽回壹線生機……」
孔威忙道:「大嫂說哪裏話?您是千金之軀,怎麽能親身犯險?要是出了什麽意外,叫我們兄弟如何向幫主大哥交代?」
淩夫人嘆了口氣,美麗的臉龐上流露出寂寞的神色,幽然道:「妳們大哥走了這麽多天啦,還是連壹點消息都沒有麽?想必在外面又結識了不少如花似玉的姑娘,舍不得回家罷!他又怎會記得我這個明媒正娶的妻子呢?」
眾人面面相覷,尷尬的不知該如何回答。半晌,羅鏡文強笑道:「大哥也許身有要事,暫時不能趕回來和大嫂廝會。但是不論他走到哪裏,心頭必定都牽掛著您的安危。眼下還請嫂子妥善保重自身,協助小弟們搞好防衛的工作……」
魯大洪突然打斷了他的話,厲聲道:「有那個姓任的小子在四處搗亂,妳以為這防衛還搞的好麽?」
羅鏡文嘆息道:「四弟,我知道妳不喜歡他,也不同意放他走……」
魯大洪雙掌壹拍,聲音如擊金石,冷笑道:「今晚本來就只他的嫌疑最大,但妳們卻白白的錯失了壹個捉住真兇的機會!」
淩夫人忽然低聲道:「妳是在說任公子麽?依我看,他……他不像是那種心狠手辣、作惡多端的壞人!」
張繼遠不陰不陽的道:「就是看上去不像的人,作起壞事來才最可怕!」
淩夫人粉頸低垂,眼睛裏流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但她顯然是個很有教養的女人,只是溫柔而嫻靜的站在那裏,沒有再出言駁斥。
孔威沈聲道:「不要著急,我們再觀察他幾天好了。狐貍雖然狡猾,可它要是經常的出來作案的話,總有壹天會被獵人揪住尾巴的!」
──問題是,在這場鬥智鬥力的角逐中,到底誰是獵人,誰是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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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方婉萍從沈睡中醒來,她嬌慵的睜開美目,第壹眼看見的就是任中傑那親切的笑臉。
「我……我睡了多久啦?」她不好意思的從床上直起身子,突感頭部壹陣暈旋,「啊」的嬌呼壹聲,整個人又軟軟的癱倒了下去。
她的後腦勺並沒有砸到木枕上,因為任中傑已經伸手抱住了她,讓她的腦袋倚靠在自己寬厚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