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高俅莫走，兀術來也！

　　郭藥師終於還是丟下女兒郭天女和大將董金剛，還有被困在長橋上的壹千多部下跑了！
　　不跑也不行了，因為韓世忠率領的1000鐵騎已經追著甄五臣已經打進伾山大營了！
　　這伾山大營本就沒好好修過，又讓王淵的兵放火燒了壹遍，落到郭藥師手裏的時候已經破爛得不成樣子了，根本沒辦法防守，更擋不住氣勢如虹的韓世忠。他們兩人手下的壹千五六百常勝軍和南京漢兒軍，很快就被如下山猛虎壹般的韓世忠所部千余突騎打得節節敗退。
　　而且郭藥師、甄五臣現在也弄不清宋軍的虛實……其實宋軍擺在黃河西北岸的兵力並不多，只有區區2000人（趙楷手裏總共就兩萬人，其中真正能打的也就四五千），還要分出壹部分兵力去堵董金剛。但是何蘚所部1000人卻在萬年新堤上插了上千面旗幟，還都是上四軍之首的捧日軍的左廂第壹軍的旗號。
　　常勝軍和南京路漢兒軍隊根底都是遼軍，其中認旗的兵士都能認出捧日軍的旗號。得知捧日軍壹部出現在了萬年大堤上，郭藥師和甄五臣就更加驚懼了！
　　雖然宋國的三衙兵和高太尉壹樣，全都慫名在外！
　　但是……郭藥師和甄五臣已經知道高太尉不慫了！
　　而且郭藥師和甄五臣在天成橋橋頭和伾山大營中遇到的宋軍鐵騎也壹點兒都不慫……這捧日軍的慫名說不定也是虛的。
　　即使捧日軍慫名不虛，這萬余人掩殺下來，郭藥師和甄五臣手下的壹千多人也得全軍覆沒啊！
　　所以郭藥師和甄五臣兩人在伾山大營扛到接近巳時的時候，看見郭天女和董金剛還是突不出來，而宋軍鐵騎又快打到他們眼皮底下了。
　　郭藥師和甄五臣只好丟下數百南京路漢兒軍，然後帶著六七百常勝軍騎兵，向黎陽縣城的方向撤退，去找完顏兀術告急了。
　　“哈哈哈，郭藥師撤了……朕打勝了！朕打勝了！”
　　居山之上，正登高觀戰的趙楷看見數百常勝軍騎兵沖出伾山大營，向北而走，高興的手舞足蹈起來了。
　　站在趙楷身邊的何灌卻沒有他那麽樂觀，“陛下……今日之役還沒結束呢！”
　　沒結束？趙楷壹楞，這才想起來天成橋上還有壹千多常勝軍和南京路漢軍在負隅頑抗。而且還打得有聲有色……何灌的兩個兒子何薊、何蘚，這會兒正指揮部隊從天成橋的兩頭向中間在打。但是被困在橋上的常勝軍和南京路漢軍卻組織的不錯，連著幾次打退了何薊、何蘚的攻勢。
　　“陛下，天成浮橋地勢狹窄，咱們的兵馬擺不開，常勝軍打得又頑強，只怕久攻不克！”何灌有些擔憂的對趙楷道，“若金賊的援兵稍後趕到，黃河北岸的大伾山可就難守了！”
　　大伾山是壹定要守的！
　　守住了大伾山，宋軍才能控制黃河北岸的壹小段大堤……手裏有大堤，才能挖堤放水啊！
　　雖然趙楷不壹定會用上這壹招，但是會不會用和能不能用，那是兩碼事。
　　他想要打贏開封府保衛戰，手裏壹定要有“黃河水龍頭”，否則的話，金賊拿到全部的水龍頭，就要放水淹開封府了！
　　趙楷壹想也是啊，獲勝的喜悅頓時就沒了大半，然後扭頭問何灌道：“何太尉有何妙計？”
　　何灌笑道：“臣有兩條計策可迫使天成橋上的金賊漢兒軍投降。”
　　“快快說來！”
　　“陛下，臣的第壹計是假裝燒橋！可命人在天成橋的橋頭堆放柴草，擺出壹副燒橋的樣子。第二計則是……讓那個郭天女去勸降。橋上的那些人應該是她的手下，她肯出面，那些人壹定願意投降的。”
　　趙楷聞言大喜，連連點頭道，壹臉壞笑道：“好好好……朕這就去勸降那妖女，她要敢不投降，朕壹定親自拷打她！”
　　說完這話，趙楷也沒心思繼續觀戰了，扭頭就下了居山，上了戰馬，就往山腳下那處小小的營寨而去了。
　　郭天女就被囚在那處營寨中的壹座帳幕當中，她現在已經卸下了梭子甲和原本穿著的衣褲。還草草的沐浴壹番，又換上了壹身囚衣（其實就是壹身麻布衣褲），最後乖乖的讓人戴上了腳鐐和鏈銬，靜靜地跪坐在壹張草席上，等著趙楷來拷問。
　　囚禁她的帳篷裏面還擺了幾樣看上去有點嚇人的刑具！有壹個可以把人吊上去的木架子。還有壹只燒著火的炭爐，爐子邊上擺著壹下幾根烙鐵。另外還有壹只掛著各種皮鞭、木棒、荊條、繩索的木架子。
　　不過郭天女臉上的表情卻比較淡然，沒有多害怕的樣子，因為她自己就是帶兵廝殺的女子，對這些刑具並不陌生，也談不上懼怕。
　　她帶兵的時候，也經常下令行軍法，鞭打、杖刑什麽的都不算什麽，拿烙鐵燙人的皮肉那更是司空見慣……這事兒都不壹定是用刑，更多是用來治刀瘡箭傷的！
　　真正讓她害怕的，是被趙楷賜給壹群大頭兵去侮辱……所以當她聽見外面傳來的腳步聲時，心肝壹下都拎起來了。而當簾子壹掀，趙楷伴著壹陣冷風出現在營帳裏面的時候，郭天女卻忍不住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趙楷來得真快啊！甭管他想幹什麽，來得快就是好事兒！
　　想到有好事兒，郭天女就連忙歡快的向趙楷叩頭行禮了，“犯婦郭天女叩見陛下！”
　　趙楷看見洗漱幹凈，多出那麽壹些秀美的郭天女，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平身！讓朕好好看看。”
　　說這話，他已經在壹張圈椅上坐好了，然後笑吟吟的打量著眼前的妖女。
　　郭天女則大大方方的跪坐著，任憑趙楷細看。
　　不得不說，這女人還是挺耐看的。容顏算不上嬌媚，甚至有點中性，但依舊不失為壹個美人兒。至於身材……好像還是有點兒料的！
　　“妖女，告訴妳個消息！”趙楷笑著道，“妳爹已經退走了，他不管妳了！”
　　“陛下，”郭天女面不改色，“軍中無父女，犯婦只是常勝軍的壹個部將，負責統領亡夫董小醜留下的兵馬……家父自然不會為了犯婦就把全軍折進去。而且家父這次被金人委為副先鋒，走在全軍最前方，後面還有四太子兀術的壹個萬戶。他現在退去，多半是向兀術求援，陛下不能高興得太早。”
　　這態度……不錯啊！
　　趙楷心說：本來以為還要嚴刑拷打，沒想到她沒挨揍就都說了！
　　“兀術的萬戶有多少人？”趙楷問，“在什麽地方？”
　　“回稟陛下，兀術的萬戶有六七千正兵，雙倍於正兵的阿裏喜輔兵，總兵力約兩萬！”郭天女道，“而且其正兵都是女真、渤海精兵，不可小覷！
　　至於他們的位置，應該在黎陽縣城……如果陛下沒有在那裏布署重兵的話。”
　　“在黎陽……”
　　趙楷當然不可能在黎陽布署重兵，他沒有重兵啊！
　　“陛下，”郭天女小聲提醒，“兀術為人驕狂，黎陽距離大伾山又不過壹日路程，如無意外……明日兀術就會到達大伾山了！”
　　趙楷低聲道“只有壹日……不過也夠用了！”
　　說著話，他又對郭天女道：“妖女，給妳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妳的手下還有壹千多人據著浮橋頑抗。朕不想徒增傷亡，妳如果能勸降他們，朕饒妳不死。還，還可以讓妳當朕的奴婢！妳願意嗎？”
　　趙楷讓郭天女當奴婢而不是侍妾或妃子，那是因為他現在並沒有那樣的權威……他現在不是“重開之君”了，而是繼承來的大宋官家，不能太出格。
　　讓郭天女當妃子那壹定會引起巨大的爭議，但是將郭天女“沒為奴婢”卻沒有問題。因為根據宋真宗的詔令“凡是軍人士兵逃入遼境不回的，沒其妻、子為奴婢”。郭天女正好適用，而她又是被趙楷抓到的，自然可以充趙楷這個官家的奴婢……至於奴婢當得好，不斷升級，那就是另壹回事兒了。
　　郭天女也從趙楷的顏色中看出了端倪，連連點頭道：“奴婢願意，奴婢願意伺候陛下！”
　　趙楷笑著點頭：“好，以後妳跟著朕，好好伺候，朕不會虧待妳的……現在，先去把浮橋上的人馬給朕勸降了吧！妳就說，朕可以赦免他們的罪過，再酌情選用任官。妖女，有誰可用，妳盡管舉薦給朕！”
　　……
　　“什麽？郭藥師，妳說什麽？”
　　正月初三傍晚的時候，郭藥師和甄五臣兩人總算帶著幾百殘兵跑到黎陽城，見到金兀術了。
　　“四太子，那太尉高俅原來是會用兵的……”郭藥師壹臉憂愁的對兀術道，而且高俅帶到三山浮橋的兵力也頗多，怕不下，不下10萬，屬下實在打不過啊！”
　　郭藥師可不敢說自己被高俅的幾千人打得慘敗，只好誇大高俅的兵力。當然了，他也不敢說什麽80萬禁軍，那太離譜，所以就報了個10萬之眾。
　　金兀術冷哼壹聲：“來得好……某家在遼東時就曾經聽聞高俅大名，這壹次正好去三山浮橋會壹會這個名動天下的高太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