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怨
喜夜袂停 by 原也
2025-3-31 09:57
外頭的人聽見廚房裏那突兀的聲響。
彭玉英起身,拉開廚房的門,就看見紀焱垂著腦袋站在水池邊,季臨欽站在她身後:“怎麽了這是?”
“沒事兒。”季臨欽笑著說,“跟我鬧脾氣呢。”
紀焱沈默著將洗好的葡萄裝起來,端上桌,壹聲不吭地坐下來。
紀焱從小被家裏人嗲著長大的。
她在家裏屬老小,壹早沒了父母,身子骨又弱,所以沒像紀家其他人壹樣,到了年紀就被扔進部隊裏。
她從小養在爺爺奶奶身邊,老人家心坎軟,能依著她的都依著,養的她性子有些嬌縱,脾氣也蠻大,平日裏少不了鬧騰。
不過這會兒,她不哭不鬧,就悶著不說話,這恰恰是最麻煩的樣子。
紀康伯壹瞧她這樣:“謔,瞧著氣性不小,小叔怎麽惹妳了,跟爺爺說,爺爺幫妳討說法。”
她還是不肯說話,眼睛通紅,鼎叫人心疼。
陳滄在她邊上,瞧見她肩上那個紅印,正紅得艷,紅得新鮮。
他吞了吞口水,曉得怎麽回事,擡起壹只手搭在她肩上,不讓老人看出些什麽來。
季臨欽點了支煙:“紀三兒在怪我當年壹聲不吭地走。”
彭玉英笑著看她:“就為這事兒啊?”
紀焱:“不是!”
她看了眼季臨欽,真恨啊:“我跟小叔叔本來不熟,他都不算咱家的人,我幹什麽氣他。”
“妳這丫頭!”
這話壹下就點了火,紀康伯狠拍了壹下桌子,“說的什麽話!妳小叔就是妳親小叔!就是咱家的人!”
紀焱濕著眼還想說……
“紀三。”被季臨欽壹聲沈沈的警告。
她壹下止了嘴,咽了口氣,壹個人跑樓上去了。
彭玉英:“妳兇什麽,明知道紀三兒鬧起脾氣來嘴上沒個把門的。”
紀康伯還是怒:“誰教她這樣說話的,就是妳平時太縱著她,慣出來的,壹點不懂事!”
陳滄在邊上當和事佬,替紀焱說了幾句好話之後上樓,嘿,房門還鎖上了。
罷了,此地不宜久留,下樓打了個招呼,先走了。
彭玉英不想和老頭爭辯,轉頭對季臨欽說:“臨欽,妳喝了酒,今兒也睡這吧,屋子我給妳收拾好了。”
季臨欽將煙摁滅,點了點頭。
*** *** ***
夜裏,沒來由的壹陣風,隨後就下起了雨。
雨勢不小,原本寂寂無聲的夜突然喧沸。
季臨欽站在陽臺,指尖燃著壹根煙,沒有抽,兀自燃著,青白的煙霧晃晃蕩蕩,消散在頭頂的空氣裏。
聽到霹靂的雨聲,沒覺得擾人,反而讓他松了壹口氣。
煙燃燼過半,被他從窗戶縫裏丟出去。猩紅的煙頭落地,瞬間被雨水滋滅,最後連壹縷煙,壹絲聲響都來不及發出來。
像鬼壹樣,落地無聲。
他推開門,家裏頭黑漆漆,這個點二老或許已經睡了。
紀焱的房間在三樓,擰了擰門把,不出意外地上了鎖。
他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幾根牙簽,插進孔縫裏搗了幾下,輕而易舉。這門能鎖得住人,卻擋不住鬼。
屋裏只亮著床頭壹盞小臺燈,洗手間的門關著,從門縫裏透出點光亮。
他倚著墻耐心等了壹陣,許久沒動靜,這才直接推門進去。
裏頭霧蒙蒙,全是水汽,連帶著空氣都要比外面厚重幾分。
紀焱窩在水裏泡著。
長發整個被束成壹個丸子,隨著她的困頓壹下壹下晃蕩,有些松散了。
打瞌睡呢,連季臨欽走近的腳步都沒聽見。
季臨欽站在壹邊,低頭看著她,遲遲沒有動作。
這壹幕美好極了。
水淹至鎖骨下方,女孩曼妙的身子沒在清澈的水裏。
玉白的足點在水裏,兩條修長的腿,乳兒,挺又滿,小腹平坦,兩膝蓋相抵著貼在壹起,半遮掩著腿心那條含蓄的細縫……都是季臨欽所熟悉又陌生的。
他多看了壹會兒,隨後彎下腰,指尖在水裏蕩了蕩。
“嘩啦”壹陣水聲,紀焱驚醒,身子被人提溜起來。
季臨欽用浴巾裹著她往外走:“洗個澡也能睡著?滑進水裏,我看妳能不能醒得過來。”
紀焱壹張臉漲紅了,在他身上掙紮。
屁股上挨了壹下,他警告:“不準鬧騰。”
他能治得住她。
胡亂擦幹她身上的水,將她塞進被子裏,季臨欽站在床邊,擡手,掀了自己的上衣。
“季臨欽!”紀焱紅著眼瞪他。
季臨欽鉆進她的被窩,將滑溜溜的人撈近自己,在溫吞的水裏泡久了,她皮膚上壹片清涼。
“再叫大點聲,把妳爺爺奶奶叫上來。”
前胸貼上她的,密不可分。粗糲的大手在她後背摩挲,用體溫撫平她因為受了涼而泛起的細密疙瘩。
等她皮膚捎上溫度,他就不動了。
紀焱心跳得極快,仿佛要從自己的胸膛跳到緊緊相貼的另壹個胸膛裏。
“冷不冷。”
她不肯出聲。
她的氣性季臨欽是知道的。
犟,直,非得受些教訓才能軟下來。
稍分開壹點,低頭看她,眼睛通紅,恨死的模樣,擱在他肩頭的兩只手握得極緊,她要是膽子再大些,說不定這兩拳頭就要砸到他臉上。
紀焱不知道他來要幹嘛,不過想想以前,來去不就是那檔子事兒。有了這想法,更是恨死他。
他招惹她,玩她,然後又壹聲不響地走。走了那麽久,壹回來,又要來招惹她……等不到她多怨,季臨欽壹手抓上她,滑膩的臀肉抓了滿手。用了狠勁兒抓,紀焱疼地哼哼,瞬間緊張起來。
另壹只手,滑到她腿間……
“不冷!”紀焱咬著牙回答。
“什麽?”他像是沒聽清。指尖向裏彎曲,勾進緊窄幹澀的甬道。
紀焱壹下挺直了背,繃緊身子,因為氣息不穩,聲音特別小:“不冷,我不冷小叔。”
手指短暫地停頓,然後壹下整根送進去。
“嗯……”太久沒開發過的地方被侵犯,紀焱耐不住弓起腰身。
輕微地疼,更多是幹澀裏夾著地不適。
季臨欽埋在她頸間沈默了許久,嘆了口氣:“紀三兒,我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