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姊姊不想要弟弟了嗎？」旋雲抱著黛雲的身體，輕輕在她耳根上吹著氣。黛雲好不容易才推開他。

　　「別誤會姊姊了，姊姊被妳寵壞了，壹天都離不開妳，」她舒服地縮在旋雲懷裏，任他輕薄∶「可是姊姊承受不了好弟弟的威風，弟弟在床上實在太強，姊姊老是被妳 得好爽，可是弟弟是不是還不滿足呢？」

　　「有好姊姊在弟弟懷裏，和弟弟同赴巫山，旋雲就很滿足了。」

　　「貧嘴！」

　　玉無瑕看著戰報，臉上陰晴不定，站在階下的司馬康節也壹副「被耍了」的表情。

　　「教主，軍師大人，發生什麼事了？」玉雪妍走了進來。在有外人的場合，她從不以母親稱之，這是公私分明的最基本要求。

　　「妳自己看看吧！」玉無瑕壹振手，那張紙片平平地飛進玉雪妍手上，平凡的壹下，功力之深玉雪妍自認還做不到。她攤開了紙。

　　「鐵剛二道君戰死，道宗八將中的黃龍和靈寶也陣亡當場，金道君和三玄重傷，出來加上會合後的百餘人損傷近七成。對我教來說這戰果不算壞啊！」

　　「問題在其他地方。」司馬康節沈著臉∶「道宗諸人壹向驕橫，我卻沒想到他們會新增援軍，打算突擊西園。這壹戰打下來，道宗雖損傷至重，但卻給西園喘息的機會。而且，」「而且什麼？」玉雪妍也皺了眉。

　　「金道君所以能脫死劫，是因為西園的葉翔雲半途插手，生力軍擋著我教追殺之人！」

　　「什麼？！」玉雪妍叫了出來，她現在才了解到母親的奇異表情。壹旦情況如此，西園等於是向東方諸派宣言了明白的立場，諸門以後再沒有對旋雲身份發難之理；西園也順便賣了道宗壹個人情；再加上西園派靠反抗魔教時所表現的力量，大概也免了四戰之厄。如果西園和道宗拚上了，就算西園能勝，以後和其他門派的關系也很難以修復，魔教這壹回插手伏擊道宗，反而幫西園解決了不少問題。看似魔教大勝，最大的獲利者卻是西園壹派。

　　「我的好兒子啊！妳真不愧是為娘這次入關最厲害的對手。」玉無瑕喃喃自語。

　　「教主，那師宮主呢？」玉雪妍辛苦的變換了話題。

　　「玉仙去西園了，本來是想讓她去示威，不落了我教的名頭，順便拿回淩風雁的屍骨，看來這次是白去了。」玉無瑕話聲未落，鮮紅的身影已飄飛了進來。

　　「師玉仙參見教主。」

　　「玉仙，起來吧！咦？」同時看出來問題的是玉雪妍∶「妳的紅玉耳環怎麼不見了？那不是妳最愛的壹副嗎？」

　　「玉仙在西園山上吃了虧，耳飾給公子抄去啦！」

　　「宮主和西門掌門動了手？」司馬康節問著。

　　「沒錯。」

　　「那就好，」司馬康節這句話讓大家壹時摸不清頭腦∶「本教在公子手下吃了不少虧，卻連公子的實力都不清楚。」

　　「這個啊！」師玉仙想了想∶「公子的內力很不錯，大概跟我差不多，可是公子武功極巧，就算和他同樣實力的人，在公子手下大概也很難討得了好去。」

　　「是以巧變為功，是吧？」司馬康節自言自語∶「就跟他的用兵壹樣，用力不強卻功效卓著，只怕┅┅只怕他還沒現出真正的實力。」

　　「不錯，」師玉仙接口∶「那個葉翔雲號稱西園第壹高手，但他的武功太沒變化，如果接上了手，決不是公子對手的。或許之前的傳言只是公子的疑兵計，目的在讓我們輕視公子，而將焦點放在葉翔雲的身上，忽略了公子的力量。」

　　「這壹戰後，軍師有何見解？」

　　「回教主，屬下認為示威之實已達，可以暫退自守了。有這樣的實績，教中反對教主的人應該也服了吧？」

　　「在還沒有跟旋雲分出高下的時候？」玉無瑕壹拍桌面∶「那可不行！至少得在擊倒西園之後，我才能回去休息。」

　　「教主三思，」司馬康節壹揖至地∶「壹旦我們暫退，東方武林便會將矛頭指向西園，我教可以等著漁翁得利；若是苦守於此，就算擊潰了西園壹門，我教損傷也很重，得利者將是東方諸派。」

　　「就照軍師所議吧！」

　　在葉翔雲的保護下，道宗的人重整了隊伍，在道了謝之後回山去了，但見到久居不出的蘇黛雲的金道君脫口而出的壹句「師妹！」卻讓西園派大吃壹驚。當晚，僅剩的四劍和新壹代的三人－－太行之會後，被武林美稱為西園三鷹的人物－－再次齊集，紫雲述說了壹段以前隱藏的師門秘辛。

　　「當年，道宗原有六大道君，比現在還加上毅柔二人。毅道君雖是出家人，與師妹柔道君的相思之情卻是從來不減，他所以入道宗就是為了追求她。後來，他的專情終於打動了柔道君的心，兩人為了共諧鴛盟，協議私奔，如果不是道宗壹直保密，怕也是武林成名的盛事了。」紫雲子閉上了眼，青雲和金雲也是壹副回到了久遠的記憶之中的樣子；蘇黛雲聽得很專心，她隱隱感到，這段秘辛和她有非比尋常的關系；從未聽過師門來由的三人也聽得津津有味。

　　「他們出走之後，著實過了壹段神仙艷羨的生活，後來還收了些徒弟，但道宗的追查卻從未中斷。有壹天，毅道君終於被道宗伏擊，沖出重圍的他負重傷回到隱居處，將懷孕的妻子托付給弟子們，而後撒手西歸。在生下壹女之後，柔道君和其他人壹同撫育著她，但在她還未長成之時，也抑郁而亡。」

　　「難道說┅┅？」超雲看著大家，蘇黛雲緊閉雙目，似正強忍著盈盈欲滴的珠淚。

　　「沒錯。」紫雲子繼續說∶「之後，毅道君的五個弟子合力創了西園壹派，將先師的三十六招絕學定為入門招數，再加上他們的習武心得，成為西園的數十套武功。黛雲師妹，妳就是當年的遺腹孤女，因為妳和師母實在太相像了，所以我們壹直不讓妳下山，就是為了怕秘密外泄，沒想到千算萬算不如天壹劃，還是讓道宗知道了實情。旋雲，今後千萬小心，道宗壹定會來挑釁的。」

　　「是，師父。」蘇黛雲擺了擺手，推開了旋雲遞來的手巾，她壹向不受他人安慰，即使是兩行淚已爬滿了臉的現在也是。

　　「師父為什麼不說全部的事實呢？」看著大家都出了去，房內只留紫雲子和旋雲兩人。

　　「我說的是事實啊！」

　　「魔教的趙化崇，」旋雲淡淡地說著∶「很有可能就是被趕出門的原大師兄喔！」

　　「妳┅┅妳知道了？」紫雲子的聲音發顫。

　　「大師兄知道當年的事，那是他告訴我的。」

　　「沒錯，」紫雲的聲音中有著暗淡的陰霾∶「當年，本門最有希望成為壹代強手的是趙淩雲。可是他學了壞，竟用強力媚藥想暗算妳太師母，當時她內功精深，駐顏有術，雖然年上七旬，面目還是像三十出頭的少婦，幾乎和現在的六師妹壹樣美麗。幸好就在那孽徒得手前壹刻被我們發現制止，從此他就從西園除了名。」紫雲子長長嘆息∶「如果不是我們急於照料師母，哪能容這孽障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