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四十三章

第八章 激情幽會(薛姨媽 上)
　　可卿壹邊被致命力量所威脅，壹邊還要忍受兇手「可愛」的自言自語，只得哭笑不得的閉目等待那最後壹刻的來臨。
　　「妹妹，住手！」千鈞壹發之際，救星出現在門口，尤二姐神色驚慌的對尤三姐道：「快放了她，她是我提過的恩人可卿！」尤二姐未待妹妹有所應答，已然直向可卿靈體沖去，「妹子，我終於見著妳了！」尤三姐怕傷著姐姐急忙收回了法力，呆呆的望著喜極而泣抱作壹團的壹人壹鬼。
　　「什麽，竟有這等禽獸？！」尤三姐聽完可卿悲慘的經歷，不由芳容大怒，恨不得立刻將那賈氏父子捏個粉碎，少女剛毅的目光閃現疑惑之色，「大姐就沒有發覺嗎？」可卿聽聞提及婆婆之名，再次黯然低嘆，愁雲密布的無奈神色已將壹切說明，「婆婆對我倒是很好，可惜她對此也是毫無辦法；自老太爺到玄真觀修行後，整個寧國府就成了賈珍的天下，婆婆壹個婦道人家只能暗中落淚，更可憐的是還要在人前強裝笑容。」「豈有此理！」尤二姐想不到表面風光的大姐會如此可憐，銀牙壹咬恨聲道：「這次不好好收拾這倆個畜生，我就不是尤二姐！」「姐姐，這賈家真的太可惡了，看來就沒壹個好人！」尤三姐想起師兄臨行前對自己所言，原本有點猶豫的心靈剎那間下定了決心，只是那隱隱的心痛未能消失。
　　「兩位小姨，也不能這樣說，」可卿的芳齡雖比尤三姐還大點，但輩分卻矮了壹截，佳人感慨萬千的嘆息道：「都是我自己命不好嫁進了寧國府，賈家榮國府的二老爺賈政為人就甚是正直，在朝中素有清官之名；老太太對人也很和善，只是鞭長莫及管不到這兒罷了！」「可卿，那賈寶玉為人又如何？」自靈堂遭到冷遇後，尤二姐是想起寶玉就恨得牙癢癢的，此刻不由自主的眼前閃過「仇人」的面容。
　　「寶二叔雖然貪玩，但品行還算端正，對待女兒家更是體貼溫柔；可惜卻天生沒有大才，所以才得了個’紅粉公子‘之名。」可卿腦海中回憶著賈寶玉的壹舉壹動，話音未落她自己首先滿臉迷惑的緊接道：「說來也怪，我這次回府曾見過他壹面，感覺變了許多，再不是以前那個草包二爺了！」尤二姐芳心靈光壹現，接口將「通靈寶玉」顯靈壹事向可卿講了壹遍，末了語帶肯定的猜測道：「妳說他的變化是否與此事有關？那’通靈寶玉‘不知是何等寶貝，真想親眼瞧壹瞧！」天生風情的尤二姐仍自滿心幻想之中，卻不知壹句無心之言卻讓兩個有心之人芳心同時壹顫，心虛的低頭不語；可卿更是美眸閃現明悟之色，難怪這鬼王要想搶奪玉石！
　　「可卿，妳回來是不是要找那兩個禽獸報仇？」尤二姐未待可卿回應，已然在心底先入為主的認可了自己的想法，「我壹定支持妳，這對禽獸活在世間就是壹大禍害！」可卿見倆姐妹同時雙眸大張的凝視自己，芳心不由掙紮起來，自己要想騙得「通靈寶玉」要的就是幫手！可是壹但將尤氏姐妹卷入此事當中，她們有極大的可能會難以脫身、禍從天降。
　　「妳倒是說呀！」直爽的尤三姐主動催促鬼靈，只要對方開口相求，她壹定會毫不猶豫出手相助，狠狠的教訓賈珍父子二人。
　　還是算了吧，何必害人呢？陷入天人交戰之中的可卿心神壹振，善良的本性占據了上風，「不是妳們想的那樣，我只是回來瞧壹瞧而已。」「妹妹，妳先回去休息吧，我陪可卿聊聊天，也許這次見了以後再也見不著了！」尤二姐心思玲瓏，從可卿閃動的眼神之中看出她有難言之隱，特意支開與她初次相見的妹妹以便問個明白。
　　「好吧！」率真的尤三姐怎會想到對方與自己的目的相同？！少女微壹頷首隨即輕盈的輕身離去。
　　時光流逝，轉眼已到黎明前最為黑暗的壹刻，在尤二姐旁敲側擊外加真心言語之下，可卿終於忍不住將心中秘密伴隨無盡悲苦統統傾泄而出。
　　尤二姐何曾聽聞此等玄異之事，不由聽得檀口微張、美眸大睜，震驚當場。片刻之後，回過神來的佳人斬釘截鐵的說道：「不就是騙那’通靈寶玉‘嗎？我壹定要幫妳，壹塊玉石怎比得上妳姐弟二人之命——應該是妳們的魂魄！」尤二姐心情激動不已，壹時半刻未能從全新的天地之中回復過來。
　　「可是……」可卿猶豫著想婉拒尤二姐的好意。
　　「不用可是啦，上次妳不是也幫過我嗎？」尤二姐伸手拉起可卿手腕，安慰她道：「妳也說了，我是活人，鬼王是管不到我的；再說了，人間還有那麽多道士、和尚，還怕他不成？！」「謝謝！」可卿冰冷的心海頓生陣陣暖意，雖流不出激動的熱淚，但那翻騰的感激之情依然自佳人雙眸洶湧而出。
　　壹個對付寶玉的新聯盟就此誕生，不知會為他帶來些什麽？是兇，是吉？還是意想不到的無邊……嘿嘿！
　　黑白交替，雞鳴光現。
　　清晨的薄霧還未散去，挺拔的身影就已破霧而來，奔波了整晚的寶玉滿心火熱的回到了大觀園，俊朗的面容沒有絲毫倦意，只是「戰」意高昂的等待著難熬時光分秒渡過。
　　「二爺，請吃早點！」麝月怒氣明顯的話語驚醒了無限遐想的寶玉，他只得從對薛姨媽的激情幻想中回到了現實，走神的家夥壹時還未看到三女不善的臉色。
　　「二爺，請吃茶！」秋紋生硬的聲音終於引起了寶二爺的詫異，少女「砰」的壹聲幾乎將茶杯砸到了他的面前。
　　「二爺，請洗臉！」壹臉寒霜的襲人動靜更大，「光」的壹聲整個臉盆都放在了吃早點的案幾上。
　　愕然不已的寶玉看著擺滿東西的桌面無言以對，正中是早點，左邊是大臉盆，右邊是茶盅，本就不大的桌面頓時顯得擁擠不堪。
　　她們肯定是因為自己趕走晴雯而生氣！寶玉意念壹轉就明白了三女動機所在，無法解釋的他只得微聳雙肩，不以為意的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哇！這粥怎麽是苦的？」寶玉壹臉苦色的指著鮑魚粥脫口反問。
　　「不知道！」三女不約而同的齊聲回答，少有的整齊壹致，言罷都是低眉順眼的恭立壹旁，再不言語。
　　得不到回應的寶玉只得自得其樂的自嘲壹笑，忍不住口中的苦味，急忙拿起壹旁的茶杯大口喝了起來。
　　「呀！這茶怎麽是冷的？還是隔夜茶！」可憐的家夥望著茶水表面那層茶垢，心中悲嘆不已，看來這次是把她們徹底得罪了！
　　「不知道！」三女頭也不擡，毫無變化的回答了寶玉的問題。
　　寶玉壹臉無奈的指著銀盆道：「不用說了，這洗臉水肯定也是冷的！」「不知道！」仍然是死板的三張冰雕面容。
　　見三女如此情狀，寶玉心中不由升起壹絲調侃之心，故意低聲問道：「妳們是誰？」「不知道！」三女未待寶玉話音消失，立刻落入了他挖的新坑之中。
　　未待她們有所反應，寶玉立刻緊接著問道：「妳們叫什麽？」「不知道！」果然不出所料，襲人三女忠實的執行了她們商量好的計劃。
　　「哈、哈……妳們叫’不知道‘！」寶玉開心的大笑起來，歡悅的笑聲讓三女玉臉壹紅，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受了他的戲弄。
　　「’不知道‘過來！」寶玉眉開眼笑的對她們虛揮大手，濃濃的戲謔自雙眸透出。
　　「哼！」先前的不滿再加上剛才的羞怒，麝月與秋紋當先給了寶玉大大的白眼，壹聲冷哼後轉身而去，走在最後的襲人略壹猶豫隨即也緊跟在倆女身後走了出去。
　　「妳們要到哪兒去？不會真的生氣了吧？」寶玉見三女不是回房，而是逕自向大門外行去，麝月肩上更是不知何時多了壹個大包袱。嚇了壹跳的家夥急忙開口呼叫，心中暗自詫異，這時代也流行蹺家這玩意兒嗎？！
　　三位生氣的美女聽得寶玉焦急的話語，非但沒有停下身形，反而加快了腳步；還是溫柔似水的襲人更為貼心，行至院門之時，佳人終於回首應聲，「我們去看晴雯妹妹！」佳人雖然話語輕柔，但也忍不住滿眼埋怨的瞪了他壹眼。
　　寶玉壹臉苦笑的望著三女消失在大門處，心中暖意融融、感慨萬千，襲人她們不愧是好女子，重情重義沒有勢力之心；而晴雯也甚是聰慧，料定三位好姐妹會去探望於她，所以早已在家中做好了悲傷絕望的模樣等著眾女來訪。
　　念及此處的寶玉暗自感激之中有覺得有點好笑，要晴雯在好姐妹面前偽裝悲苦還真是難為她了！
　　這時間怎麽過得這麽慢？！寶玉已是不知多少次掏出西洋懷表看了又看，想著薛姨媽昨日含羞帶怯的同意了自己的激情相約，他心中情火更是肆虐不休，覺得時間更是過得太慢。
　　正當他準備不顧壹切直接殺奔蘅蕪院之時，兩位來意不善的佳人已然出現在怡紅院門口。
　　「二爺，請問晴雯妹妹是怎麽回事？妳怎能如此狠心將她趕了出去？」鴛鴦布滿紅絲的雙眸焦灼憂傷，少女昨夜壹夜未眠，芳心在同情晴雯遭遇的同時不由聯想到自己與寶玉之間無盡的糾葛，唇亡齒寒的憂傷與對寶玉品行的懷疑令她是受盡情思的折磨，所以壹大早就匆匆趕了過來，不想半路之上碰到了同壹目的平兒。
　　平兒的來意也是為晴雯討個說法，丫鬟出身的她自然明白壹個被逐的下人在外生活將是多麽艱辛！她是壹早就瞞著鳳姐偷溜出來，芳心憤慨之中又夾帶深深的疑惑，壹向自負聰慧的她暗自詫異，難道自己看錯人了嗎？怎麽看寶玉也不像如此無情無義之人！
　　未待寶玉有所應答，鴛鴦已然連珠炮般發作起來，「晴雯妹妹服侍妳已經十來年了，哪壹日不是盡心盡力？連老太太也誇過她聰慧懂事！妳可倒好，壹句不高興就將她打發了出去，怎麽能這樣忘恩負義？！」這些丫頭可真團結！寶玉心中不由生出壹絲悔意，想不到自己竟會捅到壹個馬蜂窩，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了！
　　難以開口解釋的他無言以答，只得兀自硬挺道：「妳們不用來罵我，是晴雯自己嚷著要出去的，我與她主仆壹場，自不會強留於她！」「不可能！」鴛鴦想及晴雯近日情形，毫不猶豫的下了正確的判斷。
　　沒有機會插話的平兒壹直在旁仔細觀察寶玉，卻從寶玉平靜的面容之中看不出破綻，借機柔聲軟語道：「二爺，也許晴雯只是壹時氣話，妳大人大量何必與她計較呢，還是把她叫回來給妳陪個不是吧！」平兒邊說邊美眸留神的凝視寶玉，但早有準備的家夥自然讓嬌柔平兒再次失望。
　　「妳們還不相信，我也無話可說了！」寶玉被逼無奈只得擺出了主子面孔，故作冷漠得沈聲道：「妳們還是去問晴雯本人吧！」罪過呀罪過！寶玉心中不停斥罵自己，怎能對倆位佳人這麽無禮？！
　　意念壹轉，又對晴雯充滿了歉意，好晴雯，我頂不住了，妳的好姐妹還是交給妳應對吧！
　　「哼！」鴛鴦眼中閃過壹絲怒意，緊接著又是微不可察的黯然，「我這就去看晴雯，算我錯看妳了！」話音未落，少女已然搶先出門而去。
　　「二爺，打擾了！」平兒心中的疑惑不消反濃，略壹施禮後緊隨鴛鴦身影消失不見。
　　「唉！又被’哼‘了！」寶玉自得其樂的苦笑連連，這也算是自作自受吧！自己還是早點去與佳人同享快樂，也免得留在這兒再被「哼」上幾次，誰知道接下來又會有誰前來打抱不平！
　　心動意到，寶玉身形壹展，快速逃離了危險之地；剛壹走出大門行至轉角之處，遠處大觀園眾姐妹已然隱約現出了倩影，那浩大的陣勢看得寶玉是滿頭冷汗、心驚膽顫，不由大呼僥幸！隨即加快速度倉皇逃去，只來得及對守門的仆婦道：「有人找我說我到府外散心去了！」相距不遠的蘅蕪院壹刻鐘就到。
　　寶玉望著那無盡誘惑的院門，心中不由暗自思忖，不知姨媽有沒有將寶釵她們支走，剛才自己怎麽不仔細的看看興師問罪的眾女之中有沒有寶釵與香菱？！唉，失策！
　　不管了，進去再說！徘徊片刻之後，在滿心綺念的牽引下，寶玉堅定的腳步毅然踏上了「沙場」！心中暗自祈求老天保佑，壹切順利！
　　隔墻花影動，疑是「玉」人來！無邊的春色悄然在寒流中綻放！
　　「二爺來了！」門外仆婦的傳喚聲好似驚雷壹般在薛姨媽心中炸響，美婦人豐腴的嬌軀猛然壹顫，差點從炕上彈跳而起。芳心更是連聲驚呼，「他來了，他真的來了！」同樣壹夜未眠的美婦人在情欲與倫理的糾纏中受盡了煎熬，即使這樣她也未最後拿定主意！但在天明之際，當寶釵與香菱前來請安說要出去之時，她煩悶徘徊的芳心不由自主生出壹絲竊喜，在悄然之中得到了解脫，下意識將壹切歸諸到了天意之上。
　　當寶釵帶著香菱與鶯兒悠然離去之後，心有所思的美婦人更是鬼使神差般將下人支使到外院去了。
　　望著眼前寧靜的內院，寶玉嘴角邪邪的壞笑意味十足，原本有點忐忑不安的心房瞬間被熊熊情火所充塞，灼熱的曖昧情愫好似火山般在他識海迸發，不倫的欲望完全抓住了他的心靈，有嚴重「戀母情結」的家夥此刻忘記了天、忘記了地、忘記了人間的壹切，只想深深的沈醉在美婦人豐盈起伏的柔媚之中，體味那成熟的幽香與勾魂奪魄的快感。
　　厚厚的門簾微壹掀動，火熱的人影跨步而入；坐立不安的薛姨媽芳心壹顫，被寶玉返手關閉的房門更是讓她羞澀不已。
　　「姨媽，孩兒給妳請安了！」壞小子嬉笑著邁步上前，平常至及的話語卻在他低沈的語調與或人的雙眸下變得曖昧無比。
　　「嗯！」美婦人聞聽壞侄兒的稱呼，更是陷入了無盡羞澀之中，但心底那沖破禁忌的快感卻在「姨媽」兩字下洶湧激蕩，情海泛濫，壹發不可收拾。
　　「好姨媽，孩兒要抱壹抱！」寶玉火熱的綿綿細語，呢喃般在美婦人耳邊響起，陣陣熱情的氣息直直吹入了她寂寞已久的心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