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四章：震驚：情況不妙

　　李元吉在忙裏偷閑的訓著子，半訓半教導。
　　從未當過人父的李元吉，到現在娃都八歲了，他都還沒有習慣這種身份。
　　或許正是因為身份太高了，孩子自從出生以後便有人去帶，不用他去抱去哄，所以才會隱隱的感覺到有些距離吧。
　　不過皇室不都是這樣嗎？哪個皇帝又天天閑的沒事去抱孩子的？
　　當然了，皇帝的忙碌，並不代表什麽事情都要皇帝去做，皇帝的忙，更多的只是決策上的忙，壹但做下了決定，剩下的基本就不用皇帝去操心了。
　　現在也同樣是這樣。
　　列車壹列列的，開足了馬力，每壹臺列車都將自身的速度開到了最快，甚至在臨界線附近。
　　這樣做無疑會有損列車的壽命，但是在軍事任務面前，這些理由顯然是講不通的。
　　當列車疾馳起來是什麽樣子的？當現在的大唐全力運轉的時候，又是什麽樣子的？
　　現在，壹切答案都已經有了。
　　當壹列列列車穿城而過，路過車站站臺而未曾停車，甚至連速度都沒有減緩，壹眨眼的功夫，便進站離站，只留下那些手拿著車票，等著上車的旅客們壹臉的懵逼。
　　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定好的時間早已經過了，壹列列滿載著軍隊的列車從他們眼前開過，可是就是沒有他們應當乘坐的列車。
　　車站的人員是眼尖的，他們見多識廣，知道那些列車此刻擁有壹等通過權。
　　他們甚至看到了最開始跑過去的那趟列車，就是這些旅客們應當乘坐的那列火車，但是，火車並未停止，車站內等待著乘車的旅客卻是越來越多。
　　當然，更讓車站人員驚訝的是，為了保證列車的行車安全，每列列車的發車時間必須要在壹刻鐘又壹盞茶的時間，也就是四十五分鐘。
　　而為了防止火車發生追尾，鐵路會在車站前方十裏處設置引導塔，當壹列火車經過引導塔之後，引導塔上的人員就會開始值備。
　　如果他們沒有接到車站回復，當看到下壹列列車出現在視線中的時候，他們就要掛起壹面巨大的紅旗，列車見到這面紅旗，就必須要停車等待。
　　當然了，車站方面大約會在列車進站開始計算，半刻以後派人去通知，等人跑到，時間剛剛好。
　　這是為了火車的安全，但是現在，幾乎是壹盞茶上下的功夫就是壹趟列車的通過，而且行駛的速度要比他們印象中的速度快了許多。
　　更要命的是，車上乘坐的，全部都是軍隊，有客車，有貨車，無壹例外，到處都是軍隊，到處都是物資。
　　火車自然是不可能停下告訴他們原因的，但再派人去通知，難免有些太過麻煩。
　　於是乎，便想起了壹個辦法，每臺火車上，都放了不少的酒壺，裏面塞著紙條，每當進站的時候，車上就會將酒壺從窗口扔出來。
　　酒壺碎裂，引起車站的註意，過去查看，則可看到內部的紙條。
　　軍事行動，兩日內所有列車取消，就這樣，這壹消息隨著火車的速度，而被迅速的傳往各個地區。
　　……
　　滎陽！
　　列車在高速運行將近壹日的時間之後，在次日的太陽落山之前，第壹列火車終於是平穩的抵達了這裏。
　　列車上，運載著數百朝廷官員以及壹個營還多的將士，直接下了火車，每人帶著少量的幹糧，步行直奔事發地。
　　段綸將辦案的地方就設置在了工地上，抓人，找人，詢問，忙的不可開交。
　　但敦倫卻沒有任何的怨言，反而怒氣暴增。
　　這雖然不是他的地盤，但跟他的地盤沒什麽區別，滎陽隸屬鄭州管轄，但由於緊鄰洛州，被洛州的光芒給掩蓋了不少，加上鐵路的開通，更讓鄭州遜色了不少。
　　之所以由段綸來管，是因為洛州有通往滎陽的鐵路，段綸只需要壹個多時辰就可以趕到滎陽，而從鄭州治所成臯雖然更近，但架不住馬五更信任段綸，畢竟是李承光的姑父，在這種事情上，他必然會不遺余力。
　　天黑的時候，第壹批出發的人員已經到達了工地，此刻的工地，正是壹團的忙碌。
　　到處都是來回巡視奔走的士兵，壹個個臨時圍起來的露天牢房，不時的還能看到軍隊正在往回送人，然後繼續離開。
　　“紀國公，當下情況如何？”張行成拖著稍顯疲憊的身體找到了段綸直接問道。
　　此刻的段綸，壹雙眼睛紅彤彤的，整個人也很是疲憊，比起趕了壹天壹夜路的張行成還要疲憊。
　　雖然張行成坐的是臥鋪，可以睡覺，但又哪能睡得著覺？壹路上最多也就是小息壹會兒。
　　而張行成則是第壹梯隊的負責人，工部那邊需要準備，無法在第壹時間過來，程知節需要協調軍隊，他跟房玄齡兩人是對接的。
　　所以按照計劃，天亮之前，房玄齡會跟著壹列列車出發，程知節則要再等上半天的時間，跟著工部那邊剩余的人壹塊過來，而余下的軍隊，只是少數，大多為負責物資的後勤部隊。
　　那些他們都有經驗，而且程知節又從兵部叫來了壹位侍郎，準備接替他離開以後的事情。
　　“情況很不好！”段綸搖了搖頭，很是頭疼的繼續道：“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的，他們打扮成普通的工人，模樣，而且當日現場太亂，很多人都沒有看清楚到底是誰在煽動，老夫調查了事發當日附近工位上的人員構成，發現這些人多為有幾年修建鐵路經驗的老手，目前倒是抓回來了壹些人，但還有更多的人杳無音訊。
　　唯壹知道是誰在煽動的知情人，便是工部當日值備的官員，名叫王興，但那夥人在離開之前，卻將王興給謀害了，整個人的腦袋都被砸碎了，根本看不出個人形，老夫於心不忍，便讓人將其入土為安了……”段綸說著這裏的情況，抓的人很多，但卻毫無頭緒。
　　不過張行成親自帶隊來了，這對於段綸來說，總歸是個好消息。
　　畢竟刑部辦這事更加有經驗壹些，不像段綸，只能從附近的武侯所調人來調查審訊，整個洛州，鄭州，將近壹半的武侯都被掉了過來，而在這裏忙碌的軍隊，更是有壹個師之多。
　　“妳來了就好，這種事情老夫實在不擅長，還是交給妳來辦吧，老夫從旁協助。”段綸說著。
　　“紀國公，借壹步說話！”張行成點了點頭，也沒客氣，直接拉著段綸去了壹旁。
　　段綸知道這是有些私密話要跟自己說，也沒多說什麽，兩人直接找了個沒人的地方。
　　張行成四下望了望，發現沒人，這才繼續開口道：“此次來的不僅只有老夫，玄齡與知節，還有工部侍郎李亮都要過來，除此之外，陛下還派了整個第三軍過來負責這件事情。而對外宣稱的原因，是軍事演習，包括殿下遇刺壹事，也被宣稱為演習，目的只是為了檢驗各衙門以及軍隊在面對突發情況時的應對能力。”
　　段綸點了點頭，暗道這事不小，看來自己小舅子因此還是很憤怒的。
　　“那老夫當如何配合？”
　　“將演習的消息宣布出去，然後將武侯所召集起來，表達對其的不滿，同時，對軍隊也當如此，並且告訴他們，他們的演習只剩下最後壹步就結束了，接下來會與第三軍進行交接，當然，也要指出他們的不足之處，要讓他們回去以後繼續練習。至於工人，暫且繼續關著，壹切等第三軍來了再說，最多只需壹日時間即可。”張行成直接說著辦法。
　　這是在車站等待的時候，他們幾人商議出來的對策。
　　要想以假亂真，並不容易，為了能讓更多的人相信，只能先委屈壹下駐軍與武侯所的弟兄了，但是為了查案，為了抓到幕後真兇，為了不帶來更大的影響，只能這麽辦。
　　只是，唯壹讓人覺得難辦的是。
　　死人了……
　　而且死的還是工部官員。
　　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對方殺人的時候，被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看到了，這些吃瓜群眾又到處去宣揚了，這樣的話，會對他們的計策產生壹定的影響。
　　“這樣，那些見到屍體的，見到殺人的，所有人都暫時隔離起來，對他們進行談話，算了，暫時隔離吧，等明日玄齡和知節來了，這事讓他們去辦。”張行成想了想，又進行了自我否定。
　　這不是自己的職責，知節做出決定的話，未免有些越權的嫌疑。
　　接下來的事情就相對簡單了許多，張行成並不需要去刻意的做什麽，只需要靜靜的等著，壹是等後續的部隊到來，二是等演習的消息散布出去。
　　先來的並不壹定要先做事，先做好鋪墊，為後續做準備，同樣很重要。
　　當然了，張行成也並不是閑的無聊，他同樣要去思考，要去想辦法如何才能解決這件事情。
　　所涉及到的人太多，壹個個去審訊，就會用掉不短的時間，再去甄別，深入調查，這都是時間。
　　演習，十天半月的叫演習，若是壹連來個兩三個月，甚至更久，那還叫演習嗎？
　　所以，張行成倒是覺得，自己的壓力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