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戰敗

　　亨利七世這次是發了狠，想要全殲法軍了。所以，這次他給主力艦隊指揮官特恩布爾男爵下達過死命令——除了那些運糧船和運送火炮的船只，其他載人的船只，全部擊沈，不要俘虜！
　　這壹招非常狠毒，敵軍若是被俘了，若是法國人出錢，亨利七世不得不遵守規矩，把人讓對方贖回去。但是，這些人若是被法國人贖回去了，縱使損失了錢財，但只要人還在，法國人對英國還有威脅。
　　所以，和同樣陰毒的繼父托馬斯.斯坦利伯爵商議後，亨利七世決定——把法國人的船只，連人帶船壹起燒了。讓敵人要麽葬身火海，要麽隨船沈入大海……
　　如此壹來，法國人就會失去很多精銳。雖然不俘虜他們會損失很多贖金，但亨利七世在意的是英格蘭的安全，而不是那些贖金。因此，只要讓那些法國將士隨船燒死或者沈入大海，那麽，法國人縱使願意出錢，也無法贖回那些將士了。培養壹個騎士或軍官，需要十幾二十年的時間。這個時間段，法國人就要壹蹶不振了……
　　至於事後法國人指責？那又如何？就說法國將士好樣的，不肯投降唄，妳還能去把那些沈入大海的法軍屍體撈起來當庭對質啊？
　　基於亨利七世的命令，在包圍了法國船隊西南角上的幾艘運輸船後，特恩布爾將軍壹看都是載人的，二話不說，讓手下猛射火箭，把這幾艘船全點著了，撲滅都來不及。
　　然後，特恩布爾將軍面露殘酷的微笑，看著幾艘法國船沈入大海。即使法國船上的法軍軍官願意投降，他也沒有接受。壹些跳下海的法軍將士，也被他下令用長弓射死了……
　　正當他處理掉最西南邊的幾艘法國運輸船，準備繼續東進的時候，瓦爾傑裏伯爵親自率領的82艘法國主力戰艦趕到了。這些法國戰船壹字排開，阻攔在了英國船隊面前……
　　“呵呵……我正要去找妳們呢，沒想到自己送上門來了……”特恩布爾將軍冷笑著。他很清楚，只要消滅了眼前這支戰船編隊，法國海軍就算完了。因為，法國人為海軍培養的幾千名擅長格鬥的水兵，全在這支艦隊中。只要消滅了這支艦隊，法國海軍將會成為歷史……
　　“放箭！”特恩布爾下令道。頓時，艦隊中的英格蘭長弓手紛紛出手，火箭如雨點般落道法國戰船上。
　　當然，這用處不大，因為，這些大船上的水手充足。加上船隊並未被包圍，在箭支不是來自四面八方的情況下，水手們還是來得及撲滅火焰的。甚至，整個船帆都會水手用海水澆濕了，難以點燃。甲板上同樣如此，被澆滿了水……
　　法國艦隊只是想阻攔住對方，也不主動向前，只是停在那兒。當英國人射箭的時候，除了扛著木板躲避弓箭，並忙著澆滅火焰的水手外。其他水兵，都躲進了船艙裏。就連剛才站在船頭鼓舞士氣的瓦爾傑裏伯爵，都暫時退進了船長室裏躲避箭雨……
　　所以，英國人的箭支雖然如雨點般射向法國戰船，但除了部分滅火的倒黴水手中箭外，其他人都躲起來了，自然沒受到太多傷害……
　　……
　　與此同時，運輸船隊的東邊，三四十艘英格蘭小戰船還在襲擾著向東逃跑的法國運輸船。這時候，大概是瓦爾傑裏伯爵的最後壹道命令傳達過來了。壹些運輸糧草和輜重的船只，義無反顧地沖上前，擋住了那些英格蘭小戰船，為掩護裝載騎士老爺的船只東撤，贏得了足夠的時間……
　　因為是滿載戰馬、武器鎧甲和騎士的，所以那些裝載騎士的運輸船速度並不快。可以想象，當那些運載糧草和輜重的法國運輸船被那三四十艘英格蘭小戰船解決掉後，那些裝載騎士和戰馬的船只也跑不掉……
　　此時，裝載騎士和戰馬等輜重的船上，騎士們正在激烈地爭論著：
　　“弗蘭克，妳要幹什麽？”壹名騎士紅著眼沖著另壹名騎士大吼道。
　　“奉瓦爾傑裏伯爵的命令，為了提高船速，把所有戰馬推下大海！”那名叫弗蘭克的騎士面無表情地說道。
　　“妳這混蛋！難道不知道戰馬是騎士的第二生命嗎？沒有戰馬？我們這些騎士算什麽？穿板甲的步兵？”
　　“巴雷特，妳難道還不明白嗎？滿載的船只是跑不快的。如果速度太慢，我們根本逃不掉！”
　　“我們為什麽要逃？我們是騎士，無所畏懼的騎士！”名叫巴雷特的騎士梗著脖子反駁道。
　　“蠢貨，妳知道妳在幹什麽嗎？”弗蘭克騎士指著西邊正在迎來英軍箭雨打擊的戰船隊大吼道：
　　“瓦爾傑裏伯爵大人為了掩護我們撤退，親自帶著艦隊上前阻攔英國海盜了！他這樣不顧自己的性命，是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讓我們安全地返回法蘭西！沒了我們這些騎士，法蘭西軍隊會名存實亡的！我們，不能讓瓦爾傑裏伯爵他們白死！蠢貨，妳明白嗎？”
　　“可是，我們也不能拋棄跟隨多年的戰馬啊？他們是我們的最好夥伴……”巴雷特騎士小聲地反駁道。
　　“我知道，妳心裏難受，我何嘗不是啊？我的希瑞（戰馬名字）跟隨了我八年，我早就把它當家人了。可是，為了我們都能存活下來，我……我要親手把它推下大海……可我必須這麽做……”還沒說完，弗蘭克騎士自己已經是淚流滿面了。
　　擦幹了眼淚後，弗蘭克騎士解下自己戰馬的韁繩，把馬牽到甲板邊沿。和自己的戰馬擁抱親吻後，弗蘭克發出了壹聲絕望的吶喊：
　　“啊——”
　　他猛地發力，把自己心愛的戰馬，推下了大海……
　　“希瑞，我對不起妳！可是……為了法蘭西，我不得不這麽做……”弗蘭克淚流滿面地跪在甲板上，看著大海中撲騰的自己的戰馬，絕望而又無奈……
　　馬雖然會遊泳，可是，在這茫茫大海之中，沒有登陸地點，即使會遊泳，被推下大海的馬兒，也會活活累死的。
　　現在，弗蘭克騎士最希望的，就是英國人的船能夠把自家戰馬打撈起來了。至少，能讓他的馬兒活著……
　　有了弗蘭克騎士的帶頭，其他騎士也都默默地牽上自己的戰馬，來到了甲板邊沿……
　　在和自己的戰馬依依惜別後，這些騎士們，個個虎目含淚，發出絕望的吶喊，用力把自己最心愛的戰馬，紛紛推下大海……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如今，為了逃命，騎士們需要把生死相依的戰馬親手推下大海，這對他們的內心而言，是何等的煎熬？很多強壯如山的騎士，都跪在甲板上哭成了淚人……
　　戰馬依戀主人，即使被推下大海，它們依舊奮力劃著水，遊泳追逐著主人所乘坐的船。可是，那些船在把戰馬和壹些不必要的輜重拋掉後，船身輕快了許多。順著西風，船只越行越遠，海面上空留下戰馬的哀鳴……
　　……
　　此時，在戰場西邊。在發現射箭無效後，英格蘭艦隊總指揮特恩布爾將軍不耐煩了。於是，在雙方艦船靠近後，大量攜帶水手彎刀的英格蘭水手，或跳船幫，或通過繩索，登上了法國戰船的甲板。
　　瓦爾傑裏伯爵本意就不是和占絕對優勢的英軍互拼，而是為了拖延對方。所以，法國水手們都退入了船艙，頑強抵抗……
　　特恩布爾發現久攻不下後，直接讓登上法國戰船的英格蘭水手放火燒船……
　　眼看船只被燒，而甲板上滅火的水手都被英軍清理了……無奈之下，瓦爾傑裏伯爵只好帶著法國水兵沖了出來，和英格蘭水兵戰在壹處……
　　最終，法國水兵寡不敵眾，紛紛戰死。英軍本來想生擒瓦爾傑裏伯爵這條“大魚”的，但瓦爾傑裏伯爵拒絕投降，在身中數刀後，這位忠誠的伯爵，無力地倒在了甲板之上，臨死前，他深情地望著南方，不肯閉眼……
　　……
　　最終，這場海戰，以法國人完敗而告終。法國人辛辛苦苦籌備的上百艘船的強大艦隊，被英國人全部消滅……
　　至於規模龐大的運輸船隊，也多半被英國人俘虜。很多運載步兵的運輸船，直接被英軍狠毒地連人帶船壹起沈入大海了。只有壹批運載騎士的運輸船，趁亂在別的船的拼命掩護下，逃向了東方……
　　英國人對於那些船追之不及，只好打撈起已經遊泳累了的法國騎士的戰馬，作為戰利品帶回去了……
　　但不管怎樣，法國人這次算得上是大敗虧輸了。法國海軍全軍覆沒不說，還賠上了壹位法王親信的伯爵。加上大量的糧食輜重和火炮等物資，英國人可以算是賺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