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編伍

　　因為馬肉還多，又新從永安集獲得米面二石，加上大量的野菜等，趙中舉等人熬了壹大鍋粥，份量頗足。
　　不論新人老人每人都喝了三碗肉粥，個個飽飽的。
　　喝了粥，新人們的氣色都好了很多，楊河依舊吩咐齊友信、趙中舉等人督促那些新人洗澡換衣，從莊邊的河流取水，壹鍋鍋鍋燒開，輪流清洗換衣。
　　那些衣著單薄的新人還發下衣物，特別赤腳的孩童，也發下鞋子。
　　與馬賊等壹戰後，楊河伍中繳獲頗多的各色衣物，還從死去的匪徒身上剝了很多雙的鞋子，雖然小孩穿大了些，也可以當拖鞋使用，總比打赤腳好。
　　與當初的嚴德政等人壹樣，這些新人難民洗過澡換過衣後，個個精神了許多，至少象個人了。
　　特別他們當中的男子，洗了頭，又將裹的懶收巾清洗壹番，頗有面目壹新之感。
　　楊河在旁看著，暗暗點頭，男子的頭部清潔很重要，壹個人的精神氣，往往表現在頭發面容上，而懶收巾算是網巾的演進版，在明末百姓中非常流行。
　　這些難民男子戴的大多也是懶收巾，上口敞而下口束，取系上比較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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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這莊子還好，上次作戰的傷者也需要換藥，楊河打算在這雙橋廢莊休整壹兩日。
　　不過首先，楊河打算編伍。
　　大槐樹旁，河神廟前，仍然壹陣刺人的寒風過來，夾著細碎雪花飛舞，不論新舊難民都是黑壓壓跪坐臺上，他們身下墊著雜草，新舊難民各聚在壹旁。
　　楊河倒不用跪坐，因為他有了壹張破椅。
　　楊大臣持著銅棍，雷打不動的守護在楊河身旁，這個忠心耿耿的書童左邊別著腰刀，右邊別著雙插，披著鬥篷，頭戴紅笠軍帽，身上還背著圓盾，給人以強大的壓迫力。
　　弟弟妹妹楊謙、楊瑛依在楊河身邊，妹妹瑛兒還不時乖巧的給他輕敲身子骨。
　　嚴德政站在旁邊，又有齊友信，韓大俠等人站在身側，個個按著腰刀，大壯椅中人威勢。
　　這壹路過來，楊大臣不用說，齊友信幾人也算是他的親信骨幹了。
　　眾人匯集，所有人都是期待的看著楊河，這少年給他們以強大的信心，不說他的氣度風姿，就是他展現的能力也讓人心服。
　　以後，他就是自己頭領嗎？
　　楊河坐在椅中，他往下看去，下方黑壓壓的人群，各人眼中滿滿的期盼，特別那些新人難民們。
　　他心中有自豪，也有壓力，離開杜圩四十八人，現在已經發展到二百人了。
　　他沈默半響，說道：“我決意編伍，暫設殺手隊與輜重隊二隊，每隊五甲，設隊長壹人，隊副二人。每甲十二人，設甲長壹人，甲副壹人，伍長二人。殺手隊，裝備頭巾壹頂，短身罩甲壹件，肩巾壹領，布鞋厚襪壹雙，解首刀壹把，長矛壹桿，又有圓盾壹面。輜重隊，隊長隊副，與殺手隊如壹，余者暫裝備頭巾、鞋襪、圓盾與解首刀。”
　　他說完編制，看向自己書童，說道：“楊大臣，妳為殺手隊隊長，仍掌律法軍紀，核定收獲。”
　　楊大臣猛然出列，他來到楊河身前，壹撩披風，單膝下跪，雙手抱拳，聲音洪亮喝道：“屬下領命！”
　　楊河對自己書童微微壹笑，在楊大臣退回後，又看向齊友信與韓大俠。
　　他說道：“齊友信，韓大俠，妳二人為殺手隊隊副。齊友信，妳仍掌收集，內政諸事，並關註伍中可否有值得擡舉之人。韓大俠，妳也仍領哨探。”
　　二人連忙出來，學楊大臣的樣子大聲領命。
　　同時齊友信心中壹動，關註伍中？
　　難道楊相公的意思，以後要對自己委以什麽重任？
　　想到這裏，他的喝應聲更為響亮。
　　楊河點點頭，又從容說道：“殺手隊下設五個甲長，壹甲甲長，米大谷，甲副，蔡大秦。”
　　立時兩個中年男子出列，老實巴交的樣子，原來他們與齊友信等同壹個莊子，都是普通農戶，但壹路逃亡搏殺過來，又裹了黑巾，就顯了銳氣出來，特別比起那些新人難民們。
　　他們學前方楊大臣等人樣子喝應領命，神情頗有激動，得楊相公擡舉，自己也當官了。
　　“二甲甲長崔祿，甲副高進忠。”
　　“三甲甲長林光官，甲副馬祥。”
　　“四甲甲長楊總，五甲甲長董世才……”
　　壹個年輕人與中年人同樣激動上來，楊河看向那年輕人，二十多歲，穿著灰色短袍，裹了黑色頭巾，銳氣中透著幾分機靈。
　　這人他有印象，與馬賊搏鬥時頗為勇敢，當時活活打殘了壹個匪徒。
　　楊河問他道：“妳叫楊總？”
　　這年輕人不知楊河單獨問他是什麽意思，看楊河那明亮銳利眼神，他有些畏懼，說道：“回相公，小人是叫楊總。”
　　楊河淡淡道：“以後妳叫楊千總。”
　　這年輕人楊總滿頭霧水，不過他仍是道：“是，小人遵命，多謝相公賜名。”
　　下去後，那中年人，新任五甲甲長董世才對他悄悄道：“相公親自賜名，看來妳要發達了。”
　　回到人群中，身旁左右的人也這樣說，還打趣他道：“楊家哥兒，看來以後要叫妳千總大人了。”
　　聽得這年輕人更是心熱，心想：“難道相公看俺威武不凡，打算擡舉我？”
　　楊河壹壹任命殺手隊各甲長甲副，都是原伍中老人。
　　這些人可靠不說，比起新人難民，他們也銳氣頗顯，堪充軍官頭目之職。
　　但他殺手隊四五甲暫不設甲副，因為他伍中老人青壯只有十七人，還含他楊河、楊大臣、韓大俠、韓官兒、齊友信、羅顯爵六人。眼下編設隊長隊副，甲長甲副等，已經去了十壹人，而他還要編設輜重隊。
　　“輜重隊，以盛三堂為隊長，楊馬哥、李薛義為隊副，余下青壯，還有新加入二十五個老弱，皆為輜重兵。”
　　楊馬哥、李薛義、盛三堂皆是沈默寡言，老實巴交之人，也都是伍中老人。
　　此時他們都有傷在身，那盛三堂更是左眼中箭那青壯。
　　他算是與馬賊搏戰前加入那夥人，他們八個青壯，現只余他跟羅顯爵二人。
　　楊河設伍，自然要選可靠之頭領，老人用完了，這幾人有傷在身，不方便進入殺手隊，便在輜重隊各任隊長，隊副。
　　三人恭敬上前領命，神情中透著絲絲興奮。
　　旁邊各人看著，對這三人沒什麽好嫉妒的，畢竟是輜重隊，他們又為伍中奮勇受傷，那盛三堂更是永遠瞎了壹只眼，合情合理，都該在輜重隊中養老。
　　同時老人們心頭振奮，楊相公確實對他們這些老人照顧，新人加入，他們身份地位就隨之水漲船高。
　　眼下個個成了伍中軍官頭目，以後人更多，自己地位更高。
　　壹時間，很多人生出楊相公多多擴大人馬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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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河壹壹安排，指揮若定，信手拈來，讓人看了心折。
　　下面的新人當然只能看著，看那楊相公在上面揮斥方遒，只言片語，就決定了他們的命運安排。
　　暫時輜重隊不編各甲，只由盛三堂三人在管，然後他們的任務，便是挑用軍用物資，如刀矛箭矢，罩甲衣物，平時也要打造種種軍械，如給矛頭安上木柄，制作盾牌等等。
　　伍中壹些沈重的物資也不能都壓在趙中舉等人身上，那些沈重的米面、豆料、馬肉等等，也要幫著壹起挑運。
　　自己馬匹每日需要草料，皆由輜重隊負責。
　　至於原來屬於輜重隊的嚴德政等幾個老弱……
　　“嚴先生，以後妳等就專管帳冊教化，背負細軟！”
　　楊河看向嚴德政，現連嚴德政壹起，他們幾個老弱歸屬感都非常強，他們也是從杜圩起就壹直跟隨的老人，活幹不了多少，但現身說法，教化新人，卻是非常合適。
　　嚴德政可記帳，余者不幹重活，但背負些筆墨紙硯，茶葉，銀兩等精細東西卻是可以。
　　嚴德政恭敬出列領命，他渾家孫招弟在旁眉歡眼笑，自家男子越來越受楊相公器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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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新加入青壯婦女四十七人，楊河將她們都拔到趙中舉與孫招弟兩組人中去，趙中舉那組原有十五人，拔十五人，她們三十人專門負責伍中洗衣與燒飯。
　　孫招弟那組五人，余者婦女全歸她，她們二十七人專管采集。
　　伍中人多了，需要的野菜也多了。
　　她們兩組人與韓大俠壹起，還將負責戰後的救治包紮，趙中舉等選些精細的女子，閑時她們也將收容繃帶、草藥、紗布等醫療之物，楊河專門拔了幾斤燒酒，作為消毒之用。
　　最後老人青壯中，有韓官兒，羅顯爵二人沒有安排，楊河讓這兩個火器兵歸自己直轄，以後編設火器隊他們就是軍官，韓大俠若要帶人出去哨探也可帶上他們。
　　觀伍中只有韓官兒，羅顯爵，楊千總三人會機靈些，可以跟隨韓大俠出去哨探。
　　至於新加入的新人，楊河還要再觀察。
　　以原來老人骨幹為軍官，很快楊河編伍完畢，他心頭振奮，自己也有兩隊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