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五百四十九章 水形

　　“……”
　　“空間方面能力的原典啊。”
　　羅納德感慨壹聲。
　　他稍作思索，但也沒有耽擱太長時間。
　　敵人成功逃走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怨天尤人改變不了任何現實。更別說眼下，還有壹件事情急需羅納德去進行驗證。
　　單手壹揮，收起聖卡特琳娜之劍。
　　羅納德扭頭就往隱修院的小教堂走去。
　　——
　　神殿試煉已經結束，此刻再無任何法術守護這座樸素寧靜的建築。
　　羅納德走到近前，伸手壹試，教堂大門便被他輕輕推開。
　　眼前出現的場景。
　　與他在神殿試煉中所看到的別無二致。
　　幾乎毫無變化的室內場景，甚至給他壹種自己仍舊處在神殿試煉，壹切都沒有改變的錯覺。
　　羅納德毫不迷茫，徑直向小教堂末端走去。
　　神殿試煉中的灰色身影既然給出提示，那必然不可能讓他白白浪費時間。
　　這裏肯定存在什麽至關重要的事物。
　　壹路走去，教堂兩排的座椅纖塵不染，直走到正數第二排，羅納德才發現椅子上有壹本書落在扶手上。
　　拿起來看了看。
　　這是本《光匯結書》，書頁上沒有任何魔力留存，只是本普通的書籍。
　　如此隨意的擺放角度……
　　恐怕是聖都面臨破滅之際，從這裏急忙撤出的修士，正巧將它遺落在了這裏。
　　隨手把這件文物塞進懷裏，羅納德繼續向後走去，來到那座曾經有教士引領晨間祈禱的講臺。
　　這裏往後，已經無路可走。
　　只有象征信仰的十字架豎立在緊貼墻面的位置。
　　羅納德目光在周圍壹掃。
　　講臺與後方的十字架聖像之間，還擺著壹個小小的聖壇。這壹般是用來存放教堂裏的聖物，或者在儀式前擺放聖水壹類東西的地方。
　　沒錯，這裏應該是放著東西的。
　　但問題就在於，聖壇側面已經有壹道裂縫。
　　原本應該擺放在上面的東西，也已經不翼而飛。
　　“……”
　　羅納德眉頭壹皺。
　　腦海中的直覺告訴他，神殿試煉中的灰色人影，給他提示應該就在這裏，但眼前空無壹物的聖壇……
　　“等等。”
　　羅納德眼神壹變。
　　他想起了剛剛被【九戒密會】救走的萊尼三兄弟中的大哥。
　　從他看到的對方狀態分析。
　　這家夥毫無疑問比自己先壹步脫離神殿試煉。
　　而除了這家夥，羅納德也幾乎找不到能比自己先壹步進入教堂，然後奪走這裏東西的人選。
　　“……”
　　“神殿試煉中的先賢身影，沒理由在那種環境，和那樣的時刻下欺騙我才對。”
　　羅納德沈思片刻，並沒有忙著立即離開。
　　凝視著眼前的空無壹物的聖壇，他反而開啟《神曲》的法術，試圖從中探查出壹些端倪。
　　結果令人有些失望。
　　羅納德沒有從聖壇上找到什麽，原罪法術反而告知他【七弦封印】的損壞程度，已然從之前的1/7的變成了現在的2/7。
　　第壹次封印破碎的情況是什麽？
　　羅納斯記得很清楚，那是【九戒密會】的施術者攻破聖愛蘭大教堂的結界，將建築摧毀的同時，羅納德也把藏匿在那的人造神格取走的結果。
　　眼下沒有聽到琴弦崩裂的聲響，但封印卻再壹次破損……
　　這只可能是在羅納德身處神殿試煉的期間，這裏遭到了破壞。
　　種種信息都在表明壹個事實。
　　即先壹步逃出神殿試煉的敵人，恐怕出來時的地點就在小教堂裏，同時也奪走了本該存放在聖壇上的事物。
　　“哎——”
　　羅納德嘆了口氣。
　　時間差異導致的結果，他也無力糾正。
　　即便用【歲差】將聖壇的回溯完整，也無法將擺放在上面的東西，無視規則地強扯回來。
　　看來神殿試煉中先賢人影給自己留下的提示。
　　已經有壹個要率先失效了……
　　就在羅納德確認現狀，準備離開此處，繼續追擊【九戒密會】施術者時，他的腳步卻停住了。
　　因為就在聖壇上的那道裂縫上，不知何時，竟然多了少許水漬。
　　以羅納德的感知能力，之前絕不可能忽視這樣的現象。
　　這是全新的變化！
　　“這怎麽可能？”
　　羅納德嘖嘖稱奇，他完全沒有在聖壇上感應到魔力湧動，只有開啟《資本論》的法術，才能從上面找到壹絲價值量變化的跡象。
　　不止人造神格和【七弦封印】這種法術上的奇跡。
　　就連這種脫離魔力系統的東西，過去的教會竟然也有所進展啊。
　　感慨之間，聖壇上湧出的水漬還在繼續變化。
　　它們仿佛被人操控似的流動起來，並匯聚成壹種特殊的字體。
　　——羅納德剛剛就見過。
　　——在神殿試煉所構築的世界裏，這是教會曾經使用的神學文字！
　　【庫辛石板】的能力輔佐下，羅納德輕而易舉便讀懂了上面的內容。
　　【聖血瓶已被取走。】
　　簡短的文字浮現出來，很快又變得模糊，從而演化出另外壹段內容。
　　【無須擔心，這是只有虔誠之人才能使用的東西。】
　　【如果將它交給新任的聖位司祭，借助信仰的力量，聖血瓶將會治愈壹切傷害。】
　　簡單說明了情況，文字再度消失，最後轉變為壹句留言。
　　【祝妳好運，來自未來的朋友。】
　　“……”
　　羅納德楞在當場。
　　他並非震驚於聖血瓶治療傷勢的作用，也不是震怒於【九戒密會】的敵人將其提前劫走。
　　而是眼前的畫面，讓他意識到了更加深層次的概念。
　　這文字的口吻，分明就是聖恩大教堂裏先賢身影的留言！
　　此現象只有可能是兩種結果。
　　第壹種，聖恩大教堂的古代先賢，仍舊以思維片段的形式存在於世間。剛才觸動神殿試煉以後，對方與外界發生反應，才有可能留下這樣的提示。
　　第二種可能，構建神殿試煉的技術已經登峰造極。以至於在羅納德脫離神殿試煉之後，其中的某些法術結構，仍舊能主動對外界作出影響和幹涉。
　　如果真相是第二種，不過是法術本身的反應，那也就罷了。
　　但如果是第壹種……
　　羅納德緩緩擡頭，目光穿過隱修院教堂的墻壁，望向了聖都的中心，即聖恩大教堂所坐落的地方。
　　他心中既有點想發笑。
　　又有壹種對【九戒密會】施術者遭遇的幸災樂禍。
　　最終。
　　心中的千言萬語匯成了壹句總結：
　　“如果真是這樣。”
　　“剛才的試煉，可真是給他們找了個天大的樂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