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第七回憨厚大強
　　回到家裏的時候，孔翠睡了，麻三到廚房在臉盆裏放水洗了洗，自言自語道：”怎麽搞的，把貼身的玩意給弄掉了，真是的。“
　　麻三洗好了回到床上睡覺，孔翠動了動身子，面對前墻側躺著又睡了過去。
　　第二天壹大早，天剛亮，就聽到有人敲門，而且聲音聽上去還很急。
　　孔翠先醒了，嘴裏嘮叨了壹句：”誰呀？這麽早。“
　　說著便起身穿上外套，往門外走去。
　　這時門口的兩只大白鵝已經醒了，望著女主人起來，便”嘎嘎“叫了幾聲。
　　孔翠樂呵呵地摸著它們的頭，說道：”呵呵，妳們真是早，我都還不想起來呢！“
　　說完伸個懶腰，深深的吸了壹口氣，空氣真新鮮。
　　門口的那人正小聲的敲著門，看起來似乎挺急的。
　　孔翠走到門口，順著門縫看了看，門口是壹個女人，女人見有人來了，便小聲說道：”進哥，是妳嗎？“
　　孔翠壹聽，說道：”我是全進他老婆。什麽事，妳是誰啊？“
　　門口的女人壹聽，連忙笑著說道：”哦，嫂子，我是金鴿，沒事，就是看看還有什麽活要我幹。“
　　金鴿這時倒沒有了起初的激情，把手裏的東西給塞進了口袋。
　　孔翠笑了笑，說道：”呵呵，沒什麽事了，妳們就好好幹自己的事吧！那錢等兩天我就讓全進給妳們送過去。“
　　金鴿應了壹聲後就走了。
　　孔翠覺得特別奇怪，總感覺金鴿今天挺奇怪的，搞不清楚是怎麽回事。
　　她回到屋裏，脫了外套便躺下，麻三這時也醒了，瞇著眼睛問道：”這麽早就起來？“
　　”剛才有人敲門。“
　　孔翠邊說邊把被子蓋好。
　　”男的、女的？“
　　麻三隨便問著。
　　”怎麽，來個人還分這麽清楚，女的妳就來勁了是不是？“
　　”哪裏的話，這不隨便問壹下嗎？“
　　麻三見老婆急了，急忙說著。
　　孔翠哼了壹聲，說道：”是個女的，而且漂亮得不能再漂亮了。“
　　”誰啊？“
　　麻三習慣性的問道。
　　”金鴿。“
　　麻三壹聽，楞了，想起昨天晚上幹她的情景，又躺下了，壹語不發。
　　”妳怎麽了？“
　　”沒事，還沒睡醒，再多睡壹會兒，要不然等下就有人來了。“
　　這時無論孔翠再說什麽他也不吭聲了，像是睡著了壹樣。
　　孔翠再也睡不著了，氣呼呼地道：”莫名其妙。“
　　壹直睡到日上三竿，麻三才起床，看起來這回他是睡足了，但令他不解的是這回老婆竟然沒叫自己吃飯，而且飯桌上也只剩下了殘渣剩菜。麻三心想：算了，女人嘛，適當的耍耍小姐脾氣也是應該的。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金鴿又過來了，孔翠雖然不太高興，但也沒辦法，笑著說道：”來了。“
　　”嗯，我胃裏不舒服，來看看。“
　　孔翠壹聽，心想：原來是看病，那敢情好，頓時拉著她的手說道：”怎麽了，是不是吃了什麽不幹凈的東西？“
　　”也沒什麽，可能還是身子弱吧！感覺胃裏難受，所以找進哥看看。“
　　孔翠頓時朝藥房裏喊了壹聲，隨後也想跟著進去，金鴿急忙說道：”呵呵，嫂子，妳忙妳的吧！我還能走，不用這麽客氣，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孔翠詫異了壹下，說道：”好，那就這樣，妳去吧！“
　　金鴿微笑了壹下，急忙閃身地走了進去。這時麻三早就看見了，但金鴿為什麽而來？他心裏也在不停打鼓，總感覺不是看病這麽簡單。
　　”來了，妳胃不舒服啊？“
　　金鴿笑了笑，急忙說道：”這個給妳。“
　　說完便從口袋裏掏出壹個花花的東西，遞給了麻三。
　　麻三覺得奇怪，大中午的，給我送什麽東西來了？他百思不得其解。
　　還沒等他想通，只見金鴿抓起桌上的感冒通就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嘴裏還大聲說著：”進哥，我現在沒錢，妳就從工錢裏扣吧！“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麻三也納悶了，手裏握著的東西軟呼呼的，他還沒想到是什麽，這時門口人影壹動。麻三手壹張，心頭壹驚，急忙把這個東西扔到桌子底下。
　　”這麽快就看好了？“
　　”是，感冒能有什麽呀！“
　　”感冒會胃疼？“
　　孔翠反問道。
　　麻三壹聽，真是越急越亂，剛才想著還是胃疼怎麽說出來就變成感冒了呢？
　　他急忙更正道：”說錯了，是胃疼，這幾天可能吃得不好，妳想想，天天吃鹹菜喝涼水，哪能受得了。“
　　”哼，顛三倒四的。“
　　孔翠說完便走出門。
　　這時麻三急忙彎腰，把地上的東西撿了起來，放進衣櫃裏，道：”下回可得小心，這褲頭差點成了炸彈，萬壹讓老婆知道，那就完了。“
　　其實他挺感謝金鴿的，她可說是冒著生命危險送過來啊。
　　沒了心事的麻三也變得坦然多了，給老婆放了幾槍溫柔彈，孔翠也欣然接受了。
　　就這樣，二人又和平相處了。
　　田裏的活說多也不多，說少也不少，不管怎麽樣，麻三抽空跟別人學著，把農活給幹完了，壹切又閑了下來。
　　全厚厚家的工錢也付給了他們，雖然二人覺得挺不好意思，但是親兄弟還是得明算賬，再說多了也沒意思，他們便收下了，嬸子樊美花似乎還是瘋瘋顛顛的，金鴿的身子則是恢復得差不多了，她經過這段時間的磨練更有了種潛在的氣質，更加迷人。
　　全厚厚也準備這兩天到城裏幹活，樊美花的病則要等到過年的時候湊夠錢再去看。
　　這天麻三走到田裏，望著自家那壹畦畦的麥田，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快活。平展的土地像是被梳理過壹樣，顯得十分規整。田裏不時的飛過壹群麻雀，忽高忽低地飛向遠方，微微的小風吹著，剛剛翻起的泥土芳香迎面撲來，清新怡人。
　　他忽然想到了小寧，小寧家的地怎麽樣了？自己壹個大老爺都吃不了這種苦，那兩個孩子如何幹得了這種費體力的莊稼活兒呢？
　　想到這裏，他趕緊跑回家，回到家裏見孔翠不在，他便騎上車子走了。
　　壹路上，麻三跟天上的小鳥比賽，壹直往梨子園騎去，心中有事所以速度也變快了，沒多久便到了小寧家裏。
　　小寧家中堆滿了玉米苞子，院子裏也沒那麽整齊，玉米堆旁的兩個小板凳上還有沒弄完的玉米。
　　”看來還在田裏忙著。“
　　麻三楞在院子裏不知該怎麽辦，小寧家的地他又不知道在哪，這下可怎麽辦？再去問問？別人會不會說閑話，自己跟人家非親非故的，這麽幫忙會不會有點多余呢？
　　正在這時，麻三聽到後頭有聲音，壹扭頭，只見壹個男人正推著壹車子玉米往這裏走來，車上裝得滿滿的，壹邊是小濤，壹邊則是小寧，雖然看上去很累的樣子，但都樂呵呵地說說笑笑著。
　　”我喊壹、二、三，壹起用力。“
　　”好。“
　　三個人壹起喊著就沖了過來。麻三的車子剛好停在院子裏，還沒碰上去的時候，麻三就尖叫了壹聲。
　　”進哥。“
　　小寧壹松手，車子的壹邊滑了下去。
　　小濤壹聽也樂了，說道：”全進哥，妳怎麽來了？“
　　麻三壹看車子猛烈下滑，也顧不了自己的自行車，就跑過來抓住車子，這時車子才穩穩地停在了坡上。
　　”快用力推上去。“
　　這個男人微笑著對麻三點點頭。
　　四個人壹起輕輕松松地推了上去。
　　”妳就是全醫生吧？我是林大強。“
　　麻三笑了笑，點點頭說道：”呵呵，是，妳家的事完了？“
　　”完了，所以我過來看看小寧家的弄完沒有？誰知道我壹看才知道田裏的活還沒幹呢，所以把玉米棒子先弄到家裏，那玉米我來殺就行了。“
　　麻三楞了，這突如其來的男人是什麽來頭，自己怎麽壹點印象也沒有？
　　”的確，只有小寧姐弟倆幹不了重活。請問妳是她……“
　　小寧壹聽，頓時笑了笑，說道：”進哥，他是我的大哥，我們同個村子的，大哥是個好心人，壹有空就會幫我們家做事，我很感激他，就像我的親大哥壹樣。“
　　經小寧這麽壹說，林大強的臉都紅了，沖著她咧嘴大笑，說道：”小寧妹子，看妳說的是什麽話，這些不算什麽麻煩事。“
　　說著便抓著頭，壹臉不好意思。
　　”呵呵，像這樣的好人難找啰。“
　　麻三邊說道，心想：就妳這樣的男人還真少見，但要是妳不打小寧主意能有這麽勤快，鬼才相信呢？
　　這時麻三倒不想對小寧手下留情了，萬壹自己千般呵護、萬般疼愛，結果卻讓這個小子給占有了，那自己豈不是什麽都得不到。
　　想到這裏，他似乎橫下心來，擡頭望了望這個林大強，說道：”那妳先下田吧，我有點事找小寧，馬上就過去。“
　　林大強也望了望麻三，頓了壹下，笑笑說道：”好，全醫生，那我跟小濤先去，妳們等下壹車再去也可以。“
　　”好，妳先去吧！“
　　麻三非常不喜歡這種人，心想：裝老實有什麽用啊？有膽量就別裝孫子。
　　林大強卸下車上的玉米棒子後，便拉著空車子走了，剛走到大街，就有人開口說道：”喲！大強，行，當上女婿了，這麽早就幹活啦，真是個乘龍快婿。“
　　林大強看了看院裏的小寧，貌似生氣的說道：”滾，滾壹邊去，亂說什麽呀！“
　　小濤聽了不是很開心，隨手撿起壹塊磚頭就朝開玩笑的村民扔了過去。
　　”哈哈，還說不是，妳看看，現在都穿同壹條褲子了，哈哈。“
　　小濤吐了壹口口水，罵道：”嘴裏放幹凈點，妳不說話別人不會把妳當啞巴。“
　　村民說說笑笑著走了，可是壹旁的麻三看在眼裏，氣在心裏。
　　小寧好像也察覺到了，頓時笑了笑，拉了壹下麻三的手，說道：”進哥，別理他們，這裏的人都喜歡開玩笑。我們自己做了什麽事，自己心裏最清楚。走吧！“
　　看來小寧早已習慣人們的嘲笑。有什麽辦法呢？日子還不是得照樣過。
　　小寧回到屋裏，把茶泡上後給麻三倒了壹杯，麻三望著伸過來的手，心裏有股沖動油然而生，壹下子連手帶杯的抓住了她。
　　特別是想到小寧跟林大強的歡聲笑語，他心裏可以說用恨來形容，心想：我對妳那麽好，人家幫點忙，妳就把心向著別人了，我還留著妳的身體幹什麽？
　　小寧怎麽也沒想到進哥會抓著自己的手不放，但因為水太燙，她壹下子沒拿好，”啪“的壹聲，杯子掉在地上，小寧的手燙得急忙捏著耳垂，連忙跳到壹旁，玻璃杯則被摔個粉碎，不少熱水濺到她的褲子上，濕了壹片。
　　這下似乎把麻三給弄醒，突然意識到自己怎能做那種事啊！頓時笑了笑，說道：”小寧，只顧看妳，都忘了抽手了，真是對不起，燙到沒有？我幫妳拿藥。“
　　雖然麻三是說笑的，但心裏也挺高興，畢竟他在她的心裏是偉岸的，沒有他自己想的那麽卑鄙。
　　”沒事的，進哥，我這裏有牙膏，抹壹點就行了，不用去拿。“
　　說完，便從放在窗戶上的杯裏拿出牙膏抹了起來。
　　麻三看著她小巧可愛的樣子，頓時覺得自己要辦的事是不對的。招人喜歡的瓜子臉、清秀的面孔、單純的笑容，讓他更加不忍心下手了。
　　”對了，進哥，妳說有事找我，是什麽事啊？“
　　麻三再也開不了口，只好笑著說道：”呵呵，沒什麽事，就是想看看妳，看看家裏的活做了多少，說實話，今年秋天可讓我快累死了，就怕妳們姐弟倆幹不完。“
　　小寧說道：”沒事的，大強哥幫兩天忙，我請他吃兩天飯就行了，玉米桿子殺完後，就沒多少事可做；犁地則找人幫忙，我們付錢，這樣就沒事了。這回都怪我太晚回家，所以才沒弄完，因為公司不給放假。“
　　說完，小寧也把手給抹好了，雙手扶著膝蓋，坐在麻三的對面。
　　”真是的，不知道人家家裏都有地嗎？還不讓人回家幹嘛呀！這公司裏的人都不是人。“
　　麻三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好順著她的話罵著。
　　小寧還是頭壹次聽麻三罵人，笑著說道：”進哥，別這麽說，公司也有公司的規定嘛！呵呵，我覺得這份工作真的挺好的，我很喜歡。謝謝妳，進哥。“
　　小寧壹臉感激的說著。
　　麻三擺著手說道：”哪裏的話，只是我能力所及的事。要是還有什麽好工作，我再給妳介紹、介紹。“
　　”不用了，我現在只要有事幹就行了，不用多好，這份工作我覺得已經很好了。“
　　二人又寒暄幾句，麻三也找不出什麽話題，心想：既然都來了，幹脆順便幫幫忙吧！便跟著小寧壹起到田裏，和林大強壹起幫起忙來。
　　在田裏，麻三望著粗壯結實的大強，感覺自己真是力不從心，原本想比大強多幹壹點的，可是自己的力氣不如人。
　　”大強，妳多大了？“
　　”二十八歲了。怎麽了，全醫生，有什麽事啊？“
　　這時，大強拎起壹袋玉米棒子問道。
　　麻三看小寧正和小濤壹起裝袋，便走過來說道：”我說大強，妳還不趕緊找個女人結婚，在這裏瞎忙什麽呀！“
　　大強明白他的意思，頓時憨笑著說道：”沒事，我有的是力氣，再說了，結婚那事也急不來，所以，我也不急，隨遇而安吧！有就結，沒有，我就等著。“
　　說完便將袋子扛到肩上，往架子車上搬去。
　　”妳、妳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妳要是這樣，人家小寧該怎麽過？“
　　大強這時楞住了，立在原地不動；麻三見他有了反應，心裏樂了。
　　”妳自己說是不是？妳跟小寧家非親非故的，卻天天幫忙人家，小寧就算是有好婆家也不敢說，萬壹對方覺得妳們倆有什麽呢？這樣不把小寧給害了。要是妳真心對人家好，妳就離她遠遠的。“
　　大強回頭望了望麻三，說道：”全醫生，妳的話我會記在心裏，但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兩個小孩子在這裏幹而不動吧！他們沒有親人，我能不能先幫了這次，之後的事再說？“
　　麻三壹聽，心裏也泛起壹陣酸。是，小寧兩姐弟多麽辛苦，他這次可能真的把大強給傷到了，看他眼睛紅紅的，似乎還有熱淚在眼眶裏打轉，他明白，大強能做出這樣的決定，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氣。
　　這時小寧和小濤在那裏叫了起來：”妳們兩個快點，看看我們都裝完了。“
　　小寧的聲音摻雜著些許淒涼，但清脆的聲音又像是個獨鳴的樂符。
　　”來了。“
　　麻三拍了拍楞在原地的林大強，說道：”大強，好了，妳的好心我能理解，我也不是故意傷妳，只是覺得這樣真的不合適，別在這裏楞著，讓她看到了更傷心。“
　　大強猛地抹了抹眼睛，扭著身軀往放著大袋子的方向走去，走到那裏，壹伸手便把袋子拉到膀子上，立刻往車子擺放處扛去，壹點也不浪費時間。麻三明白他在犯驢脾氣，也是有氣沒地方撒。
　　麻三也跟著大強壹袋壹袋扛，雖然累，但是他不想輸，所以用盡全身的力氣幹著。
　　這天成了他永恒的記憶，因為他怎麽也沒想過，世上有這樣辛苦的差事。
　　到了吃飯的時候，大強沒吃，硬是回家去了。
　　麻三望著他遠去的身影叫道：”大強，妳去哪？在這裏吃壹點吧！“
　　大強回頭苦笑了壹下，說道：”沒事，家裏有現成的，我吃兩口馬上就來了。“
　　說完便走了。
　　麻三則笑了笑，說道：”小寧妹妹，要記住，千萬不要隨便接受別人的好意，說不定對方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企圖。“
　　話剛剛說完，小濤就樂了，說道：”進哥，那妳說我們應不應該接受妳的好意呢？“
　　這話壹出可把麻三問倒了，心想：真是的，這不是抽自己的耳光嗎？
　　小寧聽到弟弟說的話，作勢舉起手，想要往弟弟的腦袋打下去，說道：”小濤妳可真是的，大人說話沒妳的事，再亂插嘴，就要挨打了喔！“
　　”姐，妳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吧！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大人，哼！“
　　麻三壹聽，說道：”小濤，妳問得好，我告訴妳們，我的好意可以接受，但是別人，我就不知道了。妳想想，我剛才來的時候，村裏的人是怎麽說大強的？說他是想娶妳姐。妳還想著讓姐姐在家裏幹農活，這樣是不是很辛苦？現在我給妳姐找了份好工作，趁有機會就學壹門技術，妳們就不用再受這分罪了，所以現在不能太早想著結婚生子的事，應該想著更加美好的未來才對，妳說是不是？“
　　小濤點點頭說道：”進哥說得對，我也這麽覺得，姐姐學習能力好，要是這麽早就結婚，等於害了她。是吧？姐。“
　　小寧聽了，心裏也美美的，是，自己還有夢想，不能這樣在村子裏窩壹輩子。
　　”謝謝進哥，妳的恩情，我會牢記的，不過大強哥真是壹個好人，別人怎麽看我不管，我只要記著人家的好就可以了，我不能做壹個沒有情義的人。現在我家裏的情況這樣，人家來幫我，我也不能把人家拒於門外，這樣太不像話了。所以別人要說就去說，我們之間沒事就行了。“
　　看著小寧壹臉的無奈，麻三想想也是，小寧又有什麽辦法呢？難不成憑著自己的小手去幹這種力氣活，那也太不實際了。
　　”這樣吧，妳們可以結為兄妹，或是妳當他媽媽的幹女兒，這樣就合情合理了。“
　　麻三說著，心裏覺得很有道理，但小寧卻不吭聲。
　　她笑了笑說道：”呵呵，進哥，誰都有私心，哪有人會想和我們這樣的人家沾上關系。算了，不想了，等賺了錢，找人家幫忙收壹下玉米就行了。“
　　”是、是，誰都嫌貧愛富，這是人之常情。好了，不說那麽多了，我這裏有點錢，妳先拿著吧！“
　　說完，麻三便從口袋裏拿出壹袋錢，遞了過去。
　　可是小寧說什麽也不要，這可把麻三給弄急了，說她要是不拿，自己就不吃飯，馬上就要走，小寧看他那樣，不好推辭，就接了過來。
　　”進哥，妳的好意我會記著，以後有機會我壹定還妳。“
　　小寧眼裏噙著淚花說著，還大口吃起飯來。
　　這時，小濤也不知該說什麽，只顧著吃菜。
　　到了下午，大強如時過來了，還是那樣壹聲不吭地幹著事，無論小寧和他說什麽，他都不吭聲。
　　小寧也急了，大聲說道：”大強哥，妳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突然之間不說話了呢？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麽事？妳說句話好不好？要是妳覺得辛苦的話，以後就別來了，不用妳可憐我。“
　　說完便氣呼呼地往弟弟那走去。
　　小濤也大聲叫著：”妳走吧，這裏的活我能幹。“
　　說完，就用稚嫩的身軀背起壹大袋的玉米棒子，往車子的方向走去。
　　大強二話不說，壹把抓住袋子扔到車子上，走到小寧的身邊。說道：”妳別管，等這個秋過了，我就不會再打擾妳了。“
　　說完又幹了起來。
　　小寧這時再也幹不下去，只顧著捂住鼻子哽咽著。
　　麻三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不該跟大強說那種話，讓大強的自尊心受創。
　　”好了，別說那麽多了，他有什麽事，妳們以後會慢慢明白的，快點幹吧！再晚個幾天，耽誤到時間，就會影響發芽了。“
　　幾個人就都開始幹了起來，麻三幹了壹整天，第二天和孔翠撒了個謊，又來了壹天，壹直等到活都做完了之後，才拖著沈重的身子回家，回到家後，便累出病，於是麻三拿著針筒替自己打起針來。
　　過了兩天，小寧帶著水果來探望麻三，沒想到他竟然躺在床上輸點滴，小寧可慌了，拉著他的手哭了起來。
　　孔翠被弄得糊裏糊塗，小寧只好把麻三幫她忙的事完完整整說了壹遍，這可讓孔翠感動極了，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丈夫竟有如此寬廣胸襟。孔翠知道小寧的家境不好，麻三也時常提到她的事，所以覺得幫幫她，確實很應該；麻三原以為孔翠會為此而大發雷霆，沒想到她這麽寬容大方，讓他十分高興。
　　”快謝謝妳嫂子，我還以為她會生氣。“
　　小寧急忙轉過身，彎下腰不停道謝，弄得孔翠非常不好意思，急忙還著禮說道：”瞧妳說的，我可沒那麽小心眼，妳說，他壹個做醫生的，要是連這點心腸都沒有，那我才真是看不起他呢！只有那種救苦救難的人，才能得到好報，我們不求什麽好不好運、發不發財，只求能有壹個健康快樂的生活，能平平安安過壹輩子也就知足了。“
　　小寧不停地點頭說道：”嫂子，妳是我見過最漂亮、心靈最美的女人，也是我的榜樣，我壹定會好好學習，將這種美德傳承下去。“
　　孔翠被誇得不好意思，說道：”妳可別這麽說，我壹個農村婦女有什麽好學的呀？
　　有機會就好好學壹門技術，多賺點錢，讓自己過得開心就成了，嫂子我可盼著妳過得比我好。“”嗯。“
　　她不停地點著頭。
　　半個月後，田裏的事基本上都完成了，壹家人也能好好過個中秋節。
　　中秋節當天，小寧跟弟弟小濤帶著月餅拜訪麻三，兩家人開心地度過了不同以往的節日。隔天，小寧上班去了，小濤也去上學了，麻三也恢復正常坐班候診的日子，村裏的男人們陸續回到城裏打工，有的甚至去了更遠的地方，最快也要等到過年的時候才會再回來。
　　入冬後，北風越吹越冷冽，就像刀割般的刮著，村子東面的十字路口再也見不到人在閑聊了，最多只有中午時分，幾個人端著熱呼呼的飯菜，手裏抓顆大饅頭，邊曬著暖陽邊吃幾口，逢風沙來時，急忙縮著膀子，趕緊回屋去。
　　冬天是村裏最悠閑的季節，壹點事都沒有，等到氣候暖和的時候，會有幾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坐在墻腳的檁條上說說話、聊聊天，婦女們也偶爾聚在壹塊，納納鞋底、打個毛衣，壹切看上去就像東邊大坑裏的水，平靜得像壹面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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