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證明

　　雖然這是壹次計劃外的采訪，但是他並不打算敷衍了事。
　　韓覺這輩子收到的最好的職業建議是來自他的女朋友。
　　有壹次當韓覺被品位糟糕的甲方不斷要求改廣告劇本時，他就突然厭煩起來，打算不再據理力爭，幹脆糊弄了事得了。這時候他女朋友就壹臉認真地跟他說的：
　　“我們都是創作者，我認為我們踏入行業，最重要的是建立好的自己名聲。這裏的名聲不是指沽名釣譽，好大喜功。而是每壹件作品，每壹次對外的展示，凡是給別人看的東西，都要在力所能及的範圍裏盡全力。壹旦養成習慣，口碑傳開，形成良性循環。凡事糊弄人的人，是走不遠的。”
　　所以韓覺既然答應了要心甘情願地配合這次采訪，那他就把它當成了壹次認真的對外展示的機會。把自己當成壹個品牌來經營。而在采訪中稍微撕掉壹點前身的糟糕標簽，對他之後無論是出席高酬勞商演，還是文字創作，都是有利無害的。
　　“為什麽妳笑得這麽怪？”夏原咬著吸管，皺著眉頭說。
　　“不好意思，入戲了。”韓覺迅速把怪笑壹收，若無其事地繼續吃起漢堡。
　　他模仿的是裏小醜的笑臉，看樣子是失敗了。
　　兩個人又壹陣無話。韓覺專心吃著漢堡，夏原皺眉盯著漢堡，神情所有所思。
　　“妳說實話，妳是不是收了這家店的錢，才把我引到這來的？然後我們在這裏聊幾句，把這家店寫到稿子裏，這樣就給這家沒什麽客流的小店打了廣告？”夏原看韓覺像在吃世界上最感人的漢堡，於是她也咬了壹口，結果發現味道很普通。排除店家單獨在韓覺的漢堡裏下了藥的可能性，再看看她自己手中的漢堡是材料正常的漢堡，那麽夏原就不得不陰謀論猜測韓覺是別有用心了。
　　“妳想多了。”韓覺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妳剛才那個表情真的很像妳演戲時候的表情，特浮誇。”夏原毫不留情道。
　　韓覺擡頭看著店面裏的裝修，唏噓道：“我只是感慨，它曾經是個王者。”
　　夏原把漢堡放下，打算繼續和韓覺閑扯。閑聊的時候夏原是不開錄音筆的。在壹些妳來我往式的閑聊中，讓她印象深刻的句子，她才會在本子上寫下來。算是壹種對采訪對象的補充。但偶爾也會變成對采訪對象窮追不舍式的壹次追殺。
　　“妳對美利堅國或是對英格蘭國很感興趣嘛？我聽到妳的歌裏有出現過英文。”夏原把吸管咬得扁扁的。
　　韓覺點點頭，又搖搖頭說：“我不止對美利堅國英格蘭國感興趣，可以說我對整個世界都比較感興趣。”
　　夏原挑挑眉毛說：“妳不要因為妳面前坐著的是壹個記者，妳就死命吹牛。吹牛也要講究基本法吧，我記得妳以前說過外國的文化都是鄉巴佬文化來著。”
　　韓覺了壹聲，他這算是裝了b被自己打臉吧？差點被嗆到的他說：“咳，年少無知，年少荒唐，年少輕狂，人不枉少年。”
　　夏原並不打算把打臉進行到底，她換了個問題說：“妳什麽時候學的英文？”
　　“就那段時候唄。”韓覺含糊其辭。
　　“妳除了學英文，還學了其他什麽？比如其他國家的語言？”
　　“不才不才，其他國家的語言，只是稍微學了點，淺嘗輒止而已。”
　　然後韓覺就分別用前世看日本電影、動畫和韓國電影、電視劇學到的幾句臺詞，顯擺了幾句。
　　聽到韓覺煞有其事地說了幾句，夏原這才真的驚訝了。
　　如果說那點零星的英文還可以是說是因為學說唱的緣故，那麽櫻花國和韓高國的語言說出來，就只能說明韓覺是真的有特意去學過。
　　夏原感興趣了，她繼續說：“東亞的太近了，有可能是妳認識這兩個國家移民過來的人，聽了幾句。歐洲那邊國家的語言妳學過麽？”
　　韓覺吃完了漢堡，高深莫測地擦了擦手，淡定壹笑，壹臉的表情，他說：“我還會唱歐洲那邊的歌呢。”
　　夏原擡了擡手，示意。
　　韓覺喝了口可樂，讓夏原讓開點，他要裝b了。
　　夏原不為所動。
　　櫃臺那邊的兩個店員正互相咬著耳朵，小聲交談著什麽。
　　“柯裏昂，妳認出了那個人了沒有。”黑人小夥子從韓覺點完餐之後就壹直假裝在操作著機器，嘴唇微微開合，用腹語在和身旁的白人小夥子交談。
　　“有點眼熟！妳認出來了？弗裏曼，快告訴我。”白人小夥子叫柯裏昂，面相憂郁，此刻正站在黑人小夥子弗裏曼的身後，視線時不時偷偷看著韓覺和夏原。
　　“昨天的妳沒有看嗎？”弗裏曼驚訝道。
　　“沒，不過倒是聽說過。不過我和女朋友分手半年了，見不得別人秀恩愛，就沒看。”柯裏昂說。
　　“韓覺，韓覺知道嗎？喜歡寫日記的那個。”弗裏曼直接公布了答案。
　　“知道，噢！天吶！我現在才反應過來！”柯裏昂猛地壹把掐住弗裏曼手臂才不至於使自己激動地叫出來。
　　“天！妳這麽激動幹什麽！看八卦的時候所有人當中就妳笑得最開心了。”弗裏曼吃痛，戳著操作屏的邊緣，厚厚的嘴唇開合頻率變大了很多，可以看出來他真的很疼。
　　“我知道！但是這是我第壹次見到魔都明星！”柯裏昂抑制著激動，身體打著擺子說道。
　　“妳這個意大利鄉巴佬，韓覺才不是什麽明星。”弗裏曼嗤了壹聲，不屑道。
　　弗裏曼瞟了眼韓覺，又收回視線，說：“不過，妳如果等會兒去要簽名，記得幫我也要壹份。”
　　“什麽？”柯裏昂皺著眉頭難以理解，仿佛看到了比他善變的前女友還口是心非的人。
　　弗裏曼即便不轉頭也感受到了小夥伴的視線，他正打算解釋壹番，就聽到店裏響起了壹道歌聲，盡管很輕，但他還是聽到了。
　　柯裏昂憂郁的雙眼瞪得老大老大的。身子甚至微微顫抖。
　　盡管透過厚重的玻璃門，能聽到店外遠處的街上蹦迪的聲音，但是韓覺猶如舒緩的大提琴的中低音，在冷清的小店裏絲毫不被外面的聲音所蓋住。聽的人全神貫註，就算聽不懂歌詞，但旋律裏的悲傷就已經飄蕩開來，被他們感受到了。
　　韓覺唱著，就突然不唱了。
　　“怎麽沒了？繼續呀。”夏原從最初的驚訝過後，就沈浸在韓覺唱出來的異域曲調當中。
　　聽到韓覺唱著唱歌，突然不唱了，她就好奇地問。兩個店員也壹臉希翼地看著韓覺，壹臉的渴望，想繼續聽。
　　韓覺看著他們，他總不能解釋說他前世聽的時候歌詞沒有記完全吧，於是韓覺虛張聲勢地壓了壓手，說：“我這是保留狀態，等會兒還要演出呢。”
　　“我唱這麽幾句，能證明我不是以前那個不學無術的文盲就夠了。我，已經不是原來那個我了。”韓覺說。
　　“誰知道妳是不是在瞎糊弄，那個怎麽聽都像是在罵人啊。”夏原玩味道。
　　夏原的話音剛落，突然壹道嘹亮的聲音就在韓覺和夏原耳邊炸響。
　　“我能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