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5月3日 晴 鐵馬不嘶烽火靜

　　楊延昭是誰？那不管是真實歷史還是演義裏都是頂級武將的人，大宋前期就靠這壹家子撐場面，後期則是靠著嶽武穆撐場面。
　　難怪這名字聽著耳熟，楊文廣楊文廣……可不就是楊家將的壹代傑出將領麽。
　　雖然宋北雲對於壹些細節記得不清楚了，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兩個名字湊到壹起，那妥妥的楊家將無疑了。
　　“是的，此乃家父。”
　　“金刀老令公的那個楊家？”宋北雲激動的不行，甚至比看到包拯還要高興：“五郎八卦棍那個楊家？”
　　楊文廣詫異的看著宋北雲，然後輕輕點頭。
　　可還沒等他說話，宋北雲直接壹步沖了上去，握住他的手上下搖晃：“久仰久仰、幸會幸會，坐坐坐，金鈴兒去泡杯茶來。”
　　公主眼睛壹橫：“放肆！”
　　宋北雲壹聽，立刻就從亢奮狀態下回復了過來，回過頭朝金鈴兒單膝跪下：“公主恕罪，情急口誤。”
　　“罷了。”金鈴兒冷哼壹聲：“再有下次，定當不饒。”
　　楊文廣都蒙了，他站在那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完全不知道為什麽面前這個人突然之間就對自己如此熱情，內心的保護機制立刻啟動，往後退了壹步，拱手道：“這位管事……這……”
　　“別急別急。”宋北雲打開門沖外頭喊道：“小燕，備茶！”
　　其實金鈴兒也對宋北雲現在這個亢奮的狀態有些摸不著頭腦，她畢竟年紀小，而且壹直生活在南方，楊家最輝煌的時候，她還是個氨基酸，而且大宋雖然不是宋北雲知道的那個大宋了，但重文輕武還是沒怎麽變。
　　所以金鈴兒對金刀楊家著實是不熟悉，但要是福王在這，他壹定是認識的，甚至可能很熟。
　　很快，熱茶糕點都擺在了楊文廣的面前，這讓他有點受寵若驚，而宋北雲倒沒多說什麽，只是靠在旁邊問道：“文廣啊，有什麽工作需求，盡管提出來嘛，我們是個人性化的企業，妳只要開口我們都可以滿足妳，五險壹金好說、帶薪休假也好說，給妳算十三薪加提成，還有高溫補貼和低溫補貼。”
　　楊文廣：“……”
　　“聽不明白啊？那妳說，妳有什麽訴求，妳說。”
　　這壹下著實把楊文廣給嚇著了，他急匆匆的起身：“我……打擾了打擾了……”
　　“別啊！”宋北雲按住他的肩膀不讓他起來：“妳就說嘛，公主千歲就在這，有什麽要求，妳就開口，壹切由殿下決斷。”
　　楊文廣看了壹眼瑞寶公主，她只是輕輕點頭。
　　雖然宋北雲看上去感覺神神叨叨的，還老說壹些讓人聽不明白的話，但至少公主的話還是可靠的，所以楊文廣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其實我不光是為我，我還想為我那邊的弟兄們也謀個生計。”
　　“哦？妳兄弟們也都是楊家人？”
　　宋北雲激動壞了，這要是楊家將都在這打工，這說出去……得多有面子。
　　他激動著，但突然轉念壹想，心中冉冉升起了壹個念頭，這個念頭出來之後，很快就把他壹腔熱情給熄滅了並且讓他迅速的恢復到了冷靜狀態。
　　“為什麽楊家現在混的這麽慘？”
　　冷靜下來之後，宋北雲很快就發現了問題，金刀楊家怎麽說也是有名有姓青史留痕的名門望族，雖然後頭因為戰爭和內都導致分崩離析，但絕對不應該是現在啊，現在不應該是他們都處於當打之年的時候麽？
　　可看這楊文廣的造型，怎麽都不像個名門望族，雖然氣質上跟街上那些潑皮區別很大，但穿著打扮卻都是壹副普通武夫的打扮，也不像個什麽有錢人的模樣。
　　楊文廣仰起頭看了他壹眼，輕嘆壹聲：“這位哥哥有所不知，我楊家在二十多年前……”
　　很快，楊文廣將自己壹門的遭遇都很坦然的告訴了公主和宋北雲，雖然不是罪身但也是個永不敘用，所以他們壹門到現在只能靠著壹些黑道上的買賣當營生。
　　“這次，我便是想給兄弟們找個正當的生計，我爹爹說了，這賊寇就是賊寇，說得再冠冕堂皇那也是賊寇，大丈夫不屑落草，為國為民方可為義。這些弟兄又無壹技之長，只是有壹把死力氣……”
　　楊文廣說完，宋北雲摸著下巴，沈思片刻：“妳是說想讓妳那壹千多個弟兄都來這幹？”
　　“可……可否？”楊文廣多少還是有些忐忑：“我知此事很難，若是公主千歲為難，那便罷了。”
　　他起身作勢要走，但宋北雲卻伸出壹只手攔住了他：“妳這個想法倒是給了我個靈感。”
　　說罷，宋北雲轉過身拱手對公主說：“千歲，之前您還在擔心那些流民、災民鬧事。我這倒是找到了個好法子。”
　　公主眼睛壹亮：“妳且說說。”
　　其實宋北雲之前也在發愁這個問題，這幫流民幾十萬人，裏頭魚龍混雜，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想要統壹管理那真的太難了。這些日子廬州城犯罪率直線飆升其實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昨天妙言約他出去吃飯的時候，他們兩個就討論了這個問題，宋北雲發愁，而妙言其實也沒什麽好辦法，只是說“想要管理好這些人，就只能不把這些人當人”。
　　雖然宋北雲當時否定了這個提議，但現在看到楊文廣之後，他倒是突然來了個靈感。
　　不把那些流民當人，這很難。但如果把他們當牲口，這卻是不難的。就假設他們是壹群羊，那麽楊文廣這幫人完全就可以成為牧羊犬啊。
　　楊文廣說他手底下的人原本都是壹些廬州城和周圍地區的潑皮無賴，因為他父親道上的名氣匯聚在壹起，本就是不是什麽良善人家，種地耕田樣樣稀松，搬個東西、騰個地方也是懶懶散散，唯獨就是這好勇鬥狠兇神惡煞是有壹套。
　　他自己都說了，只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畢竟自己手底下壹千多個弟兄呢，誰家也不會要這種人呢。
　　但……
　　宋北雲笑著說道：“楊老弟，明日妳讓妳家所有弟兄都來這大倉之前，我們清點壹下人頭，有多少人我們要多少人。”
　　“當真？”楊文廣的鼻息都濃重了：“可是……”
　　“妳放心，錢壹分錢不少妳的。”宋北雲眼睛轉了兩圈：“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他們若是不聽話，倒黴的可是妳。我們請的不是他們而是妳，每個月賬上會撥壹筆錢到妳頭上，怎樣分配那便是妳的事，妳是全部吞下壹個大子兒不分還是壹個大子兒不留，都是妳的事。”
　　楊文廣心裏盤算了壹番，仔細想了想，然後豁然站起身朝公主和宋北雲抱拳：“我這便回去張羅。”
　　“去吧。”
　　楊文廣興沖沖的離開，宋北雲關上門，看了壹眼瑞寶：“好大膽子啊，讓我給妳下跪呢。”
　　“哎喲……好哥哥。”瑞寶笑嘻嘻的起身把宋北雲拉到椅子上坐下，而她就很自然坐在了他腿上：“在外人面前，妳可得給人家留些面子，人家好歹是個公主呢。”
　　金鈴兒說著，雙手握著宋北雲的手放在自己腰上：“來，好哥哥，妹妹抱著舒服，妳抱抱。”
　　“算妳懂事。”宋北雲靠在椅子上抱著軟軟的公主，手老不老實已經不重要了，公主殿下喜歡這口。
　　“好哥哥呀，為何要如此多的潑皮，這些人好吃懶做的，丁點用處都沒。”
　　宋北雲捏了捏她鼻子：“這妳就不懂了吧，妳真正見過那些個災民麽？”
　　瑞寶輕輕搖頭：“倒是見過幾個，卻沒見過太多。”
　　“那就對了，那些人啊，等妳真見著的時候妳就知道，他們已經都算不得人了。”宋北雲嘆氣道：“真到四十多萬災民都匯聚到這廬州城外時，妳就知道什麽叫人心惶惶了。妳沒見過災民，那妳見過山上放羊的麽？”
　　“嗯，那倒是見過呢。”瑞寶皺著眉頭：“可這災民與羊……”
　　“他們都不算人，他們就跟壹群散養的羊壹般，這山羊所到之處寸草不生。為何妳皇帝哥哥和福王殿下都對這災民壹事諱莫如深，正是因為這些個流民的事，就是個燙手的山藥。不然妳以為那摳門的趙性到妳這要錢給錢要地給地？”
　　“可不許這麽說我皇帝哥哥呢。”金鈴兒頭枕在宋北雲肩頭，身子歪靠在他胸口：“那照著好哥哥這麽說，我不是十死無生？我怕……”
　　“這不，給妳找牧羊犬來了。”宋北雲的手在金鈴兒的腰間上下滑動著，什麽油水都揩光了：“這幫人不事生產也沒個壹技之長，但偏偏這欺壓良善的能耐是壹等壹的。”
　　金鈴兒嘛，到底是聰明，她眼睛豁然就亮了起來，直起身子：“好哥哥是說，讓這些個潑皮去管那些流民？可是能……顧得過來嗎？還是說好哥哥有什麽法子？”
　　“現在不告訴妳。”
　　“說嘛……”金鈴兒湊到宋北雲面前，在他臉上親了壹下：“堂堂公主都像個小狗兒似的求妳了，好哥哥妳就說嘛……”
　　宋北雲嘿嘿壹笑，手很不老實了起來：“其實倒也是簡單，分流壹批去江西道之後，剩下的人會分成不同的小組，這壹組最多壹百人。這幫潑皮嘛，自然就是給他們當組長。我們把命令發給楊文廣，楊文廣再將這些話分給那些潑皮，以他家江湖上的威信，問題倒是不大。而我們也無需去管那麽多個潑皮，只要將楊文廣管好就成了。”
　　金鈴兒歪著頭思考了很久，然後輕輕點頭道：“到底還是好哥哥聰明，若是少了這楊文廣，那幫潑皮少不得陽奉陰違，可多了這楊文廣，我們只需管好這楊文廣，若是下頭的潑皮犯事，我們罰那楊文廣就成了。他家有能耐管這幫潑皮，自然就省了大功夫，是吧？”
　　“對咯。”宋北雲笑道，慢慢把手從瑞寶的衣裳裏拿出來：“時候不早了，妳先回去吧。”
　　“不忙不忙，讓我好哥哥再抱壹會子。”金鈴兒也不動彈，反而用手指在他胸口畫著圈：“好哥哥呀，妳說妳整日欺負妹妹，若是有壹日妹妹要嫁人了，妳得多傷心呀。”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還能攔不成啊？”
　　“妳……”金鈴兒掐住宋北雲腰上的軟肉：“便宜都被妳給占光了，妳倒說出這等話？我在妳心中就這麽賤？”
　　“餵餵餵，別突然發脾氣。”宋北雲輕輕拍著她的背：“妳可是公主，要妳是像阿俏巧雲那樣，妳現在可不是這樣了。”
　　“那會是哪樣啊？”
　　宋北雲指著面前的桌子：“妳趴在上頭。”
　　“呀……”金鈴兒嬌叫了壹聲將臉埋在了宋北雲的衣衫裏。
　　“妳也會害羞哦？”
　　“不是羞……”金鈴兒的聲音悶悶的傳來：“是饞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