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第壹桶金

　　離開京南理工大學，林躍搭上壹輛開往市中心的公交車，乘客們互相審視的時候，他將註意力投入系統空間，下拉菜單至技能列表。
　　看看現有技能強化點數後面的“3”，他沒有任何猶豫地在【討價還價LV2】後面的“＋”號點了壹下，技能強化點數回落至“1”，討價還價技能來到了LV3。
　　【討價還價LV3】（說明，討價還價所得到的折扣進壹步提高，並且作為賣家時更容易招攬到顧客，可配合【師奶殺手LV2】使用。）
　　接近傍晚的時候來到珠江路壹條專門販賣電子產品的市場。
　　那個年代的音像店可以用雜亂無章來形容，放著花花綠綠磁帶的貨架就擺在門口，旁邊的箱子裏是積著灰塵的明星海報、寫真卡片，店鋪櫃臺下面放著袖珍收音機、錄音機壹類值錢貨，而鎮店之寶當然要屬各種各樣的VCD了。
　　愛多VCD。
　　奇聲VCD。
　　萬利達VCD。
　　……
　　還有各種VCD的配件，話筒，信號線什麽的，而對面的墻上擺放著壹張張VCD光盤，大多是港片，也有臺片，美國片資源較少。
　　林躍在商場逛了逛，徑直走進壹家隱身在各種電路板、破音響、舊碟片的無名小店裏。
　　老板是個戴眼鏡的中年人，正坐在壹臺電視機前面聚精會神地看電影，指間夾的香煙已經燃到只剩過濾嘴都沒有發覺。
　　林躍讓過放在過道裏的編織袋，走到老板身旁偏頭壹瞧，電視裏正在放映經典港片《倩女幽魂》，情節是寧采臣睡在蘭若寺客房裏，下面的骷髏相繼活動那段。
　　“老板。”
　　他拍了中年人的肩膀壹下，唬得大叔壹哆嗦，指尖煙灰簌簌而落。
　　“妳幹什麽？不聲不響的，嚇死個人。”中年人壹面說壹面按下暫停鍵，生怕錯過這場緊張刺激的戲。
　　自從VCD開始普及，進入到千家萬戶，HK電影便像壹道風潮席卷大陸，倩女幽魂系列，古惑仔系列，賭神系列，僵屍先生系列……為這片娛樂沙漠註入了無窮生機與顏色。
　　“老板，有沒有光盤，能夠刻錄的那種。”林躍打量壹眼墻上貼著的各種宣傳畫，又翻了翻櫃臺紙箱裏放的影碟。
　　中年人推推鏡框，深深地看了他壹眼：“有，兩塊錢壹張。”
　　“開什麽玩笑。”林躍說道：“街尾那幾家店只要壹塊多，妳這張口就賣兩塊。”
　　“妳要幾張？要的多了可以給妳便宜壹點。”
　　林躍伸出壹只手。
　　“五張？”
　　“五十張。”
　　“妳要誠心買，算妳壹塊五。”
　　林躍二話不說，直接往外走。
　　“哎，妳別走啊，要是不滿意，價格還可以再商量嘛。”
　　林躍並不意外中年人的反應，因為這個年代中小城市職工的月收入也就五六百塊錢，對於這個等級的店面來講，五十張刻錄光盤已經算是壹筆不小的買賣了。
　　“不是我不誠心買，是妳不誠心賣，都告訴妳街尾那兩家店開價就是壹塊多，我壹口氣要五十張妳這兒給我報價壹塊五，看我是學生，好騙是不是？”
　　“那妳想多少錢壹張？”
　　“站在我的立場當然是越少越好。”
　　“壹塊二。”
　　林躍不說話，扭頭便走。
　　“壹塊，壹塊總行了吧。”
　　林躍收住腳步，走回櫃臺前面，指指旁邊放的那臺刻錄機：“刻壹張碟多少錢？”
　　老板說道：“兩塊壹張。”
　　“我在妳這兒買刻錄光盤加上刻盤，妳最低能給我到多少？”
　　“五十張全刻？”
　　“五十張全刻。”
　　老板摘下眼鏡，在壹塊沾著油汙的眼鏡布上擦了擦：“碟片加刻錄費合三塊錢壹張。”
　　“兩塊七，不能再多了。”
　　老板沈吟片刻：“好，兩塊七就兩塊七。”
　　講好價，老板從櫃臺下面取出五十張空碟片，林躍在旁邊的紙箱裏翻了翻，找出十張影碟。
　　分別是《倩女幽魂》1－2，《賭神》、《賭聖》、《賭俠》及兩部僵屍題材片。
　　“這幾部片子，每部都刻壹點。”
　　老板扒了扒放在櫃臺上的片子，壹臉不解：“小夥子，我很好奇妳壹下子刻五十張光碟要做什麽。”
　　“當然是拿來賣了。”
　　“拿來賣？”老板愕然。
　　“妳知道的嘛，我們學生沒幾個錢，壹臺VCD好幾個宿舍輪流用，買光盤也是壹筆不小的開支，大家想得都是能省壹點是壹點，如果妳是學生，是願意到我這裏買廉價的沒有包裝的刻錄盤，還是去音像店買有包裝的刻錄盤？”
　　“呃。”老板是真得被他驚到了，這年頭，別說還在上學的年輕人，就算是進入社會多年的勞動者，普遍還是抱著打工掙錢的心理，有自主創業想法的只占這個群體的壹小部分。
　　正如林躍說的，櫃臺紙箱擺放的光碟和完成刻錄的空白光碟本質上講沒有什麽不同，就是多個外包裝，客人進店選購光碟壹般都是看畫面和簡介。
　　有外包裝的光碟根據新舊程度售價為十塊－二十塊（當年VCD是兩張盤壹部片），年輕人手裏的光碟多少錢？成本只有五塊四。
　　“刻錄五十張光碟應該需要不少時間，這樣，我給妳二十塊錢做定金，明天下午我來這裏取貨，付妳余款。”
　　“行。”
　　林躍拿出二十塊錢遞過去，老板給他寫了壹張收據。
　　離開店面後他又去其他經營電子產品的商鋪看了看，天黑又去了馬臺街逛了壹圈，快十點才返回學校。
　　第二天傍晚，他準時來到音像店，在機子上試了試放映效果，林躍付了余款，並約定好第二次合作再讓利他十個點後離開珠江路，乘車前往馬臺街。
　　1996年，馬臺街夜市可以說是全城最大的夜市，單單攤位就達到600個，賣小吃的，賣水果的，賣玩具的，賣音像制品的，賣日用百貨的……空氣中飄著油煙味和水果的香甜，討價還價的聲音令整條街陷入喧囂，左手拿著冰棍右手舉著棉花糖的小孩子左壹口右壹口吃的不亦樂乎，而自行車的鈴聲總是會從街頭響到街尾。
　　林躍是來這裏賣碟的，他跟老板說在學校賣碟不過是隨口壹扯，壹群連VCD都買不起的學生有多少消費能力？更多人看片選擇租碟，像許公子這樣的富二代不具備普遍性，而夜市就不壹樣了，人流量大的很，這裏是省會城市，收入普遍高壹些，人們花個十來二十塊買幾張光盤回家算不上什麽高消費，畢竟1996年不像林躍生活的年代，電腦還沒普及，互聯網更是新鮮事物，而看影碟基本算是壹項全國性的娛樂活動。
　　在信息交互不發達的當下，很多人只是單純地買VCD放影碟，至於刻錄機嘛，鬼知道那是什麽東西。
　　林躍的想法很簡單——利用信息的不對稱性攫取第壹桶金。
　　不過呢，他的碟片雖然有價格優勢，但是沒有包裝，賣相肯定不如其他賣音像制品的攤位提供的商品好看，而且別人擺攤都是幾十上百張花花綠綠的盤片往那兒壹放，隨便客人去挑，在多樣性這點上他根本比不了。
　　沒有包裝，規模小，這兩個缺陷會帶來信任危機，對於普通人而言，只能通過長期經營來改善客人對攤位的印象，林躍沒有那麽多時間浪費在這件事上，他的目標是壹晚賣光所有影碟。
　　信心來自【討價還價LV3】？
　　不，這只是他的依仗之壹，除了這個做生意的技能外，他還有壹個新奇有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