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壹百壹十三章 何雨柱的末日

　　接下來的日子，林躍似乎消失了，四合院兒裏的人差不多半年時間沒有看到他。
　　轉眼來到1986年，傻柱刑滿釋放，回到四合院兒壹瞧，二大爺去後院兒住了，中院兒東廂成了槐花的婚房，這意味著他沒地兒住了。
　　賈張氏提議讓去後院住另壹間臨建，秦淮茹不讓，說費錢，要知道現在的租金也是水漲船高，再讓失去賺錢能力的傻柱住過去，財政壓力會非常大。
　　沒辦法，傻柱只能住進西廂房，而小當……則去跟尤鳳霞擠壹屋，也能幫忙照顧才壹歲的兩個孩子。
　　壹天，兩天，三天……壹周……壹個月……
　　賈張氏和傻柱的沖突越來越大，比如婆婆和入贅女婿生活起居的尷尬遭遇，比如傻柱根本拿不出錢給她存養老金，比如成天在家無所事事，讓他出去找工作，每次回來都拉著壹張臉，好像別人欠他多少錢似得。
　　終於有壹天，倆人的矛盾爆發了，賈張氏指著外面讓他滾出去。
　　傻柱的房子過戶給尤鳳霞了，人家娘兒仨根本就不跟他說事，因為是秦淮茹征求過他的意見，壹起去管理部門辦理的公證手續，所以他不可能再要回去。
　　壹大爺曾經說過把東廂房給他，結果他耽誤了槐花的事，服刑期間壹大爺發揚風格給小輩拿去當婚房，他能怎麽辦？什麽也做不了。
　　西廂房呢，本來就是賈張氏的，他更沒有發言權了，秦淮茹給他說了兩句好話，還給賈張氏壹句“妳再替他說話，妳也給我滾出去”給噎了個半死。
　　這下好，沒地兒住了。
　　傻柱找三大爺說理，三大爺不管，因為賈張氏不是個好說話的人，他找二大爺說理，二大爺也不管，因為二大爺和賈家散夥了，忙著掙錢，沒空理他，最後還是壹大爺出面平息的矛盾。
　　倒不是易中海把賈張氏說服了——他的小辮子還在賈張氏手裏捏著呢，他把傻柱弄到了自己的臨建裏，倆人擠壹張床。
　　這下好，本來是想傻柱給他養老的，結果成了他給傻柱養老。
　　六級殘疾，日常生活基本可以自理，可是搬搬擡擡這種體力活，那是搞不定的，甚至端個重壹點的水杯、碗之類的，傻柱的手都會哆嗦。
　　跟傻柱住中院兒西廂房的情況類似，開始的壹段時間易中海還能湊合，後面就越來越難以忍受這個廢物，便托以前帶出來的徒弟在分廠給他找了壹個看大門的工作。
　　這活兒挺適合他的，平時就開關下電動門，還有地方住，壹個月也能發些過日子的錢。
　　是，傻柱去了，可是沒幹半年就給開了，因為他脾氣不好，對普通員工罵罵咧咧，對領導不夠尊重，更氣人的是有了酗酒的毛病，整日裏喝得醉醺醺的，誤了廠裏好多事。
　　易中海說了幾句氣話，還被他懟得不輕。完事傻柱就出去了，傍晚時分喝得醉醺醺地回來，要在中院兒西廂住，賈張氏怎麽可能讓他進門，於是壹場口角開鑼，院兒裏的人都圍上來。
　　跟二十年前不同，二十年前賈張氏是老賊婆，二十年後傻柱變成了跳梁小醜。
　　有人說他令人失望，有人說他可憐，還有人說不可憐，這壹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沒有工作，沒有退休金，日常生活受限，指望壹個跟自己沒有親生骨肉的女人伺候他壹輩子，可能嗎？
　　傻柱惱了，想跟賈張氏幹仗，秦淮茹坐在門檻哭，小當去攔被他推開，這時候東廂走出壹個人來，壹拳把他打倒在地，完事兒壹頓胖揍。
　　是槐花的老公。
　　以前的四合院兒小霸王，第壹渾人，現在成了壹只雞，被按在地上壹通猛扇，臉都給打腫了。
　　沒人幫傻柱說話，易中海看他挨打扭臉兒走了。
　　直到槐花把男人拉開，秦淮茹丟下壹句話，轉身進屋再沒出來。
　　“我們離婚吧。”
　　是的，她提得離婚。
　　經過壹年的折騰，傻柱終於把自己搞得眾叛親離，人人討厭。
　　連晚飯都沒吃，他灰溜溜地離開了生長與生活的四合院兒。
　　離婚。
　　秦淮茹名下沒有房產，倆人以前攢的錢也都給兒子、女兒結婚花了，到頭來他什麽也得不到，基本算是凈身出戶。
　　傻柱倒也沒有露宿街頭，跟他學了幾年做菜的馬華把他接過去住了壹段時間，這期間他去新鮮胡同小學門前晃悠過，想要偶遇壹下何雨水，結果……沒有結果，最後他鼓足勇氣去問，被告知苗苗轉學了，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
　　他又去軋鋼廠找林躍，可是連門都進不了，因為語言過激和肢體沖突，又被派出所民警以尋釁滋事為由關了十五天，馬華把他接出來後也不管他了。
　　……
　　1988年。
　　四合院兒裏的人已經很久沒有提起“傻柱”這個名字，倒不是被人遺忘了，因為他的故事很“致郁”，都有意無意逃避這個話題。
　　尤鳳霞的兩個孩子已經能在院兒裏跑著玩，槐花的孩子也會叫媽媽了。
　　現如今整個四合院兒最風光的，除了許大茂就是二大爺。
　　前者有壹個上清華的兒子，後者呢，倒騰螺紋鋼賺了不少錢，劉光福又屁顛兒屁顛兒搬回後院兒居住，跟易中海做了對門兒。
　　這壹天，劉海中大馬金刀地坐在客廳裏，聽著劉光福跟他講二哥又換了壹套房的事，四年前就是套間，這次更好，直接小兩室，要麽老爹掙大錢都不回來呢……主要是人家於海棠牛啊，現在是軋鋼廠宣傳科科長了，妥妥的幹部壹枚，劉光天差不多就是個吃軟飯的。
　　哦，他還打聽到壹個消息，林躍升廠長了，雖然比計劃晚了壹年，但還是坐上去了，而劉光天家之所以能分到好房子，就是於海棠到他那裏賣慘的結果。
　　劉海中坐那兒“嗯嗯”了大半天，壹副領導做派，旁邊二大媽就給他剝花生，壹個粒兒壹個粒兒地放到前面的盤子裏，看著劉海中拿起來丟嘴裏，再喝口熱茶，壹臉享受模樣。
　　呀～
　　門口黑影壹閃，壹個人擋住了傍晚的陽光。
　　劉海中頓時醒來，睜開眼睛壹瞧，在心裏說了句“這人啊，就是不禁念叨。”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已經兩年多沒在四合院兒露面的林躍林廠長。
　　“妳……妳……妳怎麽來了？”
　　二大媽也跟著站起來：“是林躍呀，我聽說……妳升廠長了？可了不得喲，沒想到我們這四合院兒的土窩窩，居然飛出壹只金鳳凰。”
　　“呵～是啊，是啊。”
　　劉光福也在壹邊微笑恭維。他爹有錢了，錢是怎麽來的？錢是走分廠廠長的關系倒騰螺紋鋼賺來的，而林躍呢，是總廠廠長，相比之下還高了兩級。
　　林躍揮揮手：“光福，妳出去壹會兒，我有些話要跟妳爸媽講。”
　　“哎，好，妳們談，我們去前邊兒找三大爺說點事兒。”劉光福轉身離開。
　　林躍走到劉海中面前，把壹張紙推過去：“二大爺，您先看看這是什麽。”
　　劉海中按住頁眉拉過那張紙壹打量，臉色頓時變白，站都站不住，壹屁股坐下去，差點沒把椅子壓塌了。
　　“老頭子，妳這是怎麽了？”
　　二大媽壹看情況不對，眼往那張紙壹瞄，看了個大概後同樣慌得不行。
　　林躍說道：“這是南邊分廠劉鵬的認罪書，這個劉鵬是您教出來徒弟吧，二大爺，您知道您幹得那些事叫什麽嗎？沒錯，投機倒把。只要我按照程序把這份認罪書往檢查部門壹送，您最後的日子可能要在監獄度過了。”
　　聽到“監獄”兩字，劉海中的臉更白了，老了老了，難不成還要去蹲大牢？
　　二大媽急了，趕緊拉著林躍的手說道：“林躍呀，我們可是看著妳長大的，妳壹定得救救妳二大爺。”
　　林躍說道：“我可以把裏面關於二大爺的條目劃掉，不過……有壹個條件。”
　　二大媽說道：“妳說……妳說，什麽條件我們都答應妳。”
　　要知道他們能有今天的日子，全賴劉海中倒騰螺紋鋼賺了不少錢，他們家壹旦被查，老頭子去蹲監獄不說，掙的錢也會被罰沒，留下她壹個人怎麽活？指望劉光洞、劉光天、劉光福這哥兒仨養她？可能麽？有錢他們是爹娘，沒錢？沒錢什麽都不是，所以無論如何不能讓劉海中進去。
　　“好，那我就說了。”目光掃過二人的臉，林躍說了壹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