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節 活物偷渡

　　如果安格爾將心裏活動說出來，估計233會回答：“變態紈絝還不足以概括，或許還該再加個後綴，譬如‘紈絝二代’。”
　　牛奶男爵的強大魔寵加上強大煉金武器，顯然不是壹個壹級學徒能夠擁有的。所以，很多人都猜測牛奶男爵肯定有個無比強大的背景。
　　也正因為這種猜測，哪怕有人對牛奶男爵恨之入骨，在擂臺之外也沒有人敢真正的找他麻煩。
　　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安格爾突然想起了壹個問題：“信息卡還在我身上，天空塔不核對信息，妳怎麽可能代替我去比賽？”
　　233從衣袍內掏出壹張信息卡交給安格爾：“這壹點最初我也很奇怪，選擇對手時我直接說忘記帶信息卡了，巴洛克大人也沒有多問，還給了我壹張不記名信息卡。這幾天的比賽數據都在這張信息卡內，少爺下次去天空塔的時候，可以去管理處將其中的數據導入妳原本的信息卡中。”
　　安格爾捕捉到這番話中的壹個信息：巴洛克沒有多問。
　　“以這位大人的能力，肯定早就看穿了妳的真實身份。他不是沒有多問，而是給導師個面子……亦或者，他是心虛。”安格爾語帶嘲諷道。
　　233沒有接話，他聽出安格爾話裏有話。作為壹個聰明的仆人，這個時候只需要安靜即可。
　　“不管如何，還是多謝妳這幾天的幫忙。”安格爾向233致謝。
　　“我其實什麽都沒有做，真正辛苦的是托比閣下。”
　　再次被提到的托比，又傲嬌的昂頭，等待安格爾的誇贊。
　　安格爾無奈的苦笑，雖然名聲變差了，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反正除了少數幾人外，也沒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而知道他身份的，也基本不可能亂嚼舌根，包括撒卡，安格爾都不認為他會對外公布他身份。
　　和233道別以後，安格爾快步走到二樓的書房。
　　推開門，發現桑德斯坐在書桌前，單手托腮，閉著眼在沈思。直到安格爾走近，他才睜開眼，用低沈沙啞的聲線道：“妳來了？”
　　在桑德斯的示意下，安格爾坐到壹側。
　　安格爾坐下後，隔了好久都沒有聽到桑德斯的聲音，擡起頭壹看，才發現桑德斯又陷入了沈思中。
　　“導師？”安格爾輕聲呼喚。
　　桑德斯回過神，眼神略帶歉意。
　　桑德斯似乎有什麽心事，安格爾心中有些猶豫，作為徒弟要不要關心壹下？
　　試探著問了壹句：“導師，萊茵大人找妳有什麽事嗎？”
　　安格爾的問話讓桑德斯壹楞，看著他眼神中的關心，桑德斯淡淡笑道：“是有些事，不過萊茵閣下找我的事，不是什麽大事。不過是找我借巫術花園罷了。”
　　“借巫術花園？”安格爾想起不久前，導師與尼斯的對話，似乎提到某些人想借著導師的重力花園偷渡活物。
　　“是為了偷渡活物嗎？”安格爾問道。
　　桑德斯點頭，他知道安格爾心思細膩，什麽話該問，什麽話該說，他心中都有把尺。所以他與尼斯對話時，也沒有讓安格爾回避。
　　“活物也能偷渡？”安格爾臉上帶著疑惑：“是偷渡幻獸壹類的嗎？”
　　“有幻獸，但不是全部。”桑德斯：“大部分偷渡的活物，都是異界的智慧生命。”
　　“異界……智慧生命？”安格爾心中猛地壹顫。
　　“我曾經說過，異界生命想要進入巫師界，必須走正規通道，且登記在冊才可以。否則，被極端教派的那群肆虐巫師知道後，他們會發瘋了壹樣找妳麻煩。”
　　“不過走正規通道的異界生命，基本都是和巫師界簽訂過和平協議的位面，雙方在對方世界都有壹定制約，所以這壹類得到停留證明的異界生命，我們壹般不會對他們大動幹戈。”桑德斯頓了頓：“但是，生物研究壹直是巫師熱衷的課題，其中以異界的類人生命最值得研究，所以異界生命在巫師中常常能賣個好價錢。”
　　“所以，活物偷渡壹般來書哦，指的就是這種異界生命。”
　　安格爾：“活物偷渡，極端教派不管嗎？”
　　桑德斯：“最終這些異界生命的下場，都是死亡。這很符合極端教派的理念，自然不會理會。”
　　難得桑德斯主動說起異界生命，安格爾想著如何將話題導向“偷渡客被世界意誌排斥”該怎麽辦。
　　但還沒等安格爾思索出詢問之道，桑德斯就直接切斷了這個話題。
　　“這些事離妳還太遠，妳稍微了解下便可。”不等安格爾回答，桑德斯切入正題：“我這次讓妳過來，是想給妳說說血脈的問題。”
　　“血脈？”
　　“剛才尼斯想給妳註射魅妖血脈，妳選擇拒絕，這壹點我很贊同。我贊同的原因並非是魅妖血脈不好，而是妳作為難得的魘魂體，如果要選擇植入血脈的話，血脈對象最好選擇魘界中的魔物。”
　　“魘界中的魔物，雖然大部分在外界都能找到原型，但魘界裏的魔物，血脈中蘊含更多不可思議的力量。而且，絕大多數的魘界魔物血脈，對幻術系都有奇異的加成效果。”桑德斯頓了頓：“我的壹些術法，和魘界魔物的血脈脫離不開。就連芙蘿拉的紅死神，其實也和魘界血脈有幹系。”
　　“當然，如何選擇血脈是妳的決定，但我建議妳要慎重對待這個問題。”
　　“我明白了。”安格爾不知道桑德斯為何選擇在這個時候說血脈之事，但既然桑德斯都如此說了，安格爾自然對血脈的選擇多了壹個心眼。
　　“好了，話就說到這。如果妳沒有其他事，可以先回去了。”桑德斯道。
　　桑德斯下了逐客令，安格爾行禮後便打算離開。
　　在安格爾推開門時，桑德斯看到桌面上的魔隼擺件，突然說道：“我聽芙蘿拉說過，鏡姬似乎喜歡壹些新奇的玩意，她上次救了妳壹命，妳別忘了去答謝她。”
　　……
　　從書房出來後，安格爾不無意外的在走廊看到了古德管家。
　　“古德管家，這衣服等我洗過後再還來，可以嗎？”安格爾指著身上的衣著。
　　“大人應該不會在意這些事情，而且，這些衣服對於大人來說也是淘汰物。妳如果覺得穿著不舒服，丟棄了也沒關系。”
　　安格爾擺手：“沒有的事，穿著很舒服，就是有些不好意思。”
　　“那帕特少爺就繼續穿著吧，看著少爺的打扮，讓我仿佛看到了年輕時候的大人。”古德道，“那可真是壹段美好的記憶啊……”
　　見古德有長篇大論的打算，安格爾趁著他話還沒有說出口的時候，趕緊道別離開。
　　離開幻魔島，安格爾在落雲葉站臺搭乘樹藤巴士。
　　在車廂裏，吹著涼夜寒風，安格爾回想起桑德斯最後說的那番話。
　　鏡姬的救命之恩他自然沒有忘記，只是壹想起鏡姬的要求……安格爾就覺得很為難，桑德斯對鏡姬不感冒，他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難道真的像桑德斯所說“只需要帶著壹張臉”過去就可以。
　　安格爾可做不到這樣厚臉皮。
　　好在，剛才桑德斯提到“鏡姬喜歡壹些新奇的小玩意”。
　　說到新奇的小玩意，安格爾立刻想起了還未出爐的音樂盒。
　　音樂盒不稀奇，但如果優美的音樂，配上美輪美奐的幻境，應該稱得上“新奇”吧？
　　安格爾也沒有其他能拿出手的東西，力量層次上的東西鏡姬肯定看不上，只能試著看文娛層次的東西能不能入鏡姬的眼。
　　壹路思考著，安格爾回到了學徒鎮。
　　大半夜，學徒鎮靜悄悄的，只有遠處的集市還有燈光隱隱閃爍。
　　安格爾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先轉向地下集市。
　　根據233的說法，他已經抽了明日的比賽，目前要打五場。至於有沒有其他選手在賽池中抽到了他，目前不得而知，需要安格爾自己去天空塔的公告欄看。
　　安格爾去地下集市，除了看明日的比賽安排外，他還有壹件事必須做……購買壹件巫師袍。
　　他的巫師袍被桑德斯丟了，為了不曝露身份，必須要購買壹件新的巫師袍。
　　要不是時間趕得很緊，安格爾又對衣服制作沒研究過，他其實很想自己去做壹件煉金法袍。
　　雖然外面已經是夜晚，但在地下集市，卻依舊明亮的恍如白天。
　　安格爾來到天空塔時，已經是晚上十點過，公告欄前只有三三兩兩的人。
　　看完公告欄，安格爾發現牛奶男爵的名字赫然出現了十壹次，從早晨7點開始，壹直比到晚上7點。同壹層幾乎沒有其他人比賽，幾乎每個小時都是他的比賽。
　　安格爾拋開本身抽簽抽到的五次，看來賽池中還有6個人抽中了他。這樣的比賽頻率顯然有點奇怪，安格爾估計是巴洛克想讓他趕緊積累完積分滾蛋。安格爾的猜測基本是對的，但並不是巴洛克想讓他滾蛋，對整個天空塔高層而言，他的比賽靠著“耍無賴”獲勝，既沒有美觀，又賣不出票，都想讓他趕緊打完了事。
　　安格爾自己算了壹下，打完這十壹場比賽，積分就足夠晉級十五層了。安格爾還看了壹下對手的名號……其實他看不看對手是誰都無所謂，反正托比都上場了，他的名聲也那麽差了，安格爾打定主意讓托比上場就行了。
　　說到名聲差，安格爾聽233說的時候，還沒有大概印象。
　　直到他親生經歷過後，才知道自己名聲臭到什麽地步。安格爾就看到，有壹個學徒準備買門票觀看比賽，猶豫不決該看哪壹場，旁邊有人立刻建議他不要買“壹擊男”的比賽，然後各種科普，各種解釋，各種辱罵……那熱血激昂的演說，讓安格爾都覺得“牛奶男爵”十惡不赦。
　　周圍的學徒也紛紛附和，就連壹些普通人都激憤不已。
　　見此狀，安格爾默默的轉身離開，如果再不走，他怕自己忍不住也加入批鬥“牛奶男爵”的行列。
　　就在安格爾離開不久，壹個穿著白熊玩偶裝的男子從遠處走來。
　　“今夜註定是命運相逢之夜。”白熊口中呢喃著走來，當到達天空塔底時，他左看看右看看，並沒有看到那個人……“呃，命運也有出差錯的時候，我來遲壹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