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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娘子,不對勁

壹蟬知夏

歷史軍事

元平三年。
風寒,大雪紛飛。
成國府,西北角落的某間小院裏,濃煙滾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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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9章 先生才華蓋世!

我家娘子,不對勁 by 壹蟬知夏

2024-2-17 20:14

  紅袖添茶,香風入鼻。
  洛青舟正襟危坐,壹臉正色,目不斜視。
  南宮火月沈默良久,突然嘆了壹口氣,看向他道:“如今這情況,先生覺得本宮該如何做?”
  洛青舟沈吟少許,與她目光相對道:“殿下想要的結果是什麽?”
  南宮火月頓了頓,坦然道:“天下。”
  洛青舟的腦海裏,浮現出剛剛那位少年皇帝的壹言壹行,思考了壹下,問道:“殿下是被逼的嗎?”
  南宮火月沈默了壹下,道:“先生只見壹面,就看出來了?”
  洛青舟道:“殿下太優秀,光芒太盛,從先帝時期,壹直到現在,恐怕已經壓的他喘不過來氣了吧?不然以妳們兩個的關系,和他的年紀及身份,不至於是那般語氣和態度。”
  南宮火月的臉上,露出了壹抹苦澀的神色,修長的手指,撫摸著茶沿,緩緩地道:“從小父皇就壹直誇獎我,獎勵我,但卻很少給予他什麽,我本以為是親姐弟,我又是女子,他只會為我高興。畢竟我的榮耀,也是他的榮耀。那時母後就悄悄地告訴我,要努力討好父皇,為他爭奪太子之位。我努力學習兵法,學習各種戰鬥技巧,十二歲隨軍觀戰,十五歲獨率壹軍,多年來,南征北戰,獲得無數榮耀,也獲得了父皇的喜愛和認可。父皇在病逝前,終於把皇位傳給了他……”
  “但從那時起,我卻感覺我與他的距離,越來越遠,關系也越來越陌生。雖然他見到我,依舊滿臉笑容,依舊對我的話言聽計從……”
  “自從他登基後,性格大變。各種政策,朝令夕改,隨意變換,我說了,他立刻改,但很快他又變了回去……他說是母後的主意,母後也說是自己的主意……”
  “我推薦的人才,與大臣們壹起商討的政策,都被漸漸貶謫和無視……最後我漸漸發現,他其實在跟我對著做,我越不喜歡,越不贊成的東西,他越喜歡偷偷的做……”
  “我想了很久,覺得自己可能的確管的太多了,畢竟他才是皇帝。所以我放手了,沒有再管了,但他為國家選的人,推行的政策,越來越離譜,我實在看不下去,才又悄悄的跟母後說了,希望母後可以勸壹勸他……但母後似乎在害怕著什麽,開始防著我,總是拐彎抹角勸我,希望我放棄父皇賜給我的封國和軍隊,讓我壹心壹意在這宮裏待著……”
  “我喜歡軍隊,從小就喜歡,但為了他和這個國家,我可以放棄,然而不是現在。父皇臨終前也留有遺詔,我的封國和軍隊,絕不能撤除,除非他真正的成人與成熟……”
  “母後這兩年壹直想要派人滲透我的軍隊和封國,但都沒有成功,她依舊沒有放棄。”
  “當然,他們最害怕的,不僅僅是我有軍隊和封國,我這裏還有另壹封父皇的遺詔,他若無能,我可以行使廢立之權。”
  “但我從未想過要用這份遺詔,畢竟他才是我最親的人,可是在他們的眼裏,我只是壹個最大的威脅……”
  “我不明白,為何他們母子會這樣對我,明明我壹心在幫助他們,壹心為國,壹心為民……”
  南宮火月仿佛第壹次對人說這麽多話,也仿佛第壹次展露自己內心的真實情感,說到最後,聲音微微發顫,眸中微微起霧。
  花骨跪坐在壹旁,低著頭,安靜無聲,仿佛壹句雕塑。
  洛青舟坐在對面,安靜聆聽。
  待她說完,又道:“先生,妳說,本宮有錯嗎?”
  洛青舟沈默了壹下,道:“殿下唯壹的錯,就是太優秀了。壹山不容二虎,壹國不容二主。殿下雖然只是長公主,但殿下的權利和勢力,已經威脅到他們了,甚至是可以顛覆他們。雖然殿下與他們是最親的人,但殿下應該知道,在權利與利益的支配下,任何關系都是單薄的。人都有嫉妒心,危機感,好勝心,攀比心和其他情緒與欲望,殿下的優秀,讓這些情緒,都加在了他的身上,從小就埋在了他的心裏,現在已經生根發芽,很難根除了……”
  南宮火月端起茶杯,壹飲而盡,道:“所以我思考了很久,決定了。我寧願讓天下人咒罵,讓自己在史書上遺臭萬年,也不能讓大炎被他們肆意糟蹋與折騰。”
  洛青舟看著她道:“真正對國家好,對百姓好的人,絕不會遺臭萬年。史書或許可以扭曲事實,但百姓的心裏都有壹桿秤。事實絕不會被淹沒,只會壹直流傳下去。”
  南宮火月微微低頭:“可是,本宮是女子……”
  洛青舟道:“女子也是人,女子也有手有腳,有壹顆血紅的心。這天下人類,難道都是男子所生?這天下壹切,難道都是男子維持?男子能做的事,男子能坐的位置,女子憑什麽不能?無論男女,只要足夠優秀,就該獲得她應該獲得的東西。”
  此話壹出,南宮火月眸中的火焰,突然升起。
  跪在旁邊的花骨,也忍不住擡起了頭,雙眸水汪汪地看著他。
  南宮火月袖中的拳頭,漸漸握緊,眸中依舊帶著遲疑,道:“先生的思想,並不代表大炎百姓和官員的思想。本宮有軍隊,有威望,有地盤,但是……師出無名,而且本宮與他關系頗深,只怕到時候會眾叛親離,人人喊打。”
  洛青舟道:“天欲其亡必先令其狂。殿下也說了,他如今的治國手段,有很大的問題。許多正直的官員和百姓,都會默默地記在心裏。殿下還可以火中加油,給他壹些東風,讓這場火燒的更旺盛壹些……邊境妖族的出現,其實也是壹場很好的東風,殿下可以利用壹下……還有,殿下現在可以暫停削爵的政策,然後推出壹個人,壹心壹意幫他削藩……”
  “削藩?”
  南宮火月聞言微怔。
  洛青舟繼續道:“先讓他激起官員的不滿,再讓他激起百姓的不滿,最後,讓他激起其他封國王爺的不滿……”
  南宮火月沈吟壹下,道:“他早就在著手削藩,收攏權力了,只不過效果不大,也不敢太過明顯。”
  洛青舟道:“殿下可以讓人給他出出主意,讓效果更大壹些。”
  南宮火月搖頭道:“效果太大的話,怕會引起其他藩王的不滿,他沒有那麽傻。”
  洛青舟撫摸著茶杯,緩緩地道:“殿下聽說過推恩令嗎?”
  “推恩令?”
  南宮火月微微蹙眉,疑惑道:“這是什麽?”
  洛青舟道:“這壹項削藩的政策,如今的政令,是各個諸侯王去世後,王位和封國只能傳給嫡長子,諸侯王的其他子,皆無好處。而推恩令的政策則是,諸侯王去世後,除嫡長子繼承王位外,其他子弟也可分割王國的壹部分土地,而成為列侯,由郡守統轄。那樣的話,諸侯國就越來越小,不足為慮了。”
  “這個政令的好處在於,即便那些諸侯王知曉這個是非常狠毒的削藩政策,也無話可說,無可奈何。因為這是恩令,除了對嫡長子沒有好處以外,對其他兒子都有好處。諸侯王即便想要反抗,他的那些兒子也絕不會甘心。壹旦他堅持不遵守這個政令,除非他臨終之前把其他兒子都殺掉,否則,諸侯國必將陷入大亂。稍微聰明點的諸侯王,為了保存血脈,都只能默默的接受了……”
  南宮火月聽完,臉色變幻良久,方看著他道:“先生這計謀,好生歹毒,本宮現在甚至都可以想象到,當那些諸侯王,聽到這個政令時,是多麽的絕望和憤怒。當然,也能想到,他和朝臣聽到這個計謀,是多麽的激動……”
  隨即起身,躬身道:“先生果然大才!這等驚天陽謀,非先生,無人能夠想出。”
  洛青舟躬身還禮,提醒道:“這個計謀,殿下千萬不可自己說出,壹定要找個可靠的人提出。等其他諸侯王都開始心頭不滿和憤怒時,時機就快成熟了……”
  “還有,殿下那個時候,最好在外面,以清君側為名起兵,而不是在宮中政變,那樣就不會落下很多口舌……”
  兩人這壹聊,又是不知時間。
  南宮火月目光灼灼,聽著他的各種計策,心中火焰燃燒,越來越旺,眸中的神情也越來越堅定……
  夜色悄然流逝。
  直到四更天。
  南宮火月方意猶未盡地起身,拱手道:“先生今晚之言,對於本宮來說,皆是振聾發聵,令本宮心頭豁然開朗,越發堅定。本宮很慶幸,能夠得到先生的教導與幫助,感激不盡。”
  說到此,她看了壹眼窗外,又道:“本想與先生暢談壹夜的,但實在不忍勞累先生。時候不早了,先生還是去休息吧。”
  壹旁的花骨站起,低頭躬身。
  洛青舟眼皮壹跳,看了她壹眼,立刻拱手道:“殿下,青舟並無困意,剛說到興頭上,還是繼續吧。”
  南宮火月臉上露出了壹抹笑意,道:“先生很怕花骨嗎?”
  洛青舟沈默不語。
  南宮火月笑道:“先生,去吧,好好休息,本宮也該休息了。”
  洛青舟只得站起身,低頭哀求道:“殿下,今晚是青舟與娘子的洞房之夜,娘子依舊在新房空守著,青舟絕不敢在這個時候,與其他女子同床共枕。”
  南宮火月笑容微斂,眸中露出了壹抹復雜之色,忍不住道:“先生滿腹經綸,才華蓋世,卻能恪守本心,心系妻子,不為它物而亂心,本宮不得不再次感嘆壹句,秦家的運氣真好,竟能撿得先生這樣的人。”
  頓了頓,她笑道:“先生放心,本宮不會勉強妳的。花骨只是帶先生去房間,絕不會在裏面停留片刻,本宮可以保證。當然,如果先生想要她的話,她自然也會留下好好服侍先生。”
  洛青舟聞言微怔,擡頭看了她壹眼,沒有再懷疑,恭敬道:“多謝殿下。”
  花骨在壹旁恭敬道:“公子,請隨花骨來。”
  她低著頭,裊裊娜娜地走在了前面。
  洛青舟再次對著長公主拱了拱手,告退而去。
  南宮火月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珠簾外,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頓了頓,方神情復雜地喃喃道:“師姐啊師姐,這樣的人,妳讓我如何不動心呢……”
  洛青舟跟在花骨的後面,出了門,穿過長廊,去了後面的護院。
  很快,再次來到了上次那座水榭小樓。
  洛青舟心頭壹跳,停下腳步。
  花骨拎著燈籠,又走了幾步,方轉過頭來,輕聲道:“公子,殿下已經說了,不會勉強公子的,花骨只是個下人,又怎敢違令?”
  洛青舟盯著她的眸子看了片刻,方繼續跟了上去。
  花骨移著蓮步,帶著他來到了小樓門前。
  洛青舟突然發現,門上竟然貼著壹個大大的喜字。
  “吱呀……”
  花骨推開了門,讓到壹邊,低著頭,輕聲道:“祝公子新婚快樂,也祝公子與秦家小姐舉案齊眉,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洛青舟呆滯了壹下,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立刻快步進了屋。
  屋裏鋪著紅毯,掛著紅幔,墻上,衣櫃上,梳妝臺上,皆張貼著大紅喜字;最裏面放著壹張秀床,床頭點著紅燭,床邊的地面上撒滿了花瓣,床簾上掛滿了紅色的同心結。
  而床邊,則安安靜靜地坐著壹名身穿大紅喜袍,戴著紅蓋頭的新娘……
  “吱呀……”
  身後房門關上。
  花骨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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