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天造地設壹雙
兵臨天下 by 高月
2018-7-26 10:10
滿堂大笑,諸葛亮又羞又怒,脹得滿臉通紅,默然不語,劉璟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剛才諸葛亮明明說還沒有娶妻,自己卻泄露了天機,他也不知該怎麽解釋,只能幹笑兩聲。
這時他們已經飲宴大半個時辰了,每人都喝了十幾杯酒,蒯越見差不多已盡興,便笑道:“璟公子後天就要出征了,早點回去休息,今天酒宴就到這裏,款待不周,請公子多多諒解。”
劉璟連忙客氣幾句,說招待極好,眾人紛紛起身,送劉璟出府,劉璟故意放慢腳步,和諸葛亮同行,他低聲道歉:“剛才酒後失語,望孔明兄不要放在心上。”
諸葛亮搖搖頭,“算了,璟公子剛來荊州,不了解情況,我不怪妳。”
劉璟心中更有點奇怪了,不了解什麽情況,自己的話哪裏有問題嗎?他也不好多問,便走出了蒯府,還是由蒯祺送他回去。
馬車壹路向劉府而去,車廂內,劉璟終於忍不住問道:“祺兄,我說孔明婚姻之事,不妥嗎?”
蒯祺微微壹笑,“黃承彥之女月英雖然知書賢惠,琴藝無雙,但著實醜陋,黃發黑面,又瘦又弱,實在不是旺夫之相,所以荊州鄉人私下開玩笑,嘲諷某人倒黴,就是說娶黃家女公子去,雖然這樣很無禮,但已經成了俗語,所以公子說孔明娶月英,他還以為公子是在嘲諷他。”
劉璟撓撓頭,這才明白過來,看來諸葛亮還是蠻有勇氣的,最後居然娶了黃月英。
馬車很快便到了劉府,此時天已經黑盡了,府門上方掛著兩盞大燈籠,平時站在門口的幾名侍衛也撤回府內,臺階上異常安靜,沒有壹個人。
劉璟跳下馬車,向蒯祺拱拱手,“多謝蒯公子相送,我們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馬車調頭,向城東方向駛去,不多時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劉璟長長拉了壹下身子,疏松筋骨,快步向臺階上走去,就在這時,他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叫他,“劉璟!”
劉璟壹回頭,只見幾十步外的壹棵樹下,似乎站立著壹個騎馬之人,夜色很黑,只能大致看清壹個輪廓,是壹個身材嬌小的女人,但剛才她叫自己的聲音,劉璟便已經知道她是誰了。
來者不善,劉璟心中警惕起來,他慢慢走上去,笑瞇瞇問道:“是蔡姑娘嗎?”
騎馬的少女正是蔡少妤,她等劉璟已快半個時辰了,終於把他等回來,她冷冷道:“妳跟我來!”
“蔡姑娘,太晚了,有什麽事改天再說吧!”
劉璟已經知道那柄劍的緣故,對她壹些莫名其妙的仇恨也能理解了,甚至還有點同情她。
她喜歡劉琮,劉琮也喜歡她,自己卻來插壹杠子,弄得兩人痛苦不堪,其實這也不怪自己,都怪劉表亂點鴛鴦,正是理解他們的痛苦,劉璟此時說話的口氣也柔和了。
“劉璟,妳如果是男人,就跟我來!”
蔡少妤調轉馬頭向前方壹個拐彎處奔去,劉璟沈吟壹下,他確實要把話說清楚。
蔡少妤在壹條僻靜的巷子前停住馬匹,她並沒有帶什麽蔡家勇士,父親的警告使她最終放棄了愚蠢的想法。
她眼含仇恨地望著劉璟慢慢走上前,馬鞭壹指,柳眉倒豎喝道:“我要講清楚,我寧可死,也絕不會嫁給妳這個渾蛋。”
劉璟淡淡道:“姑娘請先明白壹件事,我壓根就不想娶妳,也沒有壹點娶妳的念頭。”
蔡少妤楞住了,仿佛被壹盆冰水迎頭潑下,心中的怒火頓時熄滅大半,半晌,她又問:“既然如此,妳為何要收下玄麟劍?”
劉璟抽出玄麟劍揮動兩下,又收回了劍鞘,搖搖頭道:“在我眼中,它不過是壹把鋒利的寶劍,和姻緣沒有任何關系,我只是在今晚才知道這柄劍和妳有關,所以我決定,這柄劍我不會再要。”
劉璟的明確表態使蔡少妤心中的怒火平息了大半,她心中又燃起另壹種希望,或許劉璟能幫助她達成心願。
她咬壹下嘴唇道:“這柄劍妳打算給誰?”
劉璟笑了笑道:“這個……應該是還給州牧,當然,如果姑娘有指定的人選,我也可以成全姑娘,我這個人壹向喜歡成全別人。”
蔡少妤猶豫半天,最終還是說不出口,無奈,她只得暗暗嘆息壹聲道:“那妳還給州牧吧!只是妳怎麽拒絕,我是說妳的理由是什麽?”
“理由很多啊!”
劉璟笑瞇瞇說道:“比如我喜歡的女子是溫柔善良,是美貌出眾,是知書達理,總之不是姑娘這樣的人,我想伯父能體諒我的難處,不會強迫我,這不就解決了嗎?”
盡管劉璟說得煞有其事,但蔡少妤卻聽得很不是滋味,他分明是在譏諷自己,她心中微微有些動怒,忍住氣道:“那在妳心中,我是什麽樣子?”
劉璟打了個哈哈,“我剛才已經說了,姑娘不是明知故問嗎?”
“妳……”
蔡少妤的大小姐脾氣又發作了,怒視劉璟道:“妳意思是說,我是橫蠻無禮,是相貌醜陋之人,是不是?”
“這是姑娘自己承認,我可沒說。”
“妳這個渾蛋!”
蔡少妤勃然大怒,縱馬沖上去舉鞭抽打,劉璟早有防備,不等她發作,轉身便跑遠了,老遠聽見他的大笑聲從府門口傳來,“蔡姑娘,妳這樣兇蠻下去,可沒有人敢娶妳,我這把劍就是扔到大街上,也沒人敢撿。”
蔡少妤氣得七竅生煙,眼睜睜看著劉璟進了府門,她恨得牙齒直癢,轉身狠狠壹鞭抽在樹幹上。
劉璟回到院子,正要敲門,黑暗處卻走出壹人,“璟弟,我找妳有點事。”
來人正是劉琮,劉璟不由嘆息壹聲,“不是壹家人,不進壹家門,妳們當真是天造地設壹對。”
“妳說什麽?”劉琮不解地問道。
“沒什麽,進屋去說吧!”
院門沒有鎖,劉璟直接推門進去,劉琮則心事忡忡跟在後面,兩人走進劉璟的房間,房間裏已經不像剛來時那樣寒酸空蕩了,多了不少家具,有了壹盞銅燈,還有壹只有圍屏的坐榻,這樣便可以蓋著被子,靠在圍屏上看書。
兩人坐下,此時的劉琮已不再像剛開始那樣傲慢,壹場比劍改變的很多事情,最直接的變化便是劉璟贏得了尊重,連劉琮也變得謙恭起來,這是從古至今的真理:拳頭大,總是好說話。
“蔡進讓我轉告他對妳的謝意,感謝妳把劍還給他。”劉琮先開口道。
“他現在怎麽樣?”
“還好吧!他只是受壹點輕傷,沒有傷到筋骨內臟,休養壹兩個月就可以康復了。”
劉琮猶豫壹下,其實他是想說蔡少妤之事,他又吞吞吐吐道:“今天蔡軍師提到妳的婚事了,聽他的語氣,好像準備把少妤許配給妳,少妤哭了壹個下午……”
說到這裏,劉琮怯生生擡起頭,滿眼期盼地望著劉璟,渴望他能表現出足夠的同情心。
劉璟取下玄麟劍放在桌上,推給了他,“我今晚見到蔡姑娘了,我明確告訴她,我不會娶她,琮兄,從現在開始,這把劍是妳的了。”
劉琮呆呆地望著劍,他心中有壹種說不出的酸楚,既有點感動,又有點羞愧,他輕輕撫摸這柄劍,良久,他嘆息壹聲,“璟弟,我為從前的無禮向妳道歉。”
劉琮骨子裏是壹個很傲慢的人,自私、刻薄,很難和人相處,但他畢竟也是壹個普通人,也有向善的壹面,當劉璟表現出寬宏和大度時,他也被感動了,也願意主動低頭,向劉璟道歉,這在從前是不可想象。
但這也正是劉璟人格的魅力之處,他為人開朗、豁達,又有著和他年齡不相符的人情練達,懂得和人相處,就連蔡進敗在他手上也是心服口服。
但這並不代表他就可以受欺辱,他有自己的底線和原則,也有自己的尊嚴,誰敢侵犯他的底線和原則,侮辱他的尊嚴,他會更狠、更毒辣地回擊。
在他看來,劉琮為情生妒完全沒有必要,他拍了拍劉琮的肩膀,笑道:“我之所以把劍給妳,並不是顧著兄弟之情而讓妳,實在是因為我不喜歡蔡姑娘,我不知道這柄劍的意義,否則我根本不會接受。”
“可是……少妤可是荊襄第壹世家之女,多少人求之不得,妳卻不屑壹顧,我真的不理解。”
劉璟嘿嘿壹笑,“要是能娶四五個妻子,多壹個她倒也無妨,但只能娶壹個妻子,我當然要挑最好的,琮兄,妳不覺得蔡姑娘太嬌氣了壹點嗎?娶這樣的妻子,我可伺候不起。”
劉琮默默點頭,也明白劉璟所說“嬌氣”之意,哪裏是嬌氣,分明就是兇蠻、任性、不講道理,而且也不是很美貌,容貌比樂坊的樂姬也有不如,可是……她是蔡瑁唯壹的女兒啊!
如果不娶她,自己怎麽跟大哥爭奪荊州之主的繼承權?
“多謝璟弟好意,荊州有些事情妳還不明白,以後妳就知道了。”
“好吧!”
劉璟點點頭笑道:“後天我要隨軍去江夏作戰,希望我回來後,能聽到琮兄訂親的好消息。”
江夏郡是荊州東部重郡,長江在境內蜿蜒流過,河網縱橫,水運交通十分便利,江夏郡南抵長沙郡,北接安陸郡,東鄰蘄春郡,從夏口經漢水可直達襄陽,戰略地位極其重要。
江夏郡同時也是江東軍進攻荊州的第壹站,從孫堅跨江擊劉表開始,荊州軍和江東軍便圍繞著江夏郡展開了壹系列的爭奪戰,連孫堅也不幸在江夏郡陣亡。
自從孫策在建安四年發動江夏之戰開始,江夏郡便進入了多事之秋。
張武、陳孫二人原本是荊州豪賊,軍隊被劉表擊破,便投降了劉表,劉表任命他們二人為軍侯,各自駐兵在江夏郡中部的陽新縣壹帶,時間流逝,也漸漸將二人遺忘。
此時江東孫權已即位壹年,急需建功立業樹立威望,孫權的目光便轉向了江夏,但孫權的地位也並不十分穩固,他也擔心壹旦江夏兵敗,會危及他的地位。
就在這時,大將魯肅提出了壹個方案,挑起江夏內亂,伺機行事,張武和陳孫便成了江東手中之刀。
張武和陳孫已占領了陽新縣,打家劫舍,聚賊兵八千余人,而江東三萬水軍在魯肅的率領下屯兵於彭澤湖,虎視江夏,使江夏的局勢變得十分復雜。
武昌縣,這座城池是江夏郡的郡治所在,駐兵兩萬余人,大將黃祖便駐紮在此。
武昌縣同時也是江夏郡的商貿中心,大江之上,商船絡繹不絕,滿載著各種物資前來武昌交易,絲毫不受張武、陳孫之亂影響。
武昌縣緊靠長江,相距江面約壹裏,有壹條專門的漕河從長江通往城內,滿載貨物的商船便是沿著漕河駛進縣城,在縣城內進行商業買賣。
這天上午,三艘載重約五百石的商船緩緩從長江駛向漕河,從船只吃水線便可看出,商船上也滿載著貨物。
在中間壹艘船的船頭站著壹名年約十壹二歲的少女,雖然身材、相貌還略顯稚嫩,但已經長出了壹個頎長、俊美的小美人模樣。
她臉龐豐潤、下頜略尖,白皙,晶瑩得儼如透明的玉石,眉毛很長、很黑,濃秀地彎入鬢角,但最漂亮的還是她那雙略帶憂郁的嫣然動人的眼睛。
她頭戴壹頂編制精美的竹笠,上身系壹件淡紅色披風,內穿黑色貂皮襦襖,腰中系壹條銀白色絲帶,下穿壹條黑色百褶長裙,露出壹雙精巧的小皮靴。
這個少女給人壹種奪目的美感,不過她腰間佩著兩柄三尺利劍,後背弓箭,卻又使她美貌中帶著壹絲殺氣,令人不敢和她對視。
不過顯示她身份地位的,並不是她的衣著氣質,而是插在船頭的壹面三角黑邊杏黃旗,旗幟上繡著壹條金色鯉魚,這便是柴桑陶氏商行的標誌。
陶氏是柴桑望族,因經商而巨富,扶助貧弱,在民間享有巨大威望,它的影響力已不僅僅是柴桑壹地,而是整個長江,在長江上提起陶氏商行,可以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商行擁有各種商船八百余艘,船仆三千余人,壟斷了長江中下遊的糧食和食鹽貿易,同時涉足其他買賣,家主陶勝的妻子黃氏便是黃祖之妹,和江夏官府有很深的關系。
不過陶氏家族並不倚靠於某壹方勢力,它始終保持著獨行特立,加上陶氏商行的巨大影響力,使陶勝同時成為孫權和劉表的坐上之賓。
進漕河要過關盤查,因此漕河外的江中擠滿了上千艘商船,都在排隊等候檢查入城。
船頭上的金色鯉魚旗給這三艘商船帶來了極大的便利,兩邊的船只紛紛避讓,使得三艘商船能夠在擁擠的船只中順利通行,不用排隊,直接去漕河關卡。
兩邊商船上的船員們紛紛低聲議論船頭少女,“妳們說,那會不會是老陶家的女兒?”
“很有可能,妳看她頭上竹笠,看見沒有,好像還鑲有寶石,在閃閃發光,還居然佩兩把劍,還背弓箭,這可不是壹般的小娘啊!”
周圍的議論聲,少女渾然不覺,她在聚精會神註視著遠方江面上駛來的壹支軍船隊,軍船隊聲勢浩大,足足有數百艘戰船。
這時,她身後船艙裏走出來壹名年約四十歲的中年男子,身著白色錦袍,面容清瘦,目光清澈,三縷黑須飄然於胸,他看了看不遠處水門,馬上要進城了,便對少女笑道:“阿仁,馬上要進城了,先回艙吧!”
少女點點頭,嘴角露出壹彎淺甜的笑容,她手指著遠處的軍船隊問道:“舅舅,那是什麽船隊?”
中年男子這才看見江面上的船隊,他凝視半晌,臉上變得嚴肅起來,自言自語,“那難道就是黃祖的水軍?”
“不!那壹定是襄陽援軍。”
從船艙裏又走出壹名十六七歲的少年,身高有八尺,虎目濃眉,身材矯健而魁梧,腰佩壹把鋒利戰刀,渾身充滿了力量。
他望著遠處江面上的船隊,冷笑道:“總有壹天,我壹定要親手繳獲這支船隊,壯我軍威。”
中年男子無奈地苦笑壹下,“我最後悔之事,就是帶妳們兄妹前來,尤其妳這個楞頭青,萬壹惹禍出事,我怎麽向妳們母親交代?”
少女走回來嫣然笑道:“舅舅,哥哥不是保證過嗎?只要的盧馬,絕不惹禍,四哥,是吧!”
少年點點頭,“我只抒發誌向而已,不會惹禍上身,更不會壞舅舅大事。”
停壹下,少年又擔憂地問道:“舅舅,荊州援軍已到,必然去是攻打張武、陳孫,而的盧馬就在張武手中,我們為何不直接去陽新縣?”
中年男子搖了搖頭,“以妳們的身份,怎麽能直接和張武接觸,等會兒我們見到蘇公,他自會派人去向張武索要戰馬,妳們就放心吧!”
這時,前方第壹艘商船上有壹名管事大喊:“進漕河了!”
漕河哨卡已經到了,中年男子連忙對兄妹道:“進艙吧!進漕河自然有陶家管事交涉,我們就不要惹人註目了。”
兄妹二人點頭,跟著中年男子進了船艙,少女走在後面,她又停住腳步,回頭深深看了壹眼江面上的軍船隊。
軍船隊就從他們船只旁駛過,在壹艘大船上,她似乎看見壹名執槍的少年將軍,在站在船舷邊註視著他們……
劉備率領的兩萬荊州軍從襄陽乘船出發,兵發武昌縣,首先要保護武昌縣的安全,然後再進入內陸陽新縣,剿滅張武、陳孫之亂。
大船上,劉璟默默地註視著不遠處密集的商船,已經換了壹身盔甲,頭戴鷹棱盔,身披魚鱗甲,手執壹桿兩丈長的亮銀槍,臨時出任屯長之職。
這次出征令劉璟頗為失望,原本打算利用這次出征的機會,向趙雲討教騎射,卻沒有料到劉備竟然決定乘船,使他的期望落空。
騎射是壹個為將者的基本功,而他卻沒有具備,這壹直是他最大的心事。
這時,趙雲走到劉璟身旁,他知道劉璟的失落,微微壹笑道:“練習騎射沒有什麽訣竅,關鍵是下功夫練習,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我是十七歲才開始練習騎射,最苦的時候,曾經壹個月沒有下馬,這需要長年累月的苦練,不在於這壹時半會兒。”
劉璟默默點頭,“我知道。”
趙雲看了他壹眼,又語重心長道:“關鍵是槍法,我教妳的十三式槍法,妳要把牢牢熟練於心,然後在實戰中隨意組合,這就要看天賦了,這套槍法我師父至少傳了壹百多名徒弟,但只有我壹人練成,妳明白我的意思嗎?”
劉璟明白他的意思,其實就是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趙雲把槍法教給了他,但能不能有所成就,就要看他自己的悟性。
劉璟笑了笑,“我感覺槍法必須要和將軍最早教我那套落鳳功法配合起來,才能真正發揮威力。”
劉璟現在才知道,趙雲的師父是常山玉真人,在常山郡落鳳山出家為道士,落鳳功法就是他所創,至今只傳給四人,他劉璟是第五人,由此可見趙雲對他恩情深重。
趙雲呵呵笑了起來,“說得很好,繼續說下去。”
劉璟想了想,又繼續道:“比如當初將軍反抽高覽那壹記,槍法中其實就是回馬槍和錘槍的結合,但僅僅用槍法是沒有什麽效果,須聚力壹擊,中途再加力,提高速度,才使於禁吃了大虧,我現在才明白過來,可惜明白了卻不會用,令人沮喪。”
趙雲心中暗贊劉璟的聰明,說得完全正確,他的悟力果然非同壹般,他拍了拍劉璟的肩頭笑道:“學武的關鍵就是領悟,妳既然已經領悟,那剩下就是時間了,壹成的天賦加上九成的苦練,長年的積累,才能最終成才,用時間來證明妳能力吧!”
趙雲停壹下又道:“我教妳的槍法只是簡略招式,只是讓妳先略有體悟,並不是全部招式,全部招式其實有數百式,以後我再慢慢教妳。”
劉璟點點頭,“多謝兄長!”
兩人又交談了幾句,就這時,劉璟忽然看見陶氏商行三艘船只,他指著船只上旗幟,好奇地問道:“兄長見過那面三角旗嗎?是哪裏的標誌?”
趙雲凝神看了片刻,搖了搖頭,“我從未見過。”
這時,大將王威慢慢走上前笑道:“那是柴桑陶氏商行的金鯉旗,江南第壹大商人,老家主陶俊曾被朝廷封為亭侯,對荊州的軍費錢糧貢獻很大,連我們主公都要給陶家幾分面子,去年孫權即位時,還專門請現任家主陶勝為坐上嘉賓。”
劉璟點點頭,看來這個陶勝很聰明,向劉表輸送錢糧,保住自己在荊州的地位,然後再給江東實惠,所以又成了孫權坐上嘉賓,左右逢源,商場、官場兩頭得利,有機會自己倒要去拜訪壹下此人。
他心中忽然壹動,想起後世的陶淵明就是柴桑人,莫非就是這個陶家的後人?
遠處忽而傳來壹聲大喊:“靠岸了!”
眾人向西望去,只見船隊開始緩緩靠近江邊碼頭,行船三日,他們終於抵達了武昌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