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零壹十壹章 平靜中逐漸結束

　　接下來的時間裏，那就真的是恢復了平靜。
　　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方裏與茵蒂克絲只是如同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壹樣，繼續生活在那壹間小小的學生宿舍中。
　　而神裂與史提爾則是壹直都待在方裏和茵蒂克絲看不見的地方，監視著這邊的狀況。
　　也就是說，神裂與史提爾還是妥協了，根據方裏的意見，決定暫時進行觀察。
　　雖然，對於方裏所說的話，神裂與史提爾基本上不信任的部分比較多。
　　那也是當然。
　　兩人都是茵蒂克絲過去的摯友。
　　即使認識的時間只有短短不到幾年，可在過去，兩人與茵蒂克絲之間的感情絕對好得能讓旁人羨慕。
　　在這樣的情況下，得知了茵蒂克絲的狀況，兩人為了避免茵蒂克絲被消除最重要的回憶，斷開彼此之間的羈絆，肯定做過許許多多的努力。
　　可惜，最終，那些努力都失敗了。
　　正因如此，神裂與史提爾才會絕望，從而選擇成為茵蒂克絲的敵人。
　　如果在壹開始的時候就是敵人，不彼此結識，立下深厚的情感的話，那當記憶被消除時，至少茵蒂克絲那邊就不用那麽痛苦了。
　　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兩人才會成為茵蒂克絲的敵人，壹直追擊了她整整壹年。
　　恐怕，茵蒂克絲之所以會出現在這個國家，估計也是在上壹次被消除記憶以後，由神裂和史提爾帶過來的吧？
　　也就是說，曾經做出過許許多多的努力，甚至豁出性命都在所不惜，結果卻無能為力，只能選擇將茵蒂克絲的記憶給消除的神裂和史提爾，有過這樣的經歷的兩人，怎麽都不可能輕易相信，壹個不知道從哪裏突然跑出來，收留了茵蒂克絲不到幾天的時間的人會有辦法將茵蒂克絲從這個宿命中拯救出來。
　　如若不是因為看到方裏那個時候展現出來的魔眼的話。
　　在看到方裏使用直死魔眼以後，神裂與史提爾看向方裏的眼神與表情便完全不同了。
　　只怕，兩人已經對方裏的身份有所猜測了吧？
　　或許是因為這樣，兩人最終決定暫時觀望。
　　畢竟，如果方裏所說的話都是假的，那茵蒂克絲應該很快就會倒下。
　　根據神裂與史提爾的經驗，過去，茵蒂克絲都是在壹年的期限即將到來的最後幾天裏便會因為生命力被剝奪而倒下。
　　當然，兩人得到的是「因為腦袋已經快承受不了達到極限的記憶了，所以本人才會失去意識，逐漸走向滅亡」這種說法。
　　而實際上，那只是「項圈」在發揮作用而已。
　　只不過，無論是術式的作用也好，記憶達到了極限也罷，只要壹年的期限到來，那茵蒂克絲肯定會倒下。
　　這壹點是可以確定的。
　　有了這麽明顯的癥狀，那暫時觀察也可以成為壹個選擇。
　　帶著這樣的想法，神裂與史提爾才選擇了妥協。
　　最終，這個妥協產生了意義。
　　茵蒂克絲說過，她失去記憶是壹年以前的事情了。
　　因此，距離壹年的期限，其實很快也到來了。
　　就在這壹周以內而已。
　　而這壹周以內，茵蒂克絲雖然很在意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卻在方裏散發出來的悠閑氛圍的影響下，每天都很享受與方裏在壹起的生活。
　　有的時候是因為壹頓飯的問題而吵架。
　　有的時候是因為茵蒂克絲鉆進方裏被窩中的習慣而鬧了起來。
　　有的時候是因為分配家務的問題而產生矛盾。
　　有的時候則是因為方裏回家太晚而被大發雷霆的茵蒂克絲狠狠的啃咬。
　　這樣平凡的生活，壹直都在持續。
　　雖然相當的平凡，又相當的吵鬧，可看在旁人的眼裏，應該非常快樂，又非常開心吧？
　　因為多了壹個只會吃，而且還是大口大口的吃的房客而苦惱的方裏。
　　因為過去壹直生活在魔法側中而完全對科學側的事情壹點都不擅長，乃至連家務都不會做，只會惹麻煩的茵蒂克絲。
　　兩人就在吵吵鬧鬧的日常中度過了這壹周的時間。
　　而這壹周，茵蒂克絲自始至終都沒有發生什麽異常。
　　這壹切，都讓方裏的說法的可信度壹點壹點的增加。
　　直到壹年期限的完全過去……
　　……
　　“呼……”
　　在曾經發生過激烈戰鬥的天臺上，史提爾不知道第幾次的將口中的煙給吐出去，並將還沒完全吸完的煙頭拋向了遠在下方的地面。
　　目光，則壹直都靠著手中的望遠鏡，停留在那棟學生宿舍的某個房間上。
　　所以，史提爾可以看到。
　　在那裏，不知道又因為什麽事情而大發雷霆，正狠狠的咬著方裏的手，卻被忍無可忍的方裏給壹個暴栗放倒，捂著腦袋抽泣著的茵蒂克絲，進入其視野之中。
　　壹邊確認著這樣的景象，史提爾壹邊放下手中的望遠鏡，淡淡的出聲。
　　“走吧……”
　　這句話，針對的對象自然是在身邊的神裂。
　　“我們的任務已經結束了。”
　　說著這樣類似於徹底的扼殺自己的感情的話語，史提爾轉過了身。
　　神裂只是默默的聽著，即沒有贊成，亦沒有反對，僅僅用著留戀的目光看著那個房間中的銀發少女，最終，默默的點下了頭。
　　就在今天，兩個魔法師離開了學園都市。
　　就像史提爾所說的壹樣，兩人的任務已經結束。
　　不管是為茵蒂克絲清除記憶的任務，還是繼續陪伴在茵蒂克絲身邊的任務，都徹底的結束了。
　　最後，拯救了茵蒂克絲的不是他們，陪伴在茵蒂克絲身邊的也不是他們。
　　僅此而已。
　　……
　　“咕嚕……”
　　水聲在看上去充滿科技感的房間中傳出。
　　那是看不見窗戶，看不見門扉，看不見樓梯，看不見走廊，亦看不見任何壹個人的房間。
　　房間極為寬廣，哪怕是被稱為大廳都不為過。
　　但是，在這個寬廣的房間裏，卻是什麽都沒有，有的只是無數的熒幕跟按紐在發出光芒。
　　從大大小小數萬臺的儀器上延伸出來的同樣多達數萬條的纜線與管道，仿佛血管般在這個房間的地面上延伸，並全部集中在房間中央。
　　在那裏，有著壹根巨大的試管。
　　直徑四公尺，全長超過十公尺，灌滿了液體的圓筒型試管。
　　在那裏面，有壹個人正倒立的懸浮著。
　　其面前，有壹個熒幕正在展開。
　　熒幕上，顯示出來的是壹對眼睛。
　　壹對冰藍色的魔眼。
　　壹會以後，壹個聲音響了起來。
　　“能夠直視死亡的魔眼……嗎……？”
　　聲音的主人笑了。
　　笑得即純粹，又汙穢。
　　“意料之外的存在……”
　　“就讓我看看，妳帶來的變化到底是好還是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