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雖是香餌亦是釣

　　“什麽！？光頭騾有貨？這不是壹個開賭場的嗎？不可能吧。”
　　“沒錯大哥，我也想著不可能，可他也是個有名有姓的主，鳳城人知根知底，他不敢騙人吧！要騙了人以後還怎麽混，再說這小子原來就和伍利民關系不錯，沒準這事，還就是真的！”
　　“還知道了些什麽？”
　　“錦繡上官經理，說這個事可信的成份比較大，所以我想……”
　　“那妳去吧！看看他們是真有貨還是準備空手套白狼呢？”
　　“哎！您放心……”
　　鳳城，某會所，躺在榻榻米上休息的壹位，隨意了安排著這個道聽途說的消息，沒有在意！現在市面上，貨比較亂，有貨的人也多，但真正信譽好、質量高的就那麽數得來的幾家，道聽途說，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
　　……
　　……
　　英雄路，某車行，穿著技工服裝的進門神色很肅穆地對著寬大辦公室裏的主人說道：“老板，您叫我？”
　　“嗯，這個羅光雨聽說過嗎？”
　　“噢，壹混混，前兩年不知道怎麽走了狗屎運了，高玉勝壹倒，現在開著棋牌室兼地下小賭場，道上都叫騾哥，以前混的時候就光頭騾，街頭痞子。”
　　“要是混混的話，這次狗屎運可走大了！他手裏有新貨，想請鳳城的托家觀摩觀摩，這痞子居然插足到這壹行了，哈哈……”
　　“老板，會不會有危險，這人可不熟悉。”
　　“不會，他是個有家有業的人，又有上官作保，危險倒不會，就怕空跑！”
　　“老板，您的意思是？”
　　“去把他的老底翻翻，把周圍人的都摸摸底，看看到底是個什麽人，最好查查他是不是真有貨源。”
　　“好的，我馬上去辦！”
　　又是壹個進網的，而且對光頭騾表現的興趣更大了。
　　……
　　……
　　天源酒店，某壹間掛著某某煤炭銷售代理公司牌子的房間，也有壹個人關著門在打電話。
　　“大哥，鳳城市面聽說要出新貨，12號請托家觀摩，現在可傳得沸沸揚揚，大部分托家可都有去看意思。”
　　“誰出貨？”
　　“聽說叫羅光雨！”
　　“沒聽說這號人啊？哪來的，南邊來的。”
　　“不是，鳳城本地人。大哥，這個人原來的王大炮和伍利民的把兄弟，會不會……”
　　“嗯，他們請妳了嗎？”
　　“請了！”
　　“那妳去看看吧，最好能見到實物，如果可能的話帶回壹部分樣品來。妳認識咱們丟的那批貨嗎？”
　　“認識，咱們那貨成色和別的地方出的不壹樣，壹眼就分辨得出來。”
　　“好，我等妳的消息……”
　　……
　　……
　　在地下世界，有自己準則、有自己特殊的渠道，而且從來不缺少在這個世界摸爬滾打的人。光頭騾從小混在鳳城，對這壹行端得是了解無比，加上上官日成的幫襯，鳳城這旮旯雞角兩三天功夫跑了個遍，幾百人提供的線索倒也雜，不過確實找到十幾個做正當生意的托家，有的開飯店、有的開車行、有的經營商店，更有許多在浴場、迪廳、桑拿掛個閑職。外表看著再平常不過了，不過這些聲名並不顯赫的人光頭騾知道自己壹個都惹不起，這些人處理事情不會像痞子混混壹樣，弄得越大越好，他們會不聲不響、不顯山不露水地把所有問題都解決得幹幹凈凈，而且每個人究竟有多少人、多少勢力，除了他們自己，估計沒人知道。
　　混混就是混混，不管是正常的社會上還是在地下世界，混混這個名詞代表的都是同壹類人！光頭騾就是這樣壹個混混，好人眼裏的壞蛋，但在壞人眼裏，這種人算得上好人，膽子不大本事也不大的好人。
　　光頭騾去的最後壹家比較特殊，是壹家綜藝遊樂廳！
　　特殊性在於，這家遊樂廳據藝校不遠，而且這地方光頭騾知道，有練歌城，但絕對是正當經營的，壹小時才收二十塊錢，根本沒有色情服務；也有臺球、旱冰、舞廳迪廳，包辦茶座、生日聚會、同學聚會等等，整個就壹專門對藝校開放的遊樂廳，要不是上官日成領路和手下人的證實，打死光頭騾都不會相信這地兒會藏個毒品托家！
　　這地方的經營者姓梁名景德，據說曾經在藝校供職，光頭騾再笨也想得出，這幫人會把毒品賣到什麽地方。怪不得青少年吸毒呢？怪不得藝校的老出來賣春，這丫也是壹個發財途徑，只不是不為外人所知罷了。等到了這地方壹看，倒是名副其實，裝修很典雅、樸毒但不失精致的遊樂廳，下午時分這裏的人就不斷了，壹樓的舞廳還沒開，二樓的遊藝室早已人來人往。光頭騾看著花花綠綠的壹群姑娘們進進出出，心裏直道：媽的，什麽遊樂廳，八成是個太妹養成中心、女流氓培訓基地！
　　遊樂廳壹個領班直帶著羅光雨上了三層標著經理辦的房間裏，進門閉上門把光頭騾扔這兒了，對面仨人，都盯著光頭騾，居中而坐的壹位是個留著披肩長發的男人，三十出頭、四十郎當，頗有藝術家的氣質，就跟電視上那裝B的藝術家像壹個模子裏鑄出來的壹般，讓人看著怪怪的。
　　不過，那些人可以無視，眼前這個人可不敢怠慢，光頭騾如同見了前幾家托家壹般，陪著笑臉、哈著腰、諂媚般地說道：“梁哥，久仰大名，兄弟羅光雨，今兒專程來您這兒認認門！”
　　開門見山，楊偉教的，見了這些人，要學著當孫子。
　　“請坐……客氣啦，騾哥的大名鳳城還是叫得響的……”那人比較削瘦，不過不像吸毒那種削瘦，兩眼凸出非常有神，笑著看著光頭騾說道：“我聽手下有些朋友說起，妳壹直找我們，有事嗎？”
　　這句是明知故問，光頭騾立馬應上了：“梁哥，想必上官經理已經打過招呼了，我原先的壹位朋友，手裏有點貨想出手，可他對鳳城的這壹行不太熟悉，我也不太能摸得著門道，這不，想請梁哥明天出去聚聚見個面，交個朋友，沒準還能送大夥壹份厚禮呢？”
　　光頭騾侃侃而談，這些話早練得純熟無比。要送禮，都知道會是什麽，這也算壹個不大不小的誘惑。
　　梁景德不置可否地笑著：“哈哈，客氣了啊。道上的兄弟嘛，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們有供貨的，而且很穩定，您這是搶人家的地盤、砸人家的飯碗，我說騾哥，咱們都是鳳城自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可提醒您壹句，這行飯可沒那麽好吃的哦？我們這托家可都是張嘴的、跑腿的，不接觸貨源，就把好貨放眼前，我們也不認識不是。您讓我們去，意義好像不大吧？”
　　這話，很委婉，要告訴光頭騾，我們的暫時不想換上家、而且我們的上家很厲害，還有最關鍵的壹點就是：我們知道、聽說過，但我們根本不認識毒品！這就是所謂的托家，保護自己才是第壹要務。
　　光頭騾看樣也是成竹在胸，笑著說道：“梁哥，說白了我也是個跑腿張嘴的，這些事和咱們的關系不大，如果談成了，兄弟我頂多也是掙個辛苦錢，梁哥您以後不多壹條路嗎？就真什麽都談不成，看看也無妨嘛？梁哥知道還有這麽壹條路子，上頭又有兩家供貨的競爭，對您也不是個什麽壞處吧？將來這價格上……”
　　光頭騾笑著，閉嘴了……楊偉只教到了這個地方，下面的就不會說了！
　　不過此時無聲勝有聲，有兩個渠道，選擇性和價格的優勢就更明顯了。梁景德看看兩個手下，幾個人點點頭，看樣都默認了。
　　“哈哈……好，騾哥親自上門了，又有上官做保，我們不能不給妳個面子，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要現身了……說個時間地點，我們恭迎大駕去。”那人不陰不陽地說道。
　　“不敢勞您大駕，明兒上午九點，您要去，我派出來接您，敘敘長短，用不了多長時間。”
　　“成……”
　　光頭騾，又談成了壹位！心裏直樂得開花，看來，離五百萬又近了壹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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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壹共有十七個中間人上鉤了！只有讓他們相信我手裏有充足的貨，幕後才有可能現身！這就是想法！”
　　楊偉侃侃說道，把整個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敘述了壹遍，覺得有點口幹舌燥，呷了口水，看看壹臉沈思的武鐵軍、又看看另壹位聽眾，佟思遙！
　　悄悄看了壹眼，馬上又收回了目光。
　　這裏的武鐵軍的家，在醫院職業住宅樓裏，市醫院背後的胡同比較偏僻，三個人像壹家子聊天壹樣，細細聽了壹遍楊偉的想法和設計。外屋文宣梅正輔導著孩子做作業，早已經習慣了武鐵軍神神秘秘和不同的人在書房談話，除了倒水，根本不聞不問。
　　“以妳剛才所說，這些人都有合法的身份，而且不接觸毒品，妳把他們引出來，能確保真正的幕後現身嗎？如果他根本不管妳上竄下跳呢？”武鐵軍插了句，好像在懷疑這個辦法的可行性。
　　“壹個維持了數年的市場如果平白跳進來壹個外來者、競爭者；原市場的掌控者，百分之壹百會和新來的發生點事，不管是沖突、不管是妥協或者幹脆合作。什麽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不聞不問。”楊偉很專業地說道。對於這壹行，也許才是自己真正了解的。
　　“妳……憑什麽讓這些人信服妳？而且武局這個問題，妳也沒有做正面回答。”佟思遙正色問了句，也在懷疑，是職業性的懷疑。
　　“我有我的辦法，這個辦法，暫且保密，妳們知道了，就不太靈了。”楊偉笑著。
　　“小子，還賣關子……好，我不問了，需要支援嗎？”武鐵軍笑著，不無慈愛地看著楊偉。
　　“大哥，您要想害我，您就把警察放我屁股後跟著，這群人裏我看把妳們警察的底都摸了幾遍了，別說穿制服的，就去上幾個便衣他們都認得出來。”楊偉笑著解釋道。
　　“那妳找我們什麽意思？”佟思遙不解了。
　　“明天我要和托家見面，約束警察，不要搗亂；即使托家裏有人搗亂，妳們也拖延出警。……我會在離鳳城城區35公裏處設壹個點，隨後我會把影像資料交給妳們辨認，不過在事情沒有結束之前，希望誰也不要動；這些托家抓不抓的意義不大，妳們就抓了也得放人，他們根本不接觸毒品。只有讓他們把發生的事、親眼目睹然後把消息傳給幕後人，這才算達到目的了，我相信這些托家裏，應該有直接和幕後通話的渠道，只有他們知道了，這件事才能辦成。”楊偉解釋道。
　　佟思遙皺皺眉頭：“這就是妳給我們的消息？”
　　“這還不夠嗎？鳳城的托家大部分壹現身，等於這個網絡就現身了，沿著他們，向上就是送貨人、交易渠道和幕後，或者是個莊家，或者是個制毒者；向下，就是分散在全市各地銷售網絡。我只要把幕後引出來，這個網絡自然自然而然就土崩瓦解，妳們再要抓他們，太容易了吧。”楊偉道。
　　武鐵軍和佟思遙相視了壹眼，默然頜首，這是壹個反其道而行的辦法，不過聽起來好像比正常自下往上摸更容易事半功倍。
　　這壹周的任務，看樣是勉強交待了，文宣梅和武鐵軍倆口子把楊偉送出門，佟思遙和楊偉相跟著下了樓，送到了胡同口，這幾乎上百的米的路程讓楊偉覺得很尷尬，佟思遙居然壹句話都沒有說。
　　到了胡同口，佟思遙仿佛過意不去地說了句：“我只能送妳送到這兒了，明天，註意安全！”
　　“沒事，我安全得很！在他們未證實，未得到了我手裏的東西之前，我是非常安全的。”楊偉笑著，倆人的步了放得很慢、很慢，可再慢也到頭了。
　　“妳手裏真有伍利民留下的貨！？為什麽還讓我瞞著武局？”佟思遙驀地問了句。
　　“這事能告訴他嗎？他要知道我知情不報，非扇我幾個大耳光不行……這也是我為難的地方，當時不管是被販毒者抓了、還是被妳們抓了，這麽大宗的貨，他這條命是搭上了。我還以為王大炮手裏的貨就是那批貨，可沒想到前天到了藏匿地點，伍利民留下的東西還是原封不動！……沒想到，兩人的貨還不是壹路，看來劉寶剛死之前為了安全起見，分別把到手的貨分給了他們兩個人保存，光這兩人手裏，二百公斤呀！如果說鳳城壹帶沒有個制毒工廠，這些事根本沒法解釋。”楊偉感嘆道。
　　“妳覺得能把他們引出來嗎？”佟思遙問道。
　　“沒問題，這是個人之常情的事，比如，我偷了妳家價值壹千萬的貨，而且在大街上招謠，而且大大方方要出手賣，妳會不會有所動作？這說法最起碼也得討壹個吧？”楊偉不無得意地笑著。
　　“這是壹招險棋，貨壹現身，肯定要引起各方的動作，妳要小心。這件事，現在只有我和江副廳長知道詳情，江副廳長指示，人要抓、貨也不能丟，不能讓這些東西再流到社會上害人。”佟思遙說道，又加了句：“江副廳長上次在緝毒總隊對妳的印象很不錯，妳的歷史他也了解，他希望妳以大局為重、協助省廳偵破工作……”
　　“別別……別打官腔，什麽江副廳長！就那個傻逼老頭，我才沒興趣呢……我是個山野村夫，沒人管得了我，我只聽妳的指示。”楊偉咬著嘴唇，笑了笑。
　　“這也是我的希望，也是救伍利民的唯壹途徑了。我希望他能盡快回來自首。”佟思遙說道。
　　“他……咂……這個事往後再說吧。”楊偉搖搖頭，欲言又止。
　　佟思遙說道：“好了，再送就得送家裏了，妳保重，明天我會以學習的名義把緝毒大隊封閉起來！伍局也會給了策應，希望不要出什麽意外！”
　　“不會的……”楊偉說了句，正準備接下去的時候看著佟思遙停步了。有點訕訕地說道：“思遙，昨天，我……那件事，我……其實真是在街上胡鬧，我那個……”
　　“楊偉，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考慮考慮，我們之間的事有時候讓我很迷茫，現在我腦子裏很亂，不要再提類似的事好嗎？我也不想把個人感情和情緒帶到工作中，我只想盡快地把這個案子了結，妳和我之間，我們有的是時間，如果真覺得彼此不合適，如果彼此心有芥蒂，那還不如……”佟思遙說著，有點不忍地往下說了。
　　“啊！？……不至於吧！我才犯這麽壹點小錯，就考慮把我蹬了？”楊偉吃了壹驚。
　　“小錯！？哎……”佟思遙搖搖頭，很無奈地說道：“妳根本沒有學會尊重感情。坦白地說，妳很帥，很有男人味道，而且作事不拘壹格，很講義氣，很容易讓女人喜歡上妳……可楊偉，妳不能見壹個喜歡壹個吧？妳讓我們將來怎麽相處？昨天如果是我在大街上摟著壹個男人接吻，妳看到了會是壹種什麽感覺？很舒服對吧？我懶得深究妳以前幹過什麽，腳踩兩只船、三只船，感覺很舒服對吧？妳把我放在什麽位置？”
　　“我……咂，我和周毓惠真沒什麽關系呀？”楊偉抿著嘴，半天沒說上來。
　　“現在妳有機會了發生關系了，選擇權在妳……好了，不談這些了！這個案子結束之前，不要跟我談這些，我要走了。”佟思遙看楊偉磨磨嘰嘰，幹脆快刀斬亂麻了，自顧自擡步往前走，出了胡同車就停在路邊，壹個招呼沒打，直接駕著車走了。
　　楊偉悻悻地站了半晌，吧唧著嘴吧唧的半晌，這事，讓他想起了曾經韓雪的拂袖而去，而現在的佟思遙卻比韓雪更有甚之，韓雪好歹能哄得了，現在這位，怕是哄都哄不過去……
　　楊偉突然想起壹句酸酸的話，什麽話呢：女人可以容忍男人的魯莽，但不能容忍男人的變心！
　　這句話，是誰說的呢？是紀美鳳！……從結婚到離婚、從離婚到和這些女人不清不楚的關系，楊偉知道自己從來沒有過對感情尊重的意思，喜歡而不知道取舍，可那又有什麽錯的嗎？
　　悻悻地，對倆人本來不光明的前景，楊偉更有了幾分擔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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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向來喜憂摻半，又過了半個小時，悻悻的楊偉回到陽光酒店，周毓惠和林涵靜正說得起勁！林涵靜開門把楊偉讓進來的時候，周毓惠剛笑了笑示意，就被楊偉恨恨地瞪了壹眼。周毓惠卻是不示弱，嗤著鼻子把頭偏過了壹邊！
　　這架勢楊偉恨不得抽她倆耳光。
　　“來，看看我給妳準備的東西。”
　　林涵靜說著，示意的楊偉進了臥室，周毓惠不知道倆人要幹什麽，頓時覺得心裏有點怪怪的感覺。
　　過了半晌，卻見得楊偉換了壹身行頭出來了，深紅色的夾克，鋥亮的皮鞋，扣著銅扣的腰帶站在客廳裏，別有壹番硬派小生的味道。
　　“喲！？打扮這麽帥相親去呀？”周毓惠酸酸地問了句。
　　“我說大嫂，這妳也關心呀？”楊偉也酸酸地說道，剛剛在佟思遙那兒受了氣，還正沒地方發呢。
　　“妳不有警花了嗎？還準備再去找誰？”周毓惠更酸了。
　　楊偉回頭不友好的盯了周毓惠壹眼，瞪了瞪眼，壞笑著說道：“找倆小姐，雙飛！加上妳，三P，幹不幹？”
　　“楊偉，妳！？”周毓惠被氣得面紅耳赤，語結著半晌無言，鬥嘴雖然占著上風，但楊偉這流氓話真的沒顧忌地說出來，這臉上那掛得住。看著林涵靜出來，周毓惠仿佛見了救星壹般，喊著：“林姐，他又欺負我！”
　　“胡說，我現在衣服可都穿著呢啊，又想栽臟誣諂我！？”楊偉淡淡地說道。壹句話又把周毓惠的話都噎回去了。
　　流氓話楊偉向來信口拈來，倆人鬥這號嘴周毓惠根本不在壹個檔次上。
　　“好了，好了……妳們倆天生冤家！楊偉，妳有點度量好不好，怎麽跟人家壹女人吵嘴？妳可真好意思。”林涵靜勸著，明顯是數落著楊偉的不是。
　　楊偉對林涵靜的話可不能不聽了，笑著說：“她壹天不找點事她這心裏就不痛快，回頭跟林哥說說，弄回北京好好管教管教。”
　　“啊！？我哥！？我哥怎麽了？”林涵靜壹聽，倒先把自己詫異上了。
　　“妳哥給妳找回嫂子來了。哈哈……老林可算找了個中意的，哈哈……”楊偉得意地笑著。
　　笑得周毓惠面紅耳赤，笑得林涵靜莫名其妙。
　　楊偉笑了半晌才想起有正事，提著衣領問林涵靜，這怎麽用啊。
　　林涵靜笑著看著倆人，思路到正事上了，解釋道：“妳胸前的鋁制扣眼後，藏著攝像頭，不要讓這個部位對著光！否則會有反光；手表，是壹個音納接收裝置，最好讓它裸露出來效果會更好！皮帶扣也是！為了保險起見，這些東西綁到妳的腿上……妳要註意，盡量不要有劇烈的動作，否則的話會出現雜音……領帶夾，這樣戴上……”
　　林涵靜邊示範邊動作，幫楊偉打扮著。周毓惠這才覺得事情不簡單，驚訝地道：“哇……哇……這當間諜去呀？林姐妳們搞什麽鬼呀？”
　　“噓……保密！”林涵靜現在也神神秘秘了，回頭卻是對楊偉溫文爾雅地說道：“接收裝置不超過壹百米，而且視野有限，妳保持著多個角度觀察，這樣的畫面才會完整，呶……這樣……這樣……動作要隨意、柔和，不要太僵，否則看上去像假的……妳的悟性挺高的嘛！”
　　隨意地擺著POSS造型的楊偉卻是嘻笑著說道：“林姐，這些任務我執行得可不是壹回兩回了！”
　　“準備好啊，明天早晨我再檢查壹次！磨刀不誤砍柴工，妳晚上多揣摩幾遍！”
　　“沒事，這次沒有那麽危險，就和大家談話而已，只是把這些人的資料都留下來。”楊偉說道。
　　周毓惠看了半晌還是沒有明白倆個人在商量著什麽事，不過肯定是自己不知道的事，這下心下裏真有點失落感了，悻悻地看著倆人說說笑笑，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指，偶而和楊偉對視壹眼，還未等自己有所表示，卻發現楊偉已經直接無視自己！
　　得，真有點傷自尊了。
　　直到楊偉告辭走了，林涵靜送著出了門再回頭，看著周毓惠，有點詫異地問：“毓惠，妳們又怎麽啦？冷戰！？”
　　“還冷什麽呀？您沒看都涼了！”周毓惠悻悻地說道。
　　“到底怎麽回事，怎麽把我哥也扯進來了。”林涵靜笑著，頗有不解。
　　“還說呢！都怪他……都他教我的，我回來時他說這楊偉是沁山騾子脾氣，妳越對他好，他越撂挑子，牽著不走、打著倒退，非刺激他不行，我就那個……刺激了刺激！”周毓惠囁喃著，把回來壹天的事給林涵靜壹說，說到楊偉的糗處，逗得林涵靜咯咯直笑，笑得前附後仰。周毓惠現在想起昨天的事來也是忍俊不禁，可惡作劇壹番之後卻又是不無失落，從佟思遙憤忿的表現裏，看得出倆個人的關系不淺，肯定不淺。
　　“哎，我放棄了，反正也是個沒結果的事，沒意思！”周毓惠悻悻說道。
　　“是嗎？真的！？”林涵靜笑著，壹副不相信的樣子。
　　“那還能怎麽樣？妳看他那得性，我都恨不得揍他壹頓。還找小姐……”周毓惠氣得面色有點發白。
　　“妳成功地挑起了壹個男人的自私和心底對另壹個男人的妒嫉，又把另壹個人家喜歡的女人叫來讓他感到難堪，妳刺激人家了，就不許人家刺激妳？我告訴妳啊毓惠，楊偉和我哥，是天生的壹對，行事壹個比壹損，妳要聽他們出餿主意，回頭非把妳自己整進去……這些事，妳自己還是想想轍吧。妳先是聽過我的意見，回頭又聽我哥的意見……為什麽偏偏沒有妳的意見，為什麽壹直要聽別人的？”林涵靜笑著和周毓惠坐到了壹起。
　　“對呀？我為什麽老聽妳們的？”周毓惠壹聽，省悟了，還真是這樣。
　　“想到這層就行了，妳們的事，不管誰也幫不上妳們了！自行解決吧啊。我算服了妳們倆人了。”林涵靜笑著，周毓惠也不好意思地笑著，剛頓了頓，林涵靜突然想起個事來：“哎，毓惠，妳怎麽會我和哥在壹起？他前段去湖北考察什麽項目去了，怎麽，妳們巧遇了？”
　　“什麽呀？……不對，我不能告訴妳，妳要想知道，交換，妳們剛才在準備什麽？”周毓惠本來準備和盤說，壹反應過來，又提條件了。
　　“好啊！交換就交換！妳先說。”林涵靜笑著，倒不準備對周毓惠保密。
　　周毓惠便將楊偉設計通過林國慶的關系，找到荊楚化工的老總，是林國慶的壹個戰友，回頭到鳳城簽煤合同，騙著朱前錦把十萬噸存貨全部發到湖北。
　　“然後呢？”林涵靜聽著，嚇了壹跳，還以為倆人要合夥私吞這批煤。
　　“然後，然後就肉包打狗了唄，以他們的煤質不合格，灰分、硫分含量超標拒不付款，再以這些不合格原煤燒壞化學反應爐耽誤工期把前錦公司告上法庭，不管怎麽著，就是壹分錢都不付。具體細節我不太清楚，我只負責合同和起訴這壹塊。”周毓惠兩手壹攤，和盤說出來了。
　　“他們煤有問題嗎？”林涵靜說道。
　　“沒問題也變成有問題的了。何況鳳城煙煤硫量本身就高。定合同的時候給他們定的條件比較苛刻，但同時授意簽合同的私下裏收了他們壹部分回扣，把價格擡高了，在運費上給了壹大部分讓步，而且保證沒事。這些事完了，回頭再和他們在合同上較真！這樣的話，把非法的事就變成合法的事了，他們這樣就被拖到官司裏來了。”周毓惠解釋道。
　　“啊！？這不坑人嗎？”林涵靜面色如土，跟著忿忿地說道：“誰的主意？”
　　“妳哥和楊偉倆人合夥想出來的，用合法的手段讓朱前錦破產。先斷他的現金流，後面就不知道了。”周毓惠說道。看著林涵靜頗為不悅，趕緊加了句：“林姐，明兒別說是我說的啊，回頭楊偉知道了又得罵我！這事已經完了，明天前錦公司沒準就接到法院的傳票了，要不完我還不敢說呢！”
　　“哎……我就知道楊偉叫上我們兄妹倆，不會有什麽好事。只要合理合法，他們折騰去吧，反正我哥這輩子，奸商這得性是改不了。”林涵靜無語了，實在對楊偉無語，還以為就自己在鳳城幫他，沒想到連哥哥林國慶也扯進去了，居然連自己壹點都不知情。
　　“那剛才又是幹什麽？”周毓惠停了停，小心翼翼問林涵靜，沒想到林涵靜對這事反應這麽大。
　　林涵靜看著周毓惠，想了很久才緩緩開口說道：“告訴妳也無妨，反正明天以後楊偉要把妳送走。”
　　“啊！？切，他管得著我嗎？”周毓惠不屑地說道。
　　“他管不著妳，可他擔心妳的安全。可能妳不知道，我們前天在電話上交流了壹下，他讓我準備這些通訊裝置，是要辦壹件大事，這事，很危險，他不想讓妳牽涉進來。”林涵靜緩緩說著，仔細觀察著周毓惠的表情。
　　周毓惠心裏嚇了壹跳：“林姐，您別賣關子好不好。”
　　“我長話短說吧，妳們煤場原來的合作夥伴，也就是楊偉的壹個朋友，涉毒！他的死因可能和毒品有關，楊偉這次要把這些人全部引出來，查出誰是幕後兇手。就這麽簡單。”林涵靜說道。
　　“啊！？王大炮涉毒？”周毓惠驚聲連連。
　　“和販毒的打交道很危險，楊偉今天給我打過電話專門提到妳。妳不要對他有怨言，他雖然對妳惡言惡語，但還是關心妳的，他讓我把妳送走，最好送到北京，封時倫現在就在北京和伍元在壹起，本來壹周前就要手術，可伍元的血糖不穩定，壹直拖到現在。我先前還奇怪，但我現在知道他為什麽把妳往北京送了！妳真聰明，成功地讓他相信，妳要當他的嫂子了。他在成全妳。”林涵靜苦笑著搖搖頭，這壹對，簡直是不可理喻，什麽稀裏古怪的事都做得出來。
　　“咂……”周毓惠也未想到這個結果，實在不知道心下是什麽感覺。頓了頓很決絕地說道：“林姐，我不走，我跟妳在壹起。我怕他出事，出了事萬壹要沒個照應怎麽行？”
　　“好吧，我試著想想辦法……哎，別人都是有情人終成眷屬，為什麽妳們倆個就不行呢？”
　　林涵靜長嘆了壹口氣，看著周毓惠現在忸捏的表情，明顯也是對楊偉非常關心，搖搖頭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