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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讓江山

知白

歷史軍事

家積貧則苦,國積貧則弱,家苦國弱,民何以生? 盛世文明興,亂世野蠻起,好在這中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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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千四百九十五章 作風問題

不讓江山 by 知白

2022-2-10 19:46

  現在的長安城,最繁華的地方依然是東市和西市,這兩個地方也並不相同。
  西市那邊尋常百姓來的比較多,做生意的也多是與民生有關的商人,當然也有酒樓茶館之類的場所,可比起東市那邊來要少的多了。
  東市這邊的酒樓極多,青樓歌坊也不少。
  其中有壹家酒樓名為醉玲瓏,是吏部侍郎關墨最喜歡來的地方。
  這裏非但酒好,人也好,烹茶的那茶師不管是身材還是樣貌都好。
  很少有人知道,在這醉玲瓏裏,有壹間屋子是獨屬於關墨的。
  說起來關墨也覺得自己辛苦,明明已經到了正三品的高位,可是想休閑娛樂壹下還要盡量偷偷摸摸。
  禦史臺的那些家夥,壹個個的好像火眼金睛,也不知道他們怎麽就那麽旺盛的精力,總是渾身都充滿了力量壹樣,別讓他們逮著什麽把柄,逮著他們就往誅心的份上幹。
  這醉玲瓏三樓最裏邊的那間屋子,就是專門給關墨留下來的,就算關墨不來,平日裏這間屋子也接待其他客人。
  畢竟關墨可是正三品的大員,做生意的人,可不敢胡亂得罪這種大人物。
  此時此刻,穿了壹身便裝的關墨就坐在這屋子裏喝茶,對面那個身材妙曼的茶師屬實養眼,不管是動作舉止,還是壹顰壹笑,都足夠讓人覺得美好。
  她和這間屋子也壹樣,獨屬於吏部侍郎大人,尋常客人來了別想見到她什麽模樣。
  關墨在等人,也在等消息。
  那茶師看起來二十歲左右的年紀,有著很令人著迷的氣質,身上帶著些恬淡雅致,可眼神流轉之間,還有些嫵媚。
  “大人,要不要喚人來給大人唱歌曲兒?”
  這名為昭師師的女子輕聲說了壹句,聲音也是那種軟軟糯糯的,聽著就讓人覺得心裏舒服。
  “不要,就看妳烹茶即可。”
  關墨笑了笑道:“她們那些庸脂俗粉,看著便覺得心煩,而妳不壹樣。”
  昭師師笑起來,那笑容更是令人眼前壹亮。
  就在這時候,門外響起敲門聲,片刻後,兩個人從外邊閃身進來,又很快把房門關好。
  這兩個人是關墨的手下,壹個叫顧從朝,壹個叫王進庭,是關墨最為親信之人。
  他們倆在冀州的時候就已經跟在關墨身邊做事了,他們倆對於關墨來說,便如同左膀右臂。
  “查的怎麽樣?”
  關墨問。
  顧從朝俯身道:“大人,這個陸重樓真的是沒什麽可查的,他在長安城裏就只去兩個地方,要麽是在朝堂,要麽就是在家裏,平日裏也不見客,更無交際可言。”
  王進庭道:“屬下盯了他月余,什麽都沒有發現,此人連也無嗜好,唯壹喜歡的就是買書,還有茶。”
  聽到這番話,關墨的眉角往上擡了擡,顯然有些不滿。
  而昭師師聽到這番話後眼神也變了變,只是這眼神裏更多的則是好奇。
  她知道關墨他們提及的那位陸重樓是誰,那是大寧的吏部尚書,正二品大員,陛下的親近之人。
  關墨這個人做事很小心,可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就那麽信任昭師師,什麽事都不避著。
  所以昭師師也知道,這位關大人正在想盡辦法的搜集那位陸大人的黑料,試圖將陸大人扳倒。
  這個事,按照昭師師的理解其實很簡單,關墨是吏部侍郎,陸重樓是吏部尚書,扳倒了陸重樓,那麽上位的當然是面前的關大人了。
  她只覺得事不關己,聽了也當是沒聽見,她人不笨,又體貼,所以才會得關墨的喜歡。
  “人怎麽可能過的如此枯燥?”
  關墨搖頭道:“我倒是覺得,此人便是個偽君子,這壹切被人看到的,都是他刻意裝出來的樣子。”
  “是是是……”
  顧從朝道:“大人說的對,哪有男人是這樣的,多半就是裝出來的。”
  關墨問:“他真的壹點交際都沒有?”
  顧從朝回答道:“這壹個月來,除了朝廷裏的那位燕大人去過他府裏之外,再沒人去過,據說是朝廷裏的人也都知道這位陸大人的性子,誰去了都會被拒之門外,所以逐漸的也就沒有人去拜訪了。”
  王進庭道:“這個人,府裏只有三個下人,身為朝廷二品大員,家中著實寒酸了些,那三個下人,壹個管事的,看著能有七十歲了,走路都不利索,還有壹個護院,平日裏連打掃院落的事也幹,更是兼著他的車夫,還有壹個婆子,瞧著也有五六十歲的樣子,給陸重樓做做飯洗洗衣服。”
  說實話,聽到這,連關墨都不得不對陸重樓有幾分敬佩了。
  那是他的頂頭上司,其實陸重樓什麽性格什麽作風,關墨當然十分了解。
  他只是不信,從壹開始就不信,他堅持覺得陸重樓都是裝的,壹切都是假象。
  壹個男人,已經到了位高權重的地位,而且還深得陛下信任,隱隱約約中人們也能看得出來,朝廷裏的官員都算上,陸重樓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似乎也僅次於徐績徐大人。
  這樣壹個人,日子過的他媽的比出家人還要守清規戒律,說出去誰信?
  顧從朝有些遺憾地說道:“別說貪墨受賄這些事不可能查到些什麽,就算是作風上也毫無瑕疵……”
  “作風?”
  這兩個字,給了關墨很大的提醒。
  關墨起身,在屋子裏緩緩踱步。
  “這個人身上不可能有什麽大罪,就算是硬生生給他栽贓過去,陛下也不信,滿朝文武都不信。”
  王進庭道:“是啊,這個人對他自己嚴苛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關墨嗯了壹聲:“所以,那就只能從作風上做文章了。”
  顧從朝道:“作風上,也著實是沒有什麽把柄能落在咱們手裏。”
  關墨側頭看了看安安靜靜坐在壹邊的昭師師,笑了笑道:“他自己沒有問題,我們可以給他送上去壹些問題。”
  昭師師被關墨看的有些心慌,她覺得關墨這眼神裏有些讓她害怕的東西。
  關墨笑了笑道:“剛才妳們說,陸重樓這個人除了買書之外,偶爾還會去買茶?”
  顧從朝道:“是,據說此人對茶的要求倒是頗高,每次都是他親自去挑選,每次都是西市那邊的望洞庭茶樓。”
  關墨看向顧從朝:“去查查望洞庭茶樓的底細。”
  “是!”
  顧從朝應了壹聲,他看向王進庭,兩個人同時俯身行禮,然後起身告辭。
  關墨坐下來,端起茶杯抿了壹口後,忽然笑著問昭師師:“妳可想過,以後在這長安城中,有壹家自己的店嗎?”
  昭師師怔住,壹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未央宮。
  李叱看向坐在那顯得有些局促的陸重樓,忍不住笑了起來。
  “妳這人,明明已經做官許久了,可讓人看著還是不像個做官的。”
  李叱把桌子上的食盒拿到陸重樓面前:“宮裏做的點心,皇後娘娘親手挑選的。”
  陸重樓連忙起身,李叱按著他的肩膀又給按了回去。
  “昨日禦史臺都禦史邢肇文和朕聊天的時候提起來,說妳府裏只有三個下人,壹個車夫,連打掃院落和安宅護院的事都幹了?”
  陸重樓連忙回答道:“回陛下,臣家裏著實也沒有必要請太多人,壹是開銷支出臣覺得已經夠了,二是家裏也只有臣壹人,要那麽多下人也沒用處。”
  李叱笑道:“妳是有多摳門,府裏只有三個下人,居然還在算計開銷支出?是朕給妳的俸祿不夠用?”
  陸重樓俯身道:“陛下,臣開銷著實不小,主要是……都買書了。”
  李叱回頭看向門外:“葉小千。”
  葉小千連忙進門:“陛下,臣在。”
  李叱吩咐道:“著人去學監司說壹聲,以後刊印出來的書冊,不管是什麽,都送壹份去陸大人府裏,這筆錢學監司自己出。”
  陸重樓壹喜,連忙要行禮致謝,李叱又把他給按了回去。
  “妳家裏冷清,朕看著也不歡喜,所以朕和皇後娘娘商量著,是不是應該給妳保個媒?”
  聽到這話,陸重樓嚇了壹跳。
  “陛下,臣確實還沒有成家的心思,臣壹個人其實很好。”
  李叱瞥了他壹眼:“妳分明就是壹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個媒是皇後娘娘給妳保,妳有什麽可擔心的?”
  說到這李叱停了壹下,然後補充道:“當然了,擔心壹些也情有可原。”
  陸重樓這般嚴肅的人都沒忍住,噗嗤壹聲就笑了。
  李叱指了指那食盒:“早飯又沒吃吧?先吃點東西再說,朕壹會兒和妳聊點正經事。”
  說完後,李叱就起身回書桌那邊,坐下來批閱奏折,陸重樓則小心翼翼的打開那食盒,取了點心吃。
  與此同時,西市,望洞庭茶樓。
  茶樓的掌櫃肖維安坐在櫃臺後邊發愁,按理說這挨著西市,茶樓的生意應該不差才對。
  可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他家裏的生意是日漸冷清,越來越少有客人登門。
  那位壹個月或許回來壹兩次的陸大人,竟然都是他這茶樓裏最大的客戶了……
  他昨日裏去東市轉了壹圈,人家那邊的生意好的,簡直就像是在兩個世界。
  那邊不管是茶樓還是酒樓,家家生意都火的不得了,尤其是到了晚上,可以說是人滿為患。
  再看看他這,整整壹個上午了,就來了壹個客人,壹進門他就主動迎接過去,壹臉陪笑的問想買點什麽。
  結果那家夥張嘴就問,方便借個廁所嗎?
  想想看,這也怪自己,當初聽人家說,大寧龍虎山的真人都說了,長安城是風水祖地。
  陛下在長安城稱帝是代表著什麽?就好比這本就是風水最佳的地方,陛下在此稱帝,就相當於是又給這長安城開了個光。
  他壹激動,就帶著全部家當來了長安,置辦了這茶樓。
  可是哪想到,陛下開光的不勻稱,把他這給漏了。
  正發愁著,忽然看到門口有兩個人進來,肖維安馬上就站起來,臉上又堆起了笑臉。
  那兩個人,正是顧從朝和王進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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