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以進為退

　　是啊，沙諾娃到底要幹什麽……
　　這個問題經過了全體第三次核心會議討論之後，卻沒有得出任何結論，她到底要幹什麽。
　　小金不知道，因為她想不到任何沙諾娃會突然出現在這裏而對她有利的理由。天然二也不知道，她甚至都忘記了晚上來的那個女人就是沙諾娃。
　　而他們兩個都不知道，王堅自然不太清楚，雖然通過電話把這個信息傳遞給了王堅，可誰都沒指望從王堅那得到什麽具有建設性的意見和建議，只是讓他知道了解壹下罷了。
　　“這樣啊……”王堅在電話裏沈思了起來：“她來幹什麽呢？”
　　“妳別想了，妳能想出來個啥，反正我的意思是這家夥肯定要玩什麽小動作了，現在提前威懾壹下。而且她可能有意思要見妳。”小金嘆了口氣：“妳覺得呢？”
　　“不見，沒興趣。”王堅聳聳肩：“如果她再來，妳就告訴她，我不是她想見就見的，她不夠格。”
　　“好魄力。”小金嘴裏嘖嘖有聲：“估計也就是妳會這麽跟天堂會的掌舵這麽說話了，其他人估計見著就得嚇跪了。”
　　王堅吹了聲口哨：“那妳告訴她，我被嚇跪了，腳軟沒力氣了。”
　　當然，他們在這邊討論沙諾娃突然來訪的內情時，沙諾娃也在撓頭。她根本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今天突然就抽風了，要知道現在可不是跟王堅團隊接觸的最好時機，可今天她在路過這裏的時候，突發奇想地就進去了……
　　這天地良心的，她壓根就沒有什麽後續打算，進去了就進去了，進去也不打算幹什麽，就是純粹惡心惡心裏面的人。至於當時的心態麽……沙諾娃自己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樣的心理，反正幹了之後她自己也覺得迷茫。
　　不過麽，作為壹個手握重權的女人，沙諾娃雖然幹了奇怪的事，但是幹了也就幹了，沒什麽好說的，只是她自己都覺得當時走進那間屋子的時候心情怪怪的，帶著壹種難以言說的酸澀，恨不得把那幫奇形怪狀的骯臟的女人們壹把火全燒掉。
　　“大小姐，您的情緒又開始不穩定了，我給您的建議是接受治療。”老管家沈默了壹陣：“要不要我幫您預約心理醫生？”
　　“那有什麽用？不需要。”沙諾娃不耐煩地揮揮手：“幫我找個情感專家，我需要咨詢。”
　　老管家上下打量了壹下沙諾娃：“大小姐，您這是……”
　　“妳去找就對了。”沙諾娃皺著眉頭：“我可能出現了高氏綜合征的壹些癥狀，需要簡單的開導。”
　　老管家點頭道：“我會盡快為您安排，請問還有什麽吩咐？”
　　沙諾娃慵懶地靠在椅子上，輕柔地把自己的長發披散了下來，慢慢地搖搖頭：“妳去休息吧。”
　　在老管家走後，沙諾娃把自己脫了個赤條精光，然後緩緩地走進浴室，站在鏡子前搔首弄姿了好長壹段時間，最後才滿意地說道：“我真是個美人。”
　　而這時，她突然扭頭，順手從臺子上抄起壹塊肥皂甩了出去，並直接砸中了身後的玻璃。
　　“又出幻覺了麽……”沙諾娃楞楞地看著被自己砸出裂紋的高強度玻璃，喃喃自語壹會兒之後，緩緩地坐在了衛生間裏的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壹天到晚就是幻覺。”
　　其實這個毛病已經持續了有壹陣子了，她知道這其實並不是什麽好兆頭，幻聽、幻視讓她已經非常困頓了，時常有恐怖的畫面和場景出現在眼前，而她的脾氣也變得越來越喜怒無常。
　　她不知道這是為什麽，所以只能簡單地把問題歸結於外部壓力太大以及……因為對性和情感需要造成的內部壓力共同形成的綜合征。
　　這並不是好事，她知道如果自己壹旦崩潰，那麽恐怕連小命都保不住。畢竟盯著她位置的人沒有壹百也有八十，這也就是為什麽她更喜歡找王堅玩的原因。因為古往今來許多例子可以證明，對手有時候比盟友更值得信賴。
　　“好累……”沙諾娃緩了好長時間才緩過勁兒來，雙手撐著地慢慢地站了起來，先用涼水沖了把臉，然後對著鏡子說：“妳壹定要挺住。”
　　而此刻在她屋子的隔壁，她的老管家正在跟斯圖加特視訊聊天，斯圖加特看上去壹臉陰霾。
　　“緩釋致幻藥物很難被檢測出來，所以只要繼續等待就行了。”老管家板著臉：“我對我現在的行為感覺到羞恥。”
　　“父親大人。”斯圖加特冷冷壹笑：“妳要知道壹件事情，世界上所有人都只是會看到妳的成功，並沒人會去關註妳如何成功。她不適合這個位置，那麽我們給她壹個合適的理由讓她舒服地過壹輩子，這不好嗎？”
　　“如果不能成功呢？她現在雖然已經出現了壹些癥狀，但不確定她會因為這樣而徹底崩潰。她已經掌管天堂之門五年了，她大部分的決策都出奇的精準，如果被她發現了我們的動作，那麽我們離死不會太遠。”
　　“您只要按照我說的辦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交給我了。”斯圖加特依舊是滿臉笑容：“用不了多久，您就會成為掌握天堂會話語權的人。”
　　而就在這個時候，外頭突然傳來了敲門聲，接著壹個女傭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並跪倒在老管家的面前：“先生，有人拜訪。”
　　有人拜訪？老管家看了看表，覺得有些蹊蹺。但仍然掐斷了視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是誰？”
　　“他……”
　　話還沒說完，外頭就走進來了壹個滿頭銀發的老人，壹身綢子唐裝，身上隱約吞吐著壹股殺氣。
　　“您怎麽來了？”老管家馬上笑臉相迎，走上前：“快請坐。”
　　“不用了，我要見沙諾娃。”
　　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沙諾娃那個說自己要雲遊四方的老師。他的出現讓老管家的心突然咯噔壹聲響，但卻無法表達出來。
　　這個老頭的厲害，別人不知道，但是老管家是壹清二楚，在老爺去世之後的十年裏，就是他壹手訓練沙諾娃並壹手培養她成為了天堂會的掌門人。不但如此，還有那幾乎無解的百鬼夜行以及天堂會龐大的情報機構，這可都是他壹手掌握的。
　　而在這個節骨眼上他突然出現，這個問題可是可大可小的……老管家真的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恐懼，慶幸的是沙諾娃中的慢性毒素現在還無法檢測出來，而恐懼的是這個神秘的老頭壹旦發現了自己的所作所為，那麽後果幾乎是可以預知的。
　　為了不讓他產生什麽懷疑，老管家像往常壹樣熱情甚至到了巴結似的招呼著他，並在沙諾娃洗完澡之後，敲開了沙諾娃的房門。
　　“師父！”沙諾娃瞪大了眼睛，驚喜的神色躍然臉上：“您怎麽來了？”
　　老頭上下打量著沙諾娃泛白的臉色，然後搖搖頭：“我要跟妳談談。”
　　走進房門之後，他慢慢地轉身看了壹眼也要跟進來的老管家，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老管家立刻會意，默默地退出房間，並帶住了房門。
　　“師父……”
　　沙諾娃自然是高興，雖然曾經經常埋怨他啰唆，管的事太多。但是他離開的這段時間，沙諾娃真的很累……而且身邊缺少了壹個主要的可以商量的對象，這讓沙諾娃在很多方面都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我跟妳說過，多行不義必自斃。妳有沒有認真在聽？”
　　沙諾娃壹楞，然後純良地眨巴著眼睛：“我幹了什麽？”
　　他師父嘆了口氣：“妳知道我叫什麽名字嗎？”
　　“我只知道您叫師父……”
　　“我叫王宿。”老頭坐在椅子上，手中玩著壹對健身球：“是王堅的師兄。”
　　“啊！”沙諾娃大驚：“這樣也行？”
　　“不過我想……妳千萬不要說出去，如果說出去的話，妳的處境會很危險。”王宿眉頭緊蹙：“他如果知道了我的存在的話，或許他的態度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為什麽啊？師父。”
　　“因為我……”王宿頓了頓：“因為我是叛徒，師門的叛徒……好了，這次來，我要告訴妳，妳自己多小心，還有。”
　　說完，他從口袋裏拿出壹個小盒子遞給沙諾娃：“這是我師父留給我的最後壹樣東西，在我背叛他之後，妳把它給吃了。”
　　沙諾娃打開那個小盒子，發現裏頭是壹顆巧克力豆大小黑漆漆的豆豆，散發著壹股子濃烈刺鼻的藥味：“師父……這是什麽？”
　　“先吃掉！”
　　在自己師父強硬的措辭下，沙諾娃還不懷疑地壹口吞掉了那個小豆豆，然後她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麽？”
　　“世界上可能是最後壹顆了。”王宿呵呵地笑著：“我不允許妳去研究它，這是解病萬靈丹，傳說中的百毒不侵。”
　　“啊！好可惜！”沙諾娃當時就瞪大了眼睛，她甚至想把那個豆豆摳出來，可那玩意兒入口即化，根本無法再去分析什麽了：“師父……您……您為什麽給我吃這個？”
　　“因為我看出來妳中毒了。”
　　沙諾娃壹楞，中毒這種事……她自己都沒有感覺，這遠在國外的師父怎麽就知道呢？
　　“師父，您壹直在關註我？”
　　“是的。”王宿笑著摸了摸沙諾娃的頭：“妳啊，不讓人省心。”
　　說完，王宿嘆了口氣：“我答應不再插手妳的生活，我走了。未來的路，還是需要妳自己走啊！”
　　沙諾娃卻壹把拽住了王宿，撒嬌道：“師父師父，給我講講王堅嘛……”
　　王宿上下打量了壹下沙諾娃，突然笑了出來：“妳不對勁哦。”
　　“當然啊，作為重量級的對手，我對他了解得真的很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