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村。　　正是春季，靡靡細雨糾纏不休。　　村如其名，村前村後各家院落以及周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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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第二二〇章載譽而歸

2019-5-18 20:17

　　就在吳省瑜立下他的雄心壯誌之時，作為事件的主人公，沈溪卻還在陸氏藥鋪二樓由陸曦兒房間改造的書房裏，優哉遊哉地畫著他的山水畫。
　　沈溪畫得很認真，就好像當初給葉名溯的那幅畫壹樣，他畫的是壹幅山水人物。在沈溪的這幅山水畫中，壹名女子立在溪流邊，側目而望，顯得幾分多愁善感。女子舉著傘，似乎是在等人。
　　作完畫，沈溪對於他這幅作品非常滿意，卻不知該作出怎樣的題跋。突然想到壹首詩很合適：“南國有佳人，容華若桃李。”
　　是曹植的詩。
　　等題上去之後，沈溪突然又覺得不妥，光是容華若桃李，似不能形容他心目中近乎完美的惠娘的形象。
　　他在後面又增添了壹句：“清溪流心惠，絕世而獨立。”
　　前半句，沈溪把自己的名字，和惠娘名字各取壹字在內，至於“絕世而獨立”，則取辛棄疾壹段。
　　寫完之後，沈溪覺得很滿意，不由想珍藏起來，或者回頭送給惠娘。就在此時，門突然“嘎吱”壹聲從外面打開，回頭壹看，卻是惠娘和謝韻兒壹同走了進來。
　　“呀，就說這小子在樓上沒做好事，妳看，他在畫畫。”
　　謝韻兒臉上帶著幾分得意的笑容，也是相互間熟稔了，她逐漸把自己當作是這大家庭的壹員。
　　沈溪本來還想掩藏，但剛題完詩，上面的墨跡未幹，這下被抓了現行，藏無可藏。
　　謝韻兒拿起畫來壹瞧，道：“別說，小郎的畫工真是不錯，只是這山水不山水，人物不人物的，有些怪異。‘南國有佳人，容華若桃李。清溪流心惠，絕世而獨立’。姐姐，我倒覺得他畫的和寫的……是妳啊。”
　　惠娘面色微微壹紅，道：“妹妹，妳可別亂說，這麽個小人兒，看不清容貌，怎知是我？”頓了頓，她好像要故意掩飾壹樣，目光並未回避，直接看著沈溪問，“這首詩倒是不錯，妳寫的？”
　　“是啊。”沈溪臉上露出天真無暇的笑容。
　　“呸。”
　　謝韻兒在壹邊罵道，“這詩的前半段，分明取自曹植的，妳小子欺負我們不懂詩詞，攬在自己身上，好不羞臊。”
　　沈溪略帶不滿：“謝姐姐好沒趣味，我寫出來的詩，妳非要說是別人寫的。那我問妳，後半句是誰所作？”
　　這下謝韻兒被問得啞口無言。
　　惠娘不由抿嘴壹笑，她剛才不承認畫的是她，可她瞧出來了，那女子在整幅畫中並沒有太多的筆墨，僅是稍微勾勒壹番，但無論是側臉還是身姿都與她很相似，尤其是“清溪流心惠”，分明是藏著她的名字在裏面。
　　惠娘神情稍微變得嚴肅：“小郎，關於妳被點為府案首引發的紛爭已經結束了，官府那邊把妳的文章公布，總算堵上那些人的嘴。姨不懂文章，不過姨拿妳的應試文問了壹些人，他們都說妳作得好。從明天開始，妳就可以去學塾讀書了。”
　　本來是好事，可沈溪卻高興不起來，因為這意味著他的假期結束了。
　　謝韻兒道：“看妳垂頭喪氣的樣子，壹點兒都不像是認真學習的模樣，若是我的弟弟如妳壹樣不認真學，我壹定拿戒尺打他……小郎，謝姨有件事問妳，這首詩是誰寫的，全文如何？”
　　說著，謝韻兒把壹張紙遞過來，上面寫著“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正是他在府試中引用的那句。
　　沈溪搖搖頭：“無可奉告。”
　　“妳小子……”謝韻兒有些急了，最後跺跺腳，“姐姐，妳是否也該管束壹下小郎，怎麽說他也是妳幹兒子？”
　　惠娘笑著搖頭：“才不是呢，當初要收小郎為義子，曦兒那丫頭反對得厲害，我想等她年長兩歲再說，此事就沒成。”
　　謝韻兒突然慧黠壹笑：“那就怪不得嘍。”
　　怪不得什麽，她沒有說，惠娘也不好意思問。
　　到晚上吃飯時，周氏也從房裏出來壹起吃。
　　本來謝韻兒晚上要回家吃飯的，可不知從何時起，藥鋪裏晚上開飯的時候，會多留壹雙筷子給謝韻兒，謝韻兒每天先在這邊吃過才回去，壹來是這邊飯食質量好，二來是能坐下來跟惠娘和周氏說說話，對於不太懂生意經營的她來說，交談壹番能令她收獲不少東西。
　　“姐姐怎的出來了？姐夫不回來，就讓丫頭們給妳送飯過去。”惠娘見周氏裹得嚴嚴實實走了出來，趕忙上前攙扶。
　　周氏嘆道：“也是進了城才感覺嬌貴，以前生憨娃兒那會兒，上午剛生了孩子，下午就要下廚做飯，第二天就得下地做農活，也沒覺得怎樣，反倒是這次……可能是年紀大了，身體不中用了吧？”
　　惠娘笑道：“姐姐，妳怎不說是因為壹次生下龍鳳胎，身子受不住才會這樣？既然來了，就坐下來吃，姐姐這些天在床上，有丫頭和姐夫照顧，是舒坦，不過也該多下來走動，活動下身子骨。”
　　“可不是。”謝韻兒也附議道，“這些天沒姐姐在鋪子坐鎮，光靠我壹人，有些吃不消呢。”
　　周氏笑著點頭，道：“好好，等我做完月子，就出來做事。不然有人該說我吃白食了，我這個當夥計的可擔不起……”
　　壹屋子女人坐下來吃飯，有說有笑。
　　吃過飯，謝韻兒即將走的時候，她突然又跟沈溪問起那句詩的事。
　　沈溪搖頭道：“謝姐姐問了也是白問，這並非我平日裏隨手寫的雜詩，而是我府試時靈感之作，當時只想到這麽兩句，從未想到會拿出來被人點評。”
　　謝韻兒好像置氣壹樣說道：“妳不說就算了，我回去查閱壹番，壹定能知道出處，到時候保管讓妳心服口服。”
　　沈溪還真不信謝韻兒能去查出什麽來，因為他寫的這兩句，並不是壹首詩的某個段落，只是句俗語。
　　既然不是詩，她又去何處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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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沈溪正常上學塾上課。
　　回到陌生而熟悉的地方，沈溪感覺自己又要混日子了。
　　沈溪本來在學塾所有學生當中，就屬於最為特殊的壹個。在這學塾裏，他是“少東家”，地位卓然，就算各年級學生拉幫結派，也不敢得罪他。這次回來，他更是已經考過府試，屬於即將有功名之人。
　　若他能再過院試，那就跟先生的文化水平差不多了。
　　學塾從年後擴招，不但新增加了學生，也增加了老師。學塾只接收商會子弟，不過也有壹些特例，比如謝韻兒的兩個弟弟也在裏面讀書。
　　沈溪連過縣試和府試，形成了廣告效應，越來越多的人來打聽就讀之事，但惠娘不想把學塾辦得太大，只是作為商會子弟學校來辦，學生人數就算擴招，也維持在兩百人之內，壹應開銷由商會來負責。
　　“沈溪，妳這麽有本事，還回來幹嘛？我家裏原來請的先生，也就過了府試，妳都可以出去當先生了。”
　　同窗們對於沈溪非常崇拜。
　　畢竟家裏對他們的希望也就能考個秀才，至於舉人，壹般人家是不敢想的。當個秀才，就可以有很多特權，最重要的就是不用服徭役，甚至可以免稅。
　　沈溪則顯得很謙虛：“我沒什麽本事，就是運氣好，我感覺所學知識還不夠，所以才回來跟先生多學壹些。”
　　如果是與沈溪同屆的考生聽了，他們壹定會破口大罵，妳他娘的中了案首還說學的知識不夠，我們連妳都不如，難道是說我們把學問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
　　但在同窗眼中，卻覺得沈溪說得好有道理，因為沈溪的話跟先生講的壹模壹樣……沈溪就好像學有所成回母校演講的學生壹樣，只要說壹番冠冕堂皇的話，就能讓學弟學妹奉為金科玉律。
　　沈溪還是跟高年級的學生壹起讀書，但馮話齊不會幹涉他學什麽。
　　周圍學生背、的時候，他就拿著本翻看，馮話齊對此卻很滿意。馮話齊的本經畢竟是，他覺得裏面的大道理更勝另外四經，連沈溪能考過府試中案首，他都覺得是因為本經選得好。
　　當先生的，也有當先生的驕傲，發現神童本就不易，但能讓神童成材，那就更加不易，要不然怎麽會有流傳於世。
　　等放學後，沈溪出了學塾門口，沒見到來接他的秀兒，卻見蘇通在那兒等候。
　　“蘇兄？妳怎來了……”
　　沈溪有點不太想面對蘇通，主要是這次府試結束，他名次在蘇通之上，他不是那種喜歡炫耀之人，不見面能少些尷尬，卻沒想蘇通會主動找他。
　　蘇通笑道：“沈老弟在府試的兩篇文章，在下拜讀後深感佩服，特來請沈公子赴宴。沈公子莫忙回絕，這次在下並非單獨邀請，還有幾位壹起過了本次府試的考生，想做東設宴，不知沈公子可否賞臉？”
　　沈溪點點頭，大概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他中了案首，別人對他疏遠，是因為那些人懷疑他的才學，認為他這案首是花錢買來的。
　　可現在那些人知道，沈溪是靠真才實學通過的府試，既然他十歲光景就能作出這麽好的文章，將來在科場上必然大有作為。作為同屆考生，自然要多壹番聯誼，設宴請他吃飯，以後若沈溪真的能進入朝堂，或者對他們有所幫助。
　　“我壹個小孩子，去飲宴怕是不好。”
　　沈溪臉色間非常為難，“但蘇公子的好意，我又實在難卻，不如這樣，蘇公子先與我回家問過父母，若他們同意，我再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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