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狀元

天子

歷史軍事

桃花村。   正是春季,靡靡細雨糾纏不休。   村如其名,村前村後各家院落以及周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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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九四章 偷梁換柱(第四更,謝書友)

寒門狀元 by 天子

2019-5-18 20:19

  聽到江櫟唯說是例行公事,周胖子長長地松了口氣。> 網
  他料想江櫟唯不會“公事公辦”,到底這壹年多來給對方送了不少銀子,不看僧面也要看銀子的面,事情真要追究起來,江櫟唯也是跑不了的!
  但周胖子明顯忽略了壹個問題,如今涉案人其實是執法者,江櫟唯要查他輕而易舉,可他要去舉報江櫟唯卻是入地無門。
  沈溪冷聲嘲諷:“看來北鎮撫司衙門近來是沒什麽事情幹,居然連商賈運貨的案子,也要主動攬在身上!”
  江櫟唯笑道:“沒辦法,朝廷逼問得緊,在下只好勉為其難接下差事,外夷眼看會襲擾京師周邊,凡事不得不小心。沈諭德,請吧……”
  周胖子心中壹凜,怎麽這事兒還跟沈溪有關系?
  見到江櫟唯那副篤定的樣子,周胖子隱約明白了什麽……此事應該跟案子本身沒多大關系,而是江櫟唯要針對沈溪,江櫟唯作為北鎮撫司的鎮撫,有權力舉報、彈劾、查辦不法官員。
  沈溪奇怪地問道:“請什麽?”
  江櫟唯笑了笑,道:“沈諭德切勿多心,只是請妳到崇文門內碼頭壹行,莫說本官無中生有。”
  沈溪氣定神閑起身:“好,那就去看看。”
  從茶寮出來,外面官轎已經備好,江櫟唯還特意給沈溪準備了壹頂。
  沈溪進了轎子,與江櫟唯壹行抵達崇文門東側的泡子河邊,只見沿河道兩岸足足有上百名五城兵馬司的官兵,可見這案子並非是北鎮撫司壹個衙門辦理,而江櫟唯正是居中調度之人,等同於指揮官。
  河面上停泊著三四十條船,每條船吃水線都很深,足見其中貨物不少,河岸邊碼頭倉庫均被查封,從敞開的庫門可見裏面空空如也,也就是說所有貨物都已經裝運上船,而周胖子的壹眾手下,則被押送在岸邊,俱都跪在地上不敢言語。
  “江大人,您看……”
  周胖子見到這般情形,趕緊上前去跟江櫟唯求情,結果還沒等他說下去,江櫟唯已壹揮手,立即沖出來兩名錦衣衛,將周胖子雙手反扭向背後,然後壹踢腿,周胖子膝蓋壹彎被迫跪了下去。
  周胖子緊張不已,擡起頭看向江櫟唯:“江大人,您這是……”
  江櫟唯昂著頭:“都說了公事公辦,周當家為何如此健忘?不過只要查實船上確無私貨,妳自可平安無事……來人,上船驗貨!”
  江櫟唯壹聲令下,官兵立時通過搭好的船板沖上貨船,開始清點船上所運米糧。周胖子此時已嚇得周身抖似篩糠,這麽大的陣仗,可不是壹句“公事公辦”能解釋的,壹旦查證他船上夾帶私貨,把他就地砍頭都不為過。
  就在官兵上船驗貨時,沈溪站在河邊默默看著,神色平靜。江櫟唯見了不由帶著幾分氣惱,走到沈溪身旁,趾高氣揚地問道:“沈諭德,若船上查出有夾帶,按照大明律,當如何處置?”
  沈溪看了江櫟唯壹眼,道:“在下在詹事府供職,對律法不及江鎮撫那般熟悉。”
  江櫟唯聽了哈哈大笑,他出自南京大理寺,先要通曉律法,而沈溪在詹事府教太子讀書自然不用背大明律,不熟悉似乎理所當然。但他馬上察覺不對,沈溪既然連過鄉試、會試,也就是詔表判語上沒有丟分,豈能不通律法?
  這是誠心打馬虎眼啊!
  江櫟唯不再多問,目光落在船上正將貨物搬運上岸的官兵,不由眉頭緊皺……讓人去找私貨,只需要把裏面夾帶的東西找出來即可,為何會往岸邊搬運糧食?
  江櫟唯馬上想到,周胖子所運的私貨很可能就是糧食本身,這樣也好掩人耳目。
  不過如此壹來,要清點核算清楚,就要麻煩多了。
  正在這個時候,泡子河岸邊崇文門方向有快馬過來,玉娘騎在馬上,人到碼頭附近被官兵攔住,玉娘拿出通關文牒,快步走到沈溪和江櫟唯身前,行禮道:“江大人,劉尚書請您到戶部衙門壹趟。”
  江櫟唯瞪著玉娘,那目光似乎在說,妳敢假傳劉尚書的命令!?
  “當真?”
  玉娘回答得很直接:“自然是真的。劉尚書吩咐,五城兵馬司和錦衣衛的人全數撤走,糧食立時起運不得有延誤。”
  江櫟唯冷哼壹聲:“這不可能!本官追查此案已多時,這還是劉尚書親口所言,要查辦城中公器私用之事,如今劉尚書豈會出爾反爾?”
  “可這正是劉尚書之令。”玉娘回答得直截了當。
  江櫟唯道:“就算是劉尚書之令又如何?如今本官身在北鎮撫司衙門,並非戶部統轄,就算要對我號施令,也只有趙指揮使、牟僉事等寥寥數人。”
  玉娘眉頭緊皺。
  這江櫟唯簡直魔障了,忘了是誰把他推到如今這位子上來,現在居然敢如此公然違抗劉大夏的命令。
  玉娘還要說什麽,被江櫟唯擡手阻止:“今日之案今日了,若查無實據自可連夜起運,不會有所耽誤!”
  或許是覺得剛才的話說得太滿,江櫟唯終於說出句相對緩和的話,“待案子查完後,本官會親自前往戶部衙門,向劉尚書請罪!”
  周胖子此時恨不能跳進泡子河裏。
  我這是跟江大人有多大的仇啊!?連劉老尚書親自下命令停手都沒用,莫不是平日送的孝敬不夠?
  死了死了,戰爭期間夾帶私貨可是死罪,難道這回真的要嗚呼哀哉,以後想送禮都沒機會了嗎?
  玉娘苦無良策,在江櫟唯面前她什麽都不是,就算擡出劉大夏,在壹個已經沖昏頭腦的錦衣衛官員面前,沒有半點作用。
  沈溪暗自嘆息:“江櫟唯啊江櫟唯,妳到底是跟我置氣,還是跟自己的前途置氣?就算妳查出周胖子走私又如何?讓周胖子賴上我,於妳有何好處?”
  夜幕降臨,上船的兵丁相繼下來,從船艙中擡出壹塊塊大石頭,這讓江櫟唯見到後分外驚訝。
  這邊剛把石頭堆放在壹邊,另壹頭開始清點裝糧食的麻包,但顯而易見,船只之所以吃水這麽深,全是因為在船艙底下運了石頭!
  江櫟唯怒視周胖子,喝問:“這是怎麽回事?”
  周胖子往河岸上看了看,自己也滿肚子不解:“不……不知何故。”
  沈溪聲音平靜:“這分明是壓艙石嘛……空船時,船的整體重心在水面以上,極易翻船,為此空船航行時都會備有壓艙石,以免翻船。江鎮撫既然通曉大明律,不會連這點兒常識都沒有吧?”
  江櫟唯瞪著沈溪,我自然知道壓艙石,可現在船只分明滿載,有必要再裝運壓艙石嗎?他隱約覺得這壹切都是沈溪搞的鬼,不過卻沒想明白,城中這些天戒嚴了,而且他又派人盯著沈宅和玉娘,沈溪如何耍出這般花樣來?除非是沈溪提前告訴周胖子,讓周胖子故意配合演壹出戲。
  很快,河岸上清算的結果出來了,因為朝廷運糧的麻袋都是四十斤,只要清點完畢就能核算出最後的糧食數量,經過換算,糧食的數量沒多也沒少,周胖子並不存在走私問題,也不存在克扣糧食的問題。
  江櫟唯撲了壹場空。
  玉娘心裏也滿是驚訝,她想了想走上前,催促道:“江大人,現在可是能去見劉尚書了?”
  江櫟唯壹臉慍色,苦心計劃許久,甚至於在周胖子身邊安插細作,收買眼線,將周胖子平日壹舉壹動都調查得清清楚楚,加上沈溪那邊也有專人盯著,自以為手到擒來,可臨到頭,居然被沈溪和周胖子用障眼法哄騙過去,他怎麽想都不甘心。
  江櫟唯用憤恨的目光打量沈溪,瞪了半晌之後,他才不甘地收回目光,下令五城兵馬司的官兵撤走。
  此時此刻,江櫟唯只想著如何去對劉大夏交待,根本就不管將糧食歸還原位。
  “走!”
  江櫟唯壹聲令下,帶著錦衣衛的人馬,與玉娘壹同離去。
  沈溪仍舊留在河岸上,等人走遠後,那邊周胖子的人才反應過來,匆忙點亮火把,出來重新把糧食裝船。
  周胖子癱坐地上,半晌後才稍微反應過來,擡頭看向沈溪,問道:“沈大人,這……到底是怎生回事?”
  沈溪嘆道:“周當家難道連這個都沒看出來?妳被江鎮撫當作棄子,以作為他升官財的墊腳石。虧妳還以為私運貨物能得到庇護,卻不知他老早就盯著妳,只等妳我見面時,趁機拿下妳,順帶過來查辦此案,他除了能借妳的人頭立下功勞,還讓我無法跟朝廷交待,可謂壹石二鳥。”
  周胖子壹拍地面:“我平日對他孝敬不少,他為何要如此加害於我?”
  沈溪心想:“妳把自己送給江櫟唯的那點兒錢財太當回事了。妳送的東西,只是蠅頭小利,豈能跟江櫟唯的仕途相提並論?如今我為他所嫉,他將我當作眼中釘肉中刺,只要能拔除我,他可以不擇手段,何況是妳這樣下九流的商賈。”
  碼頭上的人仍舊在裝船,被江櫟唯這壹攪和,糧食必須要趁著上半夜開運,不然很難在規定期限內將糧食運達目的地。
  周胖子在地上平復許久,這才站起身,不過依然手腳軟四肢乏力,沒緩過氣來。
  碼頭的人過來請示,同時過來的還有壹人,此人看起來不怎麽起眼,但周胖子只看壹眼就認出來,這位不是當初沈溪派到他身邊負責接洽的車馬幫大當家宋小城?
  “大人,都按照您的吩咐,用石頭打底,多出來的糧食,全數運到地窖中……”宋小城臉上滿是興奮,這次他到京城來,帶上了家眷,有絮蓮和兒子常伴身邊,以後他在京城跟著沈溪混就行了,這比在汀州府那邊小打小鬧有前途得多。
  周胖子壹時沒反應過來,這些天京師城門緊閉,宋小城何時進的城,又什麽時候混到他手底下?
  沈溪道:“周當家,順帶跟妳說壹聲,以前妳掛名汀州商會之下,負責為朝廷運送糧食,如今汀州商會正式入入駐京城,若妳選擇合作的話,仍可在我汀州商會做事,若不想合作,那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周胖子剛因得罪江櫟唯而擔心,現在沈溪又過來跟他攤牌。
  “井水不犯河水”,這將意味著他以後也不能再頂“汀州商會”名頭,運糧的事也不再由他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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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情厚誼銘記於心,天子會擇期爆,向妳們鞠躬致禮!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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