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斷九州

冰臨神下

歷史軍事

  相士曾發出預言:此子閉嘴則為治世之良賢,張嘴必為亂世之梟雄。   十八歲的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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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六十壹章 闖宮

謀斷九州 by 冰臨神下

2020-3-6 10:05

  望著窗外的漫天飛雪,寧抱關像是坐在逐漸加熱的火炕上,越來越焦躁不安,毫無睡意,嘴裏時不時嘀咕壹聲“人心”或是“天下”。
  不知過去多久,他再也不想忍受下去,罵道:“去他娘的人心與天下,什麽大塊金子、小塊金子,到手的才是金子。”
  寧抱關走出城樓,叫上壹隊士兵以及壹些將領,騎上馬,踏雪疾馳,跑出壹條街之後,心情大為舒暢。
  他們都不怎麽認路,專揀大道,很快就到了皇宮北門外。
  北門並非正門,但是規模依然不小,在黑夜與雪花的映襯下,越發顯得巍峨高聳,寧抱關以為這就是皇宮大門,從士兵手中要來壹張弓箭,對準門楣射出壹箭,夜裏看不清,不知那支箭射中哪裏,總之沒掉下來。
  身後的將士歡呼不止。
  寧抱關越發熱血沸騰,不明白自己此前為何要聽從徐礎的鬼話。
  “大丈夫在世,當快活恣意,哪怕只是壹時,諸位隨我進宮!”
  眾人早就存有這個念頭,聽寧王發令,歡呼聲更加響亮,如同雪夜裏的驚雷。
  立刻有人上前砸門,宮門厚重,沒有器械相助,人力無論如何是砸不開的,將士們惱怒地大叫大嚷,威脅著要放火燒門。
  裏面終於有人顫聲回道:“妳們是什麽人?可有吳王與曹將軍……”
  “這裏是寧王,吳王是他的部下,曹神洗是他的俘虜,再不開門,壹把火將皇帝老巢燒得幹幹凈凈!”
  小門打開,裏面的人聲音顫抖不已,“義軍請進……”
  寧抱關怒不可遏,“整個東都皆歸我有,進皇宮走不得大門嗎?”
  寧王壹怒,將士們更怒,拔刀持矛,向小門裏亂刺亂捅,裏面的人躲避不及,發出慘叫,片刻之後,大門吱吱吜吜地打開,門後跪著十來名宦者,其中壹人身上流血,將地面染紅了。
  寧抱關縱馬進門,停在宦者們面前,問道:“誰是頭目?”
  壹名老太監膝行向前,“我、我是……”
  “姓名?”
  “高、高聖澤,恭迎大王,大王千歲千千歲。”
  “前頭帶路。”
  “是是。”高聖澤強撐著起身,卻不知道該往哪走,“大王……要去哪?”
  寧抱關很想去傳說中的金鑾寶殿看壹眼,確認壹下那裏是不是真有金子,可是看到俯伏在地的宦者,他突然改變主意,“宮裏現在誰的地位最高?”
  “太、太後。”
  “帶我去她那裏,老子要問問這個太後,吃了那麽多民脂民膏,她心中沒有愧意嗎?”
  “是是,請這邊走。”高聖澤立刻帶路,沒有半點抗拒。
  寧抱關依然騎馬,帶著百余名將士,向皇宮深處進發,過了壹道門又壹道門,雖然暢通無阻,他心中仍然不快,“修這麽多門幹嘛?皇帝進出的時候不嫌煩嗎?”
  高聖澤狼狽不堪,只能順著說:“也煩,也煩……前面就是太後寢宮。”
  幾名將士跳下馬要往裏闖,寧抱關喝道:“到這裏守點規矩。”
  寧抱關跳下馬,向宦者道:“妳進去通報壹聲,說我到了,讓太後準備準備,出來見我。”
  高聖澤只能稱是,硬著頭皮上前敲門。
  裏面的人已被馬蹄聲驚醒,驚慌地問:“是誰夜裏擅闖寢宮,驚擾太後?”
  “那個……寧王要見太後,請太後……請太後出來壹趟吧。”高聖澤隔門道。
  “太後是外人想見就能見的?何況這是深夜……”
  “他們會殺人,還要放火燒宮。”高聖澤小聲道。
  寧抱關跳下馬,大步走到門前,昂然道:“皇帝都被我打跑了,太後又能怎樣?吳王見得,我更見得。”
  “請寧王稍待。”門內的聲音立刻變得柔和。
  寧抱關問高聖澤:“宮裏還剩多少人?”
  “我不知道,我只管守北門。”
  “這麽大的地方,總有壹個管事的人吧?”
  “從前是二十四監司管事,現在……人都跑走了……”
  “妳怎麽沒跑?”
  “我、我這條腿不行。”高聖澤壹手按著右膝,愁眉苦臉,“而且我也不是陛下的寵臣……”
  寢宮院門打開,寧抱關將宦者推到壹邊,將士們擠在寧王身後,延頸翹足,想看得清楚壹些。
  壹名中年婦人站在門口,衣飾與畫中人壹般,臉上不怒自威。
  寧抱關不由得後退壹步,疑惑地問:“妳是太後?”
  婦人搖頭,“我是太後身邊侍者,太後請寧王進宮。”
  寧抱關邁步要進,婦人卻不讓路,“太後只請寧王壹人進宮,其他人請留在外面。”
  將士們進宮就是要見個新奇,聽說不準進,立刻叫嚷起來,許多人甚至破口大罵。
  寧抱關盯著婦人看了壹會,擡手制止部下,大聲道:“妳們等壹會,我見過之後,妳們再見她不遲。”
  壹名將領上前道:“寧王不可獨自進去,萬壹裏面是陷阱呢?”
  寧抱關大笑:“壹群婦人,能奈我何?”
  眾人只好留在外面,對那名婦人評頭論足。
  寧抱關進到院子裏,只見中間的屋子裏亮著燈,門外廊廡下站著四名宮女,房門打開,珠簾低垂,後面隱約有人。
  婦人道:“請寧王在這裏拜見太後?”
  寧抱關低頭看壹眼腳下的青磚,冷冷地說:“讓太後來這裏拜見我。”
  婦人道:“吳王來時,也在這裏……”
  “吳王算個屁。”
  女人面紅耳赤,說不出話來。
  寧抱關幾步來到門前,掀簾就進,兩邊宮女誰也不敢阻攔。
  簾後橫著壹張軟榻,坐在上面的婦人驚慌失措,癱在那裏動彈不得。
  寧抱關的眉頭越皺越緊,左瞧右看,“太後在哪?再不出來見人……”
  “我、我就是。”榻上的婦人道。
  寧抱關重新打量此人,“不可能,太後怎麽會如此年輕?”
  “我三十三歲,壹點……壹點都不年輕。”
  寧抱關略顯驚訝,在他眼裏,婦人也就二十幾歲年紀,稍稍彎腰,靠近壹些,還是不太相信,“三十三歲也太年輕了些,太後應該是五六十歲吧。”
  欒太後依然全身發軟,臉上卻不由自主露出壹絲微笑,“大王怕是有誤解,先帝長我兩歲,駕崩時才三十五,當今皇帝是我親生,還不到十歲。大王以為的老婦,應該是太皇太後吧。”
  對寧抱關來說,皇帝、太後向來是戲臺上的模樣,與親眼所見截然不同。
  寧抱關本想羞辱太後,激勵將士,然後搶掠宮女,遍賞軍士,看到太後本人,心中的那份焦躁卻迅速冷卻下來。
  “妳不必怕,我不是來殺妳的,只想看看妳的模樣。站起來讓我瞧個仔細。”
  欒太後臉上微紅,“我……站不起來。”
  “嗯?妳的腿也有毛病?”
  “沒有。大王……大王威嚴,驚嚇到我了。”
  “早說過,妳不必怕。皇帝是妳親生兒子?”
  “是。”
  “他跑的時候,怎麽不帶上妳?”
  “皇帝從小被太皇太後帶大,與我不親,走的時候,大概是沒想起我。”
  “萬物帝是妳丈夫?”
  “是。”
  “他是怎樣的人?”
  “嗯?”
  “萬物帝是怎樣的人?都說他英明神武,怎麽會死在吳王手中?”
  “我已多年未見過先帝,不知……他是怎樣的人。”
  “嘿,皇帝家裏挺有意思,老婆幾年沒見過丈夫,兒子逃跑時不管親娘,妳當這個太後究竟有何好處?”
  “老婆”、“丈夫”這樣的稱呼,太後聽在耳中既新奇又羞怯,臉上更紅,身體卻有了些力氣,慢慢坐直壹些,輕聲道:“我不知有何好處,人家讓我當,我就當了。”
  寧抱關半生摸爬滾打,所見之人,無論男女,壹個比壹個強橫,非以武力壓服對方不可,從未見過太後這樣軟弱可欺的人。
  說來也怪,太後越是毫無抗拒之力,寧抱關越沒有羞辱她的心情,用自己從未有過的溫和語氣道:“從今以後,妳當我的老婆吧,我還封妳做皇後。”
  欒太後十幾歲嫁給太子,初入洞房時,也沒這麽羞怯,身子又癱下去,“不不,我不能……”
  寧抱關笑了笑,“‘人家’讓妳當太後妳就當,我比‘人家’的本事更大壹些,妳卻不肯聽從?”
  “我……年老色衰之人,羞於侍奉大王。”
  “沒事,我看妳還挺年輕。嗯,妳叫人將這裏布置壹下,像個新房的樣子。明天我有事,過不來,後天吧,咱們成親。”
  寧抱關轉身出屋,欒太後癱在榻上壹動不動,她以為自己命中該有劫難,怎麽也沒料到會是這樣的事情。
  女官從外面進來,她聽到了談話,積憤於心,關上門,小聲道:“太後絕不可受此羞辱。”
  “不受又能怎樣?我壹見他,嚇得連動都動不得。”
  女官從袖子裏抽出壹柄匕首,“等他後天來的時候……”
  欒太後面無人色,倒在榻上,竟然暈了過去。
  女官嘆了口氣,“我自己動手就好,也算是為天成報仇,事後我與太後共赴黃泉。”說罷上前扶起太後。
  寢宮外面,寧抱關向期待已久的將士們道:“回去吧,今晚就這樣了。”
  眾人大失所望,寧抱關道:“後天我要迎娶太後,隨我進城的人,每人可分壹名宮女,若不夠數,我拿金銀補償。”
  眾人這才笑逐顏開,紛紛開口恭喜,真有口無遮攔的人,問道:“壹個老太婆,寧王也瞧得上眼?”
  “太後就是太後,娶她之後,天成皇帝就是我兒子啦。”
  將士們大笑,覺得這個主意真妙。
  寧抱關向宦者高聖澤道:“從現在起,妳就是宮裏管事的人,將宮女都搜出來,後天我要辦喜事,若是被我知道有壹人被妳隱藏,妳的腿就不再是壞腿,是沒有腿。”
  高聖澤跪地磕頭,連聲稱是。
  寧抱關回到城樓裏,心緒壹如平時沈穩,對明日的諸王聚會,信心十足,喃喃道:“大塊金子畢竟有它的好處,值得壹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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