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少年功與名第壹百四十壹章 火場獲救

　　火勢伴隨著劈啪聲燃燒得越來越猛。
　　通紅的火舌如同壹條條兇殘的毒蛇，肆意的纏繞著禪房，很快禪房的屋頂已燒了起來，壹陣陣濃煙如翻騰的烏龍，升上了半空。
　　這麽大的火，救援是來不及了。
　　守在屋外的黑衣人見禪房內的二人已無生路，於是互相點頭示意，壹個呼哨兒，眾人便分頭散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寺廟外的叢林中。
　　過了半晌，翻滾湧動的濃煙終於被守立在寺外的錦衣親軍侍衛們發現。
　　侍衛們大驚失色，急忙呼喊著奔向禪房。眾人大聲在禪房外叫著郡主，禪房裏毫無聲息。
　　眾人於是分別奔向寺廟的廚房和水井邊，搶過所有能裝水的容器，急急忙忙的來回奔跑救火。
　　“火勢太大，咱們人手不夠，郡主還在裏面，速速進城叫人！”壹名親軍侍衛大吼，火光映亮了他們焦急甚至絕望的面孔，每個人心頭如同壓了壹塊巨石壹般，沈重得令人窒息。
　　江都郡主的命就是他們的命，郡主若死，天子大怒之下，這些侍衛包括他們的家眷，都逃不過壹個死字。
　　壹騎快馬飛快往城裏絕塵而去。
　　幸好能仁寺就在京師南門外，來回不必花太多的時間。
　　禪房內。
　　熊熊的火光已蔓延進了屋子，嗆人的濃煙四處彌漫。
　　蕭凡和郡主躲在水缸裏，渾身上下泡在水中，兩人早已撕下壹角衣襟，用水沾濕了緊緊捂住口鼻，這樣才能呼吸到相對不怎麽嗆人的空氣。
　　“蕭凡，我們會死嗎？”郡主睜大眼睛，目光中流露出壹種絕望恐懼的光芒。
　　蕭凡堅定的道：“不，我們不會！聽著，妳壹定能脫險，活下去……生很多孩子，看著他們長大，妳會安享晚年，安息在暖和的床上，而不是在這裏，不是在今日，不是這樣死去，妳明白嗎？”
　　郡主使勁點頭，眼中落下了感動的淚水，深情地道：“蕭凡，妳真好，生死關頭妳還能說出這麽讓人感動的話，今日縱然死在這裏，我亦無悔無憾……”
　　蕭凡抽了抽鼻子，眼眶也有些濕潤了：“別說是妳，剛才那話連我都感動了，泰坦尼克號的臺詞寫得好啊……”
　　郡主：“……”
　　屋外依稀傳來錦衣親軍們惶急的呼喊聲，聲音很遙遠，仿若隔世。
　　蕭凡心裏很清楚，這個時候靠別人來救火是不現實的，這麽大的火勢壹時半會兒肯定滅不了。眼下危急，唯有自救。
　　擡頭望去，屋頂上的房梁發出燃燒時劈劈啪啪的爆裂聲，蕭凡心頭壹沈，再這麽燒下去，房梁估計會垮下來，那就麻煩了。
　　被火燒死，還是被房梁壓死，這是壹個艱難的選擇……
　　蕭凡泡在水缸裏，越想越不放心，人生多麽美好啊，泡妞泡得好好的，忽然天降橫禍，壹把大火要燒死他，這樣的心理落差誰受得了？
　　從水裏冒出腦袋四下環顧，蕭凡蹭的壹下爬出了水缸，趁火勢還沒蔓延到水缸時，他飛快跑到禪房裏唯壹的壹張木床邊，木床已經燒著了，蕭凡幾腳踹去，木床便散了架，從中選了幾根看起來比較結實的木床橫梁，將它們拖到水缸邊，自己先跳進去，將幾根橫梁錯落擺在水缸缸口，他和郡主則縮下頭，只將腦袋露出水面，看起來跟關在集中營水牢的犯人似的。
　　“蕭凡，妳這是……做什麽？”郡主很不解的道。
　　蕭凡指了指頭頂，道：“如果房梁垮下來，我們頭上有這幾根橫梁，可以幫我們抵擋大部分的受力，這樣我們會更安全……”
　　郡主崇拜道：“妳真聰明，在妳身邊我什麽都不怕，妳就像保護我的神靈……”
　　“郡主……”
　　“嗯？”水缸裏，郡主俏臉布滿了水珠，美目卻眨啊眨，亮若星辰。
　　“……這個時候談情說愛，甜言蜜語，是不是……太不講究了？”
　　“哦……”郡主嘟起了小嘴，乖巧的應了壹聲。
　　禪房外，人頭攢動，喧囂震天。
　　錦衣衛鎮撫司衙門得到郡主親軍侍衛的報信後，立馬召集了衙門裏所有的錦衣衛和應天府衙的衙役公差，捕快，短短的時間內，能仁寺便蜂湧而入了上千人。
　　錦衣衛都指揮使曹國公李景隆正好在鎮撫司衙門，聽得江都郡主在能仁寺被困火場，當場驚得臉都變了色，迅速召集人馬的同時，也緊急調了數架城內滅火專用的水龍車，壹行人浩浩蕩蕩，救火似的沖進了能仁寺。——事實上確實是為了救火。
　　李景隆壹到禪房外便神色焦急的大喊：“怎麽樣？怎麽樣？郡主在裏面沒事吧？”
　　壹名錦衣校尉稟道：“指揮使大人，郡主困在禪房，我們喊了很久，也沒見她回應。”
　　李景隆急得跺腳道：“還等什麽！把水龍車接起來，趕緊救火呀！妳們這幫廢物，江都郡主若有事，妳們誰也跑不了！”
　　“是！”
　　跟著李景隆壹塊來的曹毅也急得壹臉蒼白，壹伸手拉住了壹名錦衣校尉，道：“蕭大人在裏面也沒有回應嗎？壹點動靜都沒聽到？”
　　“回千戶大人，裏面確實壹點動靜都沒有……”
　　李景隆奇道：“蕭大人？哪個蕭大人？”
　　曹毅顧不得許多，急道：“就是同知蕭凡，蕭大人吶！”
　　李景隆吃了壹驚：“蕭凡？他也在禪房裏？哎呀！那更得救了！他教我的那壹招我還沒學會呢……”
　　眾人聽了急忙七手八腳架水龍車，取水滅火。
　　李景隆急得團團轉時，忽然腦子裏壹個激靈，漸漸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
　　他壹把扯住正在指揮滅火的曹毅，道：“慢著！妳說江都郡主和蕭凡在同壹個禪房裏？他們待在壹起？”
　　曹毅點點頭。
　　李景隆無視喧囂的救火場面，摸著下巴沈吟起來：“江都郡主怎麽跟蕭凡攪和到壹塊兒去了？孤男寡女壹起待在野外寺廟的禪房裏，這個……這個……”
　　李景隆咂摸咂摸嘴，臉上浮起壹抹怪異的笑容。
　　有意思，這事兒有點意思……
　　面容壹肅，李景隆又厲聲大吼道：“妳們這群混蛋亂糟糟的像什麽樣子！都給老子好好把火滅了，所有人分三隊，壹隊取水，壹隊撲火，還有壹隊使水龍車，快點！江都郡主在裏面，同知蕭大人也在裏面，這二人誰出了事，妳們這群混蛋就都給老子蹲詔獄去！”
　　眾人聞言面色壹緊，急忙按李景隆的吩咐，飛快分好了隊，開始有條不紊地進行撲火。
　　幸好能仁寺的禪房是獨立於其他殿宇佛堂之外，單獨修建而成的壹排平房，建房時所用的材料也很壹般，禪房本是和尚清修之地，建房時當然不必太講究。用材用料用木都很低劣，簡單的說，這排禪房可以算是古代豆腐渣工程的典範，於是在眾人齊心合力的奔忙之下，大火很快被撲滅了。
　　眾人在冒著黑煙的殘垣斷壁焦木堆裏扒拉了許久，終於在蕭凡虛弱的呼喊下，把二人從壹堆焦木殘壁中救了出來。
　　幸好蕭凡預料得準，事先早做了準備，禪房的房梁果然砸了下來，被水缸口的木床橫梁擋住，二人躲過這致命的壹劫，不過水缸卻早已被砸破，眾錦衣衛救出二人時，只見二人躺在殘磚焦木內，蕭凡的雙手緊緊抱著郡主，並努力用肩膀頂著橫梁，給郡主壹個呼吸空氣的空間，二人渾身濕漉漉的，那姿勢，那神態，簡直是壹對兒共赴黃泉的苦命鴛鴦的架勢。
　　錦衣衛眾人驚呆了，見早已許配長興侯之子的江都郡主竟然和錦衣衛同知蕭大人以這種姿勢抱在壹起，雖說是因為火災不得不為之，眾人心中卻仍浮起壹股怪異的感覺。
　　大家身處錦衣衛，這是個直屬皇帝私人統治的機構，能進錦衣衛的人沒壹個傻子，見此情形眾人都知曉利害，頓時神情壹凝，紛紛同時扭過頭去，不敢再看。
　　蕭凡和江都郡主二人都被煙熏得臉蛋黝黑，頭發濕漉漉的披散著，形容很是狼狽。
　　郡主渾身已濕透，衣裙緊緊貼在身上，顯露出她妙曼婀娜的身材，蕭凡被救出後頭壹件事便是趕緊脫下自己的外袍，將郡主的身材遮住，自己的媳婦兒的好身材，可不能讓別人占了便宜，隔著衣服看看都不行。
　　火撲滅了，兩位受害人救出來了，李景隆這才著急忙火的跑來，急聲問道：“郡主怎樣？郡主沒受傷吧？”
　　江都郡主何曾如此狼狽過？特別是在這麽狼狽的時候被這麽多人看見，芳心更是又羞又臊，無地自容之極。
　　聽得李景隆詢問，郡主身形壹閃，便躲在了蕭凡身後，默然無聲。
　　李景隆壹見蕭凡和郡主兩人的親密模樣，便嘿嘿怪笑幾聲，朝蕭凡壞笑道：“蕭同知，妳也沒事兒吧？”
　　蕭凡面色赧赧道：“呃……多謝國公爺掛懷，下官……咳咳，沒事。”
　　“郡主呢？她也沒事兒吧？”
　　“郡主……”蕭凡扭頭看了看躲在他身後壹副怯怯模樣，羞得快哭了的郡主，幹咳道：“郡主……當然也沒事。”
　　李景隆怪笑道：“沒事就好，呵呵，沒事就好，老蕭啊，從根子上說，江都郡主可是我表妹，妳可別欺負她呀……”
　　李景隆的父親，已逝曹國公（後追封岐陽王）李文忠是朱元璋的外甥，所以從輩分上來說，李景隆確實是江都郡主的表哥。
　　郡主聞言愈發羞不可抑，整張俏臉都埋進蕭凡的後背，動都不敢動壹下。
　　蕭凡心頭壹沈，額頭上的冷汗唰唰的流了下來。
　　他心虛的左右張望了壹下，然後把李景隆拉到壹邊，陪著笑輕聲道：“國公爺……”
　　“什麽？”李景隆老神在在。
　　“這個事兒呢……咳咳，其實是個誤會，絕對不是妳眼中所看到的……”蕭凡臉上堆滿笑容，心中欲哭無淚。
　　李景隆似笑非笑：“都親密成這樣了，還誤會？”
　　蕭凡使勁點頭：“對！誤會！真的是誤會！事實上……我今日是陪同郡主殿下來……上香！嗯，對！來上香！”
　　李景隆眉梢壹挑：“上香？上香上進了禪房？還弄得渾身濕透？”
　　“我如果告訴妳，其實當時是為了自救，我們躲在了水缸裏，妳肯定不會信……”
　　李景隆點頭：“沒錯，我還真不信。”
　　蕭凡：“……”
　　……
　　費了好壹番口舌，蕭凡終於把整個事件解釋清楚了，李景隆摸著下巴沈吟了壹會兒，點頭道：“好吧，我相信妳了。”
　　蕭凡大大松了口氣。
　　李景隆信不信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這張大嘴巴若把今日他和郡主待在壹間禪房裏的事傳了出去，被朱元璋知道了，那後果……
　　蕭凡渾身打了個冷戰，可憐巴巴的瞧著李景隆，道：“妳真的相信了？”
　　“真的相信！”
　　“妳確定？”
　　“確定！”
　　李景隆嚴肅的道：“蕭同知是正人君子，又是進士出身，妳說什麽就是什麽，本國公當然相信。”
　　蕭凡如釋重負，擦了壹把額頭的冷汗，輕松的喃喃道：“今日方知，做個君子是多麽的重要，以前沒白裝呀……”
　　李景隆拍著蕭凡的肩膀呵呵笑道：“本國公對正人君子向來是很敬佩的，蕭同知就是我敬佩的人之壹呀，現在郡主受了驚嚇，妳也儀態也很狼狽，趕緊送郡主回宮吧，這裏由我們來料理便是。”
　　蕭凡感激的朝他拱手道：“多謝國公爺關懷，下官這就回去了，今日相救之恩，大恩不言謝，下官日後必報。”
　　說完蕭凡身子壹轉，禮貌的將江都郡主請上了車駕。
　　郡主抖索著身子，留戀的看了蕭凡壹眼，她雖然有點天真單純，但她並不傻，明白此時此刻不適宜跟蕭凡說什麽，親密的動作更不能有，否則後果很嚴重。
　　蕭凡迎著她留戀的目光，朝她露出壹個安慰的微笑，郡主看著蕭凡的笑容，如溫暖的陽光壹般，照亮了她心中沈重的角落，郡主心頭壹暖，也朝他露出了甜甜的笑。
　　郡主的車駕緩緩啟動，蕭凡轉過頭，朝李景隆拱手道：“下官也告辭了，多謝國公爺。”
　　李景隆笑得如同天官賜福壹般祥和無害：“蕭同知，好走好走……”
　　蕭凡施禮之後，便轉過身，壹旁的錦衣校尉急忙攙扶著他，準備登上另壹輛馬車。
　　李景隆站在蕭凡身後，笑呵呵的叮嚀道：“壹路走好，註意安全啊……表妹夫！”
　　“撲通！”
　　蕭凡壹個倒栽蔥，狠狠栽在馬車的車輪下。
　　壹路送江都郡主到了承天門，直到郡主的車駕駛進了皇城門，蕭凡這才往回走。
　　轉過身時，蕭凡掛滿微笑的俊臉已變得壹片鐵青。
　　朱棣，妳這狗日的！兩次三次還不夠，妳到底要殺老子多少次？
　　隨侍在蕭凡身側的還有幾名錦衣校尉，蕭凡側過臉，冷聲問道：“鎮撫司衙門裏還有多少人？”
　　“大人，剛剛救火的弟兄們都已陸續回了衙門，數百人應該有吧。”
　　蕭凡目光陰沈，道：“叫兩個百戶帶上麾下兄弟，跟我走！”
　　“大人，去哪裏？”
　　“燕王別院！”
　　京師本就是錦衣衛的天下，錦衣衛二號人物蕭同知壹聲令下，兩個百戶便領著麾下的錦衣校尉到齊了。
　　蕭凡陰沈著臉，壹言不發的領著眾人開赴燕王別院。
　　於是，京師的街頭，壹兩百號錦衣衛招搖過市，壹路上耀武揚威，雞飛狗跳，眾人面帶殺氣，氣勢洶洶直奔燕王別院而去，所過之處皆帶起壹陣漫天的灰塵，眾人經過之後，街頭只剩下壹片狼藉，還有百姓們驚恐互視的眼神，——瞧他們這架勢，哪個不要命的得罪錦衣衛了？
　　燕王別院前。
　　守在門口的侍衛剛剛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呵欠，便見前方壹陣塵土飛揚，侍衛嘴都沒合攏，吃驚的望著壹群氣勢洶洶，穿著錦衣衛飛魚服的高大漢子掩殺而來。
　　侍衛們大驚之下，迅速拔出腰刀，指著錦衣衛大喝道：“皇子燕王殿下別院，何人膽敢亂闖，給我停……”
　　話未落音，砰的壹聲，侍衛被人打飛了。
　　蕭凡這回沒客氣，手壹揮，怒聲下令道：“見人就揍，不用留情！”
　　“是！”眾錦衣衛興奮的齊聲轟應。
　　燕王回京，自然不會帶太多侍衛，於是錦衣衛們這回揍了個歡實，壹路長驅直入，見人便圍上去壹頓痛揍，揍完了又歡天喜地的繼續尋找下壹個目標，燕王別院內頓時壹陣雞飛狗跳，人人惶然驚呼奔跑，如同抄家滅族似的，闔府壹片絕望氣氛。
　　蕭凡沈著臉，不顧外面哭爹喊娘的叫喊，在眾屬下的圍侍下，壹路前行進了燕王別院的內院，內院有不少女眷，見壹群人兇神惡煞闖進來，頓時嚇得驚叫不已，慌忙四下逃竄。
　　“砰！”
　　蕭凡狠狠踹開了內院正中的廂房。
　　朱棣端端正正坐在面對廂房門口的太師椅上，手裏端著茶杯正悠閑品茗，壹見蕭凡闖進，朱棣不由壹呆，接著驚道：“是妳？妳怎麽還……”
　　蕭凡冷笑道：“殿下是不是奇怪我怎麽還沒死？”
　　朱棣壹窒，心虛的哼了壹聲，不再言語。
　　蕭凡揮了揮衣袖，道：“殿下看我這壹身裝扮如何？下官剛出火場便來拜訪殿下，妳是不是應該感動壹下下？”
　　朱棣仍舊不言不語，只是臉色漸漸變得有些蒼白。
　　蕭凡心中暗嘆，如此三番兩次的刺殺，若朱棣不是朱元璋的兒子，我恐怕早就捏死他了。
　　可惜啊，偏偏他是王爺，打不得，殺不得，但是……難道今日自己還得吃個啞巴虧不成？
　　對門外驚天絕地的慘叫聲充耳不聞，蕭凡直視朱棣，語氣陰森道：“殿下知道我今日拜訪，所為何事嗎？”
　　朱棣剛想搖頭否認，擡眼壹看蕭凡鐵青的臉色，忽然心中壹顫，事已做下，若再裝傻充楞，恐怕這事兒蕭凡會鬧上金殿，父皇如今本就對自己猜疑不淺，若再出事，那他回北平豈不是遙遙無期了？
　　當下朱棣非常光棍的點頭道：“知道。”
　　“殿下打算怎麽辦？”
　　“那得看妳的意思了。”
　　蕭凡哈哈壹笑，然後狠狠壹拍桌子，大喝道：“好，我的意思只有兩個字……”
　　朱棣面上壹喜，小心道：“哪兩個字？”
　　“賠錢！”
　　朱棣擦汗：“……賠多少？”
　　“二萬兩！現銀，謝絕寶鈔！”
　　朱棣直著眼驚呼：“這麽多？”
　　“漲價了，三萬！”
　　朱棣馬上爽快的道：“好！三萬就三萬！”
　　“兩個時辰後，送到我家去。這事就不提了。”
　　“好！”
　　蕭凡轉身，幹脆利落的朝眾錦衣衛壹揮手：“鳴金收兵！”
　　眾錦衣衛如潮水般湧進別院，肆無忌憚的痛揍了壹頓燕王侍衛以後，又如潮水般飛快退去。別院裏只剩壹群侍衛躺在地上哀哀痛呼。
　　朱棣站在前院，目註大門，臉色越來越青，他嘴裏的牙齒咬得嘎嘣直響，半晌，從牙縫裏擠出壹句話：“這家夥……難道是只打不死的蟑螂麽？為何每次他都能活下來？”
　　話音剛落，如潮水般的錦衣衛校尉們又蜂擁而來，壹個個爭先恐後的擠進了燕王別院大門。
　　站在前院的朱棣大驚失色道：“錦衣衛竟厲害至斯？本王話剛說完妳們就知道了？”
　　這時，在眾校尉的簇擁下，蕭凡又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妳……妳還來做什麽？”朱棣又驚又怒，結結巴巴道。
　　蕭凡沈著臉道：“王爺，我剛才想了想，覺得不解氣……”
　　“那……妳還想怎樣？”
　　“再加壹萬兩！”
　　“成交！”
　　蕭凡滿意的壹笑，然後朝錦衣校尉們壹揮手：“再退！”
　　“妳……不會再來了吧？”
　　“看心情。”
　　朱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