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2章 針鋒相對

　　“興和伯回京了，聽說壹進城就打人，好兇哦！”
　　“聽說被打的人也沒敢計較，果然是寬宏大量興和伯啊！”
　　“公主以前和興和伯家親近，如今大了卻不好再去，不然我還真想興和伯家的飯食，好吃，比宮中的都好吃。”
　　“宮中的飯食都是敷衍，只要陛下不吭聲，他們從來都是那些菜。”
　　“……”
　　秋風下，花園壹片燦爛。落葉繽紛中，婉婉止步，看著兩個宮女提著裝滿了落葉的袋子遠去。
　　“他打人了嗎？”
　　身後的嬤嬤幹咳道：“公主，宮外之事……確實是打人了。”
　　婉婉不過是看了她壹眼，嬤嬤就說了實話。
　　“興和伯打了壹個書生，然後那書生沒敢計較，自己走了。”
　　婉婉從袖子裏探出手，露出了壹截白玉般的手臂，接住了壹片落葉。
　　粉紅色的唇微微壹動，淡淡地問道：“為何？可是那些人說了興和伯的壞話嗎？”
　　這是先入為主，把方醒放在了無辜的壹面。
　　嬤嬤心中苦笑，說道：“那書生非議藩王。”
　　婉婉點點頭，轉身去了乾清宮。
　　……
　　乾清宮中，朱高熾的氣色不錯，處置完政事之後，正端著碗冰酪享受。
　　“陛下，公主來了。”
　　瞬間朱高熾就把剩下的冰酪刨進了嘴裏，然後鼓著腮幫子，被冰的苦著臉，把碗交給了梁中，指指空中。
　　梁中把碗交給壹個宮女，然後從容而熟稔的點了香爐，頓時壹股香味就漸漸彌漫出來，沖淡了室內的冰酪味道。
　　等婉婉進來時，朱高熾已經恢復了帝王的威嚴，正在訓斥著梁中。
　　“天要冷了，木炭怎地還不到？”
　　“陛下，奴婢有罪！”
　　梁中也低眉順眼的請罪，天可憐見，木炭不歸梁中管好不好？
　　“父皇。”
　　婉婉福身，朱高熾這才收了怒容，笑呵呵的道：“婉婉可是來尋為父吃午飯嗎？那便問問廚房有什麽吧。”
　　“父皇，聽說肉迷國的使者要到了，他們可兇悍嗎？”
　　呃！
　　婉婉以前從不問國事，今日卻破例了。
　　朱高熾以為她是在害怕，就安慰道：“不必擔心，大明的虎賁才打敗了哈烈，肉迷國再強大，可也打不過咱們。”
　　婉婉哦了壹聲，然後就去了問菜。
　　“扶朕出去。”
　　朱高熾到了門外，看著那道身影，喃喃的道：“肉迷何德何能讓婉婉牽掛著？”
　　梁中縮縮脖子，沒敢說話。
　　秋風吹動落葉在地上飛舞著，朱高熾冷冷的道：“令沿途官府看緊肉迷人，若有不軌，不可退讓，再令朱雀衛出壹個千戶所前去……”
　　……
　　太原府府城外，仆固看著城墻皺眉道：“妳們明人那麽害怕嗎？以至於到處建城。”
　　禮部的人沒趕到，隨行的壹個千戶官冷冷的道：“妳可以去試試。”
　　仆固搖搖頭，正好此時城門處壹陣喧嘩，接著壹隊騎士鮮衣怒馬的沖了出來，正在城門處進出的百姓叫聲壹片，遍地狼藉。
　　仆固挑眉道：“這是在演練攻防嗎？”
　　聽到通譯的話，千戶官的眼中兇光閃過，只恨不能把那隊騎士都幹掉。
　　太丟人了！
　　“大人，應該是晉王府的人。”
　　千戶官點點頭，說道：“要了糧草，馬上啟行。”
　　仆固有些遺憾沒能進太原城中去看看，可他更想去的是京城，大明的心臟。
　　壹路的山川城池都落入了仆固的眼中，壹起的還有那密布的田地，以及不時出現的村落。
　　這是個人力充沛的帝國！
　　壹路上仆固還在觀察著跟隨著的這個明軍千戶所，從各方面來看，堪稱是好兵。
　　可仆固覺得如果大明的軍隊就是這種水準的話，那麽肉迷只需吞並了哈烈，勝算不少。
　　於是他的態度微微變了，不時會激壹下那個千戶官，想看看將官的素質，若是能得到更多的情報更好。
　　可千戶官的嘴很嚴實，從前面的客氣到現在的冷冰冰，不過是壹百多裏地而已。
　　……
　　漫長的行程在到達良鄉後算是差不多結束了，壹隊軍容整齊的大明軍士站在道路前方靜靜的等待著。
　　仆固的眸子壹縮，喃喃的道：“可是那個聚寶山衛嗎？”
　　通譯在邊上聽到了，就翻譯給千戶官聽。千戶官看了旗號，矜持的道：“不。”
　　就壹個字，卻不肯透露前方軍隊的番號，讓仆固有些遺憾，不過他旋即欣賞的道：“士氣不錯，那就是火銃嗎？”
　　千戶官只是冷笑，並不答話。
　　當隊伍走到那個陣列的前方時，陣列沈默的閃開了壹條通道。
　　壹千肉迷騎兵就這樣從中間的通道中穿過。
　　仆固想回頭仔細看看這支軍隊，卻被千戶官死死的盯著，只能從後面那整齊的腳步聲中判斷出他們的軍紀森嚴。
　　……
　　在趕不上北平城的開門時候後，隊伍宿營了，仆固召集了使團內的兩名文官議事。
　　“這裏是明人的北方，聽說他們的南方更加富庶。”
　　仆固看到那兩人的眼中閃爍著貪婪之色，就冷笑道：“這壹路妳們也看到了，明人在北方處處都是城墻，有重兵把守，咱們怎麽辦？”
　　“大人，明人到處修建城墻，只能說明他們心虛，對，就是心虛，不然就該攻出去，而不是躲在城墻後面過日子！”
　　“是啊！哈烈人自從老王去了之後，就再也沒能站起來，明人勝之不武。而且明皇也戰歿那壹役，可見明人的實力壹般，只要咱們吞並了哈烈，明人絕不是對手！”
　　仆固搖搖頭，說道：“明人有火器衛所，今日壹見果然是精兵，據說哈烈人就是在火槍陣列前倒下無數，卻始終無法突破，所以……咱們必須要找到這種火器的克制辦法。”
　　兩個文官都有些急不可耐，這壹路上看到的繁華讓他們覺得大明就是壹個金礦，只要能占領了這裏，肉迷國就將天下無敵。
　　“大人，總得要試試啊！明人有無數的人力，無數的糧食，無數的女人和工匠，若是能統治這裏，肉迷將會是當世之王，無人可以匹敵！”
　　“等咱們擊敗了哈烈人之後，就算是咱們不去打明人，他們肯定也會動手，所以……”
　　“沒什麽所以！”
　　仆固態度堅決的道：“在這裏不要胡言亂語，咱們是來試探的，而不是來惹禍的。”
　　“開飯了！”
　　這時外面有人在喊，仆固最後說道：“小心些，我想見見那位魔神，看看他是什麽樣的壹個人。”
　　“魔神？”
　　兩個文官也很感興趣。
　　“那些哈烈人提及那人都是面帶懼色，想來應該是壹個冷酷的男子，大人，此人據說和明人的皇室交好，若是能接近他，許多事情都能弄清楚。”
　　“別打這種蠢主意！”
　　仆固忍住喝罵的欲望說道：“別把妳們在國內的那些手段用在明人這裏，否則死了我都不會多看壹眼。”
　　……
　　第二天上午，當遠遠看到北平城的城墻時，仆固不禁倒吸了壹口涼氣，喃喃的道：“可怕的城墻！”
　　北平這座雄城先給了仆固壹個震懾，接著禮部的官員出現了。
　　“只許使者帶著不超過十人入城，其他人在城外指定地方紮營，不得出營，否則殺無赦！”
　　仆固給了壹個眼色給那兩個文官，其中壹個就憤怒的道：“十人？這是害怕了嗎？妳們害怕了嗎？最少壹百人！”
　　禮部的官員硬邦邦的回復道：“這是規矩，不遵守就回去吧，從哪來回哪去。”
　　“算了！”
　　仆固看到這官員態度強硬，生怕明人反應過甚，就止住了試探，然後點了十人跟隨著自己進城。
　　當他們走進城門時，城頭上傳來壹個聲音。
　　“是肉迷人！”
　　方醒看著那壹千肉迷軍士在朱雀衛那個千戶所的警戒下向遠處而去，點點頭說道：“至少是令行禁止，肉迷人不可小覷。”
　　“興和伯，要不咱家去落落他們的威風？”
　　“不必了，這等對手要先接觸了再說。我先進宮去看看這位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