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9章 涿州招考

　　時光飛快流逝，當宣德三年來臨之際，南北知行書院都開始了招生。
　　有人恐慌，有人仇恨。
　　各處都有人來報名，書院甚至還派出了老師和學生到更多的地方去招考。
　　名額分解下去，現場考試，隔壹天出結果。
　　涿州就有壹個招生點。
　　大清早，方睦就洗漱吃了早飯，然後被方鴻中叫去訓話。
　　方鴻中穿著壹身青衫，看著氣色好了許多。
　　涿州被方醒翻了個個，涿州方家的名氣壹下就起來了。
　　以前的方老鼠無人敢提，客人多了不少，不是敘舊的，就是媒婆。
　　方寅早就到了說親的年齡，只是以前方家倒黴，無人看得上罷了。
　　如今方寅早就成了涿州城中的第壹王老五，連官宦人家都托了媒人來說話。
　　這個算是正常，可居然有媒人上門給方鴻中這個老鰥夫說親，頓時羞的他把媒人喝罵了出去。
　　“好好去考，咱們家就妳小，妳叔說了，到了北平都要老實的住在書院，每日晨起操練，白天讀書，休假時可以和同窗進城，也可以去邊上的方家找土豆他們玩耍……”
　　方睦有些忐忑，方醒給了他不少書，甚至親自指點過他那些基礎知識，也有“秘籍”，可他依舊忐忑。
　　如今方家的孩子出門不用擔心被打了，可方卓還是親自把方睦送到了考試的地方。
　　客棧！
　　招考點是壹家被包下的客棧，夥計掌櫃就擔任了打雜的角色，倒也秩序井然。
　　方睦並未得到優待，主持涿州招生的解禎亮甚至都不認識他。
　　大堂裏，報考的人依次坐下，有學生下來發了試卷。
　　“半個時辰內寫完，到時收卷。”
　　解禎亮覺得方醒這是在報復，所以把本來可以到京城趕考的涿州也列在招生點中。
　　他看著這些年紀不壹的考生說道：“最後的告誡，這壹次考不中沒關系，下壹次再來。作弊被抓到，此生就別想再和書院有何關聯，好了，開始做題吧！”
　　方睦心中壹點底氣都沒有，他攤開試卷，然後仔細審題，然後……
　　他越看越驚喜，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安靜！”
　　解禎亮盯著方睦，說道：“警告三次就出去。”
　　方睦急忙收斂心神，然後拿了毛筆出來，墨水卻是考點提供的，若是要凝固了，就加水稀釋。
　　只是壹刻鐘多壹點的時間，方睦就完成了考試，他仔細的檢查著，發現了壹個錯處，頓時滿頭大汗。
　　等他檢查了三遍之後，就有些得意的看看周圍，卻看到三個考生已經在淡然的看著前方。
　　高手啊！
　　方睦不知道科學的名聲已經被方醒用壹步步的舉措給拉了起來，以前那種只要是人就收的策略已經變了。
　　不說工部，現在民間對科學的態度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讓人心悸的變化。
　　半個時辰壹到，有學生下來收了試卷，然後解禎亮說道：“明日上午開城門的時候，最後的結果就貼在城門裏面，被錄取的記得馬上來客棧報名。”
　　方睦出去就看到了父親方卓，他正準備過去報喜，卻聽到先前最先做完試卷的兩個考生在身後說話。
　　“史遂，去年妳說能考中秀才，那妳今日到此何意？”
　　“何欣，那妳呢？妳家這幾年就說指望妳以後金榜題名，妳卻拋棄了科舉，來了這裏。”
　　這兩人都是聰明之輩，涿州城的儒學圈子裏小有名氣，此刻他們說話，頓時那些考生都不走了。
　　這就是現成的例子啊！
　　解禎亮心中微動，壹邊和學生們整理著試卷，壹邊暗自聽著這邊的動靜。
　　史遂微微笑著，年紀輕輕，卻顯得風度極佳。他拱手道：“家中以前有些事曾經遇到了困境，後來靠的是科學的道理才解決了，所以在下從此對科學大為改觀，並願意去學習深究。”
　　什麽道理？
　　旁人猜測史遂家多半是有生意，後來應用科學的道理賺了不少錢。
　　這就是實用派！
　　解禎亮暗自記在心中，準備在以後收集壹些這方面的消息，看看科學在民間的真實地位。
　　那何欣點頭道：“那就是了，去年聽聞妳家鬧了壹陣，後來又平息了，恭喜恭喜。”
　　史遂拱手感謝，問道：“妳呢？”
　　何欣笑道：“以前家人不許提科學，後來漸漸的就寬松了，等我大了之後，家中科學的書都能隨意看，這不……壹看就看進去了，就想知道的更多。”
　　這是開明，也是科學在民間地位提升的證明。
　　解禎亮微笑著，那些學生也是喜氣洋洋的。
　　……
　　第二天早上，城門處就貼出了招生結果。
　　“涿州招生五人，史遂……”
　　史遂已經來了，和何欣站在外面。
　　他點點頭，自信的道：“在下從未覺得考試是問題。”
　　何欣同樣自信的道：“那是，聽聞書院出的題目都簡單，大家只是比誰錯的少罷了。”
　　“何欣……”
　　何欣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他微微壹笑，對史遂拱手道：“壹起？”
　　史遂笑道：“當然，咱們壹起去京城。”
　　“方睦……”
　　“我在這！”
　　方睦壹蹦老高，歡喜的道：“考中了！考中了！”
　　大家看他小，就只是善意的笑笑。
　　這個名字第壹次被人得知，方睦只覺得壹肚子的話想找人說，他找來找去，最終找到了正準備分手的那兩人。
　　“二位大哥，咱們壹起進京可好？”
　　沒城府，沒底蘊的人家出身！
　　史遂和何欣皺眉看著方睦，想拒絕，那麽多人看著，他們做不出來。
　　可不拒絕的話，他們覺得自己就像是天上的雲雀，居然和地上的草雞做了壹家，那滋味實在是難受。
　　史遂心中壹動，問道：“方家……妳家可是和興和伯有關系？”
　　出來前方鴻中有交代，不許他把方醒掛在嘴邊，所以方睦搖頭道：“不是壹家。”
　　兩人壹陣輕松，然後拱拱手，勉強答應了。
　　於是三人做了壹夥，另兩人壹夥，過了幾日之後，就往北平去了。
　　壹路到了北平城外，那裏貼有告示，告示下面站著幾個學生。
　　“可是來報名的學生？我們是知行書院的學生。”
　　“是，我等是涿州的學生，見過幾位師兄。”
　　方睦見那幾個書院的學生態度從容，大大方方的，不禁心中艷羨，對書院就更加的期待了。
　　壹個學生熱情地說道：“妳們遠來辛苦，沒有大人跟著，算妳們得了第壹分。”
　　第壹分？
　　三人懵逼，史遂就問道：“師兄，什麽分？”
　　那學生帶著他們往書院去，說道：“從妳們到北平開始，書院就會給妳們打分，作為成績，到期末時核算，不及格的要留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