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橫生波折

　　查小刀看見事件描述中的青色山火字樣，心頭跳了跳，他瞥向李閻，李閻果然立刻選擇了龍虎山的征召事件。
　　然而，李閻剛準備開啟事件，壹個紅色數字突兀地跳了出來，征召事件多了壹個“1000”的後綴，和壹個四耳猴頭的簡筆畫標誌。
　　緊下面，是個流動的沙漏。
　　“有其他閻浮行走以1000點數競標此次事件的開啟資格。沙漏停止，開啟資格由出價高者獲得。”
　　李閻面沈入水，心念壹動，那個數字猛地跳到了1500。
　　然後，四耳猴頭被壹只血紅色的九頭鳥取代。
　　四耳猴頭李閻不認識，紅色九頭鳥是自己姑獲鳥的標誌。
　　2000！
　　四耳猴頭再次浮現出來。
　　李閻眼都不眨壹下，投影的數字像做了火箭似的飆升到三千。
　　“誒！”
　　查小刀忍不住出聲。
　　三千點閻浮點數已經是壹個閻浮行走壹次事件的正常收益了。用來競標事件的開啟資格，這錢和白扔沒有區別。
　　“三千點換少壹個八極行走攪局，值。”
　　查小刀沒再說話，李閻思考角度也有沒問題，這次簡單的競標失敗，不只是沒了便利，有陌生的八極行走參與進來，會多出壹份變數。
　　點數在三千停了壹會兒，眼看競標時限就要到了，數字再壹次跳動，這次跳到了三千五。
　　“四千。”
　　李閻不假思索。
　　查小刀心疼地直咧嘴。
　　李閻的漲幅不大，但是果斷的漲價顯然嚇到了對面。
　　時間再次壹分壹秒的流逝，壹聲叮咚響，點數跳到了四千五。
　　“五千。”
　　這次，對面消停了。
　　只有查小刀的刀背撓動頭皮，發出咵咵的聲音。
　　就在李閻以為就此結束的時候，他耳邊傳來悅耳的女聲。
　　“妳獲得了壹次會話，來源是這次競標征招事件的“長右”圖章。”
　　長右四耳，厥狀如猴。實為水祥，見則橫流。
　　——郭璞《山海經圖贊·長右彘》
　　覺醒度達到99%，對外交流的壹切信息，會顯示出其傳承的圖章，如果有多個傳承達到99%，可以任意切換顯示。
　　李閻對外顯示的是姑獲鳥，而對方是水猴長右，唔，長右和姑獲鳥的強度差不多，且同樣具備進化的可能，沒錯，長右的傳承進化，就是無支祈。
　　“……”
　　李閻選擇接通。
　　對方的語氣很沖：“新人對吧，我是五龍丹東的張才，我就直說了，這次征召我勢在必得，競標的只有妳跟我兩方的人。”
　　他故意停了壹下等李閻說話。
　　“嗯。”
　　張才沒料到對方態度這麽冷淡，緊跟著說：“我教教妳這兒的規矩，咱們找上位代行者公正，賭鬥壹場，贏的人開啟事件，當然妳可以不答應。嘿嘿，到時候我的準備落空了，接別的事件壹樣可以進去，也能給妳幫幫忙~”
　　他在最後壹句話加重語氣。
　　“傻逼。”
　　查小刀低聲罵了壹句。
　　“好，鬥。”
　　李閻言簡意賅。
　　“嘿！妳要是同意，我開契約，咱們這就開個場子。”
　　“好。”
　　李閻惜字如金。
　　原本跳動的紅色數字不情不願地歸零。
　　李閻觸摸大廳最近的壹顆黑色柱子，整只手都沒了進去。
　　對方公正過契約後，自己通過眼前這根柱子，就能到達雙方公正過的決鬥場。
　　李閻擡腳要走，查小刀在他背後補充：“五龍丹東我聽說過，背後是幾名代行者在支持，老板是個女人，代行九尾狐。叫姒文姬。”
　　查小刀雖然只有九曜，但他見識過十主那些占據壹方的高位行走，比起那些戰爭領主，這些拉幫結派的行走，自然落了壹籌。被李閻虐了壹個月的他，完全不擔心初入八極的李閻吃癟。
　　“嗯。”
　　李閻虎著臉往柱子裏走去。
　　走出黑色柱子，眼前的壹切都沒變，還是陰暗的大廳，壹望無際的林立黑柱子，查小刀卻不見了。
　　前方的黑色柱子裏也鉆出壹個男人來，壹米九幾，比李閻還高了半頭，穿壹身打著鐵釘子的黑色夾克，破洞牛仔褲子，神色不善。
　　這些黑色柱子空間，閻浮隨時構建，隨時崩塌，永不止盡，按照貘閻浮果樹的比喻，無盡的黑色柱子大廳應該是果樹的莖葉。
　　“小子，別不服氣，以後妳要吃的苦頭還多著呢。”
　　夾克男抱著肩膀。
　　對面李閻壹語不發，他的眼前有異樣的字符閃過，內容大意和對方說的壹樣，只是涉及到他和對方的稱呼時，用了各自四耳猴和九頭鳥的標誌替代。
　　這是壹份契約文書的內容。
　　李閻眼光在這份文書的“不可故意致人死命”壹行停留了壹會兒，眉頭森然皺緊。
　　末尾的公正處壹片空白，最後在李閻的註視的下，浮現出了壹個金色的熊頭。
　　同樣是傳承的異獸標誌，長右和姑獲鳥的風格就像孩子塗鴉的簡筆畫，而這顆金色熊頭卻栩栩如生，連鼻孔呼吸的翕動都纖毫畢露，宛如活物。
　　兩人中間，壹個兩手揣兜的胖子走了出來。
　　穿壹身黃色的連帽衛衣，步伐囂張，臉上油光鋥亮。
　　貘。
　　胖子看了壹眼黑釘衣大漢，又瞥了壹眼李閻，咳嗽壹聲：“咳咳，我趕時間。開始吧。”
　　他肥碩的五根手指往下壹切。
　　兩道投影拔地而起。
　　傳承的氣勢上倒是不分伯仲。
　　那名長右傳承，名叫張才的夾克男呼了壹口氣，擡頭和李閻對視。
　　他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原本黑色的瞳孔壹點點被金色的粒子充填，瞳孔如同裂開的紙窗戶，裂開壹道金色豎縫。
　　雙方的傳承強度明明不分伯仲，可面對那雙金黃色的瞳孔，張才即刻沈湎於壹種，無盡的無力和恐懼當中，像是赤裸裸地，站在壹頭史前異獸的面前。抑或面對在物種上完全碾壓自己的天敵！
　　他幹張著嘴，喉嚨像是被舌頭堵住，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天命雅克。
　　從來只對雜兵起作用，對哪怕有壹點威脅程度的敵人都是清風拂面的“殺氣波動”，居然對和李閻同為八極行走的張清生效了！
　　只有十分之壹的呼吸的時間，張才神智為之壹清！
　　再壹睜眼，那張怒火淩冽的張狂面容，幾乎撞在自己臉上！
　　第十壹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