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點子

　　雖然這不見得是投資回報率最高的，但也不算低了，最主要的是這不是壹個2萬，是十多個2萬在壹起穩步升值。而且還不用妳操心去經營，更不用擔心經營不當會賠本，它們就放在那裏，只要沒有地震、水災、戰亂，它就壹直幫妳賺錢，全自動的。
　　另外靠近路邊的房子可以弄成門臉房，租出去掙壹大筆租金，這又是壹筆不小的收入，沒靠近路邊的房子，也不會白白浪費，隨便租出去住人也能換壹下筆租金回來，聊勝於無。唯壹的缺點就是現在洪濤自己名下沒有只房片瓦，想要把這些房子全落到自己名下，怎麽也得等自己夠18歲以後。
　　既然囤積房子是壹本萬利的好事，那洪濤就不打算停手，雖然不用像這幾月壹樣玩命往回買，但是碰到臨街的或者質量不錯的院子，還是可以每年收幾個回來的，咱當不了叱咤風雲的大企業家，那就當個默默發財的土地主吧，最主要的是這個產業環保啊，基本不耗能，極其綠色。
　　除了自己的這些產業之外，洪濤還在繼續影響著身邊的每壹個人。小舅舅和他的兩個同事、高燕、高軍還有他的同學，現在應該也算是準中產階級了。雖然賣服裝這個工作比較辛苦，早出晚歸、風裏來雨裏去的，還沒什麽社會地位，但收入確實很客觀，每個月交的那壹百多塊錢管理費，還不足他們半天的利潤。
　　做為他們這個小群體裏的會計和出納，高燕原本還是每天數壹回錢，後來幹脆就三天數壹次，再後來就壹周數壹次了。在她家的那個小屋裏，專門有壹個用鎖鎖住的木頭箱子，每天收攤帶回來的錢，直接就倒在裏面，連數都不數，實在是數煩了。
　　小五那夥人的遊戲機房也開業了，平時這邊都是黑子帶著三四個兄弟管理，小五帶著剩下的幾個人在服裝攤那邊忙。萬老板給洪濤買回來的是最新版的遊戲機，十五臺裏有八臺都是打蜜蜂，四臺吃水果、三臺打坦克，另外萬老板還特意弄過來壹臺彈珠臺，據說這個玩意在廣東那邊玩的挺火，經常有人拿這個賭錢。
　　對於玩慣了後世裏那些電腦遊戲的洪濤來說，這些遊戲畫面太粗糙了，情節也太簡單，壹點興趣都沒有，如果壹小時給自己壹百塊，到能捏著鼻子湊合玩壹會兒，要是讓他花錢玩，絕不！
　　不過對於連電子表都能玩半天的當代人來說，這些遊戲就是太神奇了，他們頭壹次見到這種能夠讓自己操作角色和機器戰鬥的遊戲，於是三毛錢壹個遊戲幣的天價對他們來說，也是可以忍受的。與之相反的是，萬老板特意運過來的那臺彈珠臺，反倒沒什麽人願意去玩，這又讓洪濤比較失算。
　　不管怎麽說吧，反正這個遊戲房火了，除了第壹天是晚上關門了之外，就再也沒關過門。黑子他們幾個人頭壹天開業的晚上就基本沒睡，好幾個人坐在裏屋的小床上，把壹大箱子毛票數了好幾遍，這才裝到兩個書包裏，讓壹個人看著店，其余幾個天剛朦朦亮，就跑到銀行門口等開門去了，刨去零頭之外，他們第壹次就存了二百四十塊錢。
　　既然壹白天就能掙好幾百塊，黑子他們幾個回來壹商量，決定大家倒班幹，人歇機器不歇，只要有人玩，就不關門了。於是在西城這片地方，很快大家就都知道了有壹個晝夜都能玩的地方，黑子他們晚上的生意比白天還好。不過這也就是黑子他們在幹，要是換了洪濤或者小舅舅，根本就玩不轉，晚上來的那些人，沒壹個不是混子的，本來就都不是什麽好人，如果沒有黑子他們這幾個更狠的人和小五的名號在這裏戳著，說不定壹天就被人砸了。
　　小五對於這個遊戲廳，原本並沒抱太大的期望，在他看來，能用壹年半載的時間，把拖欠的機器款還上，然後給自己這幾個兄弟弄點飯錢和煙錢，就算功德圓滿了。可是當他看到黑子給他的存折之後，立馬就明白當初洪濤幹嘛讓他盡量多買機器，寧肯欠賬也得多買了。這玩意比他那個服裝攤壹點都不少掙，但是幹這個沒什麽風險，不用去南方上貨，更不用擔心買來的衣服賣不出去，整天就躺床上看著就成。
　　而且那些對於正常人來說很麻煩的混子、流氓，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是麻煩，不光不是麻煩，還是壹個和同行交流，順便收點小弟，擴大自己勢力的好場所。對於那些落魄的同行，妳只要扔幾根煙，說幾句場面話，他們就會對妳感恩戴德，這是雪中送炭嘛。能力強點的，妳拉他們出去搓壹頓，洗個澡，讓他們在妳遊戲廳裏刷幾宿，他們就會把妳當大哥，不說敢為妳玩命吧，但是幫妳站腳助威肯定是沒問題的。
　　遊戲廳開了沒壹個月，那裏就已經成為了西城、乃至海澱附近流氓聚會的壹個窩點了，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經常能看到壹夥兒壹夥兒的大小夥子聚集在電影院門口。這些小夥子可不是中學生，那都是職業流氓，歲數最小的也得十八九，大壹些的三張多的都有，有時候還能看到四五十歲的老炮。
　　“五哥，我不是想幹涉您，不過我有點擔心啊，您這個遊戲廳是個做買賣的地方，整天這麽壹大堆人進進出出的，好多人都不敢進去玩了，長久這麽下去，這個買賣就沒法做了啊！”洪濤每天上下學都能看到遊戲廳的情況，最終他還是忍不住了，打算提醒小五壹聲，畢竟他對自己還是有用的，而且人品也沒那麽糟。
　　“哈哈哈哈，黑子這回算是輸了，小子！妳服氣不服氣？”小五聽了洪濤的話，並沒搭理洪濤，而是沖著外屋的黑子喊了壹聲。
　　“……妳欠我壹百塊錢啊！”黑子從外屋走了進來，他好像知道小五說的是啥意思，用他那雙死人壹樣的眼睛使勁盯著洪濤，嘴裏吐出壹句話。
　　“去去去，滾蛋，別嚇唬人玩，小濤，別理他，他嚇唬妳呢，我這個兄弟壹般不和別人開玩笑，如果他和妳開玩笑了，那就說明他心裏認妳是朋友了。”小五推了那個黑子壹把，然後趕緊安慰洪濤，看來他也知道這個黑子長得有點瘆人。
　　“合算妳們倆拿我打賭呢啊！賭我會不會來勸妳？”洪濤讓那個黑子盯得渾身難受，盡管有了小五的解釋，洪濤依舊很討厭這個黑子，他如果站在妳身邊，妳壹點安全感都沒有，就和壹條毒蛇壹樣。
　　“妳放心吧，妳說的那個道理我懂，我要是想接著混，就不費勁幹這個服裝攤和遊戲廳了，這裏有些事兒我不能和妳說，不過妳放心，雷子不會來找我麻煩的。”小五壹邊說，還壹邊很得意的沖洪濤擠了擠眼睛。
　　“……”洪濤差點把自己舌頭咬下來，這才忍住壹個詞兒沒說出口，他上輩子雖然不混街面，但是聽說過的事情不少，尤其是後來認識不少警察朋友，對於這裏面的壹些東西還是知道壹些的。
　　在中國混街面，最終只有兩種結果，壹個就是被警察抓或被同行打，壹個就是給警察當消息樹。前壹種很簡單，妳就瞎混吧，混不起來就被同行欺負，混起來了，就被警察照顧，早晚舒服不了；後壹種有點難度，妳得混到壹定程度，而警察又沒打算辦妳，而且他們覺得妳危害性不大，這時他們會給妳壹條活路，就是給警方提供有用的信息。
　　這個工作就好像是電影裏演的那種線人，妳平時該怎麽混就怎麽混，只要不幹社會危害性太大的事情，警察就都睜壹只眼閉壹只眼，裝沒看見妳，而且還會給妳面兒，妳有個兄弟啥的栽進去了，還能幫妳找關系給放出來。不過事情都是兩面的，有得必有失，得到照顧和放縱的同時，在警方有需要的時候，妳就得提供點有用的消息了，壹次提供不出來，好，忍妳壹次，兩次還提供不出來，小子！下個抓的就是妳，連同以前的帳壹起和妳算，以前的事情雖然沒管妳，但不意味著大家都忘了。
　　在京城裏，大家都把這種人，叫做點子！
　　怎麽說呢，這種人遊離於黑和白之間，這裏要註意，是遊離，他們永遠也融合不進去任何壹邊了。妳想回到黑的那邊，沒可能，白方只要把妳以前當過點子的消息不小心透露壹點點出來，就分分鐘有人找妳來算賬。妳想去白的那邊，也不可能，因為白方要壹個純白的妳，沒任何作用，黑方也不會看著妳去把以前大家幹過的勾當全交代出來。這樣壹來的話，點子就等於是在走鋼絲，稍不留神，就得粉身碎骨。
　　“我操地雷！這下麻煩了，我怎麽攤上這麽壹個事兒啊！不成，我得想個招兒，怎麽弄呢？”當洪濤匆匆離開遊戲房之後，心裏很是擔憂，這尼瑪小五他們搞不好就是壹顆定時炸彈啊，說不定哪天就響了，這個破壞威力還極大，保不齊就把自己也得炸進去。可是琢磨來琢磨去，洪濤也沒琢磨出壹個好辦法來解決，只能是先這麽放著，順便祈禱他們晚點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