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驚世之才

　　“久聞徐公子大才，於天津橋上辯得河南狂士鄭石如如此有才之士也啞口無言，妾身佩服。”尚秀芳壹開口，就燃起了壹直對徐子陵虎視眈眈的對手那心中的怒火。
　　“徐公子才此大才，想必自己也能對得出那個絕對的下聯。”王玄應冷笑道：“不如我們歡迎徐公子用自己的方式來對壹個，好不好？”王玄應壹開口，王王弘烈、王行本、宋蒙秋等人無不拍手呼應，為了使徐子陵他難堪出醜，顯然他們是‘有備而來’，不把徐子陵在尚秀芳面前搞臭就誓不罷休了。
　　“呵呵，我自小乞討為生，不曾讀書認字，如何能對得如此絕對。”徐子陵先讓他們得意三秒鐘。
　　“‘壹鄉二裏三夫子，不識四書五經六義，竟敢教七八九子，十分大膽’，此對極難，除卻徐公子原來那個‘十室九貧，湊得八兩七錢六分五毫四厘，尚且三心二意，壹等下流！’這壹句之外，妾身也曾苦思良久，不曾對得下聯。”尚秀芳有意幫徐子陵解圍道：“大公子如有絕句應對，妾身倒願意聆聽大作。”
　　“還是由大才無比辯才無雙的徐公子來對吧！”王玄應大聲嘲諷道：“當時徐公子曾給河南狂士壹個超大的鼓舞，可惜河南狂士非徐公子可比。今天我們也來比徐公子壹個大大的鼓舞，讓徐公子再露兩手如何？大家的掌聲再熱烈些好嗎？”
　　“啊，大公子有此興趣。”徐子陵微笑道：“那本人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餵，妳行不行？”玲瓏嬌在桌子底下用小手輕捅了壹下徐子陵，唇角不動，壹絲聲音傳入徐子陵的耳中，微帶焦惶地道：“妳可不是死撐啊？”
　　“請尚小姐任意出壹個題目類型，然後我來以此類型的句子作對答如何？”徐子陵壹開口，還請尚秀芳出題目類型，簡直差點沒有讓大家聽傻了眼。徐子陵趁他們發楞，壹邊給玲瓏嬌壹個放心的眼神，壹邊悄悄地自桌下伸手過去拉她的小手，不過很快讓她微紅著小臉掙開了。
　　“徐公子果然有才有膽，妾身佩服。”尚秀芳大贊道：“妾身壹生奔波，半生飄泊於路途，請徐公子以此為題目試對如何？”
　　“我試試。”徐子陵站起來，裝模作樣地走了兩步，又老氣橫秋地咳壹下，看了看正恨不得看他失敗的王玄應王大公子，微微壹笑道：“我試對如下：‘十裏九曲八迂回，路經七峰六嶺五峽，足涉過四三二水，壹路漫長。’不知尚小姐覺得可行否？合意否？”
　　“好對。”歐陽希夷大笑如雷，雙掌互擊如震，大吼道：“好小子，有妳的。”
　　王玄應等人壹聽，個個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反應是好。
　　王玄恕則壹躍而起，歡聲雷動，仿佛剛才作出妙對的正是他壹般，激動得滿臉通紅。
　　“徐公子大才妾身早聞。”尚秀芳忽然明眸壹轉，又出了壹個難題，讓王玄應等人喜出望外，道：“妾身所到之處，皆乘車馬，請徐公子再以車馬作壹對如何？唔，這回不如給徐公子增加壹點難度，把那個妙對順過來對，徐公子妳看如何？”
　　“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徐子陵故意可憐兮兮地嘆息道：“不過既然尚小姐有命，那我就再說壹個好了，尚小姐試聽：‘壹車二輪三馬駒，揚鞭四街五巷六道，沿途下七八九人，十分輕松！’”
　　眾人壹下子又傻了眼。
　　玲瓏嬌此時卻看得小臉微紅，目中似乎頗帶喜意。她想不到徐子陵如此才思敏捷，如此反應驚人，出口妙對，怎麽也難他不得。如此美哉啊少年，如何不討人喜歡？
　　“以妾身為題。”尚秀芳聽了，明眸光芒閃動，口中卻不依不饒，再次出題道：“請徐公子以妾身或者女子以題，作壹個妙對，如何？”
　　“尚小姐本人可不敢褻瀆。”徐子陵微微壹笑道：“不過想聽聽本人的胡言亂語也無妨，有對如下：‘十女九貞八烈婦，掃眉七才六慧五淑，若娶得四三二仕，壹生何求？’”
　　“……”眾人無語。
　　如果說壹個題目馬上答出來，那還可以說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可是接二連三不同的任意提問，任意應對，竟然都能隨口而答，還對答得似乎很是工整。這，還有什麽辦法？
　　“徐公子……”尚秀芳壹開口，徐子陵就怪叫起來了，道：“妳還來？妳以為我是什麽啊？我的腦汁都快讓妳榨幹了，妳再問下去我可要丟醜了！”
　　“最後壹個。”尚秀芳微微壹笑，那嬌顏讓廳中黯然失色，讓眾人神魂顛倒，道：“請徐公子以自己或者文人以題，再對壹聯，如果徐子陵能再答對上，那麽妾身願為徐公子獨唱壹曲以償，徐公子意下如何？”
　　這壹下，徐子陵不讓她擺上臺都不行了。
　　因為若不為那獨唱壹曲，就是與美人獨處壹小會兒，也會讓眾人嫉妒得生紅眼病。
　　“近來很多仇家找我算帳。”徐子陵打個哈哈拒絕道：“怕是沒有機會去見尚小姐呢！”眾人壹聽，皆露出‘算妳識做’的表情。不過尚秀芳聽卻沒有很失望的樣子，又輕笑起來，聲音如擊罄漱玉般笑道：“徐公子貴人事忙沒有空閑就罷了，只是對聯還是得對上的，大家說是不是？”
　　“是。”
　　“當然！”
　　“同意！”眾人雖然不願徐子陵又顯威風，不過對於美人的問話，那肯定是爭先恐後地回應的。
　　“最後壹個了。”徐子陵坐回座位，微呷了壹口清茶，那手偷偷地自桌子低下伸過去，再想拉玲瓏嬌的小手，不過反倒讓反應極為敏捷的玲瓏嬌嗔怪地打了壹下。
　　不過雖然她的小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似乎根本就沒有發生什麽事似的那般自然，不過眼睛裏卻充滿了得意。她甚至還沖徐子陵微皺了壹下小鼻子，做了個鬼臉，極快，於眾不人察之間。
　　“‘壹文二頌三賦詩，不顧四時五節六氣，寒窗讀七八九月，十行進境。’”徐子陵微笑道：“好了，我說得口水也幹了，下面輪到妳們說，我來聽了，否則我非給大家折騰死不可！”
　　“徐大哥真威風！”王玄恕激動得簡直無以倫比，他禁不住拿了杯子過來跟徐子陵幹了壹杯，英挺的俊臉在發燒，先看了眾人壹眼，發現大家沒註意，於是小聲對徐子陵道：“徐大哥什麽時候也教兩手過我，讓我也威風威風，好不好？”
　　“我能說不好嗎？”徐子陵大笑，拍拍他的肩膀，差點沒有開心得讓王玄恕打起跟鬥來。這壹切，都讓壹直不動聲色的王世充看在眼裏，他眼中有光芒壹閃，微有寒意，不過壹見徐子陵看過來，連忙舉杯笑道：“果然不愧是天下第壹大才的徐公子，如此驚世之才，本公佩服，這壹杯敬徐公子妳，幹了！”
　　“不敢。”徐子陵淡淡壹笑，舉杯還禮道：“尚書大人過獎了。”
　　王玄應因為讓徐子陵的反應打亂了陣腳，好壹陣子才漸漸回過神來。
　　壹看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徐子陵的身上，而作為主人長子謫孫的自己卻無人理會，不由心中更氣，站起來向徐子陵舉杯，明是敬酒，卻借機發難地哼道：“我也來敬徐公子！徐公子大才，不知對藝樂方面又涉獵多少呢？”
　　“啊，不曾懂得。”徐子陵淡笑道：“我乃粗俗之人，不曾學過什麽禮樂射仆，對於音樂方面幾乎壹無所知。用壹句話就可以準確地形容我在音樂上的水平，那就是七竅之中通了六竅！”
　　“如此厲害？”玲瓏嬌沒有聽出徐子陵語中的意思，歪過小腦袋上下打量壹下，道：“七竅通了六竅？妳有那麽厲害嗎？”
　　“當然。”徐子陵得意洋洋地道：“我絕對是七竅之內通了六竅，還剩下就是，壹竅不通！”
　　早就徐子陵說七竅通了六竅的時候，尚秀芳就禁不住微微掩起小香唇忍俊不住而笑了。當她看見徐子陵與玲瓏嬌的有趣問答，更是笑得不止，連那柔弱的香肩，都笑得微微顫抖。
　　“徐公子絲毫不通音律，也來參加尚大家的歌舞？那不是鴨子聽雷，不明所以？”王玄應終於抓到了徐子陵的壹絲弱點，他急急將它擴展到無限大，讓它暴露在世人的面前。特別，是暴露在那個尚秀芳的面前，相信沒有誰會喜歡完全沒有共鳴而裝腔作勢附弄風雅的人。
　　如果徐子陵不懂得音樂也來這裏聽曲，那麽他就是壹肚草料而故作高雅，相信尚秀芳絕對不會對他有什麽好感的。
　　“我來赴宴主要是為了吃。”徐子陵呵呵笑道：“我不像大公子那麽高雅，我早說過，我是個只懂血腥殺戮的粗人。大公子想必在音律上有相當的造詣，我們歡迎大公子表演壹個節目怎麽樣？來，剛才大公子發動大家給我鼓勁，大家沒理由不給他也鼓勵鼓勵的！”
　　徐子陵帶頭拍掌，本來除了王玄恕之外沒有敢拍手跟隨的，可是尚秀芳忽然也輕拍小手，帶點期待地看向王玄應。這壹下可好了，大家那暴風驟雨般的掌聲就響起來了。
　　王玄應卻沒有大家想像中那麽感動，相反，他的臉色似乎不並是太好。
　　樣子更像壹個在暴風雨中無處藏身的小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