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壹年

　　時間轉瞬即逝，當陸遠擡起頭來，壹年的時間就那麽過去了。
　　這壹年發生了很多事情。
　　陸遠在成為哈巴瑟·德林的助手後，開始展露他在鍛造上的才華，有著高屬性的加成，他在其上取得的成就堪稱輝煌。在藥劑、箭矢附魔和武器制作三個領域都展露頭角後，他成功制作了第壹件附魔鏈甲，成為四領域達人，並因此成為了哈巴瑟·德林大師第壹位非正式法師的助理。
　　成為助理意味著，他有自己獨立的實驗室可以開展自己的研究，他能夠進入哈巴瑟·德林大師的私人圖書館而不是巫術雜貨店的圖書館，以及每個出產產品5%的提成！是的，之前不論做多久，壹直都是沒錢的義務勞動。
　　之後的半年，他除了去盜賊行會幾次，就壹直宅在實驗室裏。半年後，陸遠宣布了兩件事。第壹，他成功解析了“盜王之王”藥劑的配方，從此巫術雜貨店也可以出產該藥水了。並且，他將獨享該藥水20%收益十年！當然，獲得如此高的利益更多的是因為第二條消息——他成功解析了壹環法術“法師護甲”，成為了壹名正式法師！
　　這壹年，他十六歲。
　　從年齡上，他很壹般，因為很多天才在五六歲的時候就能夠施展壹級法術，不客氣的說，那幫靠臉吃飯的術士更是如此。
　　只有哈巴瑟·德林知道他的天才，因為只有哈巴瑟·德林知道他是在怎樣的環境下突破成了壹級法師。所以他的賀禮是壹份為期五年的寬松合約，壹個16尺空間（約5立方米）的“次級空間袋”還有壹句話——“不要覺得自己喜歡我，更不要放棄前進的動力！”
　　系統因此給出了壹個叫做“哈巴瑟·德林之愛”的任務，陸遠打算讓它永遠爛在任務欄裏。
　　記得玩博得之門遊戲的時候，主角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博德之門地區獲得壹個空間袋，那大概是因為他行走的世界和這個世界的上層沒什麽交界，他只是壹個遊離與圈子之外的遊俠。
　　對於像哈巴瑟·德林這樣的商業巨子和魔法大師來說，次級空間袋雖然罕見，價值上也就等於壹萬金幣不到，是壹件很適合送給新晉法師的禮物。
　　他私下練過壹陣子細劍。不過在和壹個雇傭兵較量之後，哦，他花錢隱蔽的雇傭來的雇傭兵餵招之後，就暫時放棄了魔武雙修的打算。
　　只能說，所謂壹級的“遊蕩劍客”，還是太弱了。升級更是遙遙無期，三個任務，他壹年時間也就是完成了“正式成為法師”任務，獲得了600經驗值。其他時間，不論殺雞殺狗還是偷偷殺的壹個地精，都沒帶來哪怕壹點的經驗值。
　　完成“哈巴瑟·德林之愛”？他寧可去死！
　　這壹年中，由於哈巴瑟·德林對他顯而易見的重視和保護，別人對他的態度，也在不斷的變化。
　　威廉很直接的就放下架子，和他商討了幾次結成盟友的意願，表兄弟都是正式法師，這將是未來壹股不可忽視的力量。為了改善和陸遠的關系，他甚至自己掏錢，把陸遠父母擁有的，後來被他姨夫賣掉的那棟那西凱的房子，又買了回來。
　　之後兩人約定了威廉將在法師行會中拓展勢力，組建自己的團體；而陸遠將加入煉金師行會，努力成為舉足輕重的角色，未來兩人將互為奧援。
　　尼克拉斯和黑百合姐弟，對待陸遠的態度從俯視到仰視，發生了180度的轉變，也只用了壹年時間。當然，這是互利的壹年，陸遠制作的珍惜藥水在黑市高價賣出，並通過她們購買罕見的贓物，雙方都賺了大錢。
　　最讓人羨慕的是他的合同，每天工作6小時，半年工作半年休假，為期五年，這在巫術雜貨店裏應該算是第壹流的待遇。
　　……
　　如銀河般流淌，如陽光般璀璨。
　　陸遠寬坐，清空思緒，將意識緩緩沈入黑暗。
　　去描述，去閱讀，去感知。
　　漸漸的，周圍浮現出銀色的光輝，那是壹點點的細碎光點，如同螢火般充滿著整個世界。只是用眼睛觀瞧時會視而不見，只有進入冥想之後，用靈魂才能觀瞧。
　　光點漸漸變大成光斑，光斑成了光輝，光輝放大成星河，星河又放大成了星系。
　　當每壹個光點都大到遮滿天空時。
　　黑暗之中，那張銀絲編織的、無邊無際的“網”，顯露了出來。
　　意識在網上接觸，壹股股奧術洪流湧進意識的空間，陸遠用精神操縱著，顫抖的勾勒出幾個符號。
　　當模型完全成型，陸遠的意識繼續向下沈去。他看到了第二層網絡，那是流動的光輝，甚至能隱約感覺到那遙遠地方的“源”的力量，只是這時候，意識上傳來的疲倦感，讓他不得不退了出來。
　　當他睜開眼睛時，意識空間中已經漂浮著四個模型，壹個問號的形狀，那是“鑒定術”；壹個是眼睛的形狀那是“睡眠術”；壹個是壹團燃燒的火焰，那是“燃燒之手”；最後壹個是壹件半透明的鎧甲符號，那是“法師護甲”。
　　是的，他已經可以壹次準備四個壹環法術。除去兩個法術位是高智力加成提供的之外，他自己已經有兩個壹環法術位可以使用，也就是說陸遠實際上是壹名二級法師。
　　（至於法術環數和人物等級的關系，請參閱別的書籍，就不詳細說明了。基本上就是法師人物兩極，法術環數上升壹級。三級學二環法術，五級學三環法術，就是這樣。）
　　陸遠這套準備法術的方式，粗看與普通法師並無二樣，只是沒有拿法術書而已。本質上則大相徑庭！魔法師的學習壹向分成三個部分——冥想鍛煉精神、學習解析法術和持書準備魔法。
　　通過不斷的冥想去接觸魔網，熟悉和吸收魔力，加強與魔網之間的聯系，這是法師的基本功。
　　然後通過學習法術的資料，去解析法術的本質構造，不斷進行試驗直到掌握，這是學習壹個新法術的基本過程。
　　最後消耗昂貴的材料，將研究透徹的法術抄錄到隨身攜帶的魔法書中。在精神飽滿的時候，壹面打開魔法書，壹面連接魔法網絡。根據魔法書上的資料，在相應的魔網中構建壹個個模型，然後引導著註入自身的精神力和魔網的魔力，完成魔法的準備。需要時，只要完成法術引導就可以進行施展。
　　陸遠從小就練習父親留下的冥想方法，只是單純的鍛煉精神力，並不需要接觸魔網。他施展的第壹個法術“法師之手”，也是通過精神力調動空間中散逸的魔力施展出來的。很少壹部分天生精神力強大的法師在啟蒙階段，都是這樣施展出他們的第壹個法術，並且無需準備直接施展。
　　畢竟零環法術需要的魔力非常微小，空氣中散逸的魔力就能滿足，無需通過魔網進行準備。等到他們練習了法師的冥想方法之後，精神力對魔力的親和大幅度提升，而通過魔網則能輕易的獲得所需的魔力，因此踏上了正統法師的道路。
　　陸遠因為沒有法師指點，甚至連壹本像樣的教材都不可能有。所以他壹直用的就是用精神力去調動魔力，空氣中的和魔網中的，然後在魔網中構建模型，施展出來。他的冥想獲得的精神力和魔力的親和性不高，所以學習魔法非常的困難。最初他準備魔法的時候，甚至無法“綁定”這個魔法，在魔網中壹轉居然就不見了……
　　成為正式法師，並了解到自己冥想法的弊端後，他不止壹次的想過放棄這種冥想方式，改為練習正式法師的冥想法。可是冥冥中總有壹個念頭阻止他，告訴他現在才是最佳的選擇，所以他還是這樣的堅持下來。現在他的精神力已經和威廉這樣的七級法師相差無幾，可是他能順利施展的還是只有壹環法術。
　　當然，好處也不是沒有。他可以在沒有準備法術的情況下，只消耗精神力來調動魔力進行施法。零環法術因為調用的魔力少，消耗的精神力也少，他近乎可以上百次的施展，速度和普通法師的壹樣快捷。但如果是壹環法術的話，同時調用遊離魔力和魔網的魔力，扭曲構建模型，填充魔力再釋放，他要消耗正常法師三倍的時間和正常份的精神力。這種施法非常危險，稍微被打擾就會引發嚴重的反噬，壹定要確保環境安全才能嘗試。
　　這種施法的方式有些像奈瑟時代的施法方式，那時候沒有魔網，充斥天地間奧術力量狂暴而又多變，奧術師們就是用強大的精神力量將奧術能量塑造成法術直接施展。
　　……
　　把接近壹萬金幣的錢財和換洗的衣物都收進次級空間袋，壹些樓下的面包店的面包、壹些烤肉和壹把十字弓，魔法書、壹些魔法材料和兩個魔法戒指，他發現自己幾乎還是壹無所有。搖搖頭，他打開閣樓的窗戶，那窗戶上方向前伸出壹個雨棚，雨棚下面除了窗戶，還有壹個餵鴿子用的石頭盆兒。
　　博得之門有很多鴿子，每天清晨鴿子群帶著哨子嗚嗚的在城市上空盤旋。很多人就是這樣從夢中醒來，打開窗戶呼吸新鮮空氣，看著鴿子飛翔的身影，開始了壹整天的生活。
　　因此出於對鴿子的喜愛，很多家庭都在屋頂擺上這樣的餵食盆。
　　陸遠在那些谷物裏稍微壹攪拌，那些顆粒散落的谷物中間，就露出幾個拇指大小的瓶子。這就是壹直以來，他藏東西的所在，就擺在大家都能看得見的地方。尼克拉斯每次來的時候，手都會抓壹下盆邊借力翻下來，但他從沒去看過……
　　將壹切收拾妥當，陸遠打算去做壹次旅行。
　　從系統上來說，在博得之門，太安全也太寧靜，並不適合他的升級。並且他也想像那些新晉法師壹樣進行壹次遊歷，來尋找提升法師等級的機緣。
　　那些伸過來的善意之手，那份寬松無比的合同，前世經歷無數的陸遠清楚的知道，他不值那個價錢，那些人投資的是他的未來。如果他的未來沒有達到預期，那他得連骨頭帶肉的償還回去！
　　煉金術是壹門與魔法等級緊密相關的技能，它並不是陸遠直接用技能點加高等級就可以無所不能的。
　　壹瓶魔法藥水的產生，要很多的工序。材料的培育、收集、提煉、提純、萃取、合成等等，還有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壹步，施展法術。這樣產生的壹瓶藥水，才具有魔法效果，才能稱得上是魔法藥水。
　　不同等級的法師施展同樣的法術，高等級法師施展的效果要遠遠超過初級施法者，這就是施法等級的分別。施法等級壹般是等同於法師等級，對於陸遠來說，他表面上的施法等級是壹級。實際上，他學習了壹種記載在哈巴瑟·德林圖書館裏面的秘法，可以將兼職的等級加到施法者等級上，最多4級。於是他的兩級法師加上壹級的遊蕩劍客，施法等級是3級。
　　施法者3級能做什麽呢？能做初級的魔法藥水，比如微效醫療藥水。或者簡單的魔法奇物，像水晶球什麽的，幾十個金幣壹個的那種。
　　盡管他的煉金技能高達十幾級，盡管他耗費壹整天完成壹瓶藥水90%的工藝，也只能拿5%的收益。壹個四環七級的法師花費壹分鐘時間對著藥水施法，讓它完工，就輕松拿走15%。
　　這就是分別。
　　制作魔法武器和盔甲或盾牌的門檻是施法等級5級；制作魔杖需要施法等級5級；制作法杖和魔法飾品則需要施法等級12級！幾乎算得上是中老年魔法師的專利了。
　　妳看到壹個小小的+1戒指居然要價5000金幣，壹點都不用詫異，那背後隱藏著壹個中級法師無數年的辛苦研究和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