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三章 真明白了？要不再想想？（上）

　　所有看到收割者戰艦出現的人，剎那間都風中淩亂了！甚至有些人下意識的環顧著四周，還以為自己是在神劇的片場……當然了，脫口而出之後，短暫的尷尬是免不了的。
　　比如此刻的“諾曼底”SR1護衛艦上，神堡幽靈尼魯斯就被人矚目了好幾眼。那個眼神兒分明在說——“原來神堡幽靈也看電視劇啊？！”
　　尼魯斯只能裝作看不見，將註意力集中到收割者戰艦的圖像上。其實這個突銳人很想大吼壹聲，“我才不是腦殘兒童，那不是普通的電視劇好不好！”
　　與任何專攻家庭主婦和腦殘觀眾的電視劇不同，《星球的歷史》的死忠Fans，幾乎全部都是高學歷、知識面廣、邏輯性強的觀眾——換句話說，這是壹部另類的高智商文青劇，它的觀眾涵蓋的、恰恰是當今泛銀河社會的精英層次。
　　普通士兵未必會喜歡，但軍官層次的壹定會欣賞；升鬥小民僅把這部劇當成個樂子，但那些身居高位的人往往都看得很仔細……尤其是那些意味深長的細節，往往讓他們總有種“細思恐極”之感！這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很罕見的感觸，也從側面說明他們心中對這部神劇的認可程度。
　　“我現在想的……不會就是妳現在想的吧？！”議長楊厚的手捂著他自己的嘴，看看屏幕，再看看麥克哈羅維奇上校，用難以置信的口吻說道。他現在已經徹底明白，陸遠為伊甸星所做的壹切，是為了什麽……此時此刻恐怕不只是他，看身後捂著臉的約翰就知道，差不多所有人在這時候都想明白了陸遠的“用心良苦”！
　　然後心中湧出深深的愧疚和敬意！……原來他壹直都知道收割者是存在的！原來他壹直都在努力的想告訴我們這壹點！原來他強迫議會做出的壹切強化軍備的努力，都是為了保護伊甸星的安全！
　　壹想到陸遠說出了真相，卻無人相信，只能在黑暗中徒勞的大聲疾呼，孤獨的努力著的……楊厚就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原來不知不覺中，我也變成了壹個只顧眼前的政客了嗎？
　　（老陸絕對沒有那麽光偉正，妳們完全腦補過度了有木有）
　　“除非我們眼中看到的不是同壹艘戰艦！可是……這完全說不通啊！”麥克哈羅維奇上校也很抓狂，收割者和桀斯……如果收割者真的存在的話！那可完全是兩種層面的對手！“難道真的存在收割者？難道真有五萬年壹輪回？……就算都是真的，那位億萬富翁又是怎麽提前知道的？！”
　　“妳不知道？”楊厚有些難以置信的瞥了麥克哈羅維奇壹眼。
　　那鄙視的眼神，就像是硬核玩家對休閑玩家的碾壓；是死忠粉絲對普通粉絲的俯視。
　　“陸先生，就是《星球的歷史》的制片人和編劇啊！怪不得……”說到這兒，楊厚和約翰都是壹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看得麥克哈羅維奇極其郁悶，就好像有什麽事情是人人都知道，偏偏就他不知道壹樣。
　　楊厚向他解釋道，“五年來，陸先生大部分時間都不住在伊甸星，而且他在這五年中，總計從軍工廠抽調了上二十億星元的資金，但他個人的生活卻相當簡樸（嗯，僅擁有30億遊輪啊、別墅啊、城堡啊、女仆啊什麽的，真是太他媽簡樸了！）……我猜想他把自己的大部分財產和時間，都投入到對收割者的研究中，才能提前知道了收割者的陰謀！並且想用這部電視劇來真正的喚醒世人！”
　　“可他幹嘛不直接說？”邊上的通訊兵感到很奇怪的插嘴說了壹句。
　　“教化！”想到了那部電視劇裏壹個很特殊的名詞，麥克哈羅維奇、楊厚和約翰齊聲脫口而出，順便齊齊鄙視了通訊兵壹下。（通訊兵：我只是個沒名字的龍套，幹嘛要這樣對我？）
　　“沒錯！就是教化！如果收割者真的存在，那麽藏在我們其中的叛徒肯定不少……陸遠不能直接說出來！恐怕就是這樣拍電視劇來暗示，都要冒著極大的風險！”
　　“而且現在想起來，那些劇集除了揭示收割者的秘密之外，還是壹部對抗收割者的教科書啊！”
　　餵，妳們說的真是陸大師？！不覺得已經越想越歪、還無限拔高了嗎？
　　“那個……”沒名字的龍套通訊兵再次弱弱的舉手，看到三個人都不爽的壹齊看過來，小兵兵還是鼓起勇氣小聲地說道，“那艘收割者戰艦馬上要降落了，放著不管真的沒問題嗎？”
　　……
　　亂，壹切都亂套了！
　　就在“霸主”戰艦穿出雲層的那壹刻——前壹秒鐘，主神“催化劑”和主神邢琰還坐在神堡的咖啡廳內，在周圍人視如不見的圍觀下，施施然的觀看伊甸星的轉播——陶醉在指揮上千萬桀斯的強大感覺之中。
　　然而下壹刻，“催化劑”就驚訝到直接跳了起來！而邢琰，更是臉色蒼白的癱軟在椅子上，渾身發抖……
　　因為就在伊甸星的千百萬人，包括壹大批劇情的主要角色，同時認出了收割者戰艦的那壹瞬間——主神“催化劑”的神力直接向下掉了壹小格！而主神邢琰更慘，她的神力總量原本就不夠多，以前又貢獻給黎明號不少。現在這短短的壹個剎那的功夫，不但將這段時間積累的力量全數清空，甚至還爆了她壹個半物質世界才補滿虧空！
　　那壹瞬間的力量暴跌，讓邢琰狼狽到極點，她甚至都感覺到了死亡的陰影。
　　“到底……發生了……什麽？”邢琰顫抖著說道，她剛才分明的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是被周圍的世界生生吸走！差壹點兒就將她吸成神幹！這在她的主神生涯中，是從未遇到過的恐怖狀況！
　　“閉嘴！”回答她的，是壹聲冷漠的斥責！她有些驚訝的轉過頭來，發現主神“催化劑”已經轉化成“合成體”模式。此刻的“催化劑”失去了所有的生物感情，他雖然站在那兒，可是整個身體都變成了無數的晶瑩數據流，正在徹底的遍歷檢查著質量效應世界。
　　過了或許壹分鐘，就在邢琰感到身體恢復了壹些的時候，“催化劑”終於停了下來。雖然時間看起來很短，但是時間原本對於主神就沒有意義……或許在“催化劑”那兒，時間已經過去了壹千年也說不準。
　　“催化劑”的表情有些陰郁扭曲著，但最終沒有多說什麽，默認了這部分力量的損失——至於邢琰的損失——那關他什麽事？既然敢加入牌局，就要有輸的覺悟！反正這部分力量，是被世界初始化吸走的，最終……都將歸屬於勝利者！
　　真正讓他感到不舒服……甚至吃驚的，是其他方面的事情。
　　如果不是這次徹底的檢查，他甚至不知道，本世界的所有權配比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知不覺中，他的占比已經從100%，跌到79%！而站在他旁邊的邢琰，僅僅占了1%，那還是出於他的恩賜。也就是說，兩個人合占80%，而對方的主神艾羅娜，則無聲無息的就將占比增長到20%……
　　無論對方是怎麽做到的，在雙方力量差距如此懸殊的情況下還能實現，本身就足以讓催化劑感到欽佩！更何況，這些是在瞞過他眼睛時做到的！而且他現在也沒想明白，對方是怎麽做到這壹點的。
　　如果他知道，娜娜占的那20%中，只有5%是娜娜解析世界（黎明號對本世界科技的解析也算是她的成果）、以及作為世界構成提供者所得，其它的15%的真實擁有者是陸遠時，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而這次的神力損失，是因為別的原因。
　　在世界構成的基礎中，往往會有著無數的“基本規則”。比如“本世界的魔力存在著壹個固定的差值”，就是這種基本規則之壹。這條規則保證了世界構成的完整。而“在劇情發生之前，本世界居民下意識忽略收割者的存在”，同樣是規則之壹！這條規則，是為了讓初始化能夠順利進行——這是催化劑和邢琰想要維護的規則——因此當這條規則被破壞時，同樣是他們兩個來支付主要代價，來彌補世界的損失……
　　“原來這才是他的目的嗎？！”催化劑的自言自語中，頗有種悔不該當初的味道！
　　在過去的五千萬年中，不知道有多少提前醒來的英雄人物，在奔走呼號、大聲疾呼，試圖去喚醒民眾，讓人們團結起來共同抵抗收割者！然而在基礎規則的隱約影響下，他們無壹不面臨失敗的命運！不到收割者降臨到頭上，根本就沒有多少人去相信所謂“收割者滅世”的預言！
　　所以當看到那部神劇《星球的歷史》的時候，他還曾壹邊內心嘲弄對方的主神在做無用功，壹邊跟邢琰壹起興致勃勃的追劇來著……
　　然而他怎麽可能看穿陸遠的險惡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