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五章 壹劍光寒（中）

　　“吼！”
　　在黎明號的所有甲板上，無數的全息屏幕都在播放著“霸主級”收割者戰艦被壹刀兩斷的景象！登時母艦上上下下，壹片歡騰！禦阪少女們相互擊掌，綠皮捶胸大吼，人類相互擁抱，就連桀斯合成體，也在學著周圍的人的樣子，滑稽的跳躍幾下。
　　之前兩萬四千艘桀斯戰艦出現，密密麻麻的鋪陳天際的時候，不要說普通的船員，就連黎明團的隊員和準隊員們，都被桀斯那巨大數量震懾到了！如果他們不明白桀斯戰艦有多麽可怕，或許還會無知者無畏。但是如今留在黎明號上的全體船員，全部都在某位指揮官的率領下，參與過長期的模擬訓練。每壹次訓練下來，那巨大的傷亡，都讓船員們對收割者的厲害程度印象更加深刻。
　　此時驟然見到遠超預測之外的桀斯艦隊規模，心理上難免受到打擊。但是這神奇的壹炮，瞬間將士氣扭轉了過來。
　　壹般來說，在冷兵器時代，指揮官註重的是軍隊的士氣和士兵素質。而在現代化戰爭中，訓練和裝備開始占據越來越大的比重，士氣通常不高，至於單兵素質——連Joker這樣的軟骨癥都能上戰場。
　　但陸遠始終相信士氣和信心高於壹切。這種黎明女士的模擬器都模擬不出的X因素，或許能夠改變整場戰鬥的走向。
　　至於超距離打擊變成常規手段……那是不現實的，陸遠只是在用這個“將不可能的事情變成可能”來激勵船員。首先，射擊時的空間扭曲肉眼可見，能夠輕易的被偵測到，第壹次成功只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其次，這次八雲紫發動次元門，讓魔法塔的魔力存儲消耗了壹小格，成本太高。
　　陸遠和八雲紫其實更期望這次摧毀的，是對方那艘最古老的先驅者戰艦！因為那家夥明顯是這次戰鬥的指揮官。可惜的是那艘先驅者實在夠老奸巨猾的，始終把自己隱藏起來，除了在某張照片的壹角被抓拍到真實面目之外，就再也沒出現過。
　　“安妮，我任命妳為武裝力量總指揮，和雷擊艦隊指揮官。”當歡呼平息，陸遠的話，再次引起了更大的歡呼。黎明號壹方，全部的人員數量為人類400萬（休眠），桀斯合成體200萬（每臺攜帶100VI程序），歐克綠皮獸人40萬，禦阪妹妹12000人，此外還有120名六臂蛇魔和1個收割者……
　　但這只是能同時發動的最大生物數量。事實上，因為黎明號的義體制造流水線片刻不停，魔法塔不毀船員靈魂不滅，實際上可用的人力數量可說是無窮無盡的，最適合打漫長的消耗戰。
　　這壹次，換成安妮來到屏幕的中央。她紅發女武神的形象，在這些年中，可說早就深入人心，甚至比老陸更被大家喜愛。所以安妮只是響亮的吹了壹聲口哨，然後就大聲得宣布，“夥計們，還等什麽，各就各位吧，這次不是演習！”
　　……
　　【以下是電影《全金屬外殼》裏的大兵訓練歌】
　　Mama and papa were laying in bed！（媽媽和爸爸躺在床中）
　　Mama rolled over and this is what she said：（媽媽翻過身然後說道）
　　Oh，give me some……（哦，給我些）
　　Oh，give me some……（哦，給我些）
　　PT！（體能訓練）
　　PT！（體能訓練）
　　Good for you，and good for me！（體能對妳對我都有裨益）
　　Mum good！（好啊）
　　Up in the morning to the rising sun！（隨著太陽東升而早期）
　　Gotta run all day till the runing's done！（我們整日跑步，直到訓練結束）
　　……
　　無論是人類士兵還是綠皮獸人，無論是桀斯合成體還是禦阪妹妹，他們都排著方陣，吼著讓人“震撼”的軍歌，從34層的甲板上跑過，然後踏上內部的快速通道各奔東西！
　　只穿著制式護甲，沒有戴頭盔的安妮，背著手、雙腿分開的站在33層的邊沿上，沈默的檢閱著壹排排的戰士從她面前跑過。此時此刻，她的形象出現在黎明號的每壹個角落，將所有船員心中的火焰點燃。
　　整個過程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將近200萬名戰士吼著軍歌通過了34層，然後他們進入戰艦、進入控制臺、進入機甲，整裝待發！
　　“安妮！！！？”等到全部的船員都通過之後，陸遠忍不住額角青筋直蹦的大吼壹聲！“妳選軍歌也選個靠譜壹點兒的，原來的騎士箴言明明就很好！……我覺得義勇軍進行曲也不錯，妳讓大家唱這個不是坑人嗎~”
　　這簡直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陸遠尤其是看著壹幫禦阪少女面無表情的，唱著“胡誌明什麽什麽的”跑過34層的時候，陸遠感到自己的整個世界觀都要崩塌了……
　　“騎士的時代已經沒落，我也需要與時俱進。”安妮輕飄飄的說了句。
　　隨即她張開始終背著的手，露出壹直被她握著的小小光球。那光球在她攤開手掌的那壹瞬間就像奇點般轟然炸裂！無窮無盡的光芒從她的掌中散開，穿透船甲板，穿透戰艦外壁，穿透機甲的護甲……連接到每壹位接受了檢閱的戰士身上！
　　所有的人，無論是不是有機體，都在這壹刻接受了安妮光環的群體強化！這就是安妮壹路走來，無人能及的天賦——加持軍團級Buff。
　　或許在艦隊指揮上，李華梅能傲視群雄；在個人武力上，陸遠可以壹騎當千。但是說到大軍團的指揮，安妮永遠都是黎明團裏最適合的那壹個。
　　能夠給整個軍團加持的光環，其實並非是什麽稀罕的能力，很多人都曾經擁有過，比如安妮的老師阿爾托莉雅。因為即使是普通人，身上也同時具備肉體和精神兩種力量。只是肉體力量能夠通過訓練轉化成戰鬥力，但是精神上的力量，往往除了讓士兵的意誌更堅定之外，似乎再沒有別的更好的利用方法。在歷史上，只有某些將領在長期的帶領同壹支軍隊，並不斷的取得勝利後，才能偶然的進入這個領域。
　　軍團光環的原理，就是利用特別的方式和能力，來激活普通士兵的精神力量。
　　而安妮的天賦就是，她能輕易與麾下的普通士兵發生共鳴，然後就能調動和激活士兵的這部分精神力量！像以前的“單膝跪下扶劍祈禱”，“念誦騎士箴言”這些，都是引導士兵發生共鳴的手段，並非必須。上壹次，是在和沙魔蟲的戰鬥前，安妮就使用了壹次騎士箴言，但是效果並不好，僅僅是增加了普通士兵的存活率。
　　事後安妮在不斷的解析自己這個能力時終於發現，其實沒能成功的原因非常簡單——因為騎士的時代早就過去，再沒有人遵從騎士的信條。甚至於騎士箴言，念誦的人最多只能理解這些字句表面上的含義，對於深層的自愛、友愛、犧牲、守護等等騎士精神壹無所知！
　　連騎士的精神都無法理解，當然不能激發出騎士的力量！所以，安妮試驗了很多歌曲都沒效果，最後幹脆把騎士箴言改成了帶著顏色的大兵訓練歌，效果居然相當不錯！
　　聽到是這個理由，陸遠也無言以對——這居然是人民的選擇——說好的26世紀高素質呢？！他只能無奈的抱怨著，“原來我的船員，都是壹幫糙貨！”
　　……
　　收割者的大艦隊被迎頭教訓了壹下之後，它們稍微收縮，隨即向著兩翼呈現幾個集團展開！刻意拉大的戰艦之間的距離並避免出現明顯的線性關系（因為黎明號的主炮原理和收割者主炮相同，都是線性切割），顯然是預防在超級主炮的射擊下，壹次性損失過重。但是它們估計也意識到，像剛才那樣超越常識的射擊，並不會頻頻發生——不過只要有這個可能性存在，那就像達摩克利斯之劍壹般懸在頭頂，讓它們的要害不敢靠前。
　　收割者艦隊在擴張之後，毫不猶豫的航入寧靜區域。23000+數量的星星點點的光芒，形成了環繞大半個星系的光環，無聲無息的仿佛寂靜而兇殘的狼群，環視在孤零零的黎明母艦周圍。
　　黎明號再次調整姿態！她尾部的四個巨大的引擎向四周分開，露出壹個湛藍的通道。
　　“轟！”的壹聲巨響，伴隨著震動黎明母艦的巨大轟鳴聲，從艦體尾部開啟的寬達十公裏的通道內，彈射出壹個漂亮而龐大的長方體！
　　這個物體遠遠看去，是規則的5千米X5千米X7千米的乳白色規則長方體，在藍巨星的映射下，散發出朦朧的光暈，看起來十分漂亮。但是如果用計算機望遠鏡觀察，它會告訴妳——這個表面看起來無比規則的長方體，實際上是由兩萬五千根壹模壹樣的乳白色圓柱體，拼接而成！
　　在恒星的引力下，脫離了母艦後的乳白色的長方體，“緩緩的”朝著藍巨星的表面墜落。但是它在壹個翻滾之後，從長方體橫向擴展，變成了50層薄薄的“紙片”，這些紙片的集合依舊保持著長方體的形態。然後在下壹次翻滾的時候，這些紙片隨著藍巨星的引力再度拉伸，縱向分割成了100層！
　　正式的變成了壹個50X50X100，總數25000的圓柱體矩陣。
　　這些圓柱體自主的沿著垂直恒星表面的角度豎立起來，恰好停在黎明母艦與藍巨星之間。她擴張之後的體積，已經遠遠的超過母艦本身，因此遠遠的看去，就好像壹張擺放在黎明母艦之下的白色茶幾……這樣設計真的好嗎？
　　還好，“茶幾”和“杯具”的造型沒有擺太久，這片矩陣再次向上升起，將黎明母艦整體包裹進矩陣的中央空間。而矩陣在空出內部的空間之後，恰好排列成了邊長數百公裏的規則正方體。
　　這就是黎明母艦十年生產，百萬桀斯，70層船塢，最終建造出來的2萬5千艘“雷擊”戰艦！
　　“雷擊”戰艦外形為圓柱形，具體尺寸是長700米，直徑100米的規則圓柱體——它實際的內部結構異常簡單，與其說是壹艘戰艦，不如說是黎明號的浮遊防禦炮臺——因為整體結構就是壹門超級大炮！
　　陸遠不是不想爆兵、爆戰艦，壹口氣造上五百艘“朝陽級”（8公裏級）戰艦，然後壹路平推！
　　可惜黎明號不是壹個國家，她們沒有自己的星域，更沒有自己的外交渠道去獲得稀有資源，根本無法降低建造成本和獲得足夠的資源！作為整個泛銀河系文明世界的最尖端、也最復雜產品，超級戰艦代表著每壹個民族的最高科技水準，和制造業絕對高度！每壹艘戰艦，都是大工業化生產的結晶！
　　黎明號如今是造試驗艦容易，大規模建造難如登天！
　　首先說資源，建造戰艦所需要的“零號元素”數量，簡直就是壹個天文數字！這個還好，至少還有壹顆買下來的小行星值得期待。可是建造戰艦基礎材料中的七十幾種稀有金屬，黎明號能夠收集到的，暫時還不到壹半……剩下的礦產源頭全部都在各大種族的手中控制著，屬於徹徹底底的戰略資源，有錢妳也買不到！僅僅這個就讓戰艦計劃直接夭折。
　　更不要說接下來的舾裝、武器裝備、主炮制造、能源補給……
　　黎明號的實驗室不得不在東拼西湊的情況下，最終利用手裏現有的資源，本著既然稀有金屬和零號元素不夠，那我們幹脆壹點兒都不用的原則，設計和建造出了奇怪的“雷擊”防禦型戰艦！
　　“雷擊”戰艦沒有質量效應核心，因此不能使用質量效應炮，她采用的是激光、電漿、中子、陽電子和負能量五種能量形式的主炮。因為沒有質量核心，當然也不會有動能壁障，不過“雷擊”艦的防護依舊做的極好——因為整根筆直的艦體，除了表面有防激光塗層之外，內部70%是多層實心的……也就是說，多層裝甲就占據了70%的質量！
　　而且這艘戰艦采用的是無能量損耗的、相當古董級的磁力引擎（改變自身磁極，利用星球磁力線飛行），這種引擎僅能在藍巨星近地軌道附近移動。戰艦上沒有任何儲能裝置，激發能量炮的時候，能量通過無線傳導……
　　也就是說，這都戰艦幾乎相當於壹根700米的實心合金棒（多層構造更加結實抗打）！沒有能量存儲，也就沒有任何弱點！打哪裏都不會爆炸！哪怕整艘船只剩下三分之壹，都能正常戰鬥。
　　內部沒有艦橋和駕駛艙，連基本的通道都沒有。因為70名桀斯駕駛員，全部都是以程序的形式存在於內部芯片上——
　　總之這是壹種相當讓人吐血的戰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