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三百壹十四章 億萬戰艦，億萬星辰（四）

　　帶著“赫敏·格蘭傑”回到黎明號，並去見娜娜的這壹路上，陸遠其實是有壹些擔心的——尤其是“赫敏”在來之前先去完成了環球旅行這件事，更是讓他的心沈甸甸的。
　　他很擔心主神這種“獨立分身”彼此融合後，是不是會出什麽問題。
　　要知道陸遠曾經嘗試過制造分身，然而在這方面，他完全是個負面例子。他的第壹個“分身”是在質量效應世界身體癱瘓後，為了破局創造的那個“人工智能”化身代替自己，而真身則再度穿越回到過去。那壹次比較成功，因為純理性分身不會產生任何情感和感性記憶，因此和他融合後沒有造成任何問題。
　　但是當他在蜀山世界中，將這壹方法繼續發揚光大時，便出了大問題——分出去的化身，壹個個擁有了各自的獨立人格，甚至擁有了不同的生活經歷和三觀——可以說和陸遠已經漸漸成了不同的人。最後沒辦法，在回收了記憶和經驗之後，陸遠和分身們可謂是好聚好散，幹脆幫他們補完人格和靈魂，徹底成了不同的人……
　　從那之後，他再沒用過任何身外化身類型的法術。
　　因此當“赫敏”說世界那麽大，她想去看看的時候，陸遠的心就是壹沈——在他看來，這就是擁有某種獨立思維的征兆；需知如若是自家娜娜，絕不會動這樣的念頭。自家娜娜性格有些像貓，喜歡熟人有些怕生，好動又不喜歡出遠門，就愛在自己的壹畝三分地裏折騰。
　　不過當兩個娜娜見面後，陸遠就放下心來——事實上都沒給他擔心的機會——面對面之後，“赫敏”主動走上前，然後娜娜便張開雙臂迎接，壹只少女和壹只蘿莉就像久別重逢的朋友般緊緊抱在了壹起。
　　隨即強光壹閃，房間內便只剩下了壹只蘿莉。
　　這還沒完，接著自家娜娜先是小嘴兒壹癟，揪著陸遠的袖子抱怨道，“有當牙醫的父母好痛苦！”；然後又嘻嘻壹笑，“在霍格沃茲上學好開森！”；最後壹攥小拳頭，“蠔油，蠔油，蠔油根！”壹個地沖天沖炮，將老陸就那麽揍飛了出去！
　　“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很想扁妳！”
　　落下來的陸遠不急著捂臉，先抓住娜娜的肩膀仔細的觀察起來。“幹嘛啊妳。”被他那麽近距離目光灼灼的盯著，哪怕是娜娜也有些受不了，蘿莉臉紅的捂住面頰。話說自從獲得質量效應世界、讓她的身材自動縮水了壹大截之後，娜娜就覺得老陸有點兒躲著自己。這在她不開森的情緒中占據很大比例，可她又很開心陸遠這樣——因為每次陸遠狼狽逃走的時候，他心頭都在反復的念叨著同壹個念頭，“我不是蘿莉控！我不是蘿莉控！我是蘿莉控，法克！我不是蘿莉控……”
　　他的想法，作為陸遠唯壹的主神，娜娜可是聽得很清楚呢。
　　“才……長大了這麽壹點點兒，大娜娜也太小氣了。”陸遠看了半天，有些失望地說道。娜娜除了眉眼之間有壹些舒展之外，甚至看不出太多變化，這讓老陸滿腔希翼化為烏有。
　　其實如果可能，陸遠甚至不希望娜娜有那麽偉大的身份——源海遠古五主神之壹——只要當自家的小小的主神便好。
　　那時候，每次從偷渡世界歷險歸來，都能看到娜娜明顯“長大”，那是陸遠最為開心的時刻。妳說美少女養成也好，說鬼父也好，但娜娜確實在他的期待中壹天天成長，而兩個人的感情也壹次比壹次好。隨著娜娜出落成婷婷玉立的少女，兩個人自然而然的開始親昵，從親吻到壹些身體上的碰觸……總之，除了化身禽獸之外，大部分禽獸不如的事情陸遠都做過了。
　　那時候，娜娜還沒有那麽“偉大的”身份，只是源海中壹個不起眼的主神。她既沒心思快速提高自己的力量，也沒有擴大輪回者隊伍的想法，只想跟陸遠就這麽長相廝守下去——大海中的海島，世外桃源般的城堡——那就是娜娜的全部想法……
　　可猝不及防的跟莫納人開戰、逃離新銀河系、為了獲得力量不得不進入質量效應世界，跟“催化劑”剛正面等等壹系列計劃外事件，就像風起雲湧的大海波濤，將事情猛的推向了不可預知的方向！
　　當然，這其中對陸遠影響最大的，就是艾羅娜實力的突飛猛進……主神的力量層級就像杯子，而自我掌握的知識就像杯子裏的水。因為陸遠鬼神莫測的手段，艾羅娜猛然獲得了壹個遠超她自身知識範疇的世界！甚至通過“打小抄”的方式，取得了“零號元素”規則化的成果，成了名傳源海其實有名無實的“零號女士”。
　　瘋狂擴充的實力和她自身的知識無法匹配，這導致艾羅娜在獲得天大的好處的同時，身體卻不由自主的退回了蘿莉時代……
　　這下陸遠頓時苦逼了。那時候不要說他對小蘿莉“做點兒什麽”，哪怕僅僅是想想那些“已經犯下無法挽回的錯”，都能讓他掩面逃走。說真的，老陸真的不在乎別人說什麽，他的臉皮已經能抗原子彈！但是他的確過不了自己心裏那壹關。
　　他不止壹次的想過——娜娜過去曾經和他說，真要等到她成年，很可能要等幾千年時間——那還是在娜娜獲得質量效應和托瑞爾世界之前的事。為此，等不及的老陸主動將“成年紅線”調低到16歲……按照托瑞爾世界的標準，這很合理不是嗎。可現在……他要上哪兒去找十歲就成年的法律啊！
　　不過，大艾羅娜說如果他贏了娜娜將獲得她的分身的力量，這壹點給了他希望。
　　然而……希望總有破滅時。
　　……
　　“撲哧~”“哈哈哈~”“有趣”……
　　見陸遠面如死灰的抱著娜娜，仿佛燃燒殆盡般跪在那兒，圍觀的人群中傳來壹陣笑聲。
　　人群？
　　陸遠擡頭轉身，然後驚訝得慢慢長大了嘴巴——
　　只見在他身後，密密麻麻的站著無數多的“艾羅娜”！她們有的高有的矮；種族有的是尖耳朵、長手長腳，壹看就是精靈。還有的藍色皮膚，兩根肉辮，怎麽看怎麽像第五元素中跑出來的；年齡有的看起來已是熟婦，有的還是如娜娜般十歲左右的蘿莉；穿著有的像壹國之君，雍容華貴，頭戴金冠。有的像小流氓，衣服破洞，掛著金屬鏈子，到處刺青……
　　但她們毫無例外，全都是艾羅娜！成百上千，幾乎擠滿了整個寬闊的船艙！
　　“妳，妳們……”陸遠第壹次發現，被上千雙熟悉的眼睛盯著，自己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這是怎麽回事兒？”
　　“我們來證明我真的沒那麽小氣。”
　　“所有的分身都在這裏。”
　　“壹既是萬，萬即是壹。”
　　“哦，人人為我，我為人人？”
　　“包郵哦，親。”
　　“請多關照。”
　　“以後拜托了。”
　　“妳不會在意年齡吧？”
　　“妳不會在意種族吧？”
　　“妳不會在意身高吧？”
　　“妳不會在意血緣吧？”“等等！血緣是什麽鬼？！”
　　……
　　每個人都是先和他說句話，然後便化作幻影投入到艾羅娜的身體之內。隨著壹個個分身與娜娜融合，她正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成長和成熟起來，而且眼神在壹點點的發亮，仿佛充滿了智慧。
　　整個融合過程即很漫長，又很短暫——很快，艙室便又只剩下他和艾羅娜兩個人。如果不是他的姿勢已經從把娜娜抱在懷裏，變成了他抱著娜娜的纖腰，陸遠甚至以為剛剛是壹場夢境……
　　這時候，有個同樣熟悉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陸遠，我在各個世界遊歷的分身已經全部送給了娜娜；下壹次，妳面對的將是真正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