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狀元

天子

歷史軍事

睜開眼,壹陣朦朧。
當瞳孔重新聚焦,面前卻並不是平素習慣見到的白色,而是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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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問計

錦衣狀元 by 天子

2023-11-5 17:25

  朱浩回到王府時,天已經黑了下來。
  本要隨便吃點東西對付壹下,他就要伏案寫戲文,為接下來入冬前壹段冬閑時間準備賺錢營生。
  對於這時代的人來說,秋忙過後,緊接著就是漫長而無趣的冬天,這個時候人們雖然可以走出家門,奈何天寒地凍,作物停止生長,北方冰雪覆蓋更是不良於行,大部分人都只能閑著,連漢江邊的力夫數量都直線下降……
  冬閑時節卻是娛樂業的春天,人們無所事事,聽書看戲也就成為主要的消遣。
  當天京泓沒有留在王府。
  朱浩現在是走讀生,京泓其實也壹樣,作為官家公子,來回都有馬車接送,基本上十天壹個放假周期,如今能在王府住個壹兩天都算好的。
  “咳咳……”
  院子裏傳來咳嗽聲。
  朱浩聽出是唐寅的聲音,連忙出屋迎接,本以為唐寅是來關心他出城給祖父祝壽時的情況,等見了面才發現唐寅面色有點不太好看。
  進到寢室,戴著眼鏡的唐寅四下瞅了瞅,在朱浩看來有點後世知識分子的模樣,隨即唐寅壹屁股坐到了京泓的睡榻上。
  “剛有消息傳來,說是袁長史車駕已過京山縣,明日趕上壹天路,天黑前就能抵達安陸州城。”
  唐寅看起來只是講述袁宗臯的情況,變相卻是在跟朱浩說“正事”。
  朱浩笑道:“袁長史回來,那是好事啊。王府這邊應該有準備吧?”
  唐寅沒好氣地道:“妳先前說那通話,不會是跟我閑扯吧?現在袁長史人就要回來了,王府馬上就要遴選新教習,很多事……臨渴掘井來得及?”
  這是唐寅氣惱的地方。
  說是要聯手對付袁宗臯。
  但現在袁宗臯人都已到安陸州地界,轉眼就要回歸興王府,自己卻什麽準備都沒有,這就有點扯淡了。
  朱浩看得出來,唐寅危機意識是有了,可能這兩天也深思熟慮過,感覺袁宗臯歸來對其在王府中的地位有較大影響,思前想後如今天下間已沒有自己容身之所,興王府可說是他唐寅最後避難的港灣。
  就算跟壹個舉薦自己進王府的老儒官相鬥,有損他唐大才子的顏面和名聲,但為了確保生存無虞,他還是鐵了心迎難而上。
  主意是打定了,卻發現如何跟袁宗臯競爭這件事上,完全沒頭緒。
  本來他就是被朱浩趕鴨子上架。
  “陸先生,妳不會這幾天沒考慮過如何競爭,只是為了下定決心便茶飯不思吧?”朱浩笑著打趣。
  唐寅老臉壹紅,有點難為情。
  被壹個少年郎教訓也就罷了,可問題是……朱浩算是少年郎嗎?分明還是個孩子啊!
  我唐某人居然有朝壹日會混到要聽壹個孩子計謀,若他不給我出謀劃策,我就無法求存的地步?
  這世道怎麽了?
  朱浩見唐寅差點又要爆發,不再說壹些“風涼話”,笑著道:“要跟袁長史競爭的話,重點是要找對方略,知彼知己……”
  “哼哼,廢話少說,直接講重點吧……這事可是妳提出來的,妳不要拿壹些套話來搪塞我。”
  唐寅現在已聽不進去那些“從長計議”、“知彼知己”之類的廢話,事到臨頭需要的是務實。
  朱浩重新拿起毛筆,在本來要寫戲文的白紙上寫下壹個字:“事!”
  唐寅站起身看了壹眼,不解地問道:“何意?”
  朱浩道:“敢問陸先生,如今興王府,相對重要的事共有幾件?”
  這是個既不簡單卻也不復雜的問題。
  唐寅在王府已有些時日,最近更是承擔起興王左右手的職責,若是連王府中有什麽重要事都不知的話,那他這個幕僚白當了。
  “事呢……主要有三。”
  唐寅稍微整理了壹下措辭,“最重要者,莫過於世子教導,以往不覺得,最近興王屢屢問及,看來殿下將所有註意力都放在了世子課業上。”
  朱浩點點頭,在白紙上寫下:“世子課業。”
  唐寅受到啟發,繼續道:“再下來比較重要的,便是為朝廷納糧,助陛下西北壹戰,二千兩銀子已變換成必要的軍需物資,正調運北上。”
  朱浩再寫:“錢糧。”
  “再就是……馬上要秋收了,租子要早些收上來,但王府無須向朝廷繳納稅賦,糧食會直接存入府庫。”
  唐寅說完自己的總結,朱浩卻沒有動筆。
  唐寅看過去,眼神中滿是疑惑,好似在問,妳怎麽不寫?
  朱浩用毛筆的另壹頭指了指“錢糧”二字,意思說秋糧入庫也包涵在兩個字中。
  唐寅突然苦笑:“朱浩,妳到底搞什麽?妳不會認為,還有我不知道的事情……興王對我隱瞞,沒有如實相告?”
  朱浩攤攤手:“陸先生,說三件事的是妳,我只記了兩件,妳就認為我漏記了?王府大事要分幾件來說,有那麽重要?心裏清楚不就行了?”
  唐寅感覺很無語。
  “那妳看來,還有何事?”唐寅直接問道。
  朱浩在紙上寫下三個字“袁宗臯”。
  唐寅壹怔。
  這也算大事?
  朱浩道:“王府上下都在準備迎接袁長史歸來,還特意籌備接風儀式和宴會,難道這不算大事?”
  唐寅差點想拂袖離開。
  跟朱浩計較這些雞毛蒜皮的事,讓他感覺很無力。
  “那妳到底想說啥?妳不會是想讓我從中挑壹件出來,跟袁宗臯對著幹,試著把他趕出興王府,從此後興王對我言聽計從吧?”
  唐寅氣惱之下,幹脆把心中真實想法壹禿嚕全說出來。
  直接得令人發指……
  朱浩滿意地點了點頭,好像在說,恭喜妳答對了。
  唐寅到底有涵養,他算是看出來了,朱浩好像胸有成竹,那只能說明自己太過著急,要對付袁宗臯,不就是要從王府之事上著手?自己不仔細從王府正在或即將發生的大事中尋找突破口,難道還要從王府外想辦法?
  “此三事……”
  唐寅看著白紙上寫的字,突然覺得有哪裏不對,“朱浩,妳這字體?”
  朱浩笑道:“是不是覺得很眼熟?我是模仿當世大家唐寅唐伯虎的筆跡寫出的……這樣如果有人發現這張紙條,壹定不會認為是我寫的。”
  唐寅:“……”
  “看都看過了,留著幹嘛?”朱浩拿起紙,湊到蠟燭上點燃,燒成灰後,唐寅才反應過來。
  這小子居然模仿我寫字?居然到了讓我都察覺不出端倪的地步?這……這小子是何方妖孽?
  “砰砰!”
  朱浩用青石鎮紙拍了拍桌子:“講正事。”
  唐寅嚴肅起來,道:“此三事中,袁長史回王府,我無法利用……王府支援西北前線錢糧,沒經我手,即便秋糧入庫,壹切如常,我也沒法幹預。如今唯壹能著手的就是世子課業,如同妳之前所說,世子對我的態度如何至關緊要,所以這幾日我也在思索,如何改變授課方式。”
  他說完便打量朱浩,好像壹個剛跟心愛女生表白的純情小男生,心中滿懷期待,等著對方給出肯定的答案……
  又怕答案是否定的。
  那種仿徨……
  有那麽壹點點可愛呢!
  朱浩卻總能給出唐寅意想不到的說辭:“陸先生,敢問壹句,妳覺得袁長史回王府後,首先會做何事?”
  唐寅有點羞惱。
  我認真跟妳分析,妳卻總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聽起來有道理,但卻是句句近乎扯閑篇的屁話!
  “朱浩,妳能認真跟我探討問題嗎?妳這樣似是而非的提出問題,有何意義?我怎知袁長史回王府後會先做何事?難道我還要推斷壹下他進王府時是先邁左腳還是右腳?”唐寅語氣中已有些不耐煩。
  這正是朱浩不肯跟唐寅直說的原因。
  唐寅還是把自己擺在壹個過高的位置上,跟他這個名義上的弟子說事,雙方看起來地位平等,實則依然用俯視的眼光看待朱浩。
  妳不能擺正自己的心態,老是假模假樣來跟我問策,看似對我尊重,但妳有考慮過我說出正確方略,妳會按照我說的嚴格執行嗎?妳確定不會因為妳的傲慢,把我的計劃按照妳的方式執行,差之毫厘謬以千裏?
  朱浩語氣平和:“袁長史離開王府雖只有半年時間,但在此期間王府發生了不少事,回到王府後,做的第壹件事不是應該立威嗎?”
  “啊?”
  唐寅壹怔。
  “朱浩,新官上任三把火,我知道袁長史回王府後要立威,但這用得著妳來說?”唐寅琢磨了壹下,朱浩的分析有道理,但他並不覺得這是什麽有用的訊息。
  朱浩道:“我不說,妳怎麽往這方面考慮呢?下壹個問題,如果要重新樹立他在王府中壹人之下眾人之上的威信,該如何做?或者說,他應該先拿誰開刀?”
  唐寅又琢磨壹下,手指指向自己:“我?”
  朱浩略帶輕蔑壹笑,唐寅立即意識到,這並非準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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