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何當共剪西窗燭

　　而同壹時間，梁歡歡正開著天然二的車，走在壹條頗為古韻的街上，周圍綾羅綢緞密布，寶劍古琴鱗次櫛比，酒肆間穿著粗布短衫的小二、綢緞馬褂的掌櫃、路上不經意出現的幾聲幾近失傳的吆喝聲，冰糖葫蘆、剃頭、磨剪子，恍惚間就能給人壹種穿越了時空的錯覺。
　　“這地方啊，就是這邊最有名的坑爹壹條街。”梁歡歡似乎深受其害：“東西貴到吐血，壹街的騙子，那些說是周朝的，其實都是周六的。反正知道的人都不會在這地方買東西。”天然二吐了吐舌頭：“我知道這裏呢……我小時候在這幫人擺過攤，賣煎餅，還被人偷了餅，被老板罵了好久呢！”
　　“煎餅西施的童年也很悲痛嘛！”梁歡歡嬉笑著指著前面壹間看似很不起眼的古董店：“咱們的目的地。”
　　兩人下車之後，徑直走到了那家孤零零戳在角落裏的那家掛著破舊幡子的古董店門口。在門口看了壹會兒，發現裏頭並沒有人，那些說是古董的東西臟兮兮地陳列在貨架上，別說讓人去買了，天然二甚至都不願意去碰他們。
　　梁歡歡走進去晃了壹圈，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我三年前來這的時候就是這德行了，壹點都沒變。”
　　說完，她抄起桌上壹個青花瓷的碗啪的壹聲就摔在了墻上，瓷器立刻碎裂成許多塊，並發出輕快的脆響。
　　“哎喲喲，我了個親娘叻，誰啊誰啊！”
　　碗碎之後不到兩秒，從掛著門簾的後屋裏就傳來了壹個很難聽的男人聲音，聲音就像是還沒發育完全的公鴨嗓子，帶著指甲刮黑板的音波頻率，讓人聽得直牙酸。
　　“他曾經被人灌過硫酸，能撿回來壹條命已經是奇跡了。”
　　隨著梁歡歡的介紹，門簾被掀了開來，裏面露出了壹個大概二十五六歲的男人，穿著普通的外套皮夾克，長得還算不錯，不過鼻梁上那道疤痕卻給他平添了壹分詭異。
　　他出來之後，壹眼就看見了梁歡歡，然後轉身就跑，可沒走上兩步就被梁歡歡壹把抓住了後領。
　　“四姑娘，妳不用這樣吧……我就追了妳幾個月，妳犯不著殺人滅口的。”那人被這麽壹揪，臉當時就耷拉下來了：“放小的壹條生路吧！”
　　“妳不是挺愛裝麽？”梁歡歡冷笑壹聲：“妳不是說按妳的財力能力，玩玩我就跟玩只雞似的麽？”
　　“這都過去多久了，能別這麽耿耿於懷麽？”未發育的公鴨嗓子著實讓人聽得非常難受，他轉過頭看了梁歡歡壹眼又看了壹眼在他的店裏東摸摸西看看的天然二，抓抓腦袋問道：“四姑娘，您這是帶著個神仙姐姐來幹什麽呢？”
　　“測謊儀。”
　　梁歡歡不廢話，直接切入正題，她拽過壹張凳子：“壹把阿瑪萊特AR-10，兩把Scout Rifle，七把92式，五百發子彈還有四顆手榴彈。”
　　那人壹楞：“什麽個意思？妳在懷疑我幹私活？”
　　梁歡歡嘴角壹咧：“改膛線這技術活，只有妳能幹，而且這批槍的標號也都是妳的，朱文武，妳自己看著辦，現在還只是我來，等大聖來了，脖子給妳擰斷去！”
　　“真不是，妳就是奧巴馬來了也沒招啊！”朱文武從櫃臺的壹個暗格裏摸出了壹個賬本，往臺子上壹扔：“我也算半個官方，每個月妳們都來對賬對貨，我賣了多少壹目了然，自己查。”
　　“來來，我看著這玩意就頭疼。”梁歡歡招手把天然二叫到了身邊：“妳對對賬。”
　　對天然二來說，核算這些東西，那簡直就跟用超級電腦運算加減乘除四則運算似的，五分鐘就算了個七七八八。
　　“沒找到。”
　　“妳看，我就說少冤枉我！”朱文武橫了梁歡歡壹眼：“別見天的就把屎盆子往我腦袋上扣！”
　　梁歡歡想了想：“帶我去妳庫裏。”
　　朱文武也沒多想，取出鑰匙轉身就鉆進了門簾。而梁歡歡和天然二也跟著鉆了進去。
　　屋子不大，前後屋用門簾相隔，外頭大概二十平方，裏頭最多三十出頭壹點兒，地上擺滿了破爛銅罐，還有琺瑯的痰盂和瓷器做的AK47，亂糟糟的壹塌糊塗。
　　“我兩個月都沒開大張了，最近妳們那沒什麽任務，我這也沒什麽大款來，除了上禮拜賣了把老莫給人拿去收藏之外，壓根就沒開庫。”
　　天然二眨巴兩下眼睛：“老莫是什麽？”
　　“莫辛納甘，毛子二戰的狙擊槍。”梁歡歡耐心地解釋著：“兵臨城下裏瓦西裏拿著的那把。”
　　“哦……主要生產年份1927到1932，全槍長1234毫米，帶刺刀全長1666毫米，槍管長730毫米，槍口初速860米/秒。M1891/30的衍生槍形，配PE型瞄準鏡重4.6千克，瞄準範圍100到1400米，有效射程視天氣而定是四到六百米。”
　　她說完，梁歡歡和朱文武扭過頭，像看怪物壹樣地看著天然二，然後梁歡歡居然羞臊得紅了臉……
　　“這是軍械那邊來的新妹子麽？”朱文武眼神裏全是怪誕：“大才啊……”
　　“妳管呢？”梁歡歡恨恨地白了壹眼朱文武：“速度開妳的庫！”
　　天然二壹邊紮頭發壹邊說道：“其實我有參與現代軍備競賽計劃，磁暴加速就是用的我的專利。”
　　朱文武和梁歡歡壹聽，當時齊齊壹個踉蹌，然後朱文武用他那難聽的嗓音大聲叫道：“也就是說，電磁炮是妳發明的？”
　　“那是個系統工程，我的專利只是線圈過載通電技術。”天然二頗為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所以我對槍械也是懂壹點的。”
　　“好吧……”梁歡歡攤開手：“妳就是神仙姐姐，尼瑪學院派到妳這程度，也相當不容易了。”
　　朱文武嘆了口氣：“高手在民間吶！”
　　“廢什麽話，速度開門！”
　　他先是走到壹個壁櫥前，插入鑰匙然後用鑰匙打開壹個保險櫃，從保險櫃裏拿出了壹個電視機遙控器似的東西，然後用手捂著在上頭滴滴滴地按了壹圈二十多位的長排列數字組合。
　　“4636……”天然二惡作劇似的把他按的數字全部報了出來：“妳的密碼太簡單了。”
　　當是時，站在壹個大概壹平米見方暗格前的朱文武，臉蹭地壹下就綠了，扭頭看著天然二：“妳……”
　　“妳的中指按在5上，其他手指按鍵的時候就能看出來了。”天然二若無其事地說著：“從妳手指的運動軌跡就很容易能看出來了。”
　　“我操……”朱文武看著梁歡歡：“妳帶了個人工智能來麽？現在祖國的科技這麽發達了？”
　　說完，他伸出手就想去捏天然二的臉，但是被梁歡歡壹巴掌拍下：“妳碰她壹下，她男朋友就能把妳的肋骨叉子給掰斷。”
　　“是真人？”朱文武嘴角抽搐了壹下：“我得去弄個瞳孔識別了……”
　　說著話，他率先就鉆進了那個暗格，梁歡歡和天然二緊隨其後。在三人進入之後，暗格就自動地關了起來，從外頭看，單純的就只是個裝滿垃圾的抽屜，甚至把抽屜卸下來也根本找不到任何痕跡。
　　而在暗格之後，是壹段長長的樓梯，壹直向下延伸，不過好在兩邊都有燈，所以顯得也並不怎麽可怕。不過這裏充斥著壹股子槍油味，非常難聞。
　　到了最底層，居然還有壹道門，是那種銀行裏常見的氣壓門，除非爆破，否則幾乎沒有辦法在人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無聲打開。
　　“妳這還加了壹道門啊？”梁歡歡呵呵壹樂：“妳挺有錢啊！”
　　“開玩笑呢妳，我改壹把槍就足夠妳苦幹兩三年了，要是再沒錢，我活著有什麽意思。其實妳現在覺得我不錯，還來得及，我還喜歡妳呢！”
　　“滾妳媽的！”
　　經過復雜繁瑣的開鎖工序之後，氣壓門發出了巨大的吸氣聲，厚重的門就這樣自己開了壹條縫。
　　走進去之後，天然二當時就是壹楞。在這個大概三百平的空間裏，堆滿了各色槍支，墻上掛著突擊和半自動步槍，臺子上陳列著狙擊槍和機槍，手槍全部被分好類裝在地上的盒子裏，子彈堆積如山，除了沒有反坦克火箭之外，幾乎可以找到世界上任何壹種已知的，性能比較優越的槍支。無論是中國美國，還是以色列俄羅斯，各系名槍壹應俱全。
　　“這就是我的王國！”朱文武展開雙手，做出擁抱狀：“我是這個世界的神！”
　　“裝個屁！”梁歡歡指著天然二：“電磁炮。”
　　朱文武聞言立即黯淡，畢竟自己只是改槍，人家可是高科技武器發展計劃的參與者……在人家面前充槍神，這儼然是打自己的臉。
　　“妳清點壹下。”
　　“清點個屁……等等！”
　　開始滿臉不在乎的朱文武突然壹楞，發瘋似的走到了壹個盒子前面，打開之後，壹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槍丟了！”
　　梁歡歡和天然二聞言走上去，果然發現這個盒子裏已經是空的了，而接著朱文武又打開了壹串盒子，發現不少盒子都已經是空的。
　　“媽的！有人居然能偷我的槍！”
　　梁歡歡滿臉戲謔：“丟了什麽呀？”
　　“壹把阿瑪萊特AR-10，兩把Scout Rifle還有幾把92式……”朱文武當時就傻掉了：“怎麽可能……”
　　“妳說展雲能不能偷到妳的東西？”
　　“不可能！”朱文武傲氣地站起身：“他能殺了我，但是他絕對偷不到！”
　　梁歡歡和天然二對視了壹眼，天然二眉頭輕輕皺起：“應該還有別的人。”
　　而在弄清楚之後，天然二他們很快就去和王堅他們會合了，但是彼此的消息都不那麽讓人振奮了，兵分兩路，但是都沒有任何發現。四個人垂頭喪氣地坐在麥當勞裏，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妳的意思說，他們還有內應？而且這個內應還是個飛賊？”
　　王堅接了大偉的嘴道：“應該是個神偷。”
　　天然二點點頭：“剛才我已經看見了呀，但是沒說出來。那個人真的很厲害，在偷完之後，連主人都沒有壹丁點感覺。”
　　“看來這事兒不會太簡單了。”梁歡歡無所謂地搖搖頭，指著大偉：“不過沒關系，像他這種小白臉吃軟飯的，能死多少是多少，這個世界就會變成肌肉男的世界了，我就太幸福了！”
　　“變態！”大偉揉著太陽穴：“這到底是個什麽事啊，我真的沒招惹人到要弄死我的地步啊！揍我壹頓了不起了。”
　　“我頭疼……”大偉說著說著突然捂住了腦袋，弱弱地說道：“我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我很慶幸自己沒有生在豪門。”梁歡歡晃著腳丫子：“不然我可能早就被人先奸後殺了。”
　　“誰那麽瞎眼啊！”大偉百忙之中抽空頂了梁歡歡壹句：“話說這到底是為什麽啊？”
　　天然二撐著下巴，拖著長音嗯了半天，然後眼睛壹亮：“我突然想到壹種可能性。”
　　“說！”其他三人異口同聲。
　　天然二簡要地組織了壹下語言，清了清嗓子：“現在有兩撥人在找大偉，我們都知道了。壹邊是要綁架他，壹邊是要殺掉他。而且我們也知道，這兩撥人是在為同壹個人工作，但是卻幹出了截然不同的事情，也就是說他們之間並沒有溝通，對吧？”
　　眾人點頭，但是誰也不知道天然二姐姐到底想說什麽。
　　“沒有溝通，代表著他們之間其實關系並不融洽，但是是因為身處某個利益鏈的節點而不得不做出現在所幹的事情。而且就我看來，不管是綁架也好，謀殺也好，都是在做出壹個警告。”
　　“什麽警告？”
　　“少管閑事！”
　　大偉想了想，苦著壹張臉：“我從來不管閑事……”
　　“不壹定是妳呢！”天然二把頭發撩到腦後：“可能是其他人，能用妳威脅到的人。”
　　“只有我爸！”大偉眉頭壹擰：“還有姚叔！妳的意思是，真正的問題出在他們之中的壹個人身上？”
　　天然二嗯了壹聲：“如果能再多點信息，我就能知道得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