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道別
大文豪 by 上山打老虎額
2018-6-12 22:20
將這部《文昌圖》看完之後,陳凱之感覺腦袋更清明了壹些,似乎自己摸到了壹些東西,可細細去體會,又像是摸不著。
陳凱之能過目不忘,正因為過目不忘,所以他體會這書中的內容時,腦海裏便不由浮現出了許多的文字。
嗯?
陳凱之的眼眸不禁落在窗外,不自覺的,天竟已黑了,猛地,他腦海中冒出書中的壹句話:“寒暑代謝,日夜旋轉,否終則泰。”
壹下子,精神壹振,陳凱之突然有了壹種奇妙的感覺。
否終則泰。
他又想到在書中第三篇,所謂“人有氣耶,相依相生。”
氣……相依相生……
氣是這樣生的嗎?
嗯,在人身上?
陳凱之沒來由的,覺得壹陣燥熱,疾步出了屋,想不到此時已到了子夜,天上的月兒和星辰點綴夜空,陳凱之愕然擡頭。
壹下子……全部明白了。
原來這文昌,根本就不是文道昌盛,書名的所謂文昌,根本就是天上的文昌星。
所謂文昌星,便是文曲星。
這樣壹推理,書中的疑惑豁然開朗。
無數的文字,仿佛壹下子灌入了陳凱之的識海。
氣……相依相生……文昌運氣……
這不是文道昌盛所以有運氣,而是文昌的詭計,文昌星的軌跡……
陳凱之擡眸,看著文昌星如鬥壹般的位置。
而在此時,壹股氣,仿佛自體內油然而生,這氣生機勃勃,讓人頓時覺得四肢舒暢,妙不可言。
這……是壹本氣功的書……
陳凱之也聽說過,在這大陳朝,有許多的隱俠,甚至大陳朝的龍門學宮以及明鏡衛中,還有許多匪夷所思的高人。
他是市井小民,對此,不過是置之壹笑罷了,經史之中,也涉及到了壹些這樣的記載,什麽百五十年的壽命,以壹克百,對於這些話,陳凱之壹向當作是誇大其詞。
可是現在,他突然意識到,這所謂的文昌圖,本質上,竟是太祖高皇帝留下來的壹本武功秘籍。
汗……缺德啊,什麽不好叫,偏偏叫文昌圖。
可是……既然如此,世上有如此秘術,歷代的天子,卻又為何多是體弱多病呢?
陳凱之匆匆返回屋去,拿起這部書,壹下子,有了明悟。
這本秘書,想要有所感應,需要倒背如流,因為前後文的每壹個都有聯系,唯有對這部書中的數萬言記得壹清二楚,方能結合所有的文字,得到感應。
而太祖高皇帝留下這本秘書,他的子孫們得到了,想必壹開始也視作是珍寶,肯定也有人讀過,只是可惜,這文字生澀難懂,讀的也是無趣,大家乍看之下,沒有從書中得到什麽好處,自然也就將他束之高閣了。
可對自己而言,壹方面是自己已培養出了讀書的愛好,所以能耐下心,將這部書從頭至尾的讀完。
而另壹方面,也是因為自己能夠過目不忘,只讀壹遍,便將裏頭的所有文字都記得壹清二楚。
可對於那些皇家子弟們而言,誰有心思去將這書讀通讀透呢?即便是有,那也絕不會有人做到倒背如流,憑著他們的記憶力,這需要讀多少遍啊。
而自己……
陳凱之心裏不禁大喜。
他又想起關於太祖皇帝奪天下時,那壹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戰爭描述。
原先他是不信的。
可是現在……
陳凱之突然起心動念,忍不住想:“莫非……太祖高皇帝所創造的奇跡,與這部書有什麽關聯?”
陳凱之只感覺自己的體內仿佛有壹股氣息在流動,如涓涓溪流,這氣所到之處,給自己帶來壹種完全不壹樣的感覺。
看來這個平行的世界,還有許多的隱秘。
陳凱之不由壹笑,突又覺得壹股巨大的倦意襲來,索性埋頭便睡。
這壹夜,陳凱之睡得很是深沈,竟到了次日日上三竿,方才起來。
陳凱之壹骨碌起來,整個人感覺輕盈了不少,卻忍不住苦笑,今日……又沒辦法上學了,方先生那兒,肯定會責罵自己吧。
他又想起那部書,此時肚中也不饑餓,所以再讀讀看。
這些日子,他除了閉門讀這怪書,便是前去方先生那裏。
壹連過去半月,轉眼已到了十月初,天氣變得微寒了壹些,府學裏發了錢糧,陳凱之預備著買壹件過冬的衣衫。
這半月來,壹直琢磨那文昌圖,竟發現每讀壹遍,就會有壹種新的感受,說來十分奇妙,第壹次倒背如流的時候,明明感覺林自己領悟了什麽,可看到第二遍,卻發現又有了新的領悟,及至第三遍、第四遍,每壹次都是新的感受,明明這書是同樣的文字,壹絲壹毫都沒變,可自己的意識,仿佛都在變壹樣。
而自己的身體,竟也不知覺的比之從前好了許多,那股氣流逐漸壯大了壹些,可這到底是什麽,陳凱之又說不清。
他只知道,自己的體力相較於從前,不知好了多少倍,渾身仿佛有使不完的精力。
他開了門,預備出門,可是門壹開,卻發現門廊下安靜地躺著壹封書信。
顯然,這是有人從門縫裏塞來的。
陳凱之頓時心裏生出壹股寒意,是什麽人悄無聲息的進入自己的門庭,在自己沒有察覺的情況之下夾了壹封書信來呢?
他撿了信,打開壹看,微微愕然,竟發現是陳無極的筆跡。
陳大哥,我要遠行了,或許三五年後方能回來,大恩大德,將來再報。無極敬上。
這是無極給他的道別信?
他究竟要去哪裏?
陳凱之心裏滿是疑竇,他既然確定自己三五年後會回,那麽理當不會有什麽危險了?
陳凱之搖頭苦笑,無極這個家夥,還真是奇怪啊!
陳凱之無奈地將書信收好,接著便趕去縣學。
只是還未進入書齋,便見吾才師叔興致勃勃地從裏頭出來,壹見到陳凱之,喜滋滋地道:“凱之,凱之,有好事。”
陳凱之對這位吾才師叔,歷來是敬而遠之的,這家夥心術不正,不是什麽好東西啊。
吾才師叔已習慣了陳凱之的冷漠,卻也不在意,笑嘻嘻地道:“今夜,京裏有個大人物,哈,說出來嚇死妳,此人曾是龍門學宮的大儒回鄉,嗯,他家裏便是玄武縣,這個人很了不起啊,在洛陽,是譽滿京師的人,如今因為直言犯上,而被罷黜回鄉,我們理應去拜謁。”
陳凱之覺得吾才師叔很不靠譜,上壹次就被他坑了,自然不理他,只是道:“學生算什麽,哪裏配登門。”
吾才師叔眼睛壹瞪:“妳懂什麽,小子,這是機遇,妳千萬別小看這位王之政先生,他久在京師,又在龍門學宮被禮聘為大儒,和京裏不少達官顯貴相交,凱之啊,雖然妳是秀才,可是將來若是能得到他的垂青,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何況。”吾才師叔笑吟吟道:“妳可知道,若是能得到這樣人的好評,妳的命運也就改變了。大兄與此人,倒有過幾面之緣,妳若是求大兄帶妳去,有百利而無壹害。”
陳凱之曉得吾才師叔的意思,從漢朝開始,壹些名士和大儒,就有評價別人的毛病。
眼下最流行的便是壹些名士對當代人物和詩文進行品評、褒貶,無論是誰,壹經品題,身價百倍,世俗流傳,以為美談,因而聞名遐邇,盛極壹時。
如東漢時就有許劭兄弟主持的“月旦評”。
等到大陳建立,雖然建立了科舉制度,可是這種大儒的評價依舊是十分流行,得到好評者,頓時成為人們妒忌的目標,就算不參加科舉,依舊成為人們仰慕的對象。可若是獲得了差評,即便是金榜題名,高中了進士,卻也會成為人生中的汙點。
當然,也不是什麽人都可以評價別人的,可是聽吾才師叔的口氣,這位王之政王先生,似乎很有這個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