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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的日常

熏香如風

歷史軍事

炊煙四起,黃狗亂吠,順著夕陽的余暉,將目光灑向院中那叢怒放的野花,呆坐在廊下的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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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世道人心

劉備的日常 by 熏香如風

2021-11-6 18:53

  函園東山門,距白馬寺,不過二裏之遙。加園內裏程,亦不出五裏。安車片刻可至。
  監奴轉念壹想,許是多慮。且佛門聖地,群魔辟易。當無大礙才是。
  稍後不久。嚴夫人輕車入寺,自去尋嚴佛調。
  路過正殿時,偶遇壹藩僧。嚴夫人急忙上前行禮:“拜見康師。”
  來者深目高鼻,正是康阿祗梨師巨。亦稱康僧巨。
  “夫人安好。”康僧巨漢語精純,漢禮無可挑剔。
  見其僧衣單薄,嚴夫人遂取冬衣贈之:“今冬酷寒,康師珍重。”
  康僧巨亦不推遲:“謝夫人贈衣。”
  寒暄數句,二人就此別過,嚴夫人自去尋父。康僧巨就地披衣,信步出白馬寺。
  後院僧舍。
  嚴夫人扣門而入。
  不料舍內,另有訪客。
  嚴佛調遂為客引薦。
  嚴夫人身披華服,頭戴珠玉,富貴逼人。聞乃是左中郎將呂布發妻。來客不敢怠慢,離席相見。
  來者不是旁人,正是下邳相笮融,並別駕從事麋竺。
  見禮後,嚴夫人出內室避嫌。
  僧舍簡陋。別無遮蔽。雖居外室,三人言語,卻清晰可辨。
  “陶使君遣我等前來,乃邀阿祗梨,入徐傳道。”下邳相笮融言道:“徐州本就信佛,下邳信眾不下數千家。阿祗梨何故遲疑。”
  “陶使君長者之風,素有賢名。然卻與佛無緣。二位此來,非求佛,乃另有所求也。”嚴佛調壹語道破。
  “這……”下邳相笮融仍不死心:“何以見得。”
  “無它,唯利字耳。”嚴佛調答曰。
  別駕從事麋竺又勸道:“八關鎖固,賊臣當道。嚴師何以獨善其身。不若隨我等,歸鄉辟禍。”
  “徐州四戰之地,如何可避。陶使君欲假佛之力,聚攏人心。然世道便是人心。世無道,何以正人心。”嚴佛調答曰。
  謂“正人心”者,乃出《孟子·滕文公下》:“我亦欲正人心、息邪說、距诐行、放淫辭,以承三聖者。”
  “佛即道也。”麋竺答曰。
  嚴佛調欣然點頭:“別駕知佛也。”
  “世無道,佛即道。嚴師何以退避三舍,不願回鄉宣佛。”下邳相笮融,乘機追問。
  嚴佛調答曰:“道,有大小之別,公私之分。歸鄉宣道,乃私授也。居此傳佛,乃公道也。”
  典出《管子·明法》:“是故官之失其治也,是主以譽為賞,以毀為罰也。然則喜賞惡罰之人,離公道而行私術矣。”
  二人無言。
  知嚴佛調心意已決,稍候便起身告辭。
  出舍時,嚴夫人代父相送。
  下邳相笮融,此行未能如願,故略顯失態。倒是別駕從事麋竺,儒雅有度,未曾有失。
  目送二人離去,嚴夫人遂入內室。
  “白馬寺並無守備,來去自由。如何能擋兵禍。阿父且隨我入府暫避時日。”
  “無妨。”嚴佛調目光慈炯:“我等壹心向佛,與世無爭。縱虎狼環伺,亦安如泰山。”
  “今時不同往日。女兒已有身孕,恐難常來。”
  “善哉,善哉。”嚴佛調欣然點頭:“如此,女兒切勿輕動。阿父壹切安好,無需掛念。”
  “累日來,女兒常做壹夢。有壹仙人自降府中高閣,言,某山某樹下,藏金無數,取來可吃用不盡。夫君問何山何樹,位於何處。仙人笑而不語,隨風化去。”言罷,嚴夫人問道:“阿父可知,此夢何解?”
  嚴佛調略作思量,這便笑道:“女兒毋需多慮。此乃菟園銷金窟是也。函陵本是前大將軍梁冀私園。聞十裏九阪,二崤山下,藏有銷金窟。窟中金山,皆為梁冀所積不義之財。時有園中兔銷金而出。仙人之所以笑而不語,正因女兒身在其中也。”
  “原來如此。”嚴夫人恍然大悟。正如老父所言。九阪懸樓下,二崤山內,暗藏銷金窟。正應“某山某樹,藏金無數”。夫問“何山何樹,位於何處”,仙人“笑而不語,隨風化去”,只因“身在此山中”。
  壹切皆可說通。
  時人深信讖緯之術。嚴夫人無故做此夢,心中自然焦慮,不知是禍是福。今日勉強出府,亦為向老父求問。知無大礙,這才安心離去。
  送嚴夫人出舍,嚴佛調忽心意難平。
  待康僧巨歸寺,遂赴正殿求證。
  聞嚴夫人所夢,康僧巨表情凝重。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
  嚴佛調心知事大。遂耐心等候。
  少頃,康僧巨徐徐睜開雙目:“師兄可知虎倀?”
  “未知也。”嚴佛調,確不如康僧巨博聞廣記。
  “倀鬼,被虎所食之人也,為虎前呵道耳。”康僧巨為其解惑:“相傳,虎嚙人,死者不敢他適,輒隸事虎,名為倀鬼。倀為虎前導,途遇暗機伏陷(殺虎者),則遷道往。人遇虎,衣帶白解,皆倀所為。虎食人,倀而後食之。”
  “此鬼,與夢何幹?”嚴佛調忙問。
  “自降高閣,言某山某樹下,藏金無數,取來可吃用不盡之仙人,便是倀鬼也。”康僧巨口出驚人之語:“此倀,乃說左中郎將夫婦,赴死也。”
  “這……”嚴佛調壹時驚慌不定。
  康僧巨見狀,又寬慰道:“師兄稍安勿躁。只需知曉‘某山某樹’之所在,當可避也。”
  “如何得知?”嚴佛調急忙求問。
  “待妳我登門壹問。”康僧巨答曰。
  “如此,也好。”謂關心則亂。事關女兒身家性命,嚴佛調如何能心安。
  南宮,玉堂殿。
  董侯年幼,遠未元服。朝政皆出魚梁臺。故玉堂殿內,只有太傅楊彪、虎賁中郎將王越、黃門令左豐等,寥寥數人。
  董侯整日習文擊劍,日有所進。楊彪等人,頗多欣慰。
  劍擊練罷,董侯棄竹劍。黃門令左豐,趨步上前,為董侯卸甲。
  “薊使,今至何處?”董侯稚聲問道。
  “奴婢聞,已入冀州。”左豐媚聲答曰。
  “正月旦會時,能抵京否。”董侯又問。
  “當不誤大典。”左豐又答。
  “二宮太皇並太後,今在何處?”董侯心中亦有牽掛。
  “北巡薊國,未定歸期。”左豐如實作答。
  “聞薊王為三弟造甘泉宮,欲改易縣為易京。不知然否?”
  董侯無忌童言,然殿內落針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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