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邊軍壹小兵

老白牛

歷史軍事

  崇禎七年三月,山西陜西大旱,赤地千裏,民大饑。四月,李自成入河南,與張獻忠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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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5章 大崩潰、擒獲(下)

明末邊軍壹小兵 by 老白牛

2018-6-26 17:23

  “很好!”
  前方的戰情,丘陵上的王鬥都看在眼裏,鐘調陽等人也是興奮非常,靖邊軍與宣鎮新軍以寡擊眾,冒著炮火,忍受傷亡,短時間內,卻將四萬余擁有大量銃炮的漢八旗打得崩潰,這個戰績說出去,也足以自豪了。
  謝壹科拍手叫好同時,又恨恨道:“這次左翼大戰,我軍傷亡不少,更有溫爺他……”
  他壹把擦去眼淚,咬牙切齒:“都是孔有德這奸賊害的,壹定要把他抓來活活剝皮!”
  王鬥眼中閃著寒光,他果斷命令中軍吹響號鼓,靖邊軍等全線進攻,追殺緊逼,溫達興傷重昏迷,緊急送走救治,此時尖哨營由謝壹科代領,王鬥命令他的夜不收,甚至護衛營的壹些戰士,也派出追殺。
  他特別下達命令:“務必生擒孔有德,還有那紅夷炮官,余者高麗兵將,漢旗人等,是殺是擒,任由軍士自擇!”
  贊畫秦軼略壹沈吟,說道:“大將軍,漢軍正藍旗固山額真祖澤潤,是祖大帥的長子,是否……”
  王鬥壹擺手,冷然道:“任由軍士自擇!”
  中軍各將都是昂然而立,秦贊畫文人出身,考慮較多,然他們最喜便是快意恩仇,又豈會懼怕祖大壽或遼東兵將不滿?敢投靠清國,與靖邊軍作對,不管什麽身份,唯有死路壹條!
  “追擊!”
  到處是哭喊聲音,漫山遍野,皆是掙紮逃命的各旗漢軍,好走的地方全部擠滿人,不小心摔倒的,立時被自己袍澤踩倒田地之間。
  他們已經全部亂了編制,便是有心停下抵抗的人,都不由自主被裹協逃命。
  洪流似的奔逃人群後,靖邊軍與宣鎮新軍吶喊追殺,追擊之中,靖邊軍人等仍然註意戰陣,多以便以追殺的小三才陣展開,眾人前逃後追,在各田地間追奔逐北。
  石廷柱散著辮發,在壹些親衛心腹的掩護下,跌跌撞撞壹路往東奔逃,他本來是策馬的,只是這樣的地勢,戰馬跑不快不說,還容易馬失前蹄。
  石廷柱就是慌亂之中,沒有註意前方壹道溝壑,連人帶馬摔倒,手中馬鞭扔出老遠不說,那馬的幾條蹄腿更是折了。
  遍地的潰兵,更是阻礙逃跑,到了這個時候,他們可不管石廷柱是不是壹旗的固山額真,氣怒之下,甚至壹槍刺來,兩個親衛,就是這樣不可置信地栽倒在地。
  為了便於逃命,他們棄了馬,石廷柱逃命經驗豐富,當年在明軍時,他就逃跑了不知多少次,此時再次逃命,也是輕車熟路,他嫻熟地蹦過壹些滾倒的人體,註意不要踩到他們身上,免得自己摔倒。
  他心中只有壹個念頭,逃,逃,逃到皇帝中軍那邊去,才有壹絲生路,他的後方,祖澤潤遙遙的呼喊聲傳來:“石帥,石帥,等等小弟,石帥……”
  聲音焦急而絕望,往日裏,祖澤潤對上石廷柱總有壹種優越感,他父親是祖大壽,遼東豪門軍閥事實的盟主,資歷最老的總兵之壹,石廷柱,只是他父親的部下。
  加上皇太極為了招降他的父親,對祖澤潤總是另眼相看,所以便同是漢八旗的固山額真,祖澤潤對著石廷柱,也有壹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此時那種傲慢全沒了,只是焦急呼喊,希望石廷柱停下等他。
  石廷柱不久前,才看到朝鮮大將金雨澤,鑲紅旗固山額真劉之源、鑲白旗固山額真吳守進,被靖邊軍亂槍刺死,小命要緊,哪顧得上什麽祖澤潤還是石澤潤?
  能逃出生天再說吧,緊急關頭,別說祖澤潤,他爹娘在旁,肯定只顧自己。
  不過無意中壹瞥,他暗暗叫苦,他逃跑經驗豐富,表明身份的盔甲衣飾什麽全剝了扔了,不象祖澤潤顯擺,逃命時還要穿個鎏金盔甲,可能祖澤潤呼喝的時候被註意上了,幾個兇悍的靖邊軍槍兵排眾追來。
  石廷柱壹聲怪叫,連滾帶爬,手腳並進,更往前急奔,什麽時候身旁親衛走散了都不知道。
  他拼命的跑,那些槍兵戰士緊追不放,從剛才那二韃子大將喊聲可以知道,前面那只剩褻衣褻褲的家夥肯定是條大魚。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祖澤潤尖叫著,雙手撐在地上,壹雙腿用力蹬著,以難以形容的速度後退,不過他神情驚恐,有如壹個柔弱少婦在無人野地遇到幾個越獄大漢。
  他身為祖大壽長子,平日家族重點栽培,自有世家子弟的風範與城府,平日處事也頗為穩重,只是身死關頭,內心深處那種膽怯全部湧現出來,所有勇氣與沈穩,全部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他不是遼東巡撫邱民仰,更不是大將曹變蛟與王廷臣,可以面對死亡面不改色,果真如此,就不會在大淩河之戰投敵了。
  面前是幾甲靖邊軍槍兵戰鬥,他們戴著八瓣帽兒鐵尖盔,穿著青灰色的短袖皮毛冬衣,手上的滴血長槍,還有兩臂的臂手甲葉,在秋日的陽光下閃著讓人心寒的光芒。
  他們臉上殺氣騰騰,又帶著不屑看著這個披頭散發,衣甲上滿是野草泥土的二韃子大將。看他的甲色,是固山額真級別的大官,還是漢軍正藍旗的,殺了他,為自己搏取軍功。
  看他們壹步步逼上,踏過地上橫七豎八的壹些屍體,那些都是自己的親兵護衛,此時全死了,祖澤潤更是連滾帶爬驚叫,他壹邊爬,壹邊大聲哭泣哀求。
  忽然他感覺壹空,身後卻是壹道寬寬的溝壕,再看上前去,壹個身材健壯,神色陰沈的槍兵已經排眾出來,慢慢向他舉起閃亮的長槍,祖澤潤大聲嚎叫:“不要殺我,我爹是祖大壽……”
  卻見那靖邊軍槍兵毫不猶豫刺下,長槍瞬間破開衣甲,深深紮在祖澤潤胸口,祖澤潤撕心裂肺的慘叫,身體扭曲,雙手拼命敲打地面,那槍兵將長槍抽出,又是壹槍深深刺下,激飛的血雨,隨著他的長槍抽出插入,在寒風中傳揚。
  “我也來!”
  韓鎧徽大步上前,劉烈也連忙上去,余者槍兵,壹擁而上,對著祖澤潤猛刺,他生命力極強,被刺了數十槍還在哀嚎,不過身體已經扭曲成了而死形。
  終於,他的身體不動,口內不再發出聲音,遍布槍眼血洞的軀體,偶爾抽搐幾下。
  武定國緩緩從祖澤潤體內抽出自己長槍,將槍上血肉反復在他衣甲上抺拭,呸了壹聲:“妳個二韃子,不要說妳爹是祖大壽,妳爹是洪承疇都沒用。”
  劉烈憨憨道:“韓伍長,我們殺了這個二韃子大官,有多少軍功?”
  韓鎧徽搖頭:“不清楚,問牟甲長吧。”
  牟大昌搖頭:“我也不清楚,問趙隊官吧……”
  祖澤潤的慘嚎聲音,石廷柱隱隱聽在耳邊,壹股寒意,讓他全身都涑栗起來,他大叫起來,使出吃奶的力氣,這壹刻,便是史上最出眾的馬拉松冠軍,也沒有他逃命的速度快。
  卟嗵,眼前壹陣陣金星亂冒,卻是石廷柱跑得太倉促,沒註意腳下,不小心被壹處田埂絆倒,摔了個狗吃屎,耳聽沈重的腳步聲就在身後,石廷柱身體如篩糠般顫抖起來,也不知哪來的氣力,雙手壹按,就要躍起。
  嗤的壹聲,壹桿長槍,刺透石廷柱的小腿,石廷柱厲聲嚎叫,他拼命要往前爬動,又是嗤的壹聲,右手傳來無比的痛楚,卻是壹根長槍,又刺透他的手掌,深深紮進泥土進去。
  石廷柱吼叫掙紮,忽然感覺手腳壹松,長槍抽走,隨後頭皮壹緊,壹只粗壯有力的大手,抓住他的金錢鼠尾小散辮,用力提動起來,石廷柱只覺頭皮都要被扯去了,大聲慘叫的同時,不得不順著那手站立起來。
  眼前幾個戴著帽兒盔的靖邊軍甲士,扯著他頭發那人,更是滿臉刀疤,石廷柱自認兇悍,形象可怕,富有殺氣,與這人相比,卻是小巫見大巫,看他們個個眼露兇光,石廷柱驚恐之下,又心力交瘁,忽然眼前壹黑。
  臨昏去時,似乎隱隱約約聽到幾句對話:“……這二韃子妳們認識嗎?”
  “不認識……”
  “不知什麽身份,先捆起來再說……”
  暫時可以保命了,石廷柱心下壹松,徹底的不省人事。
  ……
  伊家嶺右山不遠,看著層層逼來的靖邊軍甲士,金自點與愛德華多不約而同嘆了口氣,噶布什賢章京勞薩與孔有德搶先逃命去了,根本不管不顧他們的死活,二人與壹些部下逃得慢,被壹些明軍追上並圍住了。
  金自點整整自己壹品大員的朝鮮官服,明國君臣向來對屬國友善,他們也在爭取朝鮮脫離清國,再次回歸大明,或許,自己可以利用這點保住性命。
  愛德華多整整自己的葡萄牙軍服,又理理兩唇與兩鬢的須發,盡量讓自己顯得整潔,他也在盤算,東方國度,素來對遠夷友善,不論韃靼人還是中國人,希望可以利用這點保住性命。
  而且自己壹手打炮技術,很有利用價值,不管心中如何怨恨,活命是第壹要務。
  看那些明軍大步逼來,精良的鐵盔與衣甲,還有彪悍的舉止,他暗暗心驚:“這些明軍,放在歐洲也是壹等壹的戰士。”
  待那些靖邊軍離得不遠,愛德華多猛然舉起雙手,用生硬的漢語高呼:“大明萬歲,忠勇伯威武!”
  “大明萬歲,忠勇伯威武!”
  身旁只剩四個的佛郎機人壹齊舉手呼應:“日月不落,永照大明!”
  “日月不落,永照大明!”
  這是愛德華多與同鄉緊急商議的計謀,東方人都喜歡聽好話,或許這喊壹下,就可以增添他們的友善度。
  他們這舉動,讓靖邊軍與金自點都是楞壹下,壹軍官排眾而出,大步過來。
  愛德華多看這軍官穿著罩甲,配著腿裙,打著披風,他身上閃亮的鱗甲,壹看就價值不菲,定然軍職不小。
  愛德華多知道東方人就是個小兵,都喜歡別人稱之為將軍,雖然眼前這軍官高大魁梧,滿臉橫肉,給人壹種難以形容的壓迫力……
  他還是強忍恐懼,彬彬有禮施了個貴族禮:“西班牙葡萄牙帝國,洛佩斯男爵家族,愛德華多·菲利普·德·梅內塞斯·洛佩斯,見過將軍閣下……閣下,請理解我的難處,我曾隨公沙的西勞參將,魯未略遊擊,為大明浴血奮戰,只是因為失敗,所以被帶到清國,無奈為他們效力,不過我仍然身在漢營心在曹,也很願意再次為大明,為將軍您服務……”
  曾就義冷冷看著這紅夷,看他嘴巴壹張壹合,滔滔不絕,他猛然重重壹拳,打在他的小腹上,愛德華多痛得弓了腰,他強忍痛苦,含糊不清叫道:“大明萬碎,中用伯威乳……”
  四個紅夷部下哆嗦著,膽戰心寒呼應:“日月布落,日月布落……”
  曾就義抓住愛德華多衣襟,壹把扯到自己眼前,他神情猙獰:“妳個紅毛鬼,知道妳的炮營,給我軍造成多大傷亡嗎?黃千總,他是我以前的老上司,他被妳的火炮,打成了碎片……”
  他咬牙切齒,不過想想大將軍的吩咐,還是壹把將愛德華多扔開,吩咐左右:“綁起來,帶回給大將軍,再好好收拾他。”
  愛德華多摔到壹旁,仍然恐懼狂呼不停:“大明萬碎,中用伯威乳……”
  曾就義向金自點大步過去,看這滿臉橫肉的明將過來,金自點臉色蒼白,心中惶恐非常,不過仍然強自鎮定不動,神情矜持。
  他的身後,有幾個穿著袍服,腳著棉布軟底高腰靴,頭上戴著大檐帽的幕僚,此時壹個幕僚上前,拱手施禮,用流利的漢語道:“見過上國將軍。”
  他引見金自點:“這位是我朝鮮國議政府,右議政金自點金大人。”
  他怕曾就義不清楚金自點的官職含義,指醒了壹句:“相當於上國的閣老。”
  他說著話,語中頗有傲然之意。
  曾就義看了他半晌,猛然壹記重重的耳光橫掃過去,隨著響亮的聲音,那朝鮮國幕僚牙齒與牙血狂噴,他的身子打著圈圈,踉蹌向旁摔倒,半天掙紮不起。
  曾就義大罵:“去妳媽的,妳個卑賤的高麗狗,老子面前,還敢神氣活現?”
  看那幕僚的樣子,靖邊軍人等大笑,金自點則是氣得全身發抖:“放肆,太放肆了,有辱斯文,真乃有辱斯文……”
  曾就義斜眼相睨,反手又是壹記耳光掃過,啪啪聲中,他左右開弓,壹口氣抽了金自點十幾記耳光,抽得他口鼻流血,官帽掉落,鬢發散亂,清逸儒雅形象完全不在,然後曾就義將金自點扯到自己眼前,冷冷看著他:“還敢嘴硬不?”
  金自點鼻中長血不時滴落,染紅了他的壹品官服,看著曾就義,他恐懼異常地搖頭。
  曾就義將金自點丟到壹旁,再看他余下的那些幕僚,個個哆嗦得象受驚的兔子壹樣。
  他冷哼壹聲:“右議政算個屁,又不是我靖邊軍的右議政,全部給老子綁起來!”
  ……
  長槍刺入體內的滲寒聲音,鳥銃的轟響,潰軍的驚叫,匯成潰敗與追殺的樂曲,壹處低緩的丘陵上,數十個漢軍聚成壹圈,他們周邊,圍著大股的靖邊軍槍兵與銃兵。
  這些漢軍,多為正紅旗的士兵,也有些余旗的兵將,他們很多是原孔有德、尚可喜等人的東江軍老兵。
  這些老兵頗為悍勇,雖然是潰逃被追殺,竟也給靖邊軍與宣鎮新軍戰士造成壹些傷亡,要不是石廷柱等人的潰兵關系,那些孔有德等部下,也沒那麽容易潰散。
  他們周邊腳下,屍體傷員層層疊疊,上面布滿了各樣的銃眼,還有壹些槍眼,有若小河似的血泊中,躺著沈誌祥,還有曹紹中、劉承祖等人扭曲的屍體。
  看周邊靖邊軍又密密舉起鳥銃,那些剩余漢軍雖然臉色蒼白,竟然沒有多少畏懼之意,他們猛然壹聲大吼,舉著刀槍,向丘陵下狂沖而來。
  火銃的爆響中,他們壹個個栽倒在地,透過射擊後的白色硝煙,謝上表看到眼前已經空無壹人,他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些二韃子再兇,也兇不過鳥銃,想起左翼大戰,部中壹些甲等軍傷亡,又心下黯然。
  忽然看到前方倒下的人群中,又有壹人掙紮爬起,身旁壹位銃兵舉起鳥銃,謝上表示意他放下,看那人勉力支持,站直後,如牛般壯實的身軀,壹張四十多歲的粗黑兇惡臉容,他腿上中了壹彈,左肋處中了壹彈,全身上下,鮮血淋漓的。
  看著面前的靖邊軍,他忽然狂笑起來,他壹把扯開棉甲,落出內中長滿黑毛的胸膛,吼道:“來吧,打吧,往這裏打,老子這輩子活夠了!活夠了!”
  他狂笑:“老子殺過韃子,在登州有百條人命,睡過官家小姐,砍過不到三歲的小孩,老子夠了!”
  笑聲中,他口中不停流出鮮血,更顯猙獰。
  謝上表冷冷道:“最後,還不是給韃子做狗?舔他們的屁眼?”
  這人笑聲頓止,他望向天空,喃喃道:“是啊,或許我林仁貞,當年就該追隨毛帥而去。”
  謝上表抽出自己解首刀扔過去:“妳壹定要死,不過念在妳殺過韃子份上,也算條漢子,自己了斷吧!”
  那人緩緩撿起解首刀:“也罷,死在刀下,總比死在銃上好。”
  他忽然流出淚來,迎天大叫:“恨啊,我好恨!”
  猛地將解首刀刺入自己心口,立時氣絕。
  謝上表走過去,拔出自己的解首刀,嘆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吩咐左右:“將他單獨埋了,刻個有字的牌子,沒名沒姓,要做孤魂野鬼的。”
  ……
  “初步估計,俘虜漢軍、朝鮮軍已然超過萬人,斬殺劉之源、金雨澤、祖澤潤、吳守進、沈誌祥諸酋,擒捕石廷柱,金自點,紅夷矮德人等,只是耿仲明,尚可喜、馬光遠可能已經逃走。”
  中軍丘陵上,各將圍在王鬥身旁,鎮撫遲大成向王鬥稟報初步統計戰果,丘陵前方,壹直沿升到後方,黑壓壓都是垂頭喪氣的俘虜,正由壹些靖邊軍與宣鎮新軍押送。
  周邊各將,都是眉飛色舞,特別宣鎮的幾個官將,此戰,大勝啊,壹口氣斬殺擒捕漢軍旗多個固山額真與部將,連朝鮮國的右議政都抓了。
  王鬥點頭:“孔有德呢,抓住了嗎?”
  鐘調陽道:“將士與尖哨營兄弟還在追捕,孔有德跑不了!”
  王鬥淡淡道:“孔有德要抓住,而且要活活抓住,到時,我會把他交給溫兄弟。”
  他望向前方,右側煙塵滾滾,正有幾騎急速奔來,沿著復雜的地面之字形的扭動,顯示他們高超的騎術。
  奔到近前,為首壹人,卻是滿臉汗珠,然而神情歡暢的謝壹科,他遠遠就在馬上歡叫:“大將軍……大將軍,好消息啊……軍中將士,已經斬殺……韃子前鋒營章京勞薩,生擒孔有德大賊……大喜啊大將軍……”
  他奔得太快,又忙於喊話,剛到丘陵邊上,壹個不小心,馬失前蹄,謝壹科人馬翻滾。
  他敏捷地爬起來,還好沒有受傷,罵了句:“媽的……”
  ……
  巳時,太陽高升,給越來越寒冷的天氣帶來壹絲暖意。
  “哨騎回報,忠勇伯正與漢八旗大戰,不知現時戰情如何。”
  左翼戰事,牽動洪承疇的心,只是離得遠,那邊又不好走,哨騎不便,第壹手情報,不能立時便知。
  還有,依哨馬的探報,錦州城下,吳三桂,馬科,唐通數將,已經與城下兩紅旗滿蒙軍展開激戰,祖大壽不時率領家丁守兵,從城內沖出接應。
  不過那方不容樂觀,六萬明軍,對戰四萬清軍,內中很多還是雜役輔兵,仍然頗為吃力。
  大軍右翼,眾騎兵與滿蒙兩白旗激鬥多次,殺得難解難分,二黃旗又逼向杏山,那邊將會如何?都是洪承疇擔憂的事。
  他收回目光,看向己方的中軍大陣,更是臉露憂色,二藍旗滿蒙軍,壹部分外藩蒙古軍,數次的沖鋒激戰,已經攻破壹次他的佛郎機炮前陣,洪承疇急調援兵,右翼也過來支持,他們才退了回去。
  不過他們攻勢壹波比壹波猛,而且奴酋洪太調兵遣將,視戰情隨時增派削減各旗兵馬,不壹定二藍旗主攻中路,便是單單他們進攻,戰術頗為靈活,洪承疇感覺很吃力。
  “希望忠勇伯左翼大勝,盡早援助!”
  洪承疇盼望著。
  右翼清騎,又發動了壹次進攻,奔騰的鐵流震撼大地,神機營的神威大將軍,大小臼炮不斷發射,最後他們火箭呼嘯,有若萬道金蛇,神火飛鴉橫飛,其聲淒厲。
  與此同時,滿蒙二藍旗,再次對中路發動進攻,他們萬馬奔騰而來,沖得天上驕陽似乎都在不停晃動。
  天鵝聲中,車營密密麻麻的佛郎機炮齊鳴,硝煙彌漫大地,蹄聲中,滾滾蒙騎向兩邊分開,露出他們身後的重騎,還有無數的馬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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