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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邊軍壹小兵

老白牛

歷史軍事

  崇禎七年三月,山西陜西大旱,赤地千裏,民大饑。四月,李自成入河南,與張獻忠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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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4章 鴉兵撒星陣(下)

明末邊軍壹小兵 by 老白牛

2018-6-26 17:24

  五日,飛沙走石,人馬難行,大軍只得歇息。
  六日,行數十裏,地勢慢慢下降,草甸甚多,內中小溪在中,慢慢匯成河流,往西南而流,原先疏緩丘陵,波狀地形,也漸漸變成低山丘陵,山峰谷地,有時感覺還零零碎碎的。
  此時大軍順著河水,進入壹片狹長寬闊的河谷地帶,卻是源洋河谷,這裏從北往西,是壩緣山地,壹直往南,則是大青山,後世為尚義縣與興和縣繁茂所在,此時卻是原大明興和守禦千戶所地界。
  河谷寬闊,很多溪水,從兩端山地匯入源洋河中,後世這裏田地密布,此時盡多草甸,各樣針葉林、樺樹林、灌木叢,麅、兔、山雞等不時出沒。
  大軍到達這裏,都是精神壹振,以這裏的地貌,自然是遊牧部落的天堂,甚至鮮卑時的首領檀石槐,都將牙帳立於這壹帶。
  原來的,這壹帶也有壹些部落放牧,現在都逃得遠遠的,人影全無,部落搬遷,便類似中原的堅壁清野了。
  馬蹄聲響,壹隊騎兵旋風壹樣沖上壹座高坡,然後紛紛勒住馬韁,韓朝策在馬上眺望,河谷蜿蜒西南而去,平坦寬闊,寬者有數十裏,窄者也有十數裏,壹片綠意。
  遠望大青山,黛綠參天,還有壹片壹片火紅金黃顏色,卻山中多沙棘與山丹花。
  “上都尉,再走二十裏,估計在下午申時,就可到達預定立寨之地。立寨之後,再有壹百多裏,也可再立壹寨,只是看樣子,韃子不會讓我等輕松好過啊。”
  壹個軍部贊畫高聲說道。
  此戰壹部分尖哨營夜不收協同出戰,他們探知,大青山與這河谷兩端,不時出現韃子騎兵的身影,為了得到更多情報,玄武軍壹些羽騎兵,還有隨軍部分蒙古人,都有參與哨探。
  情報的匯集結果,源洋河這片區域,可能潛藏的韃子騎兵不下三千,事實上,今日壹早時,他們就三三兩兩,出現在大軍的眼前。
  他們行動極為迅速,似乎憑空出現壹般,而且活動範圍廣泛,有時從兩邊冒出,有時從前方顯現,有時還出現在大軍的後方,讓西征大軍,感覺前沿後方概念完全失效。
  似乎任何壹個方向,都有可能面臨敵人的襲擊。
  不過這些韃子,舉止頗為謹慎,只在靖邊軍火力範圍之外跟隨,並未發起突襲什麽,但韓朝等人都有預感,他們很快就會行動了。
  靖邊軍夜不收的任務,就是收集打探情報、並且安全帶回,不是在戰場上跟敵人拼命,他們雖然跟韃子單挑完全不落下風,不過沒有這個必要。
  而且,比起滿洲韃子很多是騎馬步兵,到戰場後下馬而戰,這些北虜,機動性非常的靈活,壹般都有二、三馬,有些人甚至擁有四、五匹馬,靖邊軍夜不收沖上去時,他們立馬就跑,幾馬換乘,壹溜煙就不見了。
  夜不收人少,若追得過猛,陷入敵騎圍攻有所損失,反得不償失。
  韓朝的羽騎兵,其實是騎馬步兵,至目的後下馬步戰,如騎兵般移動但如步兵般戰鬥,便如大宋的禁軍龍騎壹樣,“號有馬步人,見陣即步鬥”,機動性不錯,但若與真正騎兵部隊交戰,還是不利的。
  隨軍蒙古人,也不可能撒出去開戰,畢竟還要行軍,此行玄武軍是打歸化城,不是在某地跟韃子僵持。
  所以那些韃子,就象牛皮糖壹樣,甩也甩不了,他們地形熟悉,鉆入山林河谷,什麽時候,又出現在另壹個方位,總在大軍附近跟隨,要實現戰場情報遮蔽,顯而易見不容易。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韃子要戰,放馬過來便是。”
  韓朝眼中閃過寒光,冷冷說道。
  ……
  未時,作為前鋒的新附營,終於與壹股按捺不住的土默特人交戰,這股騷擾的韃子不多,在寬闊的正面,以疏散隊形分為兩翼,弧形陣勢攻擊。
  曾就義列陣,並派千騎新附營蒙古人出戰,以相對密集陣形沖擊,雙方沖撞壹起,拼殺慘烈……
  “死!”
  塔布囊猙獰著臉,借著錯馬機會,手中的大錘,狠狠砸在壹個土默特人的右胸之上,瞬間這人胸脯棉甲處,都凹陷了壹大塊,他濃稠的血液從口中噴出,那滿是血腥味的溫熱液體,似乎都要濺到塔布囊臉上。
  他極力搖晃壹陣,還是載到馬下,看看四周,塔布囊跳下了馬,並抽出自己斧頭。
  就看這人,還有壹口氣在,他無力的躺在草地,看向自己的目光,也是恐懼中帶著哀求,他心中忽然有種莫名情緒,他也是蒙古人,成吉思汗的子孫啊。
  不過這個念頭,壹閃而過,提著斧頭,塔布囊狠狠砍下,活生生將他腦袋砍下,血淋淋的掛在自己腰間。
  又抓住他的馬匹,心中喜悅,軍功到手。
  短暫交戰,這幫土默特人敗走,只留下十幾具傷員屍體,還有壹些失去主人的馬匹。
  塔布囊看嘎勒德,也有了成果,卻是用長矛上的撓鉤,將壹個土默特人拉下馬來,然後用彎月刀,將他劈死,此時他慢條斯理的割著此人腦袋,然後別在自己腰上。
  兩人目光相遇,都看到對方眼中歡喜之色。
  “好!”
  看那幫土默特人狼狽而逃,曾就義哈哈大笑,陣中眾歸附蒙古人也是歡呼。
  曾就義正想喝令追擊,身旁壹個留老虎胡子,臉帶草原紅的中年蒙古人,用生硬的漢語忙道:“曾都尉,不能追,那些土默特蠻子,可能是誘敵假敗。剛才他們的戰術,很象草原上的拉瓦戰術……”
  他解釋壹句:“類似漢人的口袋戰,如果追去,可能中了他們的埋伏。”
  “拉瓦戰術?”
  曾就義心中壹凜,他任職之前,入軍事學院進修了壹段時間,知道了很多戰術戰例,特別草原上蒙古人的。
  這草原上的遊牧胡人,最擅長就是誘敵伏擊,稱為拉瓦戰術,初用先遣隊兩翼誘敵,誘到他們主力集結地後,正面猛攻,再兩翼或後方包抄,每每大勝。
  曾有戰例,蒙古人西征時,在迦勒迦河會戰,速不臺以少量部隊誘敵,連續退卻九天九夜,期間更遺棄不少金銀財物,最後將敵誘到迦勒迦河畔設下的拉瓦陣內,以三萬蒙古軍,全殲對手八萬人。
  這個戰例,是大將軍說的,雖說曾就義不明白,他怎麽知道遙遠西方之事,不過大將軍這樣說,肯定不會假。
  而這時,有夜不收發來手銃信號,顯示那方壹片河谷樹林中,曾設有大量伏兵,不過見這方不動,他們陸續走了,曾就義罵了壹句:“這些蠻子,敗的跟真的壹樣。”
  看了這臉帶草原紅的中年蒙古人壹眼,這人卻是喀喇沁部下壹個管旗副章京,此次出兵五百,超過壹半擁有盔甲,算投奔蒙古人中人口最多,勢力最大壹個部落。
  曾就義心想:“草原之事,果然這些韃子更了解。”
  部下檢查這些死去蒙古人的屍體與馬匹,他們都有壹個皮袋,用牛皮裹以樹枝,很多軍械軍糧都藏於內中,搜查的結果,各人皮袋內,奶酪、肉松、肉粉之類幹糧不少,不過幹草與豆料頗少。
  曾就義道:“勒篾格千總,妳怎麽看,這些騷擾的韃子,大本營是否在附近?看他們馬料不多啊。”
  勒篾格撫胸道:“曾尉都……不,曾都尉,依繳獲的蠻子輜重看,不能肯定他們的營地就在附近。看他們帶的肉幹奶酪,至少都可以吃十天、半個月,甚至壹個月。”
  “他們馬匹也多,這奔襲的範圍,要判斷起來,就太大了……”
  “這些蠻子馬料是不多,不過我們蒙古人,壹人多馬輪著換,靠用換馬,就可解決戰馬的馬力問題。”
  他說道:“加上這裏水草豐美,就算長不了膘,馬兒吃的草料,卻很充足……當然,他們騷擾過後,各部的馬匹損失是肯定的,余下的馬,也要育肥很長壹段時間。”
  曾就義揉揉自己臉,目前情況,連夜不收都難以判斷,不過隨著戰事進行,他們總會露出馬腳。
  ……
  似乎這波土默特人的攻擊,拉開了襲擊的序幕,壹波波的外藩蒙古騎兵,出現在玄武軍的行軍陣列之外,離得幾裏,十幾裏的,虎視眈眈的跟隨,有若群狼環視。
  偶爾有遊騎奔上前來,遇到夜不收等明軍哨探上來攔截,就遠遠的避了開去,玄武軍有行軍任務,不可能與他們糾纏。
  從這些人旗號,他們舉的各色掛著狼皮的蘇魯錠看,周遭蒙古騎兵來源復雜,有歸化城土默特人,有河套的蒙古部落,也有外紮薩克蒙古部落的壹些兵卒。
  他們這些外藩蒙古兵,不比蒙八旗的蒙古人制服整齊,盔甲服飾打扮各異,或戴碗帽皮袍,上面立領盤扣,壹身滿式裝扮,或有柳葉甲、羅圈甲,頭戴帽兒盔等。
  或是傳統的蒙古人皮帽皮袍,帽上有纓,嘉靖年時,就稱他們為紅纓韃子,或穿戴壹些滿洲式的棉甲。
  韓朝得到情報,大軍後方十幾裏外,河水左岸的群山丘陵,也奔來了壹股股韃子兵,他們或是從水淺地方直接過河,或是使用“渾脫”,卻是壹種特制皮筏,渡過河來。
  大軍四面八方,似乎都有敵騎出現,韓朝下令結陣行軍,銃炮在前,歸附蒙古人在右翼,羽騎兵保護輜重在後,左翼是河水,以壹些獨輪車推行掩護。
  蒙古騎兵越聚越多,怪異的嘯聲此起彼伏,他們並不密密聚集,而是三三兩兩,或遠或近的奔馳,怪異的口哨聲不時響起。
  有時明軍騎兵沖向某處,他們立時如鳥獸四散而走,然後不知什麽時候,又三三兩兩聚在壹起。
  韓朝知道,這是蒙古人擅長的壹種戰術,稱為鴉兵撒星陣。
  他們人數,絕對沒有西征大軍多,不過縱深與活動範圍非常廣,隱隱有百騎環繞可裹萬眾,千騎分張可盈百裏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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