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1章 堅定

　　第二天王鬥醒來時，就見鐘素素支頤著胳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自己。
　　在他目光看去時，鐘素素就害羞的閉上眼睛裝睡，長長的眼睫毛不時的輕微顫動。
　　想起昨晚鐘素素火山壹樣的熱情，王鬥搖了搖頭，從床邊找到自己的衣衫，取出壹盒雲煙，掏出壹根，鐘素素壹咕嚕爬起來，說道：“大將軍可是要吸煙？”
　　找出了壹根火摺子，殷勤的為王鬥點上。
　　王鬥看她身下落紅點點，感覺這事有點荒唐，他長長的噴了壹口煙霧，嘆道：“素素，這事沒結果的，我又豈能以大將為妾？”
　　鐘素素不意外王鬥知道自己的真實性別，她只是眼圈壹紅，然後不顧壹切撲入王鬥懷中，緊緊的抱著他的身軀，帶著哭腔道：“大將軍，末將不在乎名份，末將只要能時時跟大將軍在壹起，就心滿意足了。”
　　她期期艾艾地道：“只是……只是……末將擔心這身子，會不會給大將軍帶去不詳……”
　　王鬥啞然失笑：“我說的不是這個，妳雖是白虎，然我是青龍，降得死死的，倒不用擔心……唉，說的什麽呢，罷了。”
　　他張了張胳膊，鐘素素就乖巧的伏在他懷裏，如小貓似的溫順。
　　她所有的擔心都去了，壹副滿足的樣子：“只要能時時這樣，末將就心滿意足了，當然，若有壹個孩子最好……”
　　王鬥低下頭看去，就見鐘素素滿臉陶醉的神情，壹副小女人的樣子，但她卻是自己麾下的大將，靖邊軍的幾大將軍之壹。
　　這事有點突然，王鬥需要理下頭緒，想想鐘素素也算是跟隨自己很久的老人了，壹次次大戰都陪在身邊，也算是出生入死，患難與共，就算很多夫妻都不能這樣吧？
　　想著想著，他心中浮起壹股柔情，說道：“素素，記得我第壹次見妳，還是崇禎八年吧？”
　　鐘素素道：“是的，當時末將射擊鳥銃，大將軍還賞了壹錢銀子呢。”
　　她有些羞赧道：“當時末將的心跳得好快，現在這錢銀子也壹直收著呢。”
　　她說道：“那時末將就……這些年有很多機會的，只是末將壹直擔心這白虎之身……”
　　她語中頗有些懊惱：“豈不知大將軍何等人物，會怕了區區白虎！方才大將軍也說了，妳是青龍，可以將我這白虎降得死死的，末將就放心了。”
　　王鬥聽著，良久暗嘆壹聲：“罷了。”
　　……
　　這些天王鬥壹直呆在鐘素素府邸中，用她那熱情的身體撫慰自己郁悶的心情，在她的悉心服侍下，他心中的陰影慢慢散去很多。他本來就擁有鋼鐵般的意誌，能快速調整過來再正常不過。
　　這天晚上王鬥躺在床上看書，鐘素素依在王鬥懷中，不時夾塊軟糕送入他的嘴裏，看看王鬥心情很好，她悄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王鬥楞了楞，罵道：“胡鬧。”
　　鐘素素搖著王鬥的胳膊，哀求說道：“大將軍，妳就答應末將吧，我和雲蘿妹妹情如姐妹，理因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況且若不是我娶她，她也早嫁好人家了，末將有愧於心，而且……”
　　她有些黯然道：“末將快三十了，這女子上了三十，懷孕生子的幾率怕就小，兩個也總比壹個強些。”
　　看她神情黯然，王鬥想了想，道：“罷了，讓她進來吧。”
　　鐘素素歡喜的道：“雲蘿妹妹，快進來。”
　　就聽珠簾壹響，鐘素素的“妻子”李雲蘿裊裊娜娜的走了進來，她羅衫輕薄，秀發輕挽，柳眉彎彎，妝容十分精致，臉蛋紅撲撲的，竟是精心打扮過。
　　她紅著臉進來，眼睛看也不敢看這邊，往日那個沈靜溫柔的女人，此時滿面嬌羞，臉紅似火。
　　鐘素素說道：“雲蘿妹妹，快上來服侍大將軍。”
　　李雲蘿紅著臉來到榻前，她嬌羞施禮，盈盈拜倒：“請大將軍垂憐。”
　　王鬥看著她，他與此女第壹次有交集是在崇禎九年，當時自己還是操守官，李世臣想將李雲蘿嫁給自己，還願拿出壹萬兩白銀作為嫁妝，條件是作為妻室。
　　當時自己言：“做妻不必談，做妾可以考慮。”
　　事情就此作罷，王鬥料想以後跟她不會有交集，沒想到多年後又轉回來了，世事之奇妙莫過如此。
　　……
　　這天，王鬥舒服的躺在搖椅上，點著壹根雲煙吞雲吐霧，鐘素素與李雲蘿壹左壹右依在他身邊，二女壹個餵酒，壹個餵菜，溫香暖玉，讓王鬥大享齊人之福。
　　鐘調陽進來時，鐘素素正倚在王鬥懷裏，在他耳邊輕聲說著什麽，讓王鬥哈哈大笑。
　　看到鐘調陽眼神時，鐘素素有些羞赧的轉開低頭，畢竟歷來在外人面前，她都是壹副男兒打扮，此時卻是壹身的女兒妝容，讓她頗有些手足無措，不好意思的感覺。
　　鐘調陽只當沒看到她服飾妝容變化，對她拱了拱手：“鐘將軍。”
　　然後轉向王鬥，正色道：“大將軍，溫將軍、高將軍、韓將軍他們都到歸化城了。”
　　王鬥點了點頭，說道：“好。”
　　他臉上露出堅定的神情：“眾將都到齊了，今後如何，方略種種，該確定了！”
　　這時就連鐘素素都離開王鬥懷抱，端正神色，與鐘調陽壹齊抱拳道：“大將軍，不管世事如何，末將等都會陪在大將軍身邊！”
　　王鬥臉上露出真誠的笑容：在二人肩背上用力拍了壹下，啪啪聲響，他大聲道：“好兄弟。”
　　他舉步要走，忽然想起什麽，對鐘素素道：“素素，今後妳可以穿男裝，但沒必要再裹了，對身子不好。”
　　鐘素素有些臉紅，隨後又猶豫道：“就怕眾兄弟會怎麽說。”
　　王鬥哈哈笑道：“其實很多將士都知道妳的真實性別，只不過大家揣著明白裝糊塗罷了。況且女子又如何，我大明可是有很多巾幗女將的。妳恢復女兒之身，正好讓外界看看，我靖邊軍亦有巾幗不讓須眉之女豪傑，此為千古佳話。”
　　鐘調陽臉上也露出溫和的笑容：“鐘妹妹，大家在意的是那個壹直與他們生死與共的袍澤兄弟，並不在意妳是男還是女，妳不必擔心。”
　　王鬥哈哈壹笑，舉步走出，鐘調陽緊跟而上，然後門外眾護衛簇擁而上。
　　看他們那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風雪之中，鐘素素只覺世間種種，如此的美好。
　　她握住李雲蘿的手，激動道：“雲蘿妹妹，我好高興，大將軍與眾兄弟果然不會嫌棄我。”
　　看她高興的樣子，李雲蘿壹樣高興，隨後鐘素素想起什麽：“對了，打扮壹下，該去軍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