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梟雄

高月

歷史軍事

  這是壹個英雄輩出的時代,李世民、竇建德、王世充、李密、蕭銑、張須陀、李靖、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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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漫天外雲卷雲舒 第二章 酒棚小遇

天下梟雄 by 高月

2018-7-2 16:13

  雨漸漸下大了,楊元慶也加快馬速,約奔行兩裏,前方出現壹個酒棚,由竹木和油瓦搭建而成,棚子巨大,可容納百余人,棚子下面擺二十幾張坐榻,坐滿了躲雨的遊人,還有壹個側棚,用來安置馬匹。
  剛才問路的壹行人在兩名夥計的引領下走了酒棚,楊元慶見酒棚下基本上已坐滿,正要離去,站在酒棚下的夥計卻熱情地向他招手,“這位公子,還有兩個座位,進來喝碗熱湯,吃點東西再走。”
  楊元慶猶豫壹下,夥計便跑上來牽出他的馬笑道:“公子,前後十幾裏就我們這壹家,下這麽大的雨,進來避避雨吧!”
  楊元慶見夥計頗為熱情,便翻身下馬,將韁繩扔給他,“用上好細料好好餵馬。”
  隨手又從馬袋裏摸出三吊錢賞他,夥計接過賞錢,歡天喜地而去,楊元慶在酒棚內掃了壹圈,東北角確實還有兩個空位,正是剛才問路的中年男子,他們壹行人坐了兩張坐榻,不過他們的女主人卻不在場,應該在馬車內,馬車旁邊就緊靠旁邊停著,酒棚內男女混雜,人生喧嘩,馬車裏的女子估計是大戶人家的女公子,不肯進來同坐。
  “小哥,這邊請坐!”
  中年管家認出他,熱情地招呼他坐下,幾名隨從向旁邊擠了擠,讓出壹片空位。
  “那就打擾各位了!”
  楊元慶也不客氣,坐上木榻,將皮袋和長槊及弓箭放在身邊,笑著向中年男子及周圍隨從拱拱手。
  其實中年男子也是看人說話,壹般而言,在隋朝依然有士庶不同席的規矩,中年男子只是管家,旁邊幾名隨從都只是家丁,身份地位稍低,如果楊元慶身著錦袍,頭戴金冠,那中年男子絕不會那麽冒昧請楊元慶和他們同桌,如果楊元慶身份高貴,那就是壹種極大的無禮。
  但他見楊元慶身著藍色布袍,頭戴平巾,腰束革帶,革帶上沒有掛任何標識身份的裝飾品,他便立刻判斷出,楊元慶也只是平民,和他們同坐無妨。
  楊元慶坐下,此時正是中午時分,他也有點腹中饑餓,便夥計笑招手道:“來三斤醬羊肉,三張胡餅,再來壹壺酒。”
  “好咧!客人稍坐。”夥計高喝壹聲,跑到後面準備去了。
  中年管家端起酒壺給楊元慶倒了壹杯酒,笑問道:“聽口音小哥是京城人吧!貴姓?”
  楊元慶連忙合掌感謝道:“在下正是京城人,免貴姓楊。”
  他也笑問道:“這位大叔是絳州人,還是蒲州人?”
  “我們是絳州聞喜人,護送我家女公子進京。”
  楊元慶聽說他們是聞喜人,第壹個反應就是聞喜裴閥,那可是天下八大士族之首,難道他們也是?
  雖這樣想,卻不敢冒失,楊元慶笑道:“聞喜可是好地方啊!人傑地靈,關羽不就是聞喜人嗎?”
  他話音剛落,馬車裏傳來‘嗤!’壹聲輕笑,楊元慶這才反應過來,他頓時臉壹紅,連忙道:“是我糊塗了,關雲長是蒲州解良人,不是聞喜人。”
  他不由回頭看了壹眼,剛才壹聲輕笑,聲音很輕柔,應該是年輕女子,管家笑了笑道:“我家太老爺在京為官,我們這次是送女公子進京。”
  旁邊幾名隨從都在關註楊元慶的馬槊,他們都是練武之人,多少有點見識,盡管楊元慶用皮袋將槊刃罩住,但馬槊特有的槊桿還是讓他們大致猜出來,他們眼中都露出驚羨之色,從未見過這麽長的馬槊。
  “好槊!”
  身後有人壹聲贊嘆,楊元慶壹回頭,只見他身後木榻上坐著五六名漢子,個個身高體壯,勇武強健,身邊都帶有長兵器。
  雖然楊堅在開皇十七年下達禁武令,不準民間擁有長兵器,可事實上他這道禁令的效果不大,也僅僅只是限制住了兵器買賣,隋王朝號稱南文北武,北方武風強盛,軍將後裔,士族庶民,練武之人比比皆是,楊堅的禁武令事實上也就名存實亡。
  楊元慶進酒棚時也發現了,酒棚中很多人都是練武者,帶有弓箭兵刃,他身後這名大漢,年約二十余歲,膀大腰圓,頭發赤紅,濃眉虎眼,相貌不凡,他也帶著壹根長槊,是壹桿棗陽金釘槊,槊頭是棗狀鐵錘,密布六排鍍金兩寸釘,這柄槊重約七八十斤,看得出這名大漢也是武藝高強之人。
  楊元慶舉杯向他示意,年輕大漢是豪爽之人,他也舉杯回敬笑道:“在下單雄信,潞州上黨縣人,自幼酷愛馬槊,請問這位公子怎麽稱呼?”
  楊元慶仔細地看了他壹眼,原來他就是赤發靈官單雄信,果然相貌非凡,旁邊壹人長得和單雄信頗像,估計是他兄長單雄忠。
  楊元慶也欣然舉杯道:“在下楊元慶,京師人,久仰二賢莊單家二雄大名,敬兩位兄長壹杯。”
  他報了自己的名字,不遠處另壹桌人‘咦!’了壹聲,壹起向楊元慶望來,楊元慶進來時便發現那桌人有點眼熟,只是他壹時想不起在哪裏見過?聽到他報名而感到驚訝,這群人顯然也是知道他。
  楊元慶還是想不起這群人是誰,只得暫時放下,又對他身後的單雄信兄弟笑道:“兩位單兄怎麽想到來京城?”
  單雄信兄弟在上黨縣濟貧扶弱,專好打抱不平,喜歡結交天下豪傑,在上黨縣乃至潞州,提起二賢莊單氏二雄,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這裏是京城,是藏龍臥虎的天子腳下,單雄信兄弟見這位小兄弟居然也知道他們名聲,不由大有好感。
  單雄信笑道:“這位楊兄弟不如來這邊坐。”
  和單雄信聊天當然比對面這個不知名的管家要有趣得多,楊元慶便對管家歉然笑了笑,坐到單雄信壹桌去了。
  單雄信壹桌有五六人,除了單氏兄弟外,還有幾人皆是練武的大漢,單雄信壹壹給楊元慶介紹,“這些都是潞州豪傑,這是我大哥單雄忠,這位單仁傑,是我族弟,這位是徐重山,這是馬丁原,他們三人號稱上黨三虎,皆是豪爽漢子。”
  單雄信兄長單雄忠卻是壹個文武雙全之人,他雖然也很豪爽,卻比兄弟更加心細壹點,他們兄弟二人是潞州豪強,家財萬貫,所以他兄弟單雄信用得起棗陽槊,而對面年輕人雖然衣著簡樸,但舉手投足之間有壹種從容不迫的氣質,更重要是,他這根馬槊比壹般馬槊更長更粗,至少價值萬金,單雄忠便感覺到這個年輕人應不是普通人。
  “這位公子應該也是名門世家吧!”單雄忠試探著笑問道。
  這時,旁邊壹名大漢舉杯走上前,呵呵笑道:“妳們居然連楊元慶都不知道,那妳們真是孤陋寡聞了,五年前對突厥壹戰,妳們應該聽說過吧!”
  單雄信聳然動容,他凝視著楊元慶,“原來小兄弟就是赫赫有名的陰山飛將楊元慶?”
  楊元慶第壹次知道自己居然有壹個‘陰山飛將’的綽號,不過這個綽號他挺喜歡,‘但使龍城飛將在,不叫胡馬渡陰山’。
  楊元慶舉杯微微壹笑,“只是普通邊軍,當不起‘飛將’二字,單二哥過譽了。”
  他又站起身,對這名揭露自己身份的大漢笑道:“我似乎在哪裏見過仁兄,請恕小弟眼拙,實在是想不起來。”
  這名大漢瞇眼壹笑,笑得頗為陰險,“楊兄弟忘記了嗎?在仁壽宮驛站,我們見過壹面。”
  楊元慶驀地想起,此人正是豫章王楊暕的四名貼身保鏢之壹,當時給人的感覺,這四人非同小可,楊元慶又向旁邊那壹桌望去,還有壹名三十余歲的青衣文士,好像也是楊暕身邊人,其他幾人都是侍衛打扮。
  “我想起來了。”
  楊元慶欣然笑道:“我們是見過,不過這位仁兄尊姓大名,能否賜教?”
  “在下梁師都,夏州人,賤名不足掛齒。”
  “原來是梁老弟,來!我敬妳壹杯。”
  單雄信舉起酒杯要敬梁師都,不料梁師都並不理會他,只向楊元慶舉了舉杯,轉身便走了,單雄信手僵在半空,臉脹得通紅,半晌,他重重哼壹聲,坐了下來,眼中極為惱火。
  楊元慶壓低聲音對他道:“他們是豫章王楊暕手下,不結交最好。”
  單氏兄弟對望壹眼,兩人眼中都生出警惕之色,他們臨來時便知道京城藏龍臥虎,不可太大意,只是單雄信生性豪爽,好交友,壹時秉性難改,不料僅僅在灞上便遇到了皇族府中之人,果然是京城水深,讓他暗叫壹聲慚愧。
  不過單雄信對楊元慶的印象卻極好,居然是陰山飛將,這種邊軍英雄,他是壹定要結交,單雄信便不再理會梁師都等人,對楊元慶笑道:“楊將軍從邊塞回來,莫非也是要參加‘選將舉才’?”
  楊元慶楞住了,什麽選將舉才,他竟然從未聽說過,楊元慶搖搖頭,“我回來探親,從未聽說過‘選將舉才’,是怎麽回事?”
  “原來楊賢弟竟然不知,不過也難怪,楊賢弟已是邊將,不需要再求這種功名。”
  單雄信笑著解釋道:“聖上傳旨天下,詔選天下將才,在京中會試,武功高強者可授軍職,聞風者動,我們便也想進京試試運氣。”
  楊元慶這才恍然明白,他暗暗思忖,‘估計這是楊廣要為開科舉做準備了,先用武舉進行試探。’
  楊元慶又問:“具體怎樣選將舉才,單二哥知道嗎?”
  單雄信撓撓頭,“這個……細節不是很清楚,聽說以考騎射為主,還有壹些其他名堂,進京就知道了。”
  “這位壯士!”
  後面壹名夥計焦急地喊單雄信,“外面那是妳的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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